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变形记 第16章 暗杀

卡罗最近遇到几次刺杀，狙击爆炸车祸投毒，子弹与火花齐飞，暗箭共毒药四射。

换了两辆防弹装甲车，紧急处理了几个混进来的卧底。

我本来替他捏把冷汗，全神贯注打算与对面拼命，可是每次还没准备好进攻方案时就见双胞胎面无表情地回来对卡罗说：“解决了。”

卡罗也淡然点点头，连头也不抬，一直盯着手中的文件。

汤姆回过身：“最近一周的暗杀次数比过去一年的平均暗杀比例上涨了百分之十七点六七，看来委员会有人行动了。”

“嗯。”

全员淡定。

我：＝皿＝

他们看起来早已习以为常，已经把这种事情看得索然无味毫无热情。

今天与职业□□杀手的距离，也相当远呢……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侠客笑容的内涵了。

库洛洛额前绑着绷带穿着笔挺的西装笑得温文尔雅，美貌娇贵的□□千金挽着他的臂膊一脸幸福。

“爸爸！这是我的男朋友芬克斯！”我不禁表情一抽。千金给卡罗贴面吻，然后迫不及待地向他介绍。

卡罗完全没有教父的威严，难得露出慈爱温和的笑容。他自然地伸手与库洛洛相握，就像一个开明的父亲，没有丝毫想要透露自己特殊身份的意思。

“艾丝黛拉不想爸爸吗？”卡罗笑着打趣。

“想啊，好久都没见到您了呢！”千金嘟着嘴冲卡罗撒娇。

库洛洛拉着千金的手看也侧头看她的笑脸，像任何陷入热恋的年轻人一样，笑容温柔甜蜜。

三人坐在餐桌前，两个男人都含笑听着女孩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这副温馨的场面让我不由得恍惚，如同置身幻境中重温鲜活温暖的人间生活。

“劳驾，让一让。”彬彬有礼但冷得像冰渣，蓝灰色的眼睛有点不满地盯着我。我忙侧身，为玛奇打开门。

她推着餐车，一丝不苟的将佳肴菜品布置在餐桌上。

我突然反应过来，看着满脸木然立在两侧的双胞胎，又看看其乐融融的父女，这样美好温馨的场面背后却潜伏着别有用心的欺骗。

我的内心被莫名的恐慌攒住，像是亲眼见到洁白无瑕的雪染上污渍被践踏得泥泞不堪。

甘比诺先生，你的家里来了一群强盗。

我仿佛被眼前的一幕深深刺痛，我甚至不忍心再看下去。

“我出去一下。”我没管其他人的反应匆匆推门。

站在走廊上，我感觉两眼发热，我想大叫，想立刻逃离这栋房子，想把胸前的星星摔出去，这样我就不必看着那个可怜的女孩在发现真相时的绝望和痛苦，不必看她既失去爱情又失去父亲。

“你的骑士精神又发作了吗？”玛奇推着餐车停在我面前，面无表情地说着嘲讽的话。我迅速揉揉眼睛。

“我……”

她抱臂站在那里，耐心等待着我的解释。

“为什么？”我感觉无力又难过。

“因为他们是弱者。”她突然怜悯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笑了。

“而我们是强盗。”她推车，路过我的时候在我耳边轻声说：“这一点无论是以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总是搞不清呢。”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反复咀嚼着她说的话。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吗？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回过神，推门进屋。

卡罗与库洛洛相谈甚欢，艾丝黛拉小姐一脸崇拜地望着她的男友。

“爸爸，芬克斯对古籍很有研究呢！”她骄傲地向父亲炫耀着：“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古籍拍卖会上。”

“是吗？”卡罗笑着回答。

库洛洛适时做出谦逊的样子，表示不值一提。

卡罗像是重新打量了一番他，眼中饱含探究。

“那可真是太巧了，我也有些古籍的收藏。”他面色如常：“我们可以交流一下。”

