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这两人并未想太多,她们一向随心所欲,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更是缺少了尊重别人的心。
刚操纵这台庞大的机器时还未有异遍横生,莉安肆意的挥霍着这股力量,毫无节制,这座可怜的岛屿成了她的乐园。
但随着她**的膨胀,心之水滴被染黑了——原本澄江透明的蓝色一点点被浓厚的紫黑色吞没,最终消失殆尽。
桑娜隐约觉得自己妹妹有点不对劲。但一切以为时已晚。从捕捉拉帝欧斯那刻起,她们已没有回头路。
放在大吾衣兜中的心之水滴骤然发出一声悠长的悲鸣,声音过于哀婉,让人听了不禁潸然泪下。
“这是共鸣,”拉帝亚斯哽咽道,“心之水滴似乎感应到了另外那枚心之水滴即将要碎裂的命运,从而提前为她唱起挽歌。”
心之水滴面对的情况并不乐观,由此自然可以窥出拉帝欧斯的处境必然亦是极糟的。我不由的握紧了拳,尽管我心中一团乱麻,各种消极的想法层出不穷,但我不能表现出来。
我看向身子在夜风中抖若筛糠的拉帝亚斯,张了张嘴,寒冷的空气灌入口中如同一路直达肺腑,由内向外冻结住我。
说不出口……
我说不出安慰的话,因为这种轻飘飘的言语连我自己都无法说服。
大吾先生似是看穿了我所想,他紧了紧环住我的胳膊,下巴垫在我的头顶,几乎是覆在我耳畔:“若是连你都倒下了,那么拉帝亚斯又能依靠谁。”
我没吭声。
说到底,我从来与坚强是靠不上边的。就算一路有同伴和精灵的支持让我走过来,我依旧是个容易陷入自我怀疑以及自我放弃的人。
“我知道了……”又缓了几分钟,我深深吸了口气,再轻轻送出去,“谢谢大吾先生。”
化石翼龙的吼叫再次从远处传来,我侧耳倾听了会,发现这声音竟愈来愈小,似乎是向着远离我们的方向飞去。
“看来有人在帮助我们。”大吾先生说道。
“会是谁?”我想了一圈也没想到会有谁在这夜深人静之时还不睡觉,并且犹如未卜先知般,逃脱了被铁栏杆封在屋子里。
“我也不知道,不过希望这个人是真的来帮助我们,而不是在背后放暗箭。”
奥多马雷这座城市此刻大的可怕,白天走过的街道小巷到了夜晚,如同被人重新粉刷过一般,透着一股陌生感。
我们冲进大圣堂,巨金怪一击精神干扰便让桑娜晕过去,耿鬼从我的影子里浮现出,去帮卡侬和本葛雷解开牢固的捆住他们的蛛丝。
机器仍不知疲倦的运转着,拉帝欧斯被困在防护罩内,任凭拉帝亚斯怎么撞击也纹丝不动,坚如磐石。
突然,大吾先生的那枚心之水滴迸发出足以将夜晚映成白日的亮光,同时拉帝亚斯突破了防护罩,卡在了支撑起防护罩的两枚铁圈中。
机器停止了运转,驾驶室停在正对着大门的位置,舱门打开,露出失去意识的莉安的身影,楼梯一节节升起,只是里面的人目前是没办法依靠自己的力量走出。
就在我们松了口气的时候,心之水滴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音,由中心向外裂开,不消几秒便碎成粉末,散在空中。
一时静的可怕,我凝视着原本摆放着心之水滴如今空无一物的地方。
“这意味着什么?”
我回头看向卡侬和本葛雷,两人脸色皆是苍白如纸,仿佛风一吹便会倒下。
“当心之水滴被坏人使用时,”本葛雷回答我,“心灵将被污染,水滴将会消失。”
机器再次暴走,它关上了控制室的舱门,疯狂的旋转起来。
我们跑到外面,水道中的水湍急的向外流,仿佛背后有凶兽在追赶着它们,仅仅是我们赶到码头的这段时间,原本的水道干涸,甚至能清楚的看见底部的青苔。
海水一路退去,肉眼能看到的极限内都看不见海水的踪影。
拉帝亚斯和拉帝欧斯对视一眼,升空至我们头顶。
[洛奇亚,]我注意到这一点,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你能听到吗?]
