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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番外8:最美好的结局
【我所能想到的，与你的，最美好的结局。】
【注:这是关于上卷结局的另一个小脑洞。特别提醒！！！在开始阅读之前，请大家务必打开自己的音乐播放器，找一首名为《Flightless Bird, American Mouth 》的歌，点循环播放后再回来往下看。切记切记！】
0.
我所能想到的，与你的，最美好的结局，就是像现在这样，在冬日的纽约，站在布鲁克林大桥上说说笑笑。
黄昏在水面的涟漪间穿梭。
夕阳，要落下去了。
1.
这场磨人的战争终于结束了。
胜者，毫无疑问是我们。
2.
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我们的部队刚刚结束了一轮进攻，并且成功拿下了敌人所占领的高地。
我们本想开几瓶酒庆祝一下眼前的小胜利，却被护士小姐揪去处理伤口。在一群大老爷们因为消毒/药水而发出的鬼哭狼嚎中，美国队长冲进帐篷里，声线激动到颤抖起来:“敌人投降了！我们，我们……我们赢了！！！”
3.
我当时眼睛里全是桌子上被护士小姐没收的酒，所以Steve激动的喊叫我根本没仔细听。
等反应过来时，我整个人都已陷进了帐篷里这群大老爷们因为兴奋过头而乱七八糟的熊抱之中。这直接导致我伤情加重，直到返程前都没能喝上一口酒。
4.
你能想象到这种屈辱吗？
在所有人都在为胜利而喝酒吃肉的欢笑庆祝里，只有我一个人默默地喝没怎么有油水的汤。
我没抄起至少一个星期没洗的军靴挨个抽他们，已经说明我很宽容了。
5.
宴会结束后，Steve带着Carter偷偷溜进我养伤的帐篷里。
我叫道:“我靠！你们偷情麻烦换个地方好吗！”
Carter看着我，下一秒翻起长裙，露出了绑在小腿上的酒瓶。我看得目瞪口呆，而她说:“道歉呢？”
我:“……请您原谅无知又渺小的我吧。”
6.
Steve跟Carter偷偷带来的酒居然是一瓶雪莉酒。看上面写着西班牙语的标签，这瓶酒应当很值钱。
“从敌人的办公室里搜出来的。”Steve跟我解释。
我看了半天，没舍得喝:“我要把她当战利品带回去。”
Steve:“……麻烦你不要用‘SHE’来称呼一瓶酒，谢谢。”
7.
没有仗打了，我们在冬天被安排回国。因为Steve的关系，我很幸运地坐上了开回美国的私人飞机。
顺便一提，这次开飞机的还是Howard。他依旧贼心不死地当着Steve的面调戏着Carter。
Carter一忍再忍。
Steve一忍再忍。
我也一忍再忍。
最后实在忍不了了:“你他妈慢点飞！老子要吐了！！！”
8.
我们降落在华盛顿，去了那边驻扎的部队里报到。然后Steve跟Carter要去见总统，而Howard也要跟去。
所以我必须自己坐火车回去。
好在这些日子里坐火车回家乡的大兵有很多，我并不孤单。
9.
我给你发了一封电报，说是后天的火车。
隔天有了回复，只有一行字。
你任性地说:
『我想要玫瑰花。』
10.
寒冬腊月你跟我要玫瑰花。
要不怎么说你跟其他人不一样呢。
11.
北方的冬天真他妈冷啊。
坐我旁边的哥们开了开窗，冷风立即冻得我想要瑟缩起来。
我没有瑟缩起来，不是怕丢面子，而是想要保护好预备送你的玫瑰花。
12.
这个时候很难买到鲜活的玫瑰花了，好在Howard常年泡妞，自有他的门路。在他的帮助下，我成功地找到了盛开在冬天的玫瑰花。
对方本是要收我钱的，可看到我穿着军服，笑了笑，大方地白送了。
13.
还有去车站排队也是。
我回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官方专门送士兵回家的火车，这意味着我必须自己排队买车票。
我刚往队尾一站，人们发现了我，不由分说就让我去了最前面。有注意到我拿着玫瑰花的人，还善意地给出了祝福。
14.
