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星屑晓榈 第138章 第136章 （抵达）

4月15日，在亚路嘉把伊尔迷治愈的当晚，他获得了离开的许可后，就立刻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往鲸鱼岛与同伴们会面。

揍敌客家没有多做挽留，很干脆地表示：过去的事情就当作既往不咎，我们已经撤回了对王晓榈的悬赏，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就随便你们了……但是如果觉得外面太累了想回家的话，家随时都在这里开着大门等你们回来。

亚路嘉没有应。

他不介意回家，也不怕重新被关起来。但是他们说的是“你们”，这就包括了哥哥，甚至可能还有晓榈？

他不能替哥哥和晓榈答应他们，因为他觉得他们一定不会回来的。

亚路嘉没去过鲸鱼岛，也不了解鲸鱼岛是在哪里。

甚至，他都不清楚奇犽和晓榈会不会去鲸鱼岛，但是他打电话问云谷老师的时候，云谷说今天中午时，奇犽来找过他了。

奇犽正在贴身保护昏迷不醒的晓榈，他们可能会一起前往鲸鱼岛找小杰。

亚路嘉对哥哥的“贴身保护”很放心，他清楚哥哥虽然嘴巴有点坏也容易失去耐心，但是他在照顾他人的时候其实相当靠谱，属于边抱怨麻烦边认真去做的类型。

所以他才说他也要去鲸鱼岛的，可是他不想带柯特去！

他又不傻，既然大哥都说了不会放过晓榈，那么他会指名让柯特来，就是因为他自己没有念力了来也无济于事，所以让柯特代替他过来监视他们的！

亚路嘉不介意被人监视，因为他已经习惯了。

但是晓榈是个女孩儿，她有属于她的小秘密，那都不是大哥或者柯特该管的！

可是，亚路嘉还没有勇气去真的反抗伊尔迷——就像奇犽一样，亚路嘉也怕伊尔迷这个大哥，哪怕伊尔迷没有实际地伤害过他。

就连不经世事的他也通过对周围人的情绪反应明白谁是不能惹的人。

亚路嘉心不甘情不愿地同意了，但他还是坚持最多只能带柯特——其它管家不准跟过来！如果被他发现还有别的管家过来监视他们的话，他跟哥哥就再也不回揍敌客家了，永远！！

揍敌客同意了。

于是当晚他们就乘着揍敌客家的私人飞艇离开，而没想到的是亚路嘉回到房间后就一睡不醒，任由第二天来提醒吃早餐的管家怎么喊都没有反应。

当家之主不在飞艇上，护送的管家们只好把柯特少爷请过来，柯特少爷再命令随船医生过来，给昏睡的亚路嘉进行一个全身检查。

然而结果是：身体状况上啥事都没有，最多是有点缺乏锻炼而肌肉萎缩，需要进行慢性肌力训练做康复治疗。

那么亚路嘉的昏睡不醒就大概只是单纯地使用力量过度……因为之前事情还没结束就强撑着精神，但现在事情都得到了解决，他才放下心来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柯特：“……”

出身揍敌客家的孩子！居然会因为缺乏锻炼而肌肉萎缩，还需要康复治疗！说出去真是丢脸至极！！

然而比起康复训练，更迫在眉睫的是亚路嘉不醒过来的话，他怎么去鲸鱼岛？

当然，按照说好的，管家们只能护送他们到鲸鱼岛附近，登岛的只能有亚路嘉和柯特两人。

但亚路嘉显然不会轻易醒来……柯特甚至怀疑他会直接睡到他们抵达目的地。

毕竟大哥的伤势那么重，亚路嘉为了治愈他一定花费了不少力量。

显而易见，不明物不擅长治愈，它治愈生命所耗费的力量大概比破坏生命多好几倍。

柯特把这些新情报上报给揍敌客家后得到夸奖，这让他的心情稍微好转了些。

但再度看到这个在甜美梦乡里畅游的“好哥哥”时，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好吧，这是任务，他必须得监视好他们……照顾好他们……这是为了把哥哥带回来！

