[末世]洗浴中心开业啦 第10章 缘分妙不可言

王憬澜背包里的草药大部分都是晒干的枯草，还有几棵尚未完全失活的蒲公英正在蠕动。安全起见，他把这几棵雨伞大小有着电锯般锋利叶片的蒲公英先丢进泡泡里。

一阵绿光闪过，蒲公英挣扎着化作光点消散在泡泡里。同时，泡泡上出现几行绿色的小字：

【净化蒲公英4棵，获得污染值40】

【新材料奖励积分×2，总积分80】

【检测到污染物归属者二人，请分配积分到对应账户】

【王憬澜】【______】

【秦方刚】【______】

【确认】【清空】

二人盯着提示界面惊叹连连。

秦方刚道：“哥，积分都先放你那，买完医疗箱咱俩再分。”

王憬澜闻言也不客气，依次填入80和0。

身后的玻璃柜台里发出一阵“扑簌簌”的声响。二人回过头，看向出现在柜台里的蒲公英。

蒲公英叶片上不详的黑色脉络已经消失，恢复到了正常的墨绿色。它们安安静静地铺散在玻璃柜台的角落里，再也没有扭曲蠕动。

元稻落跟着趴在柜台上往里看了看：“这个要是种上的话能活吗？”

王憬澜一愣，随后立刻兴奋道：“能活！根须虽然不完整，但是够长了。这东西生命力很顽强，变异了之后就更不容易死了。只要埋土里浇点水，过两天就缓过来了。”

秦方刚也跟着激动：“哈哈！看来净土上的第一棵植物是蒲公英啊！等到蒲公英开花结出种子，第二年老板你的院子里就会遍地蒲公英啦。天呢，这么大的蒲公英，得长出多大的毛球啊……起码得有篮球那么大吧？”

德子耳朵一动，围着秦方刚兴奋地转了两圈。

满地蒲公英……元稻落顿时被这大饼给香住了。于是她推开玻璃滑门将那四棵沉甸甸的蒲公英抱了出来：“能不能借用一下你们的铁锹，我店里没有工具。”之前她就看见二人车后座上绑着一柄道剑和一把铁锹。

秦方刚一把捞过蒲公英：“嗐，借工具干啥，老板你说种哪里，我直接给你种上吧。”

王憬澜也道：“这几棵蒲公英根须比较长，要挖四个不浅的坑，就让方刚动手吧。这小子力气大得很，我们包里的草药都是他挖的呢。”

元稻落也不客气，想了片刻后带着二人来到楼外：“那就在门口左边种两棵，右边种两棵吧。”

秦方刚道声“好嘞”，解下铁锹就开抡。五分钟后，三人一狗对着四棵栽好的蒲公英欣赏起来。

元稻落欣慰道：“真好看，像迎宾的盆栽。”

王憬澜感动道：“第一棵没有污染的植物。”

秦方刚拄着铁锹纠正道：“第一二三四棵。”

德子叉开后腿，怜惜地给四棵蒲公英依次淋了点尿。

三人：……

***

王憬澜和秦方刚背包里的草药换了七百多积分，二人买了医疗箱，又用比售出价高5%的价格从便利店里买回了部分草药。

剩下的积分平分后，每人账户里有126点，俩人决定洗个澡吃顿饭，在老板一楼大厅火炉旁露营一宿再上路。俩人有一套雪山过夜的专业装备，靠着这套装备和秦方刚惊人的挖坑搭建临时庇护所的能力才没冻死在野外。

就在二人泡澡的时候，苏瑶她们的越野车回来了。高学玲在门外大叫：“我们把野猪弄回来啦！老板快来搭把手……嗯？哪里来的自行车？我滴妈！这又是啥？迎宾婆婆丁？老板你趁我们不在升级院子啦？”

元稻落听见高学玲的大嗓门便颠颠跑出去，只见越野车棚顶上绑着被砍掉脑袋和四肢的巨大野猪躯干，敞开的后备箱里则堆放着猪腿和缺了舌头的猪头。杂乱的刀口上包裹着墨黑色的血块，但看上去并没有想象中的可怖。

