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半,安置在客厅的老式摆钟准时发出一声清越嗡鸣。zuowenbolan
离客厅不远的棋室里,一身藏青色和服的男人闻声抬头,坐在他对面的女孩子注意力尽数集中在棋盘上,显然没有被钟声影响,她拧着眉,神色间也带些焦灼味道。
这对于帝丹围棋社的大将来说是极为罕见的表情,她以快棋见长,比赛风格向来迅捷而从容,因为在同龄人中已经是战无不胜的传奇,别说皱眉,让她稍有些犹疑便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不过她的对手显然不这么认为。
他取下轮椅旁边的同色羽织披在身上,发现弟子还在为下一步棋而发愁,不由得有些无奈的抽出腰间纸扇,轻轻敲击在她拈着黑子的右手手腕上。
“已经八点半了,小香。”
“……是。”
少女放下了棋子。
因为考虑到她太晚回家会不安全的缘故,本因坊在时间上掐得尤其精准,次次如此没有例外,只有在周六或者假期这种能够留宿的特殊日期才会纵容关门弟子把一整盘棋都下完。
而今天显然没有这种优待。
门外的寒风并不能打断脑子里关于棋局的推衍,香理回头看了棋室一眼,摸出手机准备跟父母报告一下自己准备出发的消息。
然后发现了一条未读短信。
【快点收拾,我在车站等你。】
虽然内容非常没头没尾又十分可疑,但如果发信人署名是平次的话,大概就只有一个解释。
……关西的名侦探会在非休息日这个时间点出现在东京好像也只有一个解释。
香理顿时有些心虚。
这直接导致她在跟老师道别的时候显得有些郁郁不乐,然而本因坊完全把这当作是她对未完残局的执念,有些好笑的弯起唇角。
“后天见,”他握掌成拳抵在唇边,掩饰掉这丝微小笑意。“小香。”
……
车站并不算太远,正当香理在斟酌见了面是要先认错还是先问好的时候,就看见了从来不肯好好等人的大阪侦探从街道另一侧向她走来。
虽然夜色已深服部又是众所周知的黑皮 ,但香理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友人,对方显然早就看见了她,加快了步伐。
“平次——”
“我今天见到工藤新一了。”
香理花了好几秒才理解他到底在说什么。
他投注过来的视线实在是过于认真而别有深意,香理下意识不去看他的眼睛。
“什么嘛……莫名其妙的说这个。”她笑了笑,“你不是一直都想跟工藤君见一面的吗?”
……果然不对劲。
她这种反应让服部平次心下一沉,多年相处下来他对永山香理的行为模式十分熟悉,她不是一个具有攻击性的交谈者——确切来讲是已经到了全然无害的地步——一般来说不会用【莫名其妙】来形容他人,更何况她还为了佐证这种形容而采取反问,试图让这句话听起来更理所当然。
“是啊,”可少年并没有戳穿这种不对劲,他像是普通的在跟友人抱怨一样,拉长了声音。“不过一开始那家伙还不肯出来,我就去毛利侦探事务所问了一下,刚好碰上案件,这家伙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难得我还想试试身手……”
一有案件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还真是像他的作风。
“呐,平次。”在【工藤】这个姓第二次出现在亲友口中的时候,香理竖起食指抵住了他的嘴唇,成功堵住了滔滔不绝的案情叙述。“工藤君今天出现的事情,是个秘密哦。”
这还是今晚见面以来永山香理第一次主动跟他对视,关西的名侦探看着她脸上的认真表情,突然觉得有些挫败。
天知道他说那么多就是为了要让永山香理好好意识到她喜欢的那个人跟别的女生之间到底有怎样的羁绊,他倒还没有小心眼到反对友人跟对手谈恋爱的份上,但如果这份喜欢迟早有一天会伤害到她的话……
可服部平次又偏偏不能直接要求永山香理,你不要喜欢工藤新一了。
“事务所的那个小鬼也是这么说的。”少年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伸出手指对准亲友的额头弹了一下。“那个小鬼是叫江户川柯南没错吧。”
他用的力道不重,女孩子下意识捂住额头,好像没有料到他会简简单单就放弃追问。
关西的名侦探心情更加糟糕了一点,手腕压住对方发顶,微微弯下腰,挑了挑眉毛。
“说起来的话,香理。”
“你是不是也该跟我解释一下,前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