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0 诚意×冰玉
5点钟的电话。
伊塔:哎呀今天的天气真好呢。
黑色大猫:……
伊塔:有阳光!
黑色大猫:……
伊塔:还有云诶!
黑色大猫:……
伊塔:……
黑色大猫:……
伊塔:好的我太蠢了我知道了再见吧。
黑色大猫:……
场面太冷,伊塔最后沉默着,挂掉了电话。
看呐,同志们!这就是强行尬聊的后果!血淋淋的真实案例啊!
7点钟的电话。
伊塔(有气无力):喂?
黑色大猫:……
伊塔:……
黑色大猫(语气平平):我和奇犽路过了一家甜品店,他喜欢香蕉船,我原本也想给你带一个,不过冰淇淋应该会化掉……所以只有糖果和饼干了。你喜欢什么口味?
伊塔:……诶?诶诶?给我的?
黑色大猫:嗯。
伊塔:……
黑色大猫(忽然):没有毒的那种。
这是冷笑话吗?这是冷笑话吧!传说中揍敌客家大少爷的恶趣味终于出现了!
伊塔(沉默一会儿,小声):那就,那就草莓味的吧……糖果的话,我比较喜欢硬糖。
黑色大猫:嗯。
伊塔(犹豫一会儿,更加小声):谢谢。
黑色大猫:嗯。
天哪,大少爷回给我的终于不是六个点了!
伊塔(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寻找话题,再次失败。
黑色大猫:今天这里的天气并不好。
伊塔:……啊?
黑色大猫:没有阳光。
伊塔:……
黑色大猫:也没有云。
伊塔:……
黑色大猫:……
伊塔都快哭了——她完全不知道大少爷为什么要重复一遍之前的对话,是开玩笑?恶趣味?还是因为不满她之前的态度,所以发出的揍敌客式威胁吗?
一定是威胁吧!
伊塔(哭腔):我错了。
黑色大猫:……???
伊塔:是我之前不会说话,但是心里绝对没有怠慢大少爷的意思!求您明鉴!
黑色大猫:……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慢悠悠地,语气平平地说:“唔……那么,仔细说说,你是怎么怠慢我的?”
伊塔:……
所以,果然,那只是个恶趣味的冷笑话么?伊尔迷少爷你的幽默感和你的审美品位一样让人担忧呢……
不过说起来,我亲手给自己挖了坑?!
传说中的我坑我自己吗?!
黑色大猫(语气威胁):嗯?
伊塔(再次哭腔):对不起我真的错了……
……
啊,好有趣呢。
才怪!
翻出外套,伊塔坐在床上开始发呆。
现在是8:43,窗外,夜色一点点侵袭。其实今晚是微积分的习题课,也就是库洛洛用来钓凯子,哦不对,用来欺骗纯良学生的助教课。
估计他一开始也是想在课上和她谈合作的吧。
不过伊塔不准备去了。她有点担心爱普尔再一次看见她的时候,会精神崩溃——真的,不是玩笑。这些变态的杀气,尤其是飞坦这一类的,往往会给人留下深刻的阴影。
只需要再回想一下,回想一下当时没有完全体会到的,那种暗含血腥的兴味,爱普尔绝对能当众再崩溃一次。想当年伊塔也快吓哭了。
都是练出来的。
伊塔沧桑地叹了口气。她穿上外套,准备在8:45分出门。因为助教课结束在8:50,而她的公寓离数理楼并不算远。如果强盗头子是真心想拉着她一起作奸犯科,应该会稍微等待一会儿。
蜘蛛的耐性一向不错。
穿过一群群笑闹的人群,伊塔压了压自己头上的帽子,一个错身间,她好像看到了爱普尔——隔着几个人,那个女孩的脸色苍白,她垂着头跟在朋友的后面,异常的沉默,像是风化的石头一样。
于是伊塔站住,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
“能麻烦让一下吗?”
有人推了推她,语气很不耐烦。
“抱歉。”
正了正头上的棒球帽,压下一头红色的卷发,伊塔逆着人潮继续向上走着。
四楼大部分教室都是黑暗的,走廊很昏暗,但是尽头的那个大教室还亮着灯——就是库洛洛·鲁西鲁所在的教室。明亮的灯光从两侧的玻璃倾泄出来,还有隐隐约约的人声。
“……用泰勒展开?”
“……是的,展开原始式子,然后根据这个关系,你就可以化简……”
伊塔默默停住了脚步。
是谁?是谁在这里深夜放毒?
“啧,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这是外星语吗……”
有一道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声线很低,似乎在深沉地感叹。
“是的,这就是传说中的,30级的高等外星语。”
“哦?你听得懂?”
