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狐仙 第26章 二十六、陆判（7）

换心？

胡芸仙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似乎……并不合乎规矩吧？”

“是的，”城隍点点头，“哪怕是陆判，也不能够随意掌控人的生死，这于理不合，也与生死簿不合。只是……”

城隍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思索了片刻说道：“陆判既然敢这么做，那必定是地府出了什么事情，让阎王一时间无法察觉到此事。”

“仙子放心，小王自当前往地府走一趟，”城隍说道，“苏城县令乃是有大气运的人，身负七窍玲珑心，将来必定是封侯拜相的命途，如今无端横死，实属是无妄之灾，小王必当为他讨个公道。”

胡芸仙吐了口气：“即使如此，那便有劳城隍大人了。”

“仙子说的哪里的话，且不说这是小王分内事，再者小王不过是一个小小城隍，和上仙无法相比。”城隍连连摆手，“当不起仙子这一声大人。”

胡芸仙抿嘴笑了笑，一边的萧天则笑道：“那现在是不是应该轮到我了？”

“自然，自然，”城隍不敢怠慢，“上仙想要询问何事？”

萧天端正了脸色，说道：“我此次前来，寻找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家二爷的……亲外甥。”

哎？不是来找三圣母的？

胡芸仙一愣。

城隍看起来有些迷糊：“不知道二郎显圣真君的外甥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年岁几何？”

“想来应当还在襁褓之中，”萧天叹了口气，“名儿不知道，姓氏一个刘字。”

城隍脸上的表情有些为难：“这不知道姓名，不知道家住何方，单单是这苏城当中的新生儿来寻的话，无异于大海捞针，只怕要多费些功夫，不晓得上仙可否等得？”

“无妨，你便利行事便是了。”萧天摆了摆手，“我在这苏城里会多待一段时日，等你找到了，我自然会来城隍府衙走一趟。”

众人谈妥，胡芸仙和萧天这才站了起来，临走的时候，城隍还私底下偷偷地托胡芸仙道：“仙子，小王知晓仙子在这苏城当中暂住，管辖着那白家小院当中的两只妖怪。若是仙子还有余力，还要劳烦仙子，在苏城当中多多注意那画皮鬼的行踪。”

胡芸仙想了想，到也没有解释她和白素贞和小青的关系，只是点了点头，正色道：“城隍放心，我自当尽力。”

——

“深深，小小，吃饭了。”

王家宅邸当中，陈婉莹坐在桌前，喊着两个小姑娘。

不一会儿，两个小姑娘就从外头的庭院中小跑了进来，脸蛋儿红扑扑的，还有些汗水。

小小嬉笑着依偎到陈婉莹的身边，很是亲热：“娘！我跑得比姐姐快！”

“哼！”深深跟在后面也进了屋，坐在了陈婉莹的另一边，“娘，小小现在越发的无法无天了，得好好地管教管教。”

陈婉莹怀抱着两个孩子，轻声笑道：“行了，看看这一脑门的汗，快些净个面吃饭吧。”

一边早就已经有丫鬟将拧干了的温热面巾递了过来，陈婉莹亲自给两个孩子擦了擦脸和手，这才开始吃午餐。

深深和小小自从到了陈婉莹的身边之后，一开始还有些怯怯的，但是后头就和陈婉莹混熟了，陈婉莹也发现这两个孩子虽说以前过的是穷苦日子，但是她们的父母在生前将姐妹两个教养的不错。

陈婉莹和她们以母女相称，让家中的下人仆妇皆称深深和小小为姑娘，陈婉莹和王大郎未曾生育过，如今骤然得了两个伶俐乖巧的女儿，顿时爱的和什么似的，不仅吃穿住行都用最好的，还给深深和小小请了教养嬷嬷和女先生，来教导她们行走礼节以及琴棋书画。

深深和小小得了陈婉莹的好，自然也是尽心尽力地回报，母女三人其乐融融，日子过得到也惬意。

“今儿吃完了午饭，歇息一会儿后，就有那新的小丫鬟上门来，”陈婉莹给小小夹了块鸡肉，柔声说道，“你们两个各自挑个小丫鬟，咱们家家世不大，委屈你们姐妹了。”

“娘又说那见外的话，”深深笑了，“我和小小自小做惯了自己的事儿了，不用丫鬟。”

“这怎么行，”陈婉莹摇摇头，“那大户人家的姑娘，进出得有二十来个丫鬟，你们才一人一个罢了，不用推拒。”

