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我们的好伙伴,伟大的诸伏景光同志恢复单身!”狄原研二夸张地说,举起了杯子,杯里是白开水。
“就是嘛,想开点,天涯何处无芳草,好女人到处都是。娜塔莉有一个朋友,大美女一个,还是单身,而且人品有保障,绝不会像那个女人一样轻浮。”伊达航赞同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昨天他把景光分手的事和女友说了,两人一阵唏嘘后,女友脑海里蹦出了个人。
好像是个语文老师,气质极佳。
此刻他们正置身于搜查二课的办公室,真正在这里办公的只有诸伏景光一人,伊达是隔壁一科的,而爆破组的狄原办公室则在更远的楼层。
他们是本着男人间的革命友谊,特意过来安慰的。本来景光只是说他分手了,原因没明说,他不是那种小心眼的男人,把一切苛责都压在夏目身上,他根本就没提及她的劈腿,只是表明两人性格不合,无法继续处下去了。
别人或许会相信他的鬼话,但刚刚见过夏目的狄原和伊达是断然不会相信的,前几天还其乐融融地聚过,怎么突然就劳燕分飞了?
后来狄原从由美口中得知了真相,他并没有感到很意外,对安室透他早就心有提防,但伊达这边可是用了很久才消化这个真相。
两人于是一致认为,身为当事人的景光肯定更加悲恸,连忙赶过来安慰。
“你说她和安室还会有联络吗?”伊达突然问道,“我们可以监听她的电话,万一他们联系了,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把安室逮捕归案。”
“没这个必要。我觉得安室不会这么愚蠢。”伊达摇头道,“对了,那个爆料给我们的校医还没联系上吗?”
“那人用的是假身份,新出医生确实是存在的,是帝丹小学的保健医,但他这一个月来都在美国,根本没回来过,更别提打电话了。他本人完全一头雾水。”景光开口道,他揉了揉太阳穴,好友们的关心又勾起了他的伤心处。
“不管怎样,借由那人的举报,我们一举查出了安室透的很多蛛丝马迹,真是个可怕的男人。”伊达叹了口气,“潜伏得够深的了。”
忽然,景光像是意识到什么般,抬起脸对两人正色道:
“监听夏目的电话。我觉得,安室透很可能会联系她,就在近期。”
狄原和伊达俱是一愣。
“请务必这么做。”景光严肃地强调道。
夏目这一周来,没有一刻是顺心的。她把自己的贵重物品和几套应急衣物分装在两个行李箱里,像个要赶火车的人,急匆匆地跑出住了将近两年的公寓。
她觉得自己像一只丧家犬,一只斗败了的小鸡仔。
她的一个同事,老爸是一家连锁宾馆的董事长,给她在近边的分店留了一个单间,她可以想住多久住多久。
不过夏目不打算住太久,这都是人情,她不喜欢欠别人的。把东西放到自己的房间后,她扑通倒在床上,开始规划接下来的日子。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整个下午几乎都过去了,她依旧一团乱麻。
她决定去外面吃点东西,只有肚子饱了才有心情继续思考。
她开车来到一家小有名气的回转寿司店,几个寿司下肚就感觉很饱,勉强又往肚子里塞了三个,她现在做了赔本的生意,两个月的租金打水漂了不说,自己还被骗了炮,不多吃点哪有体力继续仇恨那两个混蛋。
晴子和安室,他们都是罪大恶极的混蛋!
她一边恶狠狠地嚼着寿司,一边在心里比较两人谁更可恶。想来想去还是晴子,因为在安室这件事上,自己也动了情,至少也要分担一半的罪责。
一对二十多岁的情侣腻腻歪歪地坐在她旁边,女的把手插在男的外衣兜里,两人像连体婴一样行动,还不断地互相啄着。
泪水开始在夏目眼眶里打转。她以前和景光也曾这样不顾廉耻地在公众场合卿卿我我,景光干净的笑容浮现在脑海,她一阵心潮涌动。
那对情侣还在打情骂俏,她受不了了,把盘子一推,跌跌撞撞夺门而出。
她忽然好想景光。如果说对安室透是一股急于攻心的□□,发泄了就突地平息很多,那么景光就是一股持续燃烧的温火,她一旦离开,就会感到缺少什么,浑身寒冷、孤独。
可她没有脸再去找他。刚刚提分手的是她,她没有那么厚的脸皮。
跳上车,旋动钥匙,她发动车子——景光帮她挑的很经济适用的一款——朝着宾馆驶去。
本来车技不怎么样,再加上心情不好,她开得惊心动魄,甚至抱有一种撞死拉倒的自暴自弃想法,在宾馆对面的马路口,她没看到如幽灵般从犄角旮旯拐出来的一个男人,急忙踩刹车。
但还是撞了他一下。他并没有倒,单手撑在车头,稳住身体。
夏目吓得连忙跳出来,跑到男人身边,一个劲儿地道歉。
男人身材高大,肩膀宽阔有力,带着一顶藏蓝色针织帽,一缕微卷的刘海从帽子边沿垂下来。
“没事,我只是闪了一下腰,不用在意。”男人的声音相当有磁性,夏目惊讶地发现,他抬起的脸,也十分英俊。
很酷的那种英俊。
“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万一有内伤呢?”夏目很负责地建议道。
没想到男人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我的骨头很硬的,扶我到哪里休息一会儿,就可以了。”
夏目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想的,等她回过神来,已经搀扶着男人来到自己在宾馆的房间里。
她转身关门,等她回过身,发现先进去的男人居然腰杆挺直地站着,目光如炬地望着她,一点也没有被撞过的模样。
她愕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她最近总是引狼入室。
“夏目秋江小姐,我们需要谈谈。”男人做了个让她不要紧张的手势,微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