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在行动的前一天给她发消息,望月弥生不知道。
她检查好有段时间没有使用过的枪支,把它收进风衣内侧,以备不时之需。
望月弥生清楚地明白自己不可能在行动之前出现,毕竟很可能会干扰到黑羽快斗,所以她选择找机会潜伏在Centipede身边,可以的话就在这趟行动中将他解决掉。
一直留着Centipede的话,黑羽快斗身边就相当于埋着一个隐形的炸.弹,随时都有可能伤害他。
她不允许。
再三思量后,望月弥生用易容术给自己换了张虚假的外表,陌生到让人很不习惯。左肩很疼,但也幸好伤的只是左肩,她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让自己事先习惯这副面孔。
过了一会儿,望月弥生摘下面具,点开手机上那个并不起眼的软件,确认Snack和Centipede的聊天记录,在大脑将他们的计划一点点构思出来,最终确定应对方案。
凉风从敞开的窗户灌进房间,让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望月弥生这才想起自己在基地的时候被泼了一盆冷水,但这会儿已经干得差不多了,衣服凉凉的,比室外的温度还低上不少。
不妙啊。
鼻子有些发痒,望月弥生揉了揉鼻尖,去厨房给自己弄了碗姜汤,一口气灌进喉咙后才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
好在伤的只有左肩,行动上倒没什么受限,Rum开枪之前还是考虑过后续任务的问题的。
···该说一句心细吗?
望月弥生轻轻呼出口气,着水咽下安定片。
明天早上还得去找一下Leonie医生呢。
***
清晨,太阳爬上天空,照亮了这片土地。
醒来时望月弥生只觉得头还是很昏,在床上坐了会儿才下床,脚一软,下意识用左手撑住身体,扯得伤口的位置生疼,反倒一下子清醒不少。
身体很热,嗓子很干,让她顿时确认自己的状况。
···完了。
真的发烧了。
在直接空腹吃药和先吃早餐之间犹豫了一下,她最后还是选择后者。
也幸好Leonie为了方便治疗,找的酒店离她的公寓很近,望月弥生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这才打车去找她。
Leonie开门的时候还愣了一下,有些搞不懂这种天气望月弥生这装扮是在闹哪样。
现在还是秋天···也不冷吧?
望月弥生无奈地拉下口罩,露出一张红得不正常的脸:“我发烧了。”
“你这孩子,真的是···”Leonie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她,关门后忙把她拉到椅子前坐下。
“药吃了吗?我是说布洛芬。”
“还没,吃了早餐就过来了。”喉咙有些发痒,望月弥生咳了几声后,接过Leonie递来的水和药,咽了下去。
“你现在这状态也不好进行治疗,今天就···”
望月弥生摇摇头,停顿一会儿后才说:“我想再测试一下。”
“再测试?‘她’怎么了?”
“现在还压得住,是我想再确认一下情况而已。”
治疗进程差不多到一半的位置,剩下的还得等她完成任务回来才能继续——如果她还有命的话。
正做着测试的望月弥生不自觉地思绪飘忽。
Leto···
你到底想要什么?
***
夜幕降临,钟表上的指针一点点挪向怪盗基德预告函上发布的时间。
“美杜莎”展示在东京都美术馆中,负责警备部署的依旧是搜查二课的中森银三,在美术馆的入口指挥着警员进行巡逻、站岗。
望月弥生坐在驾驶座,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方向盘,专心寻找人流中独属于Centipede的气息。
算上Centipede,动物园这次派出四个人,还在解决范围之内。
——如果动物园成员的水平比不上组织的话。
虽然这次的美术馆并没有允许游客进入,但怪盗基德的名声足以让许多人慕名而来,挤在馆外激动地等待着他的出现。
中森警官又要不高兴了。
肩膀还是有刺痛感在,但可能是因为发烧的缘故,疼痛感没有昨天那样强烈,倒也算是唯一的好处了。
今晚休息之前还得再吃一颗布洛芬···啊,来了。
Centipede的气息早就铭记在心,望月弥生走下驾驶座,循着气息一点点靠近他们所在的方向。
“Snack大人说,只要确认‘美杜莎’是不是‘潘多拉’就行了。”Centipede哼了一声,“怪盗基德不是同样在找‘潘多拉’么?等他确定好,如果真的是的话直接抢过来不就可以了,何必大费周章。”
是啊,何必大费周章。
少女的手摸上风衣的口袋,握紧冰凉的器械。
就在这里一次性将你们都解决掉就好了。然后,再把快斗引过来——
发烧这件事显然不在望月弥生原本的计划之内,既然自己身体提出了抗议,顺势而为也不是不行,只要目的达到就好。
望月弥生理所当然地想着。
但显然,命运的不可抗力依旧会让原计划以另一种形式实施。
“我就说怎么看到了几个黑衣服的。”从高处直接落下的黑羽快斗稳稳落在地面,一手插兜,站立的姿势随意又放松,“你们是Snake的手下?生面孔呢。”
“怪、怪盗基德?!”
望月弥生看了一圈周围,寻找是否有监控的存在。好在这里足够偏僻,也难怪Centipede他们会选择藏在这里。
很好,要动手的话···
“你以为自己逃得掉吗?三个人解决你绰绰有余。”
等一下,只有「三」个人?
迟钝的大脑总算转过弯来,楼顶一处的的反光引起了望月弥生的警惕,她下意识喊出声:“快斗,躲开!”
