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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明淑看着树下的纪晴兰和她的未婚夫搂搂抱抱，神色难辨。
一旁的雨昕倒是老实得很，低头盯着地上的花瓣猛瞧就是不抬头，把纪明淑都给看笑了。
“你……”
“我什么都没看见。”
雨昕飞快地说了一句，还是不抬头。
纪明淑挑眉，也不揭穿她：“走吧。”
转身，见雨昕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纪明淑的心情倒也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
两人回到前院，门口的挽春和小菊见了她俩大大送了一口气，连忙上来帮着整理，拉着两位小姐再三确认平安之后才松手。
回到前院，过了片刻纪晴兰才回来，和纪夫人对视一眼，脸上是收不住的笑意。
假装没看到纪晴兰得意又带着点心虚的眼神，纪明淑眯了眯眼。
这些算计她的人，她迟早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
除了去庙里上香和过节，古代女子几乎没有什么出门的机会。
不过眼见着各家适龄的小姐越来越多，皇上如今年岁已大也没什么选妃的需要，就有侯爵夫人张罗着花会的事情。
这位侯爵夫人性格和善，惯会牵线搭桥，所以收到帖子的人家都知道，这其实就是个让尚未婚配的小辈们互相接触的机会。
但因为大家对这场相亲都心照不宣，像纪明淑这样已经有婚约的也是可以去的，正好还能见见自己的未婚夫。
“都是些女眷，到时候怎么避嫌？”小菊好奇地问自家小姐。
“名义上是花会，其实也是诗会。两边先分开赏花，然后再去参加溪边的宴席，曲水流觞吟诗作赋，一般公子小姐们会各坐一边。”
其实这些流程纪明淑也是上辈子参加过才知道的。上辈子纪夫人故意忘了告诉她，让她去了花会也不知道规矩，闹了个大笑话。
小菊恍然大悟。雨昕也跟着小菊点点头，支着脑袋看挽春帮她选衣裳，丝毫不避讳纪明淑。
“小姐，这件粉蓝的蝴蝶裙怎么样？”
“太花了，我专门挑了素色的缎子，穿那件就行。”
雨昕懒懒地开口。
之前老夫人和纪夫人都让几位小姐选了些缎子做了几身衣裳，还挑了些首饰。毕竟是参加花会，穿得漂亮些也是为纪府长脸。
纪明淑哑然一笑。
似乎自从岁寒寺那件事之后，雨昕渐渐就不再在纪明淑面前装胆小了。在老夫人那边雨昕还是唯唯诺诺没有主意的七小姐，但私底下纪明淑知道她只是明哲保身不去计较。
就如同前几日纪晴兰看上了雨昕的一支簪子，雨昕二话不说只委屈地看了纪晴兰一眼就乖乖送出去了。如今看来，她本来就没有用那支簪子的打算。
雨昕还是默默盯着忙碌的挽春的背影。
其实这几日她一直等着挽春来问她。
无论别人是否能看出些什么，一直待在原主身边的挽春不可能不知道雨昕以前是真懦弱还是假懦弱。
雨昕改动人设主要是为了更好的掌握主动权，毕竟褚鹤不可能喜欢上一个里外都懦弱胆小的庶女。如果挽春表现出疑惑，雨昕也准备好了说辞。
但挽春偏偏什么都没有问。
雨昕缓缓收回视线。
无论挽春自己为雨昕的变化找了什么借口，雨昕都感激她。
……
花会这天，男子和女眷们分开赏花。
其实虽说是男女被分在院子的两头，但若是已有婚约的公子小姐，在有下人跟着的情况下凑到一处说两句话，也无伤大雅。
“文哲，这次花会纪家那两个小姐也在，一会儿咱有机会去谢谢她们。”
文哲是褚鹤的表字，李景琛瞧见周围没人，小声开口。
褚鹤是五皇子李景琛的伴读，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这份信任在后面的夺位中占了很大的作用。
“好。”褚鹤脑海里闪过一个模糊的人影，点了点头。
不过两人自然不可能去乱寻，李景琛眼珠一转，就向几个公子哥走去。
这位五皇子给人的印象向来爱玩儿又不务正业，这会儿自然在众多世家公子中左右逢源，见谁都能说两句。
这并不属于褚鹤擅长的领域，也还没到褚鹤发挥作用的时候，因此褚鹤只是淡笑着跟在五皇子的身后。
几人边散步边聊天，转过一个拐角的时候，李景琛眼尖，看到拱门后露出了裙裾的一角。
只见拱门后施施然飘出三个人来，分别是纪明淑、雨昕和祝家的五小姐祝玉妍。
纪明淑和祝玉妍是手帕之交，两人常常互相寄个小物件什么的。祝玉妍是个直爽的性子，虽然奇怪纪明淑为何带着雨昕，但在她看来至少比带着纪晴兰要好得多。
“见过五皇子。”
几人互相见了礼，因为人多，李景琛的目光没有特意在纪明淑身上停留，只是照常谈笑。
褚鹤站在几个公子哥的后面，目光在端庄大方的纪明淑和乐观直爽的祝玉妍身上扫过之后，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雨昕身上。
参加花会各家小姐自是怎么引人注目怎么来，雨昕则不同，选了最普通的颜色和最常见的款式。美则美矣，只是往那儿静静一站，往往别人的视线就都不会在她身上停下。
好像感应到褚鹤在看她，一直微笑低垂着眼的雨昕突然抬眼看过来，和他对视了一眼。
褚鹤很镇定，并没有躲开目光，对雨昕笑笑点头示意。
雨昕一挑眉，回一个笑，重又垂下目光。
两人都不是人群的焦点，这一番小动作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闲说了几句话，有丫鬟来请众人去参加宴席。
草地上提前摆好了许多桌椅，容易绊倒人的石头也悉数被清理干净。等到众人悉数落座，丫鬟们就开始往桌上端各种菜肴。
纪晴兰也坐在她们这桌，看起来心情不错。
自从纪明淑之前生病醒来之后，纪晴兰就不怎么敢主动去接近纪明淑了。她能感觉到纪明淑身上有些变化，让她直觉惹上了自己要吃亏。
不过对雨昕显然就不一样了。
“妹妹最近和大姐关系真好呢。”
纪晴兰捂嘴轻笑。
雨昕一愣，表情看起来有些惶恐：
“哪里……我们姐妹几个本来就都很和睦呀？”
“也是，刚看你们几个在五皇子他们后面过来，可是聊了什么？”
“祝姐姐和他们聊了聊上次围猎的事，此外就没什么了。”
纪晴兰有些失望，一转头忽然看见纪明淑正看着她，立刻噤了声。反应过来之后又有些懊恼——自己怕她做什么？
不过纪明淑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
纪晴兰低下头，眼里闪过思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