库洛洛闻言也点点头：“好呀，我的荣幸。”随意的语气仿佛只是随便客气一下。

这就是你想要的吧？我一眼不眨地盯着他，想找出他脸上的细微破绽。

他状若不经意也看了我一眼，像是在挑衅，又像是再说：我知道你什么也不敢做。

一阵热流冲向我的大脑，我差点失去理智直接大声说出真相了。但我没有，我想是这段相对安逸的日子让我对这个地方生出淡淡的归属感，可我根本不属于这里。

“苏漠。”卡罗突然开口说。“不要这么没礼貌地盯着客人。”

“……对不起，卡罗。”我低下头。

千金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又看到我脸上的伤露出惋惜和同情：“爸爸，这是新来的吗？”

“是的亲爱的，他是我的健康顾问。”卡罗耐心地回答：“如果身体有哪里不舒服的话可以请他帮你瞧瞧。”

千金眼睛转了转，古灵精怪地说：“我不要，爸爸身边的人都奇奇怪怪的。”

我想想发现我现在的确也算得上是奇奇怪怪中的一员了。

平静下来，我又回到与世界隔离的状态。的确，□□在对待比自己弱小的人时，也是丝毫不手软的。地下世界是不讲尊老爱幼真善美的良好品德，这些在守序的世界里是美好品质，在力量决定一切的地方则是令人不屑的垃圾和拖累。

做一个旁观者，而不是参与者，可能就不会那样同情和悲悯了。

卡罗被临时的事务叫走，连汤姆都没来得及叫上，只带着双胞胎就动身出发。

“保护好我女儿。”他拍拍我的肩匆匆上车。

晚上走在走廊上准备回房时，我听到一阵暧昧的声音。

上楼梯转过拐角，阴影处有两个人叠在一起靠在墙壁上。

……我隐隐猜到是谁，但如果回到房间这是必经之路。等着他们进屋吧。

我在下面站着等了好一会儿，还没结束……

想了一会儿，我突然反应过来，害羞的应该是他们不是我！我还是僵硬着走向前，路过的时候飞快地瞟一眼。

两人急促地喘息着，窸窸窣窣小声说着情话，千金靠在库洛洛身上吻得难舍难分。

千金背对着我，库洛洛倚着墙，我与他视线对上，看不透他到底是兴奋还是冷静。

我在心里啧啧不已，到底是**，年轻气盛啊。这些强盗不仅劫财还骗色。

千金似有所感，害羞得缩在库洛洛的怀里。

我快步走过去，听见背后的库洛洛低声和千金说：“艾丝黛拉，到房间里等我。”

“嗯……”千金小声应着。

我已经快要小跑起来了，但还是在马上就要进门前听见了那个因亲热而有些低哑的声音：“迪克。”

不知为何我此刻感觉好像是一个被人逮住的偷窥狂魔，我哆哆嗦嗦地转过头：“我是苏漠。”

他插兜走过来：“苏漠。”

我感觉我更抖了……

他微微侧头，示意我开门。

我抖着手迅速开门，关门，生怕被别人看见他进来。

“什么事？”我几乎是同手同脚走向桌子倒水。

“明天下午，找借口出来，查理十字咖啡厅。”他没有走过来，而是随意靠着门。

我很想大声说我不干了，但我此时无法鼓起勇气说出什么其他别的话。

黑夜让野兽变得更加具有侵略性，更加……危险。

我胡乱点点头，粗声粗气地问：“还有别的事吗？”