‘砰!’
‘砰!’
两声枪响,黑羽快斗下意识往旁边躲开,从高处射来的子弹擦着他的脸,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但Centipede射出的那枪依旧击中的他的腹部。
···发生什么了?
望月弥生的大脑嗡嗡作响,那身一向洁白的西装染上了刺目的红色,明明是暖色,但依旧让她觉得浑身发冷。
黑羽快斗弓着腰,捂住伤口的位置,但血还是从里头流出,甚至同样染红了纯白的手套,流向地面。
嘶,不好,小弥生还在附近呢。这么狼狈的样子···
少年喘着气,强撑着摆出扑克脸,扫了一眼楼顶。
对着脑袋的狙击。
——找到你了。
他毫不犹豫地按下兜里的发信器,相信前来帮忙的小泉红子已经顺利找到狙击的位置,锁定了那个藏在暗处的敌人。
“没用。”
‘砰!’
瞳孔一缩,比大脑更快的是望月弥生自己的动作。
她迅速掏出枪,目光异常冰冷地扣下扳机,将Centipede的笑容定格在脸上。在周围的黑衣人反应过来时,男人的身体已经向后倾,体温开始变得冰冷。
哪怕此时的大脑有些晕乎,但那几发子弹准确无误的射入心脏,枪枪毙命。听着子弹壳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少女一步步向前走,停在黑羽快斗的不远处。
属于Leto的那部分在欢呼、在兴奋,甚至不满足于子弹留下的洞口,想要看更多的地方流出温热的血,更想用手术刀在那些躯体上留下痕迹。
‘干得漂亮,弥生。’
大致是晕出幻觉,不然她怎么会听到Leto在耳边说话呢?
‘或许你应该再进一步?他们可是伤害了快斗。’
望月弥生晃了晃脑袋,想将Leto的声音抛至脑后。
他们已经死了,这就够了。
黑羽快斗捂着腹部的伤口,扑克脸很难再继续维持。
竟然···都死掉了。
——这是临别之际,望月弥生送给黑羽快斗的礼物。
瞧,她把Snake手下的Centipede解决掉了。至少这段时间黑羽快斗,或者说怪盗基德是安全的。
不管是少年的安全方面还是她此番行动的重要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害怕吗?快斗。
看到这样子的我,你会害怕吗?
最好是怕的,最好如此。
“快斗,就站在这里,别动。”听到脚步声的望月弥生将枪口指向负伤的黑羽快斗,不知道是因为枪还是她的命令,又或者略显沙哑的声音,少年还是停下了脚步,没有再靠近。
“很早以前我就想这么说了。你啊,对我的误解真的有够大的。”
“温柔的是你,是青子,是惠子和红子。我到底哪里温柔了呢?”
望月弥生目不斜视地移开枪管,朝着倒地的尸体再次开枪,直到用剩最后一颗子弹,依旧面不改色,甚至挂上平日的笑容。
“你觉得,这样的我···”
“还是‘温柔’的吗?”
“小弥生,我——”
黑衣快斗急切地想说些什么,却被望月弥生笑着打断:
“停,不能再靠近了。”
觉得语言上已经没了威慑力,望月弥生狠狠心,还是打出最后一发子弹,打在他脚边。
“别再靠近我了,快斗,现在1米2距离刚刚好。”
被Rum狠狠掐住脖颈时的窒息感依旧历历在目,扑面而来的恶意让她喘不过气。第一次离死亡如此之近,如果不是Vermouth对江户川柯南的维护,她甚至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跟黑羽快斗说这番话。
啊啊,不行。
止住,望月弥生,止住。
已经不能继续下去了。
“教堂里的白鸽不会亲吻乌鸦。”
不妙的预感充斥着他的大脑神经,黑羽快斗张口欲言,望月弥生将话接了下去,没有给他一丝反论的机会。
“我们,是朋友对吧?”
这就是我的答案。
望月弥生将枪收回外套内侧,想笑,但她发现自己一向优秀的演技无法支撑她露出笑容。
是因为发烧吗?不管了。
反正,一切都结束了。
···真冷啊。
发烧状态下,少女的步伐本就不稳,一步步后退,想要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以至于没有发现地上的一个小坑,表情一刹那带上些许惊愕,措不及防地倒下,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糟糕透顶。
她迷迷糊糊地想。
果然,像我这样的人···
还是没办法跟光站在一起吧。
***
如果是我的话···
望月弥生依旧记得当初小森奈佳事件第二天离开时,自己对自己的回答。
我会将他的安全放在最前面。
我会将那份爱深埋在心底。
不曾改变。
TBC.
突然发现时间线记错了···《寻找玛利亚》在修学旅行第二天,所以其实跟Rum找弥生的时间是一样的qvq不过对前面的剧情没有影响!
1米2是私人距离和礼貌距离的划分线,多一点是朋友、熟人或亲戚之间往来,少一点就是用于处理非个人事物的场合
写完感觉自己精神也还不错(闭目)
一想到后面一堆剧情等着我扯淡,我就晕(痛苦爬行)
最近复阳不少大家小心安全···我舍友中招了,我估计也逃不开qvq前天就有点不是很舒服orz现在出门最好还是戴个口罩(抹泪)
怎么莫名能跟发烧的弥生对得上···不要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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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第九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