围着满满当当的车子转了两圈，元稻落兴奋地直苍蝇搓手：“这么大！有末世前白条猪两个那么大了，这不得有七八百斤啊！等一会我购置了自动补货小料台，可以做的菜就变多了！什么红烧肉，炖排骨，香煎猪皮和卤煮……就都能做了哦。”

一句话直接把四个妹子的口水给说出来了。高学玲正在解绑，说话声都带了稀溜溜黏糊糊的质感：“别说了……你这么一说我的饥饿感立刻被放大了无数倍，等下该抬不动猪肉了。”

元稻落闻言，立刻踌躇满志撸起袖子：“我来帮忙！”说罢来回跑了五趟把猪头猪腿都丢进泡泡里，最后跟着四个妹子一起把躯干抬进了屋。

楼上接连发出“扑通扑通”的闷响，那是保鲜柜被各种各样的猪肉食材填满的声音。同样大丰收的还有苏瑶的积分账户，在新材料双倍积分的buff加持下，八万多分到账，看得元稻落双眼直冒绿光。

“对了老板，这八万多积分我们打算好好规划一下。”苏瑶站在泡泡前平复着气息，“我们打算把这些积分均分给基地的人，算是他们在店里长期生存居住的初始资金。等会吃完饭我们就走了，从明天开始我们会分批次把基地的人都拉来。”

元稻落立刻点头：“这样也好，人越多消费能力越强，否则光靠你们四个才吃用多少。不过你们最好今天晚上回去就把店里的消费方法讲一下，要不来一批客人我就要重复讲解一遍。”

苏瑶点头，冲高学玲示意：“这活你在行，就交给你了。我先去上个卫生间。”

高学玲无奈：“行……等等我也去。”

元稻落一激灵，双手一伸分别扯住苏瑶和高学玲的后衣领：“等等啊！卫生间里有两位男顾客在洗澡！”

四人齐齐“咦”了一声，神同步地抬头看向电子排行榜。

由于王憬澜和秦方刚脉医疗箱和购回草药，所以二人的净化排行已经冲上了榜一榜二的位置。

“外科道长和肌肉除草机？”林诗然稀奇道，“好奇怪的名字。”

苏瑶却蹙起了眉，看了高学玲和林诗然一眼：“这昵称……你们有没有想到一个人。”

高学玲困惑：“一个人？谁啊。”

苏瑶摇头：“可能是我想多了。就是陈教授之前提起过她带过的一个学生，读博期间就完成了规培取得了执业医师资格，还没毕业就可以独立完成手术的那个天才。”

高学玲和林诗然恍然大悟猛地一拍大腿：“对对，后来毕业论文写一半就跑去附近山上道观的那个！”

元稻落也猛地一拍大腿：“对就是他！不过他现在已经决定重操手术刀了！外面那几棵蒲公英就是他和他弟弟带来的，没想到你们居然认识他……缘分当真妙不可言。”

几人正说着，一身水汽的王憬澜和秦方刚就出来了。王憬澜的脏辫已经拆开，微卷的长发蓬松地披在身后好像做了玉米烫。二人一见外面站着一群姑娘，顿时拘谨起来。元稻落忙给二人介绍道：“这几位是店里第一批客人，净化排行榜的激活者，强杀野猪并为泡泡贡献大量污染值的勇士。”

两个男生放松了一些，对四个妹子友好地点头。

苏瑶试探地问：“王憬澜？”

王憬澜惊讶：“你认识我？”

苏瑶笑道：“刚才从老板那里得知你的经历，刚好和我们基地一位叫陈小满的教授提过的学生相似。”

王憬澜闻言顿时激动道：“那是我导师！导师在你们基地？你们基地远吗，可以带我过去吗？要是不方便的话能不能告诉我方向，我自己过去可以吗？”

苏瑶摇头：“我们等下吃完饭就回基地，从明天开始分批次将人转移过来。你要是不急，就在这里等一天，我们明天先把陈教授送来。”

