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暴雨倾盆而至,雪亮的闪电划破黑夜,一声声炸响,犹如怒龙咆哮。
夜色中,一个锦衣公子带着他的仆人匆匆来到一座别院,进去避雨。
这锦衣公子名叫金伴花,金家乃是苏州巨富,名下产业无数,这宅子就是其中之一。
三年前,妙僧无花救了金老爷一命,金老爷投桃报李,将这座宅院送给他,但出家人淡泊名利,并未接受,所以这宅子就一直空在这里,如今倒是刚好拿来避雨。
金伴花接过仆人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脸,然后把帕子甩给仆人,大步走向后面的住房,谁成想竟然发现打头一间房亮着灯。
难道是无花大师今夜在此处落脚?
秉持着谨慎的心态,金伴花敲了敲门,问道:“敢问可是无花大师?”
室内传来一道雅若兰芷的声音:“你是谁?”
……
一轮明月当空,照得江水波光粼粼,两岸繁花似锦,人来人往。
画舫之上,一位明眸皓齿的美人正隔窗望着外面的夜景,面容上满是漫不经心之色。
锦衣玉带的公子小心翼翼地捧上葡萄美酒,脸上满是讨好的神情。
可是那美人却看也不看一眼,意兴阑珊道:“这就是你带我出来看的景色?”
金伴花忙道:“还没到呢,你再等等看,今夜的景致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话音刚落,只听外面有人惊呼,所有人都围到岸边来看热闹。
朱雀桥下,一点明光亮起,一朵金光熠熠的莲花灯缓缓飘向画舫。
那朵莲花竟然是由黄金制成,花蕊用玉石雕刻,栩栩如生。
下一刻,越来越多的金光亮起,无数盏黄金莲花灯从桥下飘来,富贵糜丽的光芒几乎晃花了游人的眼睛。
一盏、两盏……一百盏……一千盏……
数不清到底有多少莲花灯,它们挤满了整个江面,辉映得两岸高楼都尽是金光。
这是何等豪富,竟然用黄金玉石来打造花灯,把整条河都妆点得富丽堂皇。
人们脸上露出崇拜羡艳的神奇,拜倒在这无上的财力之下。
一道笑声响起,一只玉白的手掀开了船帘,缓缓走了出来。
月光照在那美人的身上,她竟然比这满河的黄金还要耀目,让所有人着迷。
风轻轻吹过,那一袭霞色霓裳飘扬而起,佳人身姿纤细,仿佛随时都会乘风而去。
皎洁的月光照着她如雪的肌肤,越发显得冰清玉润,那一双美丽的眼眸,似秋水潋滟。
怎么会有这么美的人呢?
竟然真的有这么美的人!
一瞬间世人惊叹,越来越多的人向岸边拥挤,只为了一睹那绝世美人的风采。
树上挂满了人,屋顶上爬满了人,桥上挤满了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不知名的美人身上。
再也没有注意那满河的黄金了,她的美貌已经胜过了黄金万两。
美人来到船舷边,轻轻伸手捧起一盏莲灯,微微一笑。
砰——砰——砰——
刹那间,无数人因为这一笑而失神,纷纷落水。
一夜过后,整个苏州城都传遍了此事,所有人都知道城中来了一位绝世美人,金公子为了她豪掷千金,莲花灯把整个河道堵住,水泄不通。
她的美貌,令江河停滞,万人空巷。
无数人慕名前来,只为一睹芳容,从此再也没有离开过,日日守候在那美人的府外,等待有朝一日供她驱策,那便死而无憾。
……
凉亭之中,一袭霓裳广袖的美人慵懒的侧卧在贵妃榻上,翩翩裙袂曳地,像是天上变幻的云霞。
庭院之中,站着十八位江南巨富,有号称白玉为堂金做马的郑家,有号称珍珠如土金如铁的薛家,还有王家、陈家、李家……
这十八位商人在不同的领域都是首屈一指,其中有很多是皇商,为皇家供物。
这小小的一个庭院,可说是聚集了天下大半财富,然而他们却一个个笑容讨好地站在一起,只为了哄那位美人开心。
织遍天下锦绣,货物远销西域的陈老板捧着一套衣服,来到美人跟前,好像是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他掀开遮盖的红布,一段幻彩流光的布料展现在众人眼前。
他展开衣裙,那件衣裳薄如蝉翼,轻如云烟,在阳光下流光溢彩,如梦似幻,仿佛是深海鲛人的鱼尾制成一般。
这样美丽的衣裙绝无仅有,如此巧夺天工令人难以想象。
陈老板弯着腰,姿态无比卑微,他目光热切的看着那美人,道:“这套衣裳是用天蚕丝制成的,用无数天山雪莲浸泡丝线,数百名绣娘以特殊针法绣成,全天下仅此一件!”
沉音轻摇团扇,露出一个微笑。
陈老板如蒙赏赐,露出得意的笑容。
就在这时,院中传来一声冷笑:“全天下仅此一件?你的意思是说,竟然让姑娘没有换洗之物吗?只能穿这件衣服一次,然后又去穿别的粗制滥造的衣服,再换回来?”
陈老板脸色通红,仿佛被羞辱了似的,梗着脖子大声道:“当然不会!我怎么可能这样委屈姑娘?我马上让人去把所有的天蚕丝收购回来,再去造衣裙!”