“不,我的外星语等级大概是5级。用专业术语叫战五渣。”
伊塔直视着前方,心有戚戚地摇头。
“听上去真恐怖啊。”
那人叹气。
“是的,真恐怖啊。”
伊塔跟着叹气。
两个人一起沉默了一会儿。
“哈哈哈,你可真有意思——”终于,那个低沉的声线一下子笑了起来,与此同时,一只手搭上了伊塔的肩膀,“为什么不转头看我?”
“因为经验告诉我,当有奇怪的声音和你对话的时候,尽量不要和它对视,”伊塔转头,沧桑地说,“这样的话,活下来的几率比较大。”
芬克斯挑挑眉毛——更准确一点,是挑了挑额头,因为他没有眉毛,“原来我是奇怪的声音。”
伊塔:“……这不是重点。”
但是芬克斯勾起一边的嘴角,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忽然微微用力,推着她向教室走去:“啧,小姑娘不要羞涩嘛……站在外面干什么,要勇敢一点,直接追求的话可能性比较大哦。”
他的手很有力。
而且是不容拒绝的姿态。
于是伊塔放弃了反抗,一边被他推着走一边小声吐槽:“大叔你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
“大叔?”
芬克斯一下子把脸凑过来,“喂,我还很年轻啊好不好!”
小萝莉·伊塔眨着大眼睛迷茫地看着他。
于是芬克斯“切”了一声,悻悻地转回了脸——转到一半,他忽然饶有兴致地又凑了过来:“小姑娘,你觉得飞坦多大了?”
尽管知道那个虐待狂远远比看起来要沧桑,小萝莉·伊塔还是乖乖地跳进了怪蜀黍的陷阱:“嗯……他看起来大概……18岁?或者19岁?”
“哈哈哈哈哈哈……”
芬克斯又笑了,他另一只手握着手机,非常幸灾乐祸地对着手机喊道:“喂!飞!你听到了吗?”
电话里传来阴冷的声线。
“……你想死吗……”飞坦模糊地低语着,“芬克斯?”
丝毫没有被威胁到,芬克斯又大声嘲笑了两句,用的应该是流星街传统黑话,因为伊塔没听懂——然后他迅速地挂了电话。
塞进衣兜的时候,他注意到了伊塔一言难尽的视线,转头,挑了挑额头,主动出言安慰(?):“没事,他一时半会过不来。”
伊塔:……
“嘛,说起来,飞坦那家伙很喜欢小女孩,”他打量了一下伊塔,啧了一声,“差不多就你这个年纪。”
伊塔:咳,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说起来,还得感谢富坚老师。
芬克斯一只手摸了摸下巴,忽然笑了:“他一定很喜欢你。”
伊塔:“……啥?”
“白皮肤,大眼睛,还有卷发……飞坦那家伙会怎么形容……哦,对,‘牛奶,雏菊花瓣一样白皙的皮肤,和绿宝石一样的眼珠,洋娃娃似的卷发’,当然了,他的用词没有我这么礼貌,不过意思差不多,”芬克斯俯身,压低声音吓唬她,“哈,你是他喜欢的类型哦。”
伊塔若有所思。
怪不得,从第一次看见飞坦,就觉得他的杀气锁定了自己,背后总是冷嗖嗖的……
“你知道他对小女孩都做些什么吗?”芬克斯的手忽然用了一点力,轻微的疼痛从肩膀处传来,“唔,你的骨头和薄饼干一样脆……飞坦么,他喜欢弄出淤青和血。还有很多器械,手术刀,夹子,绳索……我觉得他应该是觉得‘对比’很有意思,所以他也会找一些糖果……”
芬克斯看着她,勾着嘴角:“你喜欢糖么?小姑娘?”
距离教室还有几米的距离,他停下了动作,因为肩膀还握在他的手里,伊塔只能跟着停下,抬头和他对视着。
她眨了眨深绿的眼睛,很严肃地吸了一口气,才说:“喜欢。”
芬克斯双手插袋,一身运动装,歪着头看了她一会儿,才无趣地“切”了一声。
“你倒是不害怕。”
伊塔继续向前走着,闻言咳嗽一声:“嗯……大概是因为……他有好几次机会,但都没这么做过。”
芬克斯嗤笑:“怎么,你觉得你很了解他?”
伊塔:“当然没有,只是阐述一下个人观点……呃,不过,你这是吃醋了么?”
芬克斯:“……你胆子怎么忽然大了。”
他撇了撇嘴,忽然用力推了她一把,同时低声说了一句:“他没做,因为这都不是‘最好’的机会。不过,小姑娘倒挺有意思。”
伊塔猝不及防,一下子就向前扑去,推开了大门,踉跄了好几步才停住。里面的人听到动静,纷纷转头看她。
“团长。”
芬克斯在伊塔身后大喇喇地喊了一声,迈开长腿,走进了教室。
……你就这么当众揭穿他的身份真的好吗喂!
