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假死的哥和他的假妹妹 第9章 代理兄长的场合

筑山挂断电话，收起手机，随即便听见旁边响起了敲门声，以及同时传来的小兰关切的询问。

“筑山小姐，您还好吗？案件已经解决了，我们大家都准备离开了。”

“……抱歉，我马上就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尽力隐藏起有些沙哑的嗓音，慢慢地回答道。然后她打开水龙头，潦草地往脸上扑了一捧水。微凉的液体令脸颊的温度降了下来，也一并让混乱的头脑恢复了清晰。

打开门的时候，女人的神色看上去已经与之前没有区别，只有微微发红的眼眶暴露了在洗手间里发生的事。

筑山和小兰一起回到了大厅。几位警官和工作人员都已经离开，不久之前还挤满了人的地方，现在一下子变得空旷了许多，只剩下小兰一行人还留在原地。

“安室先生他们好像有什么急事的样子，就先走了。”园子一边解释，一边对走过来的筑山招了招手，“冲矢先生会载我们回去，筑山老师也一起吧？”

“不用了，我朋友会来接我。”

毫不犹豫的拒绝让让戴眼镜的青年也跟着看了过来，语气中隐隐有些不赞同：

“现在已经很晚了。”

“他很快就来。”

“噢——是男朋友对吧！”筑山使用的人称代词让园子一瞬间明白了什么，短发的女高中生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摆着手阻止了还想继续开口的冲矢和小兰，“原来如此，既然如此我们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加油啊，筑山老师！”

说完，园子还捏紧拳头挥了一下胳膊，意味深长地朝筑山挤了挤眼睛。

现在的高中女生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心说着，一边无奈地点了点头，姑且算是回应。就在她思索着接下来去哪里等人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人扯住了袖口。她低下头，不偏不倚地与正仰脸看她的小男孩视线相对。

柯南大睁着一双眼睛盯着对方看了两秒，尔后踮起脚，将一只手掌在嘴边竖起，以标准的悄悄话姿势小声说道：

“波土先生是自杀身亡的。”

“……这样吗。”黑发女人迟疑一下，最后敷衍地答了一句。

“案件的真相，筑山姐姐早就知道吧？”

男孩的神情非常严肃，眼中充满了认真的意味，全然没有了人前那种天真的小孩子模样。筑山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平静地注视着柯南的眼睛，以及他眼中倒映出来的自己。

筑山始终没有说话，但男孩似乎并不在意这一点，不如说，他的心中早已有笃定的答案。须臾，他像是直接将筑山的沉默当作默认，开口问道：

“你为什么不把真相说出来？”

“说出来有什么意义？”

“但那是真相！”

“……”

筑山在对方隐隐有些激动的声音中抿起嘴唇，发出了一声像是嘲笑又像是叹息的语气词。

“我不知道那几个小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因此没有人能明白他到底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选择。但至少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她阖了一下眼，声音轻缓却坚决，“我可以肯定，他一定不是为了伤害别人。”

“但是……”

“好了，到此为止，江户川君。毛利小姐他们在叫你了。”

黑发女人抬起一只手，向柯南示意等在不远处的另外三人，直截了当地打断了男孩接下来的话。她的动作很轻巧，手势很简单，讲话的语气也非常平和，但偏偏就是让人听出了命令一般强硬的味道。柯南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但最终在女人坦然望过来的眼神下选择作罢。

“筑山姐姐……你要小心。”

在转身离开之前，男孩抓着她的衣袖，紧皱着眉头，迟疑地说道。

“小心身边穿黑衣服的人。”

*

与小兰一行人告别后，筑山走进了马路对面的一家麦当劳，决定在这里等待那位说要来接她的人。

这时已经接近晚上十点钟，虽说附近算得上是繁华地带，但今天不是周末，闲逛的行人很少，写字楼里的上班族又早已回家，只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里灯火通明。她推门进去，值晚班的店员从收银台后面抬起头，说了一句“欢迎光临”。

筑山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店里还有另外两桌年轻男女，以及聚在角落位置的两个衣着破旧的老人。她思索一下，走上前去要了一杯咖啡，然后随意挑了个靠窗的地方坐下，一边用小勺搅拌着杯中深褐色的液体，一边撑着下巴，透过旁边巨大的玻璃看向室外的街道。

大概过了十分钟，其中一桌年轻人离开了麦当劳，而与他们同时走进来的，则是看起来脚步匆忙的黑发青年。

青川往店里看了一眼，然后径直走到她对面坐下，在对方淡然的视线下问道：“我迟到了吗？”

“不知道，我没注意。”筑山笑了一下，然后轻轻挑起眉，回答道，“但我的确没等多久。”

模棱两可的答案让听者耸了耸肩，低头朝着不断发出声音的纸杯看过去，见敞开的杯口已经不再升起热气。他指了指杯子，问道：

“饮料要凉了哦，不喝吗？”