[远,]洛奇亚几乎是在下一秒便出现,[大概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他如同一直注目着我这边的情况那般,[海啸我会负责击退,你现在要做的是将心之水滴放回神秘花园。]
我将情况跟大吾先生说明,大吾先生毫不犹豫的掏出心之水滴放在我的手上。
“远,拯救世界的命运就落到你身上了。”
我一颤,猛地抬眼看向大吾先生。
大吾先生对我露出炫目的笑容,从容不迫的拍了拍我的肩,仿佛我接下来不过是去吃顿饭,而不是去拯救世界。
“去吧,远,这里有我们在。”
事不宜迟,我点头,捧着心之水滴往神秘花园所在的地方跑去。
但生活有时或许就是不会让人顺心。在马上抵达神秘花园的路上,我撞上了芙洛拉——那名曾经将我抓到吉尔露太飞行宫上的秘密结社干部之一。
芙洛拉穿着漂亮的洋裙,在黑夜中恍若散发着光。她气定神闲的抛出精灵球,态度坚决的阻拦在我身前。
“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自然也扔出了精灵球,是为了防止她突然发难,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浪费时间跟她对战,要知道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宝贵的。
“很简单,”芙洛拉表情告诉我我在问一个愚蠢的问题,“你要你的心之水滴。”
我下意识握紧了心之水滴,三头龙挡在我身前从喉咙里发出低吼。
“你知不知道奥多马雷需要心之水滴。”
“我当然知道,”芙洛拉歪了歪脑袋,神色无辜,“不过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他们的死活我并不在意,我在意的从来只有冬矢。”
我本以为我会怒气冲天,恨不得手撕了说出这等话的芙洛拉来。但事实上,我平静的可怕。
“你真可怜,”我扶上胸口,那里有一枚小挂坠,“我本以为你拥有自己的思想,结果如此看来,你不过是依附于秘密结社、毫无自主思想的可怜虫。”
我打开挂坠,骑拉帝纳的身影从藏在挂坠中的镜子里浮现出。
“很遗憾,”我跃上三头龙,面无表情的对芙洛拉说,“我赶时间,所以开个金手指。”
太阳一如既往自海天相接的远端缓缓升起,新的一天开始,奥多马雷逐渐苏醒——他们大概永远不会知道,死亡在昨天晚上与他们擦肩而过。
我与大吾先生并肩站在码头边。
“对不起,说好的要将心之水滴送给大吾先生……”我的声音低下去,最后连我自己都快听不清。
大吾先生的手掌落在我的头顶。
“对于我而言,能见到心之水滴、触摸到心之水滴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事情了,如果远还是愧疚的话……”大吾先生顿了顿,“就努力成长吧,成长到与我一样的高度。”
这话听上去对大吾先生一点好处都没有。我将我的疑惑问出,大吾先生笑了笑:“怎么会没有……日后你便知道了。”
我张嘴仍想继续询问,突然一股力量击中了我的后背,我踉跄两步差点跌倒海里——好在大吾先生拽住了我。
我狼狈的回身,看到了拉帝亚斯还未收回的狡黠笑容。
“真是的……”我叹了口气,“拉帝欧斯呐?”
我的视线越过拉帝亚斯,扫视一周并未发现拉帝欧斯的身影。
“他还在静养,”拉帝亚斯变换成人形,“面对语死早的他真是太无聊了,所以我就从病房里逃出来了。”
拉帝欧斯真是可怜……
我感慨。
“好了不提他了,不要让他占据我们太多的话题,”拉帝亚斯笑嘻嘻的拉着我,“我这次来是给你烙印[神迹]的——你可不许拒绝我。”
你这也没给我拒绝的机会啊。
我没忍住叹息,顺从的把胳膊送到她手中。
拉帝亚斯垂下眼眸,纤长卷翘的睫羽遮住了她的瞳仁,她收敛了笑容,难得正经起来。不同于其他神的方式,她伸出食指,一笔一划的在我手臂内侧描绘着。
那是一只羽翼,尽管笔画简单,如同抽象画般,让人难以确认。
“剩下的半边就交由哥哥了,”拉帝亚斯退后半步,细细端详,“就让我们做远的翅膀,载着你前往一切你想抵达的地方。”
“阿莱西奥……”
“同时也要谢谢远,如果不是远的话,奥多马雷就要不复存在了。”
我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这场灾难不是因我而终,而是因我而起。”
“真是悲观的想法啊,”拉帝亚斯说,我自嘲的勾了勾唇,没反驳她的话,“不过你所说的可能性的确是有点——不过那又如何。”
拉帝亚斯歪着脑袋组织了下语言:“对于我来说,有两点很重要——一点是,远是不是加害者,另一点是,远有没有解决这件事。远不是加害者,跟我们一样是受害者的话,我又有什么资格去仇视你。如果远解决了这件事,那么我就更没有理由去责备你。”
“只有弱者回去欺负弱者,”拉帝亚斯说到这里轻松的耸了耸肩,“我自认为我是个强者。”
究竟什么样的人是强者,什么样的人是弱者,我还不太清楚。但我觉得,眼前的拉帝亚斯亮的发光。
等作者熬出这三(或者四)个月,结束这个实习就可以恢复正常更新了……这段时间更新估计会波动,我会记起请假,由于上周没请假,所以就算是我欠大家的更新(目前是欠了2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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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里大家能不能看出大吾和渡的区别,渡对于远更多的是种保护,而大吾希望让远成长。大概就是一种是在看妹妹,一种是在看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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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开新坑……发出想开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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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Chap 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