王憬澜连连点头感激道：“那真是太好了。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不如我请你们吃饭吧？”

苏瑶笑得很低调：“还是我请客吧。刚刚赚了八万多，请顿饭不算什么。”

在王憬澜和秦方刚的惊呼和赞叹声中，莫沫疑惑地歪了下脑袋。高学玲见状，伏在她耳边低声道：“让她装。队长的脸就是咱们队的脸。”

莫沫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一边围观的元稻落插嘴：“……请客要提前转账的，不然吃到谁肚子里扣的就是谁的账户积分。”

秦方刚脸上还残留着崇拜的表情，羞涩地揉了揉肚子，委婉地表示自己饭量有点大。

苏瑶无语看向破坏气氛的元稻落，还能不能让人愉快地装逼了啊。

羊肉卷、羊蝎子骨、猪小排、五花肉卷、猪肝切片……丰盛的菜品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双方都低头盯着自己眼前的锅咕咚咕咚咽口水，谁也不敢张口说话，就怕一张嘴口水掉出来在对方面前闹笑话。

元稻落从楼下柜台里拿了两包挂面上来，没注意这安静到诡异的气氛，兴奋地对几人说：“在两位男生的努力消费下，我们就差47点积分就可以升级小料台啦！”二人换草药获得将近八百积分，买医疗箱和净化草药又花掉了五百多，泡澡又花了几十积分。

众人高兴地连连点头。

元稻落又看向桌子搓搓手：“这么丰盛，很快我余额就能到2000分了！大家先委屈几口，等下咱们就可以调个蘸料蘸着吃啦！”

众人更加激动点头。

元稻落疑惑地围着众人走了一圈：“你们咋了？”

秦方刚终于忍不住，流着口水道：“老板你别转了，快点坐下吃饭吧，我们都等你呢。”

其余五人疯狂点头。

元稻落感动落座：“没想到大家这么客气。其实你们不用等我的，自己先吃就好了……喂等等啊！刚不是说等我的吗？喂！给我留一块猪肝啊……”

羊骨汤锅底涮肉卷和猪羊杂，几人吃得差点把舌头吞进肚子里。终于在秦方刚又一次起身去拿菜的时候，元稻落激动地宣布：“积分够了！”

众人顿时停下筷子，热切地看了过来。

元稻落站起身，四下张望了一下，走到靠近保鲜柜的窗户边道：“就放在这窗户下面吧。各位，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说着她对着那块空地伸出右手，掌心中绿光闪过：“二十格自动补货小料台，升级！”

唰——

数不清的绿色光斑似乎从四面八方涌来，逐渐在窗户下方凝聚成一团耀眼的绿光。几人眯着眼睛努力看去，只见逐渐消散的绿光里，一个精致的黑色双层小料台正悬浮在空中，随着元稻落缓慢下压的手掌轻轻落地。

众人激动地冲上去围观。

小料台下层平台里嵌着十个方形的不锈钢深槽，里面依次是沙茶酱、耗油、香菇酱、芝麻酱、牛肉酱、腐乳、海鲜酱、白蒜蓉酱、辣椒酱、黑椒酱。上层则摆放着五个液体调料瓶和五个干粉调料瓶，依次是酱油、陈醋、米酒、香油、麻油和盐、糖、鸡精、辣椒粉、花椒面。

小料台下面是双开门的碗橱，门上印着巨大的一行字：随意搭配，小碗3积分，大碗5积分，谢绝浪费。元稻落无语地打开柜门，只见双层的碗架上整整齐齐码放着上百只碗，大小各一半。

有碗了！终于不用舔桌子了！终于不用端着锅喝汤了！终于有点自助的样子了！看这满满的白瓷碗，元稻落惊喜不已——幸好决定先升级小料台，不然花钱买了一堆餐具后发现小料台有附赠岂不是白白浪费积分。

“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呀……”元稻落正想自吹自擂一波，身后便迫不及待又乱七八糟地伸出几只手，叮叮当当地拿了碗又缩了回去。