“太难喝了，像刷锅水。”

“诶……刷锅水又是什么味道？”

对面的女人停下动作，不再用勺子折磨那杯味道恐怖的咖啡，转而掀起眼帘，佯装凶狠地瞪过去一眼：

“你好烦啊。”

没什么威力的眼神让青川忍俊不禁。他轻咳了一下，努力压平嘴角，但声音里仍能听得出没有完全掩盖住的笑意。

“看样子，现在心情好一些了吗？”青川说着动了动手腕，似乎不自觉地想要伸出去抚摸一下近在眼前的头顶，但最终没有付诸行动，只是交握起双手，放到了桌沿上。

筑山低着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将装有劣质咖啡的纸杯从眼前挪开，才开口说道：

“抱歉啊……没有波土先生的签名了。”

“嗯？在意的是这件事吗？没关系的，我刚刚也说过了吧，那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黑发女人将握紧的双手抵在额头上，抿了几下嘴唇，末了很轻地叹了口气，又重复道，“……我知道。”

在突然决定来看彩排之前，她完全没想到会碰上这样的事。

筑山与波土认识的时间不算短，在她还在上大学，刚刚开始尝试音乐创作的时候，这位前辈级人物就给过不少照顾和指点，后来又在几次合作中慢慢地熟络起来。而在两人这一段良好的交情中，她从未发觉对方身上任何一丝不对劲的情绪——任何可能导致他走向这个结局的端倪。

她不是第一次直面死亡，更不是第一次直面近在咫尺的来自身边的死亡，却从未像现在这样强烈地感受到死亡与自己是如此贴近。

波土可以在她浑然不觉的时候便悄无声息地死了，那身边的其他人呢？在她毫无察觉的时候，会不会也发生过、或者正在发生一些事，可能导向她从未料想过的结局？

波土的死的确不是她的错。当然不是她的错——但那又该是谁的错呢？

她想不出答案，但对面的人似乎从她的表情里读出了什么，代替她说出了口。

“有些时候，即便没有人做错，也可能发生不好的事。”青川说着，终于还是伸出手掌，盖住了女人的头顶，轻轻地拍了两下，“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要不要我去买点东西吃？”

对面顿了一下，才传出一声闷闷的回答：“冰激凌。”

“晚上吃太凉的对胃不好。”

筑山的点餐被轻巧地驳回。青川收回手，满脸微笑地忽视了女人控诉不满的眼神，在她再次将“你好烦啊”几个字说出口之前，抢先做出了决定：

“不如一份薯条吧，可以搭配红茶，怎么样？”

“薯条应该搭配可乐。”

“可乐太凉了。”

“……你好烦啊！”

筑山随手甩出去的单肩包砸了个空。她轻哼一声，撑起下巴看向黑发青年走去点餐的背影，悄悄地弯起了嘴角。

青川依言买了一份薯条和一杯红茶，但考虑到现在已经太晚了，两个人最终选择打包带走。

“不过现在这个点……末班车应该也赶不上了吧。”走出快餐店的时候，青川看了一眼时间，摇头叹了口气。他突然有些后悔没有开车来，现在只能试试看能不能打到车了。

筑山看起来倒是对此不怎么在意。她拎着麦当劳的外带纸袋，张嘴打了个哈欠，毫不客气地推卸起责任：

“那就走回去吧。反正你来负责带我回家。”

青川转过头，正要开口，却是先眼疾手快地揽过她的肩膀，让昏昏欲睡的女人靠到自己身上，以防她不小心踉跄摔倒。

“好的好的，请放心吧——”

先前打算说的话被一应吞回了肚子里。他眨了眨眼，看见筑山那对与他颜色相近的虹膜底映照出自己的影子。末了，他微微弯下腰，让对方慢慢地趴到了自己的背上。

背后压下来的体重很轻，比装了一把贝斯加一杆枪的乐器包要轻盈太多，隔着衣物接触到的身体也很柔软，带着属于人类的鲜活的温度，几乎能感受到贴紧脊背的跳动的心脏。走起路的时候，搭在肩膀上的脑袋会轻轻摇晃，漆黑的发丝和平稳的呼吸打在脖间，让那一小块裸露的皮肤有些发痒。

他稍稍低头，目光穿过交叉搭在自己肩上的两条手臂，不偏不倚地落在女人手中的纸袋上。

快餐食物的气味从中散发出来。油炸马铃薯很香，让人情不自禁地产生了一丝饥饿感。

很香，真的很香。

眼前的薯条很香，背后的人身上也很香，是几天前新买的椰子味沐浴露的味道。

完全是意志力大考验。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应该趁现在吻上去。吻她的发尖，吻她的额头，吻她的脸……或者吻她的嘴唇。小心地、悄悄地……没有人看见他做了什么，因此便没有人知道他抱了什么样的心思，什么样的……不能——至少现在还不能宣之于口的心思。