就是他“想炫酷一点在哥哥和那个女人面前登场”的这件事是不可能了。

4月17日，下午两点半，柯特背着依旧沉睡的亚路嘉抵达鲸鱼岛。

同时，剑鱼号还在尽力向中转站左三岛前进。

就算王晓榈说了抽她的血，但是克莱尔医生还是坚决反对！

她试图跟她讲道理：“不行！就算你们血型合适，但你只是一个孩子！一个成年人的献血量是200ml，我最多只能抽你150ml，但是外科手术需要至少800ml！！”

晓榈很坚决：“没关系！”

克莱尔看起来很想骂她，但是她忍住了，克制地只蹲下来，握住这个孩子的双肩，与她对视，说：“听着，女孩儿。就算抽了你很多血，她还是有可能死，而你必死无疑。我不会为了救治另一个病人牺牲你的生命，这样我会成为杀人凶手，还杀了不止一个！”

晓榈看着她，她皱起眉：“我不想牵连你……既然你不愿意，我可以自己来。”

奇犽震惊地看向她：“你会？！”

你连手术室必须要无菌环境都不知道……

晓榈见他一脸不敢置信，索性抬手一一指给他们看：“打针要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对吧？而且我还知道蓝色的血管就是静脉，不能重复打一个位置，下次要换个地方打……我看到护士姐姐给我打过很多次，我就学会了，还给自己打过呢，护士姐姐和医生都没发现！”

“你自己给自己打针？！”这下连克莱尔都惊讶了，她瞪着晓榈，好像她一下子变成了一只大青蛙，“她们还没有发现？！”

晓榈得意地笑了下，向他们解释：“嗯！因为打的针眼太多了，我又小，她们分不清哪些是我打的……而且也不是每次都把针头拔下来，有时候打的针是套起来的，有个橡皮塞上面有针，可以拔那个再插回去。”

克莱尔皱着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既然需要输液，就说明你正在接受治疗！你这是妨碍治疗！”

晓榈愣在那里：“我……我是想……”

“想什么，想死吗？你知道你这种行为会给别人带来多大麻烦吗？！而且这还有可能会造成细菌感染！你会置本来能救的你于死地！！”

晓榈被吓得不敢说话。

看她被吓住了，克莱尔深呼吸几下，咽一口唾沫连带着涌上来的火气咽下去，努力平静且温和地说：“好吧，既然你现在还活蹦乱跳地站在这里，应该是没有问题。但是下次别再这样做了！它很危险，不是你一个小孩子该玩的。”

晓榈垂头丧气地：“……嗯。”

克莱尔没想吓唬她，看她这么沮丧，她放软语气继续劝说道：“就算我同意由我来帮你抽血……但是输血并不是说直接抽出来就能用的，它还需要做交叉配血试验，以及进行全血经分离的特殊处理后才能成为给手术病人输血的红细胞成分血。”

克莱尔说着，也逐渐理解了现在的困境：在如此条件苛刻的情况下，这个人能活下去的概率确实太低了，或许她确实应该放弃她……

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是何等冷酷后，她甚至不敢回头去看那个孕妇的目光。

“你这样说她听不懂的。”奇犽说着，转头去问一脸在听天书的表情的晓榈，“你就问那个星屑，问他直接抽血再输血给对方行得通吗？不会又回来吧？”

他可是亲眼见过她体内的血在流出体外后，又会化为淡蓝色碎片飞回她身体。

如果辛苦抽血又输血给别人后，她的血再再从别人身体里飞回来的话，那可就真成笑话了。

晓榈走神了半分钟后回答：“我问过了，星屑说行。”

说要，她想了想，觉得解释得还不够清楚，就搬星屑对她使用的比喻来跟他们说：“星屑说我的身体是一片很大的海，这个阿姨的身体是一个杯子，她从我这里暂时取了一杯水，那杯水就属于她了……反正所有的水最后都会回到海里来，所以对我也没有什么影响。”

这回轮到奇犽皱着眉了，他说：“虽然我有点听不懂……但既然他说可以，那我们就跳过这一步。不过我再问你一次，你确定你不会死吗？先说好，如果你这次死掉的话，作为主刀的我不仅会成为杀人凶手，还是亲手杀死朋友的杀人凶手！”

晓榈友好地微笑一下：“我不会让奇犽杀人的，奇犽要成为英雄！”

