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阳本是李家地界,就是那个掘棺反而被全灭了的宜阳李家。因李家家主李记与一行精英惨死荒山,本族又被邪祟灭门,这宜阳地界很快便被周边虎视眈眈的世家瓜分了个干净。
天琼山在宜阳以北,是那儿最高的一座山,常年云雾缭绕,山上多野兽,故而天琼山附近有不少猎户。当地还有个传说,据说这天琼山埋藏着龙的宝藏,满满全是金银珠宝,只是去山里的人很多,从没有人找到过。
二人入山后便处处戒备,只是行了许久也未曾见到异常,只偶有几只小兽路过,并没发现走尸踪迹。一路深入山中腹地,二人寻了几日倒是见到一处山洞。洞旁许多碎石,泥土颜色较一旁也深些,看着应当是山洞为碎石堵住,不久前才被移开。二人对视一眼,蓝曦臣在前,聂琼玉在后,手中刀剑出鞘一分以防万一。
山洞内偶有水滴之声,越是往下越是潮湿,还隐隐有水流声响,想来洞中深处应有活水。此洞越往内越宽广,行至深处赫然是一处深潭,潭水正上方有一洞口,光线入内倒也不需火把照明。
聂琼玉还欲查探却被蓝曦臣拦住道:“谨防有诈。”
“嗯。”聂琼玉点头。
二人再往前行数步,忽而洞内光线有异,竟至满堂生辉,二人警戒,忽而见周边有人影渐显,虚虚实实,着实令人诧异,看着景象应当是一众年轻修士与一似蛇似龙的生物对峙。
“这是,幻像?”聂琼玉前方就站着一个虚影,她伸出手,纤细的手掌从那虚影中穿过,人影扭曲了下又恢复原样。
蓝曦臣皱了皱眉道:“不,应当是投影。”刚才聂琼玉伸手的刹那,那虚影扭曲了些,蓝曦臣望着那洞口光线,应该是手挡住了光线所致,故此便不该是幻象。
“投影,那是何物?”聂琼玉还是第一次听这词倒也来了兴致。
“书中有言,一书生行路遇大雨,寻一山洞避雨,入夜忽有怪声,动壁上有千军行进,雨停而声止。后来有人查证,昔年确实有军队从那处路过,而每逢雷雨夜便可在石壁上见到此异景。那石壁被称之为投影石,可记录特定情况下的景象。”
知道是投影后二人寻了一处在一旁观看。投影中那似龙似蛇的怪物被众人围攻却不落下风,甚至咬死多人,只余下十来人艰难抵抗。一蓝氏弟子见此持剑独自迎上魔蛟为众人拖延时机,其修为确实了得,竟刺伤了魔蛟颈部,不过自身也被魔蛟长尾扫过砸到一旁石壁上后生死不知。他身旁的青衣男子见状怒而暴起,也不知用了什么激发自身潜力,看着到与聂琼玉在葛家别院用的秘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其手中白玉剑身寒芒大起,与魔蛟战在一处,拼了一身伤又断了左手才将魔蛟杀死。魔蛟死后尸体迅速化为飞灰,但却留下一金色圆球飘在空中。劫后余生的众人从庆幸变成躁动,不少人被那圆球吸引,渐渐红了眼自相杀成一片,眼见局面不可收拾,青衣人只得抢过那圆球向外奔去。
影像至此突然消失,洞中也恢复平静,只是聂琼玉与蓝曦臣的心却不得平静。这怕是那本日记中所记载的天琼山魔蛟一事,青衣人便是抱山散人首徒,那位最终入了魔道被乱刀砍死的延灵道人。
他们还记得,当初日记上记载的是延灵道人被魔蛟的金丹蛊惑入魔杀害同胞,可景象中却是旁人自相残杀,延灵道人为救他们才夺了那金丹。
聂琼玉环顾了四周,洞壁上确实有刀剑的痕迹,但地面上却很干净,没有一具尸骨,连个碎布片都没见着,这应该是事后被人打扫过。不过聂琼玉还是不死心,在洞中来回转了两圈终于在一石块下看见一物,那是一枚占满了灰的玉令,将玉令上的灰尘掸去,其上的花纹明显是卷云纹,姑苏蓝氏的家徽,聂琼玉连忙招来蓝曦臣与其观看。
这枚玉令与现今姑苏蓝氏所用玉令有七分相似,若是换了蓝氏小辈怕是不识,但蓝曦臣却知道,这是云深不知处被焚毁之前的通用玉令且只有亲眷弟子可用。云深不知处重建后,旧玉令统一收缴并销毁,未有遗漏。
“当年魏前辈的事迹可是传的沸沸扬扬,十多年更是越传越玄乎。这延灵道人入魔一事却只寥寥数语便接过,更是少有典籍记载。”聂琼玉低声道。
蓝曦臣心中已有猜测,只听聂琼玉继续道:“泽芜君,你说是不是事后众人得知真相,为了掩盖事实,不得已将此事抹去。”
蓝曦臣叹息一声,此事他当真不知如何评说,只是下定决心回去调查,若延灵道人真是为人所害,自己自当替其洗刷清白。“此事蓝氏定会彻查。”
“我与你一同,冥冥中我总觉得最近发生的事都与这延灵道人有关,是否是那延灵道人后人所为,我记得延灵道人有遗孤。”
聂琼玉所言不无道理,依据日记记载当初天琼山逃出的只有三人,分别是李家,陈家还有蓝家三位修士,而如今李家陈家灭门奇怪,蓝曦臣又几次遭遇毒手,若是串联在一起倒也勉强说得通。
之后两人将石洞又打量了一遍,却再没找到任何东西。正当二人准备离去,忽然一阵山摇地动,聂琼玉一个没站稳险些摔倒,亏得蓝曦臣及时发现将人一把搂在怀中,闻着聂琼玉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蓝曦臣的脸不由又红了几分。
这震动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一会就安静下来,聂琼玉赶忙退出蓝曦臣的怀抱,眼睛时不时的乱撇就是不看蓝曦臣,虽说以前她也不是没抱过,可那都是在蓝曦臣昏迷的情况下,如今被人拥在怀中感受着那快速的心跳声,聂琼玉忽然无措的很,感觉自己的心跳也加速了几分。
二人一时无语又同时开口:“出去看看。”
只是越向洞口走去光线越暗,二人心中都有一个不好的猜测,等到了洞口看着那被滚落的石块堵得严严实实的洞口都不由叹息,这算是什么运气。刚才地龙翻身将洞口堵得死死的,蓝曦臣试着用灵力破开一条道路,可是一用灵力便有更多石块滚落,整个甬道也岌岌可危,为了二人不至于被活埋至此,只好退回谭边再做打算。
看着潭水上方的洞口,蓝曦臣御剑飞上潭水正中,其上洞口并不大,约莫两个拳头大小,想从这爬出去毫无可能,且两次石壁坚硬异常难以摧毁,想将石壁破开亦是难事,不过这洞口却也有用。只见蓝曦臣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支宗主专用的信号弹向着洞外抛去,这信号弹与寻常弟子带的不同可调动所有再附近的蓝氏弟子,其余百家见着也不会置之不理。聂琼玉也把叔叔给她的那枚拿了出来一并燃放,做完这一切两人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