筑山不知道的是，她的背包夹层里有一枚□□，就在昨天晚上，她提出要来观看彩排，并替某位朋友讨要签名的时候，由那位朋友本人亲手放进去的。

疑似与羽田浩司案有关的歌曲《ASACA》当然也得到了诸伏景光的关注。但能够预料的是，至少有两方人马都会对此抱有同样的兴趣，诸伏本人实在不方便出面调查。正巧这时筑山看见他在搜索有关波土的新闻，便随口提起了彩排的事，让“想要签名但刚好那天没时间”的他有了发挥的空间。

诸伏就这样通过那枚窃听器旁听了今晚的全部，自然知道了聚集在这个小小的凶案现场的都有些什么人：冲矢昴、安室透、东村悠马、还有一个八成是贝尔摩德的女人……结论就是，他真的不该来，他真的不该靠近这个光是想想就觉得不妙的鬼地方。

但老话说得好：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对筑山的眼泪坐视不理。

青川在心里叹了口气，收紧手臂把人往上背了背。筑山没有说话，像是睡着了，但抓着纸袋的手完全没有卸力。他不确定背上的人是否还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声音，最后便只是自言自语一般地说：

“好了，走吧，我带你回家。”

*

从彩排现场驱车离开的波本和贝尔摩德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贝尔摩德打开车窗，颇为惊讶地看向站在车门外面的年轻警官。

“巴塞洛？你不该跟那些警察一起走吗？”

从她口中叫出的代号令驾驶座上的金发男人刹那间脸色一变，但很快又恢复成平常的样子，饶有兴趣地跟着看了过去。

“噢，这位就是巴塞洛吗？”

“晚上好，贝尔摩德。你也是，波本。”巴塞洛朝两人点点头，然后不客气地打开车门，坐进了车后座，“希望你们不介意我搭个顺风车。”

“车是波本的，这得问他。”

“没关系，我不介意。”

波本假意友好地笑了一下，然后自顾自地发动引擎，同时不露痕迹地透过内后视镜打量起后座上的男人，却见他只是姿态自然地看着窗外，仿佛真的只是为了蹭个顺风车的普通乘客，没有任何可疑的举动。

贝尔摩德的目的地最近。波本将车子停到路边，看着已经解除易容伪装的金发女人下车离开，才将狐疑的视线转向后座，挑眉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吗？你找我有事？”

“的确。”巴塞洛比了个手势，示意波本先开车，然后在慢慢启动的时候仰头靠上椅背，缓缓开口，“今天遇到的那个姓‘筑山’的女人，你认识吗？”

波本在对方看不见的角度皱紧了眉头，回答的语气却始终显得轻描淡写：“在我工作的那家店里见过几次，算不上认识。”

“你工作的店……她去找过毛利小五郎？”巴塞洛显然对波本打工的咖啡店位置了如指掌。

“毛利家的女儿是她的粉丝而已。”

“是吗……”

巴塞洛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波本便接着问道：“所以，那个女人怎么了吗？她有什么问题的话……”

“不、不是。”巴塞洛飞快地用否认词打断了波本的话，随后停顿了一下，才慢悠悠继续说道，“那个女人……你可不要动她啊，波本。”

“……哈？”话音落下，波本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由惊讶地微微睁大了双眼，“不是吧，你和她什么关系？”

“我也是她的粉丝啊。我相当喜欢她的音乐，《最初的相遇》那部电影我都来来回回看过好多次了。”

巴塞洛神情坦然，然而波本明摆着不信：“你是说那部有名的烂片吗？”

“片子很烂，但音乐真的很棒，我强烈建议你去听听，很适合睡前用来放松精神。”

“我知道，我当然听过好吧，确实很不错。”波本弯曲手指敲了敲方向盘，继续说，“算了，这些都无所谓，但我总不能白白答应帮你护一个人，贝尔摩德都还懂得给好处呢。”

“朗姆让我来监视你，而我现在已经这样直接地出现在你面前了，这还不算是诚意吗？”

“没了？我可是听说你还在暗中调查些别的事。”

“别这么死板，你的任务是调查雪莉和毛利小五郎，但中途不也在时刻留意那个FBI探员的消息吗？”

“至少我查出了结果。你看起来可还完全没有进展。”

后座上的男人在波本咄咄逼人的声音下舒展了一下身体，然后撑着下巴，慢慢眯起眼睛。

“你什么时候染上了朗姆的性子？不要心急啊，波本。”他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苏格兰的那件事……很快也会有结果的。”

他伸手探进怀里，从外套内侧的口袋里摸到了一只密封的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根漆黑的头发。

完全想不到梗了于是开始和my卓互相交易（？），这章里的麦当劳其实和隔壁夏油他们去的是同一家（？？），联动达成了！xxx

这个月有好几个ddl，月底之前都非常忙，如果没更新就是在写报告or写论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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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代理兄长的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