奇犽深深地看她一眼，“我信你。”再转头去对克莱尔说，“都听她的，不然我就杀了这全船的人！”

克莱尔吃惊地看着倒戈得如此果断的奇犽：“你……”

奇犽知道这个大姐在想什么，他插着兜说：“我是杀手家族出身的，五分钟内杀掉这全船的人对我来说不在话下。而且……”

说到这儿，他勾起嘴角挑起一边眉，笑了一下：“像你这样的家伙，就算威胁杀掉你了，你也不会乖乖听话的吧？但是你不敢拿别人的性命来赌，不然你早就该对这个女人下手了。”

克莱尔安静了三秒，她说：“这艘船原来是一艘客货船，虽然被改成了客运船，但之前还有一些滞留货物积压在仓库里。我以前听船员们说过，里面有些是医疗用品，应该会有我们需要的输血设备。”

奇犽打了个响指，说：“聪明人的选择。”

当克莱尔迅速从仓库里找到需要的血袋之类的设备后，她带好手套拿着一卷采血针向王晓榈走来。

王晓榈躺在奇犽给她搬来的躺椅上，把手置于扶手，身上还盖着一条毛毯，这是奇犽因为怕她失血过多会冷所以特意拿过来的。

虽然她看起来努力让自己显得更镇静一些，但是当她看到采血针有多粗之后，她的脸色还是立刻变得惨白。

克莱尔有意想让这个孩子放松一些，人在打针的时候越紧张就越会觉得痛，所以故意开玩笑地问她：“有见过比这更粗的针吗？”

“有。”王晓榈说，她撇过头去不看那比普通针管粗得多的采血针，“比这个更长，更粗，扎在我和姐姐的后背上。”

怎么会有扎在后背的针？又不是骨髓采集针。

克莱尔以为她在胡说，她清楚有时候小孩子会为了博取大人的注意力而顺着大人的话吹牛。

所以她闻言就只是笑笑没说话，用酒精给她擦拭需要抽血的部位。

但是晓榈没有停，还在继续说没说完的话：“姐姐说因为她还是未成年，所以要我等她成年。我就一直等啊等……结果第一次打的时候，姐姐被打了几次，也住在病房里。我在床上走不了，不能去看姐姐，是妈妈跟我说的。妈妈说最后再打一针我就会好了……”

“看来你家人很爱你，你现在很健康。”克莱尔擦好了，拔下防护的针帽说，“会有点疼，痛的话可以叫出来。”

“没事。”晓榈说着，在这么粗的枕头插进她瘦小的手臂时，她果真没有叫。

克莱尔夸赞她：“你真勇敢！”

但是晓榈却说：“不，我是个胆小鬼。”

奇怪的孩子。

克莱尔没在意，给这孩子抽了一管血后，再问她：“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头晕眼花之类的？”

王晓榈摇头，对她说：“继续吧，这应该不够。”

确实不够，但克莱尔不忍心再抽第二管了，抽一个孩子那么多血时她就感觉她的良心在痛。

但奇犽在旁边命令道：“听她的！”

克莱尔只好继续。

晓榈看过去，看到孕妇已经沉沉地睡着了，问奇犽：“奇犽已经做好了？”

奇犽晃晃空掉的麻醉针管，一脸轻松的说：“静脉注射麻醉药跟静脉注射毒药也没什么区别嘛。”

揍敌客偶尔也会收到客人要求“暗杀目标人物的遗体必须完整”的特殊委托。所以通常他们会先解决目标人物的保镖后再打晕目标，接着往目标人物的静脉注射即死毒药，最低限度地让死者遗体不受伤害，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安详。

虽然他没想到这个技能居然用在救人上。

人生果然处处是惊喜。

麻醉之后，奇犽举着消毒过数遍的手准备开始进行剖腹产手书了。

虽然这艘船上有手术刀，但是太久不用也没有好好保养，都已经生锈了。

而奇犽说他的“爪”锋利度不输手术刀（可以徒手掏人心脏只流一点血），而且使用没用过的刀具还不如他空手更熟练，所以他没带手套就上阵了。

不过还是被职业医生的克莱尔压着用刷子从指尖到指缝都仔细刷了一遍后又泡了酒精，才算他勉强过关。

考虑到奇犽自己说他出身于杀手世家，所以克莱尔没有担心他是否能接受剖腹的血腥场面，而是更担心这个被抽血的小女孩儿会不会被吓到。

克莱尔轻声告诉盯着奇犽那边看的晓榈：“我这里有眼罩，我睡觉的时候会戴，很挡光。”