“芬克斯。”
库洛洛低着头,翻看手里的书,平静地回应。
……你就这么当众坐实自己的身份真的好吗喂!
芬克斯走到第一排的位置前,毫不避讳地倚着桌子,兴致不错地看着库洛洛身边的人。那些学生显然很有些局促,因为身材高大没有眉毛的芬克斯,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存在。
“派克诺坦还没回来么?”
在这诡异的寂静里,库洛洛丝毫不受影响,慢声询问。
“还没,大概是被人拦住了,”芬克斯抱胸,歪着头,“揍敌客家好像还守了人。”
……你就这么当众说出揍敌客的名字真的好吗喂!
“那个……”有学生终于受不了芬克斯若有若无的杀气威慑,小声开口,“库洛斯学长……那个,我们不打扰了,就先走了?”
“别这么急啊,小兄弟,要不一起喝个啤酒?”
芬克斯出口即成冷笑话。
一脸青涩的学生吓得当场后退两步,死盯着芬克斯的眼睛,哆嗦着说:“不不不,不用了吧……”
“没事的,莱恩,”库洛洛收起了课本,“这位是我的同伴。他只是开个玩笑。”
莱恩显然并没有没安慰到。
他低着头,抱着书,试图把自己挤进人群里。
伊塔站在远处,同情地看着他。
“那么,我还约了人,就不送了,”黑发碎碎地垂在耳边,库洛洛偏头看了看墙上的表,温和而不容拒绝地开口,“今天就到这儿吧。”
在芬克斯凶恶的目光注视下,众人异常迅速地收拾着东西,瞬间都消失了。
因为伊塔就站在门前,路过她的时候,有很多人看了她几眼——伊塔倒很淡定,她摘下帽子,露出一副“是的,你们没有看错,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的表情。
众人:……
等闲杂人等都走了,芬克斯忽然转头,对着教室后方喊了一声:“嘿,玛琪!”
伊塔:……这里到底藏了多少人?
漂亮的玛琪高冷地从窗外一跃而入,穿着裁剪得很清爽的练功服,在冬夜里也没有丝毫寒冷的感觉。她面无表情地走到教室前面,对着库洛洛点点头:“团长。”
“玛琪,找到了吗?”
玛琪摇摇头。
伊塔站在旁边,单纯地眨着眼。
“唔……”库洛洛站在讲台上,室内灯光最亮的地方。他抬起头,皮肤被衬得很白,像水银一样通透,像冰一样冷,“果然是这样。”
然后,玛琪,芬克斯,和库洛洛,同时把视线移到了伊塔的身上。
伊塔:……?!
“晚上好,小塔。”
库洛洛微笑。
“呃……晚上好,鲁西鲁先生。”
他的目光是很温暖的,眼里没了冷意以后,永夜一样的黑色似乎温润的玉石。库洛洛默不作声地看了一会儿穿着一件浅色上衣的伊塔,忽然笑了笑:“很可爱。”
伊塔:……是指穿的和个球一样的自己嘛?
这件衣服是浅浅的卡其色,上面还散着很多深棕色的几何图案,三角形,圆形,和不规则的花纹,看起来很有童心。这是个短短的上衣,很大,不过因为暖和,伊塔就套上了。
于是,她只能迷茫地眨着眼:“啊……谢谢。”
库洛洛走下了讲台,目光落到她的厚围巾上,出声问道:“很冷吗?”
伊塔扫了一眼身边短袖短裤的玛琪,以及一身薄薄运动装的芬克斯,一句“今晚真的很冷”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不。不冷。”
库洛洛又笑了,这次他很轻快地说了一句:“说谎。”
不知道为什么,伊塔觉得蜘蛛头子的某种残忍的东西消失了,他的气息忽然显得亲近了许多,笑起来的时候轻松而孩子气。
“你今天心情很不错的样子诶。”
伊塔和他找了个位置坐下,忍不住开口。
库洛洛和她之间隔了一个走廊,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让人很舒适。他推开了桌上散乱的书,摇了摇头:“我的心情很少变化的。”
伊塔小声吐槽:“……说谎。”
库洛洛只是笑。
芬克斯就坐在自家团长旁边,闻言幸灾乐祸吹了声口哨。玛琪冷淡地看了这个不正经的同伴一眼。
“你走的时候,派克进去了么?”