这种时刻总会让人觉得，我们拿命去拼搏，去保护的，是值得的。
15.
纽约刚下过雪，地上积了厚厚一层。
车站里人来人往，不停的有人欢呼，有人哭泣，有人拥抱亲吻在一起。
我笑着走下车厢，走出车站。
不远处，你的红围巾在风里飘摇，你的金发在阳光下闪耀，你鲜活的脸在人群中若隐若现。
我突然有了想要痛哭的冲动。
仿佛我等这一刻等了足足一辈子。
16.
你那么残忍，不肯给我一张照片。
说是我要见你就必须活着回去。
现在，我回来了。
我见到你了。
17.
“Sherry！！！”
我高呼着你的名字。
你这个近视眼小可怜，眯着眼睛，费力地辨别我。我不给你看清的时间，拿出战场冲锋般的劲头，冲到你的面前，止不住地傻乐。
18.
你的目光带着透明的质感，像是看破了生死的界限，无悲无喜，只是久久凝视着我，许久之后，红唇微微翘起。
你笑着抬手，抚摸我的脸颊，语调轻缓:“要等到你，可真是不容易啊。”
我听任你抚摸，把藏在背后的玫瑰花拿出来:“真让人高兴，你居然会用你的任性来迎接我。”
你将花抱进怀里，那鲜红的颜色把你衬托得十分艳丽。你抬起头来满意地微笑:“因为白色太单调了，我想要鲜艳的玫瑰花，还有鲜活的你。”
19.
我们站在人群中亲吻。
时刻多日，你的亲吻尝起来依旧带有风情的烟味。让人想起某个冬日的楼梯台阶，低矮的窗户，还有在窗外枝头跳来跳去的红衣主教。
好生怀念那些初始的日子。
20.
我所能想到的，与你的，最美好的结局，就是像现在这样，在冬日的纽约，站在布鲁克林大桥上说说笑笑。
黄昏在水面的涟漪间穿梭。
夕阳，要落下去了。
21.
风吹得我有些冷，我嫌麻烦，没穿那件厚实的军大衣，此时半边身子都悲催的要冻麻痹了。
我瞧了你一眼，你还抱着那束玫瑰花，围巾，裙角还有金发都在随着风飘动。
这份难得的安逸闲适足以令我忘记寒冷。
22.
你额前的头发被吹乱了，你伸出左手来整理。我歪头，正好看见你无名指上的戒指。
简单的铁环，镶着一小块据说是钻石的心形石头。这是我买给你戒指。
我想，这世上最开心的事，就是平安无事地参军回来，看到心爱的女人手上稳妥地戴着你给她的求婚戒指。
你依旧戴着戒指，你依旧愿意嫁我。
我一时激动，却怎么也想不起是何时把戒指给你的。
23.
我感慨了一句:“这仗打得，我的记性越来越不好了。”
你站在我面前，抬起小脑袋看我:“你忘记什么了？”
“这个，”我指了指戒指，“忘了是什么时候给你戴上的了。”
“只是忘了这个吗？”你说道。
我疑惑地看着你。
可能是突然下雪了，也可能是积雪被风吹了起来，雪花落满了你的金发。
在这冬日最美的景色里，你略带伤感地笑起来:
“你忘了吗，James？”
“你快死了。”
24.
你快死了。
你快死了。
你快死了。
……我怎么会忘了这个？
25.
心跳在加速。
所有的景色也在加速。
一阵飞快旋转的模糊后，再没有钢铁水泥的建筑群，再没有海面和夕阳，最后呈现在我眼前的，只有满天的风雪，以及大雪覆盖下望不到边境的山林。
我张了张嘴，呼出一团散不开的白气。我想起来了。
我快死了。
26.
战争还没有结束。
那些胜利的征战，欢庆的宴会，轰隆的火车，善意的人群，鲜艳的玫瑰，烟味的亲吻，全都是假的。
我没能完好无缺地回到纽约。
相反，我在一次任务里，从山顶的列车上坠落，坠落在这片荒无人烟的雪地里。
冻到麻痹的半边身子不是我的错觉。事实上，我整个身子都早已冻得没有知觉了。
27.
