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烟罗烟罗 第2章 02 无相君

一路上打打闹闹，在聂怀桑的嬉笑之下到也不算无趣，幸好烟罗出门早，等他们逛了一圈回来时辰还算不晚，一进客栈大门便见孟瑶难得一见的着了一身白衣，带几分笑意，脸颊两侧各一个清清浅浅的酒窝，端的是如琢如磨，有匪君子之态，一派风流。

“兄长！”

烟罗欣喜一唤，提了裙摆就扑进了他的怀中，在他宠溺的神色之下团团转的细细打量着他，最后吃吃笑起来。

“我就知道兄长穿白衣最好看了，外面那些什么公子英杰的算得上什么，在我兄长面前都不过如此。

孟瑶很是受用，却是忍住不住上扬的嘴角，呵斥道，“不许胡说”

软软绵绵的四个字，倒像纵容。

聂怀桑站在旁边咳嗽几声，做西施捧心状的学着刚刚烟罗的语气娇滴滴的叫了一声“兄长～”，在烟罗的娇嗔下叹道“同样是兄长，这差别对待也明显了吧”

“我兄长只有一个，聂少爷可别乱说”

“孟……兄亲切宛如我兄长，你即是孟兄的干妹妹，又比我小，自然也算是我的义妹”

聂怀桑端着扇子哼哼唧唧，一通歪理，偏要占烟罗的便宜。心里却是知晓烟罗性子执拗冷清，虽说看着温婉乖顺，但真做起来，别说是他了，连聂家他大哥聂明玦的面子都是不给的。

这次没等烟罗说话，孟瑶就笑起来了，一双星眸闪烁，“聂少爷这话就折煞孟瑶了，孟瑶不过一个小小的门客，何德何能”

“这便快要启程上山了，还请聂少爷稍作休整去吧”

聂怀桑哼哼道，“孟……兄说的对，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兄妹话别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

孟瑶笑容依旧，“多谢聂少爷了。

聂怀桑摇摇摆摆的回房，孟瑶和烟罗也去了烟罗的房间。

烟罗把手放在桌上，捧着脸笑嘻嘻的盯着孟瑶看。

孟瑶握拳放到嘴边轻咳，稍稍避开她炽热的目光，“看不够了是不是”

“看不够～我家兄长本就俊朗非凡，穿着烟儿自己做的衣裳更是好看啦”

孟瑶失笑，抬手摸了摸她的鬓发，看她鹿儿般依赖的蹭蹭他的掌心，眼中柔光三千，“不过一件衣服，调皮”

烟罗扯着孟瑶的手又夸了他一番，直到最后孟瑶脸皮红红的板起一张脸来才停下来。接着烟罗又说起今天遇到江澄一事和温晃那人。

“哦，云梦江氏……江澄江晚吟啊，烟儿既然觉得此子不错，结交一番也好，虽说这次听学汇聚了不少少年英豪，但烟儿只要随心即可，不必勉强自己”

孟瑶道，“至于那温晃么……烟儿不用担心，万事都有兄长在，明白吗”

语峰一转。孟瑶的眼神冰冷

“想要我孟瑶的妹妹，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命”

此言一出，无异于是他要以一人之力对抗那势力如日中天的世家大族。烟罗动容，伏在自家兄长肩上，低低的“嗯”了一声。

“我相信兄长”

岐山温氏近些年猖獗霸世，手是伸的越来越长，仙门五家均分天下之势越加一发不可去了，其余四门因他温家早年出了一位飞升的金仙，运势不可挡，一再忍让，可看着这暗涛汹涌的形势，恐怕……

战火落地，必是生灵涂炭。

说起那温晃，也真真是孽缘一桩。烟罗从九岁与孟瑶起，就一直带面纱示人——她那时十分认生，除了孟瑶谁也不理不说话，跟个冷冰冰的瓷娃娃似的，可又偏偏生的那样姝丽可爱，引得蜂蝶不断，弄得小小的女孩恼火的不行，除非是孟瑶出去处理事务夜猎，她决不出她和孟瑶的那个小院子，也不许别人进来，一心扑在兄长和修炼上，孟瑶宠她，也由的她去，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寻职糊口，一点点的学会了洗衣做饭，亲力亲为的照顾她。

等她大了，聪慧天资初露锋芒，事不危急，孟瑶出去的时候便带着少女，他夜猎处事，烟罗就行医帮衬，兄妹俩人合作亲密无间，竟也有了几分名声。一次夜猎过后，烟罗出去为那些受了邪祟侵伤的百姓施诊，没成想这银针扎到了温晃身上，还被这疯狗掀了面纱，此后他便打着报恩旗号纠缠不休，后来他们投奔了聂家他甚至差点打废了追着烟罗不放的聂怀桑的一条腿，最恶劣的一次他竟是灭了一个凡族。