“还没,”芬克斯随手拿起了一本《电动力学导论》,只翻了一页就迅速放下了,“大概有两个管家守在外面,你也知道,议会那些人轻易不愿招惹揍敌客,所以出手很谨慎。”
库洛洛点头,接着轻舒了口气,他偏过头看着伊塔,语气很温和,“小塔,我觉得,或许我们真的有必要合作一下了。”
伊塔眨了眨眼:“听起来,你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是的。我知道了一些……你和我都很不愿意知道的事情。”
从伊塔的角度看,他眼角微垂的弧度很柔软,像是世间一切弱小的事物,尽管库洛洛本身并不属于它们,他看着伊塔,平静地说:“你相信我吗?不,我不能直接这样问……微妙的东西一旦化为语言,果然显得太过粗糙——换句话说,你信任我的判断,以及我对你的诚意吗,小塔?”
……你换的这句话,还不如第一个问题好理解呢。
“我相信你的判断,”伊塔也看着他,“你是库洛洛·鲁西鲁,你走到这一步靠的就是你的智慧,所以我相信你的判断。但是,我不算很信任你对我的诚意……”她向后倚着桌子,忍不住叹了口气,“唉,应该这么说——你这家伙到底对我有过诚意吗?啊啊啊?”
真是灵魂之问啊。
库洛洛弯起的嘴角是柔和的。
他说:“有的。对于小塔,我一直都怀以最大的诚意。”
伊塔反而愣住了,深绿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黑眸。
因为某种直觉告诉她,库洛洛是一个倾向于说实话的机会主义者。尽管“机会主义者”和“诚实”本身就构成了一个大笑话。
此时此刻,芬克斯十分想吹个口哨——但是被眼疾手快的玛琪制止了,她用白皙而有力的手肘默不作声地狠击了芬克斯一下。
芬克斯:……
沉默了一会儿,伊塔回过神之后,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皱着眉头:“你,你这个人……真奇怪。”
他笑了:“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那就不要相信我了,相信你自己吧。”
按照库洛洛那厮的说法,揍敌客家想把伊塔据为己有——请忽略这个有歧义的成语,大体的意思就是这个——尽管幻影旅团不清楚他们为什么想这么做,但是从库洛洛·鲁西鲁从情报网截获的所有信息来看,这是最有可能性的一个解释了。
伊塔用双手捋着鬓角的头发,低下头,把脸埋进手臂的阴影里,自己一个人思考着。
很有道理啊。
尼玛,太有道理了。
因为这样一来,伊尔迷很多的行为都有了解释——那些有毒的糖,尽管伊塔并不相信他所说的“抗药性”积累之类的东西,但是无可否认的是,在她没有意识的这段时间里,伊塔完全不知道伊尔迷·揍敌客用她的身体做了多少实验。
抗毒性不一定是真的。
但是搞一些实验,却很可以是真的。
而且,伊塔此时知道很多库洛洛不知道的东西——她知道亚路嘉的存在。而亚路嘉所知道的,远比人类知道的要多,他很有可能会帮助揍敌客进行“因果律”和“世界规则”一类的实验。
这样一想,现在最危险的,反而不是帕里斯通·希尔,而是揍敌客。
在伊塔一个人思考的时候,库洛洛忽然站起来,然后走到了窗边。
细微的响动,让伊塔抬起了头。
外面的寒风吹起了他的黑色碎发,库洛洛站在灯光下,耳朵下面罕见地戴上了那个液态的蓝色耳环,流转间有深海一样的光晕。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
“其实挺冷的,今晚,”伊塔忽然开口,“如果你还想假装普通人,我推荐你穿上外套。”
蜘蛛头子原本的深灰色外套不知道什么时候脱掉了,只剩了里面黑色的衬衫。他最上面的扣子没有系好,露出来的锁骨,在黑衬衫的领子下面,看起来几乎比冰玉还要美。
“我很喜欢冬天,”他说,“寒冷也是一种感觉。”
伊塔迷惑地眨眨眼:“……啊。”你是大佬,你说啥就是啥。
库洛洛偏头看着一脸迷茫的伊塔,原本没什么表情的他忽然笑了:“嗯……其实是,我很少有感觉,”他很耐心地解释起来,“从很小的时候就是这样,除了一些生理性的刺激,寒冷,炎热,疼痛,心理上的几乎不会出现。所以,我很喜欢……任何这些能让我有感觉的东西。”
“比如说,这种寒风?”
“嗯。”
伊塔点点头表示了解了,就在她重新要沉浸入自己的思绪时,忽然反应过来——“等等等等,也就是说,你现在没有用缠维持体温?”——你现在是拿着纯□□抵御零下7、8度的恐怖低温?
“是,”库洛洛若无其事地点头,“你说的没错,今晚确实很冷。”
“你你你你——”
伊塔光听着就觉得全身发冷,她默默裹紧了脖子上的围巾,“你”了好一会儿,才压了即将出口的“你疯了吧”,换成了委婉的:“——你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