屋里静音片刻，一道银色的弧线划过飞向我，我下意识侧身躲开，我擦这是突然想明白要灭口吗？

“啪”一声清响，我才看清地上躺着的是一只银色的手机。

一阵尴尬的沉默。

我收起骤然受惊吓释放出来带有攻击性的气，俯身捡起来手机。

默契为负呢，也是如果他真的想干掉我恐怕我未必能看到他出手就已经死了。

“用这个联系。”他简单解释着。

“嗯嗯嗯。”我眼巴巴地期盼他赶紧趁别人没发现前赶紧离开。

他终于转身打开门，却又回头：“别想着做傻事。”语气淡然。

他离开了。

我突然感到一阵荒谬的惊疑，为什么明明只是二次元的人物，这些人却表现得对我那样熟悉？就好像我因为看过原著对他们的性格无比了解，他们也能猜测出我在想什么？

这个想法真是令人不爽。

第二天是周末，□□福利这方面还是颇具人性的，虽然不会说周末了大家集体就不作奸犯科了，但像我这种没什么事的只要卡罗不去开会基本还是可以放个假的。

玛奇咚咚敲开我的门，在管家阿诺先生微妙地注视下半拖半勒着我出去“约会”。

路上遇到了要去市场采购种子刚好顺路的飞坦先生，以及陪女朋友逛街但是女朋友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试衣间长睡不醒的芬克斯先生，一行人最后顺利的来到了查理十字咖啡厅。

甘比诺家的荣誉牧师先生正坐在那里，等着甘比诺家的贴身女仆，甘比诺家的银星杀手，甘比诺家的技术园丁，甘比诺家的准女婿（？）一起来商讨如何杀光甘比诺全家的会议。＝＝

库洛洛坐下：“都到齐了？那么开始吧。”

现场宛如学习交流会议的严肃气氛让我也正襟危坐。

“我已经摸清了所有监控区域、安保力量分布和巡逻换班时间、庄园的布局构成以及二十公里范围内的撤退路线。”侠客举着手机表示一切尽在掌控中。

“根据庄园室内所有房间布局以及卡罗·甘比诺的作息习惯。”玛奇点头：“最有可能的位置是书房和卧室，虽然他经常待在卧室，但从空间布局来看书房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暂时还不太能确定。”

“那么就找个机会确认一下。彼得。”

“卡罗非常信任我，每周日都会来亲自来教堂做礼拜，我已经按照你说的把这个消息放出去了。”

库洛洛点点头：“卡罗的确和我提到那份古籍了。明天，按照计划行动。”

“没问题。”其他人回答。

“等等！”我顿时慌了：“什么计划？怎么行动？明天要干什么？”

库洛洛高深莫测地看了我一眼：“你要做的……就是不要死。”

“什么？”我简直整个人都不好了。

“明天会有针对卡罗·甘比诺的刺杀活动，你只要一直跟着甘比诺就好了。”侠客对我解释道。

库洛洛点头：“我们会去找你。”

我悄悄松口气，如果真叫我去一起杀人恐怕我会受不了。

玛奇一脸就知道你很菜只要等着我们杀进去就好的冷酷表情。

玛奇姐姐是总攻！

“……我知道了。”

事实证明我的确不需要做什么。

我跟着卡罗狼狈地走在狭窄的通道里，手中的烛火忽明忽暗。与外面枪声震响鲜血四溅的激烈场面不同，这里的隔音很好，静悄悄的。

两侧的岩壁是粗犷，未经雕琢的原石，可能由于接近海边，上面还渗出一滴滴水珠，整个通道都很湿润。

他紧绷着脸，心事重重。

“这里可以抵抗十级地震。”他似在和我说话，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没有说话，仍然尽职尽责地扮演着守卫的角色，在前面谨慎探路。

火灾的时候正常人会做什么？

会立刻逃出去。

如果是有宝藏的人呢？

那就会立刻跑到宝藏所在的地方把宝藏带上。

远远地看到尽头是一间小房间，门虚掩着露出淡黄色的光。

这里除了卡罗应该没人知道才对……为什么会有光？我回头示意卡罗，他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却不见慌张。

我小心地冲卡罗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慢慢接近将门的缝隙扩大一点点，顺势看清了屋内的布局。

屋内四周堆着各种各样的铁皮箱。那里大概就是财宝吧。

这时房间中间的沙发吸引了我的注意，一个人背对着我们坐在那里等着我们。

难道是先行一步的库洛洛吗？

我刚要回头对卡罗说什么，就听见里面的人说：“来了吗？来了就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