我不知道我已经在这儿躺了多久了。但是感谢上帝，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敌人发现我。
有鲜血在我身下弥漫。
从高山上摔下来的时候我失去了一只手臂。这令我不由得产生了好奇。
究竟我会先因为寒冷，还是失血过多而死去。
28.
你依旧站在我面前，怀抱着鲜艳的红玫瑰。这份由你和玫瑰花组成的艳色，与周遭萧索的雪白格格不入。
我怎么会忘了。
我快死了。
而你，已经死了。
29.
多么的可笑。
我所能想象到的，所有与你的，美好的结局，全是痴心妄想。
事实是我孤零零地躺在被大雪侵占的山谷里，幻想着不会到来的未来和早已离去的你。
30.
你那么残忍，不肯给我一张照片。
也根本没在纽约等我回去。
31.
你又那么仁慈，肯在我死前来看我，陪我一起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
32.
“不……”你说道，“我不能陪你走向死亡。James，你的结局不该像我，不该像我一样坠落……”
“更不能像我一样死去。”
33.
我不知该说什么。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寒冷和疼痛，我已无力发声，只能半躺着靠着可能是树干或者岩石的东西。
虽然你站在我面前，可每一声风的呼啸都会让我觉得寂寞和难过。
34.
你在风雪的呼啸中显得很是单薄，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走。
这让我想要向你伸出手。
35.
“不要走……”
我近乎哀求，可我不清楚是不是这微弱的呼喊也是我的错觉。
但你没有走，你坐到我身边，将左手放进我的右手里。无名指上的戒指在我手心里摩挲，我已经没有知觉的身体居然产生了你有体温的错觉。
天啊……
我是多么，多么，多么，多么……多么的怀念，你曾在我怀里的温暖。
36.
你轻轻抚摸着我的额角，安慰着我:“James，我不走，我来陪你说说话吧。”说着，你的脑袋贴过来，脸颊挨着我的脸颊，你说，“我喜欢你选给我的悼词。”
我转动已经不灵光的脑袋，想了半天才想起写在信纸背面的那些出自里尔克诗集的悼词。
我喃喃道:“你喜欢那些悼词……可我最不想知道就是这个啊……”
37.
我说:“如果我死了，你会给我写悼词吗？”
你说:“大概会写吧，而且你一定会喜欢的。”
“真的？说来听听。”
你还真的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开腔了:
“啊！纽约蓝天，你是最美的蓝天。
啊！东河海滨，你是最美的海滨。
啊！自由女神，你是最美的女神。”
我:“……如果我死了，一定是被你气死的。”
38.
你倚靠着我，轻轻地哼唱起歌。
是音乐剧《潘赞斯的海盗》的序曲。
欢快，轻盈，像夏日的阳光。
我曾经唱给你听，现在由你来唱给我听。昔日那些美好的时刻又一一重现在我眼前，让我不由得想要去重新走一遍那些你我同行的路途。
所以我必须活下去。
我会活下去。
39.
曾经你的存在提醒我活着是多么美好。
如今你的逝去也该是这样的。
40.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能组建起家庭，能有个孩子，你会给她起什么名字？”
“她？你确定是女孩？”
“设想一下嘛。”
“我不知道……或许起一个法国葡萄酒的名字？”
“哈哈哈哈哈真是个好主意呢。嗯，好可惜……”
“是啊好可惜……”
我们根本就没有组建起家庭的机会。
41.
有泪水涌出我的眼眶。
多么的炙烫。
42.
“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好多景色想与你分享，好多时间想同你共度……”我望着你比天空还更纯粹的蓝眼睛，几乎哽咽，“好多，好多……”
你眼中有了水光:“我也是。”
43.
我还不能死。
战争没有结束。
我还没去看你。
我想知道你长眠的地方好不好。
我要替你赶走盘旋其上的乌鸦，在每个时令为你献花。
我不要死在这里。
我想葬在你身边。
44.