深深和小小拗不过陈婉莹，最后只能够乖乖地点头答应下来。

吃完了午饭之后，人伢子带了人上门来，因为提前得了陈婉莹的吩咐，人伢子带的都是一溜排的小姑娘，统一梳着条大辫子，除了长相各有不同之外，其余到也看不出来什么分别。

“夫人，您看，这可是我们那行当里最好的了，”人伢子是个有些粗胖的妇人，笑起来像只刚吃完鱼的猫，“而且家世保证都是清白的，也没那强买强卖的事儿，个个都是家里过不下去了，命苦，才会出来卖身为奴呢。”

陈婉莹看了看那些小姑娘，略略点点头：“还得聪明伶俐点，买她们回来是伺候我女儿，若是不警醒点，日后可怎么办？”

“是是，夫人说的是，”人伢子连连点头，“夫人你看，这几个小姑娘都是聪明的，相貌也好，当然了，必定是比不过府上姑娘的。”

陈婉莹没有搭人伢子的话，而是对一边的深深和小小说道：“你们姐妹俩看看呢？毕竟是给你们买的，若是不趁这个时候挑个可心的，回头来不及了，可莫要和我哭鼻子。”

深深和小小向陈婉莹道了谢，这才在人群里寻找了起来。

小小找的挺快，她一下子就拉住了一个小姑娘的手，那个小姑娘看起来和小小一样，一张圆圆的包子脸颇为可爱，不过眼神倒是清亮，不似小小一般憨直。

“小小选的好，”陈婉莹自然也看得出来，“深深呢？”

到了深深这儿，她却有些犯难——她本身出身市井，并没有做过大户人家的姑娘，也不知道要怎么挑选自己的贴身丫鬟。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察觉到自己的手被什么人碰了一下。

深深抬起头来，只见左前方有一个小姑娘，正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两个人目光一接触之下，那个小姑娘居然没有垂下眼睛，而是对着深深笑了笑。

深深眨巴眨巴眼睛：“……就她吧。”

于是，两个小姑娘都多了一个贴身丫鬟。

深深看着小小和她的那个小丫鬟玩儿的高兴的模样，再看看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个小姑娘，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深深问道。

那小姑娘对着深深福了福，低着头说道：“奴婢没有名字，还请姑娘赐名。”

深深看着那小姑娘低眉顺眼的模样，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冲动，脱口而出：“那……那你就叫小唯吧。”

——

胡芸仙回到了白家小院的时候，白素贞正倚靠在树下，看起来有些懒散。

“回来了？”见到胡芸仙，白素贞也没有什么惊讶的模样，只是冲她招了招手，“坐下歇歇吧，这儿正好我刚泡了茶。”

胡芸仙也不客气，她在白素贞的对面坐了下来，右手轻挥，那茶壶就像长了眼睛一样，自己倒了杯茶，然后归于原位。

胡芸仙捧起那杯茶，没有着急喝，而是凑在鼻尖嗅了嗅，叹道：“好香的茶。”

“这是姐姐今儿早上，从杭州特地采买回来的西湖龙井，”小青也从屋子里出来了，听到胡芸仙这么说便笑道，“今年新上的头一茬儿新茶。”

“怪不到呢，”胡芸仙抿了一口，“沁人心脾，入口回甘，好茶。”

白素贞笑着往前凑了凑，靠在桌子边上，冲着胡芸仙一挑眉：“燕道长出门去了，要去赚点盘缠。正好，今儿那桥东头放花灯，咱们姐妹三个，也出门看看？”

胡芸仙歪着头，想到近日里劳心劳肺的事儿，确实叫她有些伤神，便没有推辞：“听凭姐姐安排。”

白素贞笑了：“你这小狐狸，最是滑头不过了，喜欢的便听从姐姐安排。罢了罢了，你是我天生的冤家，谁让我痴长几岁呢？”

胡芸仙也跟着笑，同时在心里面吐槽——白姐姐，你这可不是痴长“几岁”这么简单啊……

三人等到夕阳西下，华灯初上的时候，这才打扮一新，一起出了院子。胡芸仙还贴心地为自己和白素贞以及小青遮掩了身上气息，这样看起来就完全是人了。本身三人姿色就是绝佳，如今精心打扮了之后，更是一出现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小青性情最是活泼，她好奇地看着摊位上摆放着的各式各样的花灯，几乎挑花了眼睛：“姐姐，这些灯也太多了，我挑不过来，要不咱们全都买了吧？”

“你要那么多花灯做什么？拿来吃吗？”白素贞尚未开口，胡芸仙先说话了，“挑一盏自己喜欢的便是了。”

小青听了，顿时吵着要去拧胡芸仙的脸颊，胡芸仙连连闪躲，一时间热闹不已。

白素贞也不插话，只是看着她们俩笑。

只是三女并不知道，她们此刻打闹的模样，已经落入了其他人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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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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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二十六、陆判（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