你要戴上吗？

“不用了。”晓榈摇头，“我看不见的话就不知道奇犽是进行到哪一步了，我得告诉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这孩子居然还想指导他！

克莱尔没多说什么，她已经放弃思考开始乐观地想道：听天由命吧，反正她尽力了。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她会把这一切都担下来的……反正她的人生也没什么好事，豪赌一把又有什么关系呢？

结果出乎意料的是，这个连无菌操作都不了解的小女孩儿，居然真的边看着这个少年的操作边指点他接下来该做什么，而且没有丝毫差错！

克莱尔真的吃惊了，她看不出来也想不到这个女孩儿居然对妇科手术如此了解！但……她甚至只是从侧面看的啊？怎么会知道他都切到了哪里呢？

奇犽这是第一次执行在“不杀人”为前提的外科手术。

所以就算是对血肉模糊的场面习以为常的他此时此刻都很紧张，动作小心翼翼的，连额头上都开始冒汗了。

这让负责抽血输血以及传递的克莱尔不得不顺道给他擦汗，免得汗滴下去造成伤口感染就麻烦了。

婴儿从孕妇的腹中被取出来了，顺利得几乎不可思议！

这是个女孩儿。

克莱尔抱着她，听着婴儿响亮的第一声啼哭时几乎要落泪。

真是不可思议……

但时间容不得她再抒情几秒，孕妇那边还在失血，在奇犽没把孕妇的伤口缝合好前她都需要输血。

克莱尔赶紧把新生儿防止在准备好的婴儿床上，然后回去继续忙碌着抽血和输血的工作。

王晓榈一直在被抽血，连克莱尔都记不清她到底抽了多少，800ml？或者更多？完全超过了致死量。

但克莱尔注意到这个孩子除了脸色变白与体温变低之外，她确实没有什么异常：目光有神没有瞳孔扩散，说话依旧有条有理没有错乱，甚至还能笑着安慰那个主刀的少年说他做得很好，完全没问题。

这让克莱尔有种世界观被重塑的感觉——这实在是太离奇，太不正常了！

但……

只要能救到人，再怎么离奇她都能接受，她愿意相信这就是所谓的“神迹”。

手书很成功，母女二人以及王晓榈都幸存。

奇犽累坏了，他感觉自己做两个小时的体能训练也比做这一小时左右的妇科手术轻松！

他想坐下休息一下，但可惜房间里的椅子只有王晓榈躺着的那把，多余的都在房间外面呢，所以他就被克莱尔赶去外面休息了。

“你们这是过河拆桥啊。”奇犽说。

这个比喻还是他从晓榈那里学的，她有时候会说出一些他没听过的比喻句，不过听起来很有道理，他就借用了。

克莱尔也是满头大汗，她来回跑一直忙个不停，听到奇犽的抱怨头也不回地说：“我要脱这女孩儿的衣服检查一下她身体有没有异常，你想留下来吗？”

奇犽乖乖地出去了，还给轻轻关好门。

他把椅子搬过来对着门口，就坐在门口等，等什么时候克莱尔能让他进去，看看晓榈如何了。

他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都只能杀人的技巧会用来救人……这是第一次，第一次他的双手沾满血后还没有任何人死。

他不再觉得自己只能杀人了，甚至感谢自己曾经从揍敌客家继承了爪与其它技巧，它们很有用，他相信未来他们能更有用！

然而这一切都是晓榈教会他的，如果不是她，他恐怕一辈子都无法像今天这样坦然又平静地承认自己是杀手世家出身的人。

他不会再惧怕“揍敌客”这个名字给他带来的阴影了——因为他已经燃起希望，他在黑暗中会发光，所以他没必要再恐惧黑暗。

晓榈……晓榈……

你是我破晓的太阳。

过了片刻，门终于开了，奇犽抬头过去轻声问：“她（晓榈）呢？”