高学玲的大嗓门从右边传来：“那个谁……方刚啊，帮我盛一勺沙茶酱呗。”

秦方刚的声音从左边传来：“好嘞玲姐。玲姐你要耗油吗，这俩配一起特好吃！唉，你要信得过我，我给你调一个灵魂蘸料，或者灵魂油碟，或者灵魂酱料！”

“行，我要蘸料！”

“帮我也调一个呗，我要油碟！沫子你要油碟吗？要啊，那给沫子也弄一个！”

元稻落叹了口气，默默拿出一只碗跟在秦方刚身后：“……帮我调个麻酱底儿的料呗。”

***

吃饱喝足的午后非常适合打一个盹，但苏瑶四人决定立刻出发返回基地。她们花了两百积分从便利店里拿了四十盒泡面，作为基地近二十人今晚和明早的饭。

王憬澜和秦方刚跟在元稻落身后一起送行，众人一到院子里就发现了变化——

原本秦方刚的巨无霸自行车是紧靠着篱笆停放的，这会却离篱笆有了约20厘米的空隙。虽然不太明显，但仔细观察还是会发现，院子的范围变大了，这是二十格小料台带来的变化。

几人站在院子里，各种情绪在心中不断翻腾。茫然了三年，绝望了三年，今天终于看到战胜污染的希望，终于踏出重建家园的第一步。或许这条路会很漫长，或许他们终其一生也无法见证成功来临，但生活在无尽的黑暗中的人只要看到一丝曙光，便会悍不畏死义无反顾。

“老板。”

元稻落回头，见王憬澜眼眶红红地看过来：“你说泡泡可以吸收污染获得能量，现在苏瑶她们丢进去一头变异野猪，按说里面的污染都被泡泡吸收了。为什么这些能量现在不用出来净化土地呢？今天花了2000积分升级小料台，净土就肉眼可见地扩大了。如果八万积分的污染都用出来，那岂不是离全球净化又进了一步？明明已经有了，为什么不用呢？”

元稻落摇头：“那样不利于长期发展。假如你手里有十万积分，而这十万积分的价值早已被用于扩展净土，你消费与不消费都不会再为净土做贡献，也就是说这些积分只能用于吃喝拉撒。当积分不与净土挂钩，便会有人的注意力不自觉地从净化土地转移到积分本身，很容易陷入‘省着点花能多花一段时间’的思维中。”

“但如果你手里这十万积分只有花掉才能扩大净土，花多少就能扩大多少净土，那人们的注意力就会永远都集中在净土上，会为了扩大净土而努力花掉手里的积分。积分不足又会努力去赚，整个进度才能拉得起来。”

王憬澜了然：“所以你在介绍的时候会说‘泡泡把污染转成积分存到我们的个人账户’，也是在有意误导我们——污染还在我们消费者手里呢，只有交给泡泡才能发挥效力扩大净土。”

元稻落毫无被揭穿的尴尬，看向远方叹气道：“为了早日实现全球净化我也是煞费苦心啊。”

王憬澜瞳仁一缩。

老板说的是：我也是煞费苦心。所以这规则的制定者不是泡泡，而是老板……果然老板是比地球意识体更高等的存在吗？

但这其实也不重要……王憬澜释然地叹口气。地球意识也好，污染也罢，都是一种存在的形式罢了。人类无法探索的存在形态无穷无尽，多一个老板又算什么呢……解决眼下的问题比任何事都重要。

思及此他不再追问，而是走道苏瑶身边：“方便带我们一程吗？把后备箱打开，我们抱着自车行车搭边坐着就行。”

秦方刚疑问：“哥？不是在这等着你导师吗？”

王憬澜点头：“边收集污染物边等。”又转向苏瑶，“开出去十几公里给我们放下就行，我们在附近看看能不能收割一些变异动植物。”

苏瑶对这位不知道该叫学长还是道长的仁兄有些服气，便没有迟疑拍拍越野车：“好说。泡面放后座，小沫小然你俩先挤一挤，倒出后备箱的空间给他俩坐。时间不早了，咱们这就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