一百多条性命！何以残暴残虐至此！

不过看他们无力可欺！和那些只会支吾轻蔑兄长身份的坏人一样，欺辱兄长欺辱她！只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力量，恨只恨她连累了兄长连累了他们！

烟罗知道兄长心愿，她只想支持兄长。兄长那么好，受了那么多的苦，可那些人非逼他不可——为什么他们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能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来嘲笑他。

“烟儿，你莫要多想”

孟瑶叹气，抚慰着轻轻啜泣，头脑混乱的烟罗，拳头却紧紧握起，青筋爆出，满面冰霜。

他难不成连她都守不住？——开什么玩笑！温家温家温家温家温家温家温家温家温家温家温家温家温家温家温家温家温家——

一把火在他心里烧起来，烫的他咬牙切齿，满目通红，理智近失。

——温家！

安抚了烟罗，孟瑶捧着一个包袱出去了。

里面是一套烟罗亲手做的金星雪浪袍。金家家袍，黄绸锦绣，金线精致，仙中牡丹——是他“没有资格”得到的东西。

“我相信兄长”

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璃。山林间，一男儿提剑向某个方向遥遥望去。霞光相映下，见他唇红齿白，面目皎好如少女，只一双漆黑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沉静，面目冷淡无情，乌黑的头发散在耳边，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惊叹。

他穿一身素色罗衣，头发以竹簪束起，身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的香味。少年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之姿。

“……啊”

他仿佛被惊醒了般动了动身子，低声自语。

“姑苏蓝氏……云深不知处”

下一秒，夜风呼啸声间，人迹已失，空余音袅袅。

“孟瑶你也是厉害，居然能找到【百里传送阵】这种失传已久的宝物，这下我们可是省下不少力气”

聂怀桑提着扇子和孟瑶站在一边看弟子们布阵画符，啧啧称奇。

孟瑶却是得了赞扬也不见喜色，依旧恭恭敬敬的，“少爷谬赞，这传送阵本是上品【千里瞬息阵】，可惜孟瑶找到时已经是一卷残篇，威力大减，只得退而求其次，勉强修补”

“哎呀孟……兄你也不用谦虚，这些年你为聂家的贡献我大哥都看在眼里，至少在我心里呀，咱们早就是一家人了”

孟瑶嫣然一笑，眼底微暗，“蒙少爷抬举”

“孟兄可知最近有一散修名声大噪，甚至传言他还为了一众凡人行刺了那温晁？

聂怀桑晃了晃纸扇，遮去半张脸皮，低声换了话题。

“孟瑶略有耳闻，少爷可是说的那被传的神乎其技的无相君 ？”

“不错不错，正是此人！”

无相君，传说是个十足的怪胎，天命之人，明明出生在一个凡间农夫家里，还是个痴傻儿，半点仙缘根基都没有的凡夫俗子，却在十岁那年凭空开了任督二脉，结了金丹，不仅不傻了，还得了一身仙术，拒绝了众多家族招揽，以散修之身持一把长枪四处奔波历练，名声雀起，五年来竟然成了比肩玄门子弟的翩翩公子。

要说这无相君除了身世离奇，仙器强力，修为姣姣，更为出名的便是那一张无人知晓的脸了。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法术，虽说他本人从不故意遮掩自己的面容，但所有见过他的人，无论是凡人还是修士，全然都不记得他的相貌，只说些“秀雅天成，俊朗非凡”的模糊印象，反而更引起世人议论纷纷，怪又怪在这人早就舍了俗家姓名，保留双亲一世无忧便断了凡缘，至今为止也没有名姓，于是便有人称他【无相君】，随他名声在外，无相君也更加广为人知。

聂怀桑所说的无相君之事孟瑶自然知道，事起温晁夜猎发现一座山头被尸祟感染，一般来说应当立即锁山除祟，尽力解救无辜之人，可那温晁心狠手辣，竟然不顾他人性命直接下令发火烧山，恰好无相君也在此处，当机立断一□□出，退温家人敗逃十里，若不是温晁身边有个实力高强的温逐流护卫，恐怕早就丢了小命。

“当真是可惜”

聂怀桑叹息。就是不知道他可惜的是无相君年纪轻轻便与温家结下水火之仇，还是温晁竟能死里逃生了。

“是很可惜”

孟瑶一笑。

实在是……太可惜了。

阵法完成，众人集齐，烟罗站在孟瑶身后，孟瑶轻轻牵上她的手，神色不变。

烟罗默默回握他。

——

“孟兄应该知道大哥让小烟罗来云深不知处的意思吧”

“避祸是一回事，你兄妹二人也该做出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