“很健康，只是有点贫血，多注意休息就好了，现在她已经睡着了。”克莱尔回想起那个小女孩儿，她看起来困极了，还是坚持问她那对母女如何了？得到了很好的答案后，才放心地握着她的手沉沉地睡着了。

奇犽看她真的很累，拍拍旁边另一把椅子说：“坐吧，这是你的。”

克莱尔也不客气地坐下来了，还仰着头“啊～～～”地叹气，再捶捶自己酸痛的肩笑道：“看不出你还挺体贴的，居然会给我也搬了一把。”

奇犽只是“哼”了一声。

虽然相处时间只有这短短的一个半小时，但克莱尔现在已经不怕他了，反而心情很好地问他：“喂，我说……其实你并不会真的杀掉全船的人吧？”

奇犽瞥她一眼，她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他却意外地回答了：“如果你不配合，就算我想杀人，她（晓榈）也不会同意。”

说完，他话锋一转，带着杀气说：“但如果她（晓榈）死了，我就杀掉所有人。”

克莱尔被他的杀气激得打了个冷颤，她边搓着鸡皮疙瘩边以死也要吃到八卦的勇气接话道：“给她陪葬？”

这句话是狗血言情小说里的标准台词了……没人说过27岁的女人不能看言情小说，保持对恋爱的美好幻想也是保持少女心不老的一个重要元素。

奇犽给她一个奇怪的眼神，似乎在困惑为什么她会这么想：“不，陪葬品没有任何意义，人死了再做什么都没有用了。之所以会杀掉你们，只是我想要用你们泄愤而已。”

克莱尔：“……”

克莱尔：“好吧……我们换个话题……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我的名字是克莱尔·莱克特，到你了。”

“奇犽·揍敌客。”奇犽说。

“我知道，那她呢？”克莱尔示意里面的王晓榈，他只自我介绍了自己的名字，而且她注意到了，他们对话的全程中这个少年都没有叫过那个女孩儿的名字，似乎他在刻意避免向别人暴露她的姓名。

“秘密。”果然，这个少年拒绝回答了。

克莱尔耸肩：“好吧，虽然不知道你们是逃犯还是别的什么，我都不会说出去，但是你们信不过我就算了。”

奇犽注视着她，似乎在审视她是不是在说实话。

“王晓榈。”他说，“她叫做王晓榈，王是她的姓氏，晓榈是她的名字。”

克莱尔笑了：“奇怪的名字。”

奇犽也笑了，“是啊，我们刚认识她的时候都是这样想的！”停顿一下，他用着格外温柔的语气说，“但这很合适她，这个名字很美。”

克莱尔：“……”

奇犽看到她表情古怪，问：“怎么？”

克莱尔双手捂脸，用想笑又笑不出来的语气说：“没事，我只是……感想很复杂……”

她27岁，还是个母胎单身……却在今天被小自己一倍的孩子喂狗粮了……

心情真的好复杂啊……

奇犽没在意，他对他人的想法其实都没怎么在意，除非是他重视的人。

所以他很自然地问道：“现在孩子已经平安生下来了，你之后要怎么做？”

克莱尔看向他。

奇犽分析道：“如果不是晓榈带我来发现你们，这个女人和她的孩子都必死无疑！但是这种人命相关的事情，船只却没有返航也没有加速，甚至没有派其他人过来帮你……你们船长大概是想等着这个女人死了后再把责任都推在你身上。没让任何人过来也是想给你时间毁尸灭迹的，如果你没有被发现，但你从此就落下了杀人凶手的把柄在他手上，会被要挟做什么我们也可想而知……只不过我们的到来让他的算盘落空了。”

克莱尔沉默了。

奇犽从兜里拿出手机：“虽然我不会帮你杀人，但是我认识一些人可以帮你不动声色的解决掉船长，你可以报我的名字挂我的账上。我今年的零花钱他们还没给我，以后应该也不会再问了……应该足够支付最基础的佣金。”

克莱尔笑了：“我原以为你会跟那个女孩儿一样是个坚持原则的人。”

“她很倔，脑子不会转弯，是个认死理的笨蛋。”奇犽皱眉，用着“真没办法啊”的语气说，“我的朋友们或多或少都这样，都是一群固执的笨蛋。”