天蚕丝本就是世间少有之物,这件衣裙已经是耗费了两代人之力,想要再造一件,又不知道要耗费多少。
世代经营海运的薛老板叫人抬来了七颗珊瑚树,每一棵都有三四尺高,枝干横斜,光彩耀日,让所有人见之惊叹。
珊瑚长在海中深处,人类难以开采,时常有人在半路上就窒息而死,成为珊瑚的养料。
二尺的珊瑚就已经十分罕见,更不要说三四尺的,还保存得如此完好,这鲜红的珊瑚,不知埋葬了多少生命。
沉音笑了笑,极为喜爱的样子,叫人把庭中的树木砍去,把这几株珊瑚树装饰在其中。
其余的商人们各献礼物,把这庭院妆点得富丽堂皇,宛若仙宫。
为了获得美人的青睐,这十八位大商人互相斗富,展示雄厚的财力,你方唱罢我登场,让整个苏州城的人都看了好一场热闹。
苏州多雨,因此沉音不常出门,一个月也就出来那么几次,但她每一次出门,排场都声势浩大,引得满城人都来看。
郑家用上好的红绸铺地,整个十里长街都是耀目的火红,穷奢极欲,荒唐到了极点。
薛家在马车后面洒满了珍珠和宝石,凡是沉音所经之地,百姓哄抢,一个个跪伏在地,仿佛是在接受观音娘娘的赏赐。
无数江湖豪侠慕名前来,只见了那美人一面,就甘心做她护卫,甚至有人偷盗门派中的秘籍,以求美人一笑。
她没有冠绝天下的智谋,也没有傲视群雄的武功,可她已经成了全江湖最有权势的人。
一切都是众人心甘情愿,是他们要将她捧到万人之上,等待她脚步匆匆而过的那一刻,低头施舍下一缕目光。
这篇文章极致玛丽苏,已经标明了是红颜祸水,女主混沌恶,她不喜欢杀人,只是想要拿到她喜欢的东西而已,在这个过程中难免产生破坏性的影响,但这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接受不了请火速退出
其实我写的还不是很离谱,历史上的真实事件远远比这离谱的多
官宦子弟石崇(249年-300年),字季伦,小名齐奴。渤海南皮(今河北南皮东北)人。司徒石苞的小儿子。在荆州刺史任上,劫掠商客致富。史载,其“财富丰积,室宇宏丽”。姬妾百数,皆穿金戴翠,华服绮丽,至于吃的、用的无不极尽当时所选,珍宝田舍无数。连石家的厕所里,也常有十数名侍婢,丽服妆饰排列在旁。还配备甲煎粉、沉香水一类香料,专供来客使用。客人如厕后,又给换上新衣才让出来。结果,弄得许多客人不好意思上厕所。石崇每次邀客宴饮,常叫身边的佳丽给客人敬酒。如客人饮酒未尽,当即杀掉敬酒的佳丽。丞相王导与镇东大将军王敦曾一起到石家,王导一向不能饮酒,总是勉强饮尽,以致大醉。可王敦对敬酒坚持不饮,石崇连杀三位佳丽,他还是不饮。并面不改色地说:他杀自家人,关我们什么事。令人瞠目结舌的,当数石崇与贵戚王恺、羊琇等人的争豪斗富。王恺,字君夫,东海郯(今山东郯城)人。魏兰陵侯王肃之子,晋武帝司马炎的舅父。官至后将军。屡与石崇斗富:他以饴糖、干饭洗锅,石崇则以蜡烛做柴火;他用紫纱布做步障四十里,石崇则用锦做步障五十里。石崇用调味香料花椒做泥,涂抹屋舍墙壁;王恺则用陶土赤石脂来涂壁。一次,晋武帝为了帮舅父争胜,特赐与王恺一株珊瑚树,高二尺许,枝柯扶疏,世所罕见。王恺得意地出示给石崇看,谁知石崇手执铁如意,把珊瑚树击碎。王恺当即傻了眼,痛惜宝物之余,认定石崇“羡慕妒忌恨”,不禁面色大变,厉声开骂。石崇却不以为然地说,用不着记恨,马上赔给你。于是,吩咐手下搬出六七株珊瑚树,高三四尺,条干绝俗,光彩耀日。而像王恺那株大小的,其家藏有不少。末了,王恺惘然自失。另一位贵戚羊琇(?-278年),字穉舒,泰山南城(今山东枣庄)人。司马师妻子的堂弟,从小与晋武帝司马炎通门,关系亲狎。官至中护军,加散骑常侍,掌管禁军十三年,深受宠遇。他喜好游乐饮宴,夜以继日,表亲宗室男女混杂玩乐。他花钱无度,讲求阔气排场。刻意把木炭轧碎,再将炭屑揉合成兽形,才用来燃烧温酒。这种争豪斗富的举动,竟让京城洛阳一带的豪贵争相仿效。还有一位贵戚王济,字武子,太原晋阳(今山西太原)人。司徒王浑之子。娶晋武帝司马炎女儿常山公主。官至侍中。他喜好养马,有“马癖”之称。在人多地贵的北邙(今河南洛阳市北),买地自建骑马射箭场。该马场的围墙全用金钱匝地排列而成,当时人称“金沟”。他与王恺斗富,用的是打赌方式。王恺有一头牛,叫“八百里驳”,毛色驳杂,日行八百里。被王恺视为心肝宝贝,常常把牛的角蹄收拾得十分光洁。王济找上门,付钱一千万(相当一千两黄金)给王恺,要求打赌对射“八百里驳”。王恺自恃其宝贝奔跑奇快,不待瞄准已绝尘而去,于是,一口应允,并让王济先射。怎料王济弯弓搭箭,一发命中,而且叱令随从速取牛心。转眼间,他割取了牛心扬长离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江湖(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