我听到了远处的呼喊声。
“……Bucky！你在哪儿！”
似乎是Steve的声音。
大概是任务结束了，他来找我了。
我意识涣散，没法集中注意力。
眼前所有的景物在我看来都是模糊的虚影，只有你，只有抱着玫瑰花的你，还是清晰而鲜活的。
45.
我试图呼唤你，试图挽留你。
你竖了一根食指在我唇前，轻轻“嘘”了一声:“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用说。留着你最后的力气来喊Steve吧。”
46.
时有时无的呼喊声越来越近了。
我几乎能听清声音传来的方向。
就在我面前了。
你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瞧瞧，你面前这个英俊小伙子，你还记得他是谁吗？”
记得的啊……
我们算是一起长大的。
一起打过架，一起犯过傻，一起参过军，一起上过战场，一起出的任务。
接下来我们会一起回去，一起回到战场，一起回到家乡。
即使那是没有了你的家乡。
想起来就让人觉得开心，又让人觉得遗憾的家乡。
47.
“真是太好了。”
你眯着眼睛笑起来。
笑意从眼角蔓延到整个脸颊。
“没有我，你也会有人陪。”
“真是太好了，James。”
48.
我的眼前彻底模糊了。
连你也看不到了。
呼吸有些困难，我大口大口喘气，突然有个大块头映入眼帘。他在喊我的名字，我是说应该是在喊我的名字。
因为我的耳朵在轰鸣，根本听不见。
49.
在过了不知多久之后，我被人扶了起来，渐渐远离这里。
我居然有了些力气，费劲地回头看。
血红的玫瑰花孤零零地躺在雪间。
我知道这是我的错觉。
但这并不能阻止我的哭泣。
50.
“永别了，我的爱人。”
分不清是你，是还是我。
但是有人轻轻这样说。
51.
我睁着眼睛，望着并不存在的玫瑰花，直到失去意识，直到黑暗降临。
然后在一个分不清清晨还是黄昏的时段，我醒了。
真是奇妙，我还活着。
52.
那条失去的手臂大概是找不回来了。我不知道它在哪儿，只是有时偶尔会有它在疼痛的错觉——我爱错觉——不过找不回来就找不回来吧，我也不是很在意它。
反正我今生都不可能会有需要戴婚戒的时刻了。
53.
Steve似乎对我的事很自责。
但那并不是他的错。
我想你跟我的看法是一样的。
不过如何劝他不要这么钻牛角尖实在是个技术活，我不太擅长劝说他，这事就丢给Carter来头疼吧。
我现在最关心的事是活下去。
54.
在我醒过来的当天，我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Steve就坐在不远处。
我盯着曾经在幻觉中握住你的手的右手，说道:“我见到她了，在风雪中。”
Steve很是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我说的是你:“……她说了什么吗？”
“她说只有白色太单调，想要点缀玫瑰花，还有我。”
“哈哈……这是她的性格。”
55.
纽约的冬天总是有着下不完的雪。估计这个时候，布鲁克林早已覆满了白雪。
“我想……我想回去给Sherry送一束花，”我说道，“在下过雪后，送去一束最鲜艳的红玫瑰……不过在去之前，你能不能陪我去布鲁克林大桥坐坐？”
Steve长长出了口气，笑了笑:“那你得快点好起来才行。”
56.
Ha.ve I found you？
我是否找到了你？
Flightless bird, grounded bleeding
破碎的梦想，渐渐失落，渗着鲜血
Or lost you？
还是失去了你？
American mouth
自由的宣言
Big pill, stuck going down.
夸张的承诺，不再执着。
————《Flightless Bird, American Mouth 》
——Fin.
这几天突发奇想又把美剧POI(疑犯追踪)看了一遍。基友问我重看第四季20集有何观后感，我说我写给你看……于是有了这篇番外。
让我们想点开心的事——
你们开学了吗？你们开学了吧？
真巧，我也是……
＊＊＊＊＊＊
做噩梦做得睡不着，爬起来微微修一下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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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番外8:最美好的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