“但他们却是你的朋友。”克莱尔轻声说。

“是啊，”奇犽愉快地说，“真是不可思议。”

又安静了几秒，克莱尔说：“等你们下船后，我会去爽快辞职的。我大概会跟这个新任母亲一起走……她太年轻了，孩子又是早产，我不放心让她们独自离开。”

“那你没有了收入来源，生活怎么办？”

克莱尔耸肩：“总会有办法的，更何况其实这个工作工资也不高，以我的工龄去找个更好的工作并不是问题。”

“那你为什么要做这个工作？”

克莱尔开玩笑地回答：“因为陆地很危险。”

奇犽说：“这次的事情说明海上也一样危险。”

克莱尔接话道：“有人的地方都一样危险。”

说完，他们比着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奇犽先低头了，反正这又不是什么需要燃起胜负欲的场合。

他说：“祝你好运。”

克莱尔感谢地说：“也祝你好运。我看这个孩子还太小了，她可能都没开窍，你这早熟的小鬼怎么会喜欢这么小的女孩儿？我见过的小男孩儿都更容易喜欢年长的女性。”

奇犽坦诚地说：“其实我也是。我对同龄的以及比我小的女孩儿都不感兴趣，我觉得她们想法天真幼稚又爱撒娇哭闹……不过比我年长太多的女性通常都爱管教我，我不喜欢被人管教。”

他耸肩，做了个很符合他这个年纪的可爱鬼脸：“但是真的遇到喜欢的人之后才发现喜欢的类型只能用来参考，她几乎拥有所有我不喜欢的特质，可是我还是喜欢她。”

克莱尔又在捂脸了，她说：“你在我面前说这种话真是太可惜了。”

要是能说给当事人听该多好？

奇犽认真地想象一下，脸就有点红了。

“绝对不要！”奇犽认真地说，“这种话羞死人了！我绝对不说，不然我一定会觉得我很恶心的！！”

克莱尔：“……好吧，再次祝你好运。”

4月18日上午十点，经过24小时的长途跋涉后，剑鱼号终于抵达作为中转站的左三岛。

接下来剑鱼号还会在剑鱼号停留6个小时进行日常采购与船体维护，再返航回帕洛斯港。

不过这都跟奇犽他们没关系了。因为他们会在左三岛寻找船只直接去鲸鱼岛，所以他们与克莱尔她们就在左三岛上告别了。

克莱尔当时已经辞职——在奇犽的陪同下，她把垫着孕妇手术时沾满血与羊水的布扔在他头上，表示“这就是你说的没那么难的分娩——她差点死掉可真是没道理啊！！”

这个船长吓坏了，所以很干脆地同意她的辞职请求，甚至还当场结算了她的工资。

克莱尔说：“我从没像今天这样痛快过，现在我感觉我很好。”

奇犽愉快地说：“恭喜，不过请别告诉任何人关于我们的事情。”

克莱尔：“当然，我发誓！”

离别没有太多忧愁与不舍，因为有缘分的话还会再见的，他们都期待着再见的时候双方会成为更好的人。

4月18日中午十二点半，奇犽和王晓榈抵达鲸鱼岛，接着在鲸鱼岛上又喜又愁地发现小杰家里不止有小杰与他的家人们，还多了三个人！

奇犽对此表示：到底在搞什么啊……

4月23日，一具无名女尸在鲸鱼岛较远处的海岛上被人发现，因为面容已经被火烧得模糊不清所以无法辨认身份，通过解剖后法医推测这名女子大概是25～30岁上下，生前遭受过惨无人道的囚禁与拷问，死因是水淹窒息。

因为无人认领也无人报案说人员失踪，加上类似案件过去也曾经有过，所以这具无名女尸立案后就成为一桩悬案。

只不过没有报道出来的是，尸体的左胸口上印着一个看起来像是燃烧着的翅膀形状的烙印。

他们知道，他们不敢说。

「我们是光辉圣火教，我们崇尚和平、平等、自由、永生，太阳的火焰会净化一切罪恶与不公，我们的神是太阳神，我们的教义是大爱，为了人类的幸福未来！」

我时常因为自己写得太烂而羞于更新（开玩笑的），下个月见（也是开玩笑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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