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系列云焕同人］帝都重逢 第37章 第37章

观星台上玑衡下，荧烛环绕，光焰如海，其中有一支忽然无风自灭。

白衣圣女蓦然睁眼，仰头看着那漆黑的苍穹。在那星罗棋布的夜空中，那颗悬于正北的闪亮星辰，忽的一暗。

“弟弟！”云烛大惊，她的眼中闪过惊骇的神色，冷汗湿透了身上的重重纱衣。

朔方城的战乱，云焕必有一劫！

伽蓝白塔神殿的八重门背后，一双眼睛闪烁了一下，旋即黯淡。云烛扭过头去，那一刹那她感觉如芒在背，似乎那个神祇一般的智者大人已然苏醒，带着洞悉一切的眼神冷冷地盯着她。

是错觉吗？

她不再多想，只低头，咬了咬失色的下唇，手中的算筹翻飞不止。

可会有机变？她在心中无声地默念：

——弟弟，你一定要活着回来！一定！

强劲的风从西方的广漠上空汹涌而来，锐利得如同刀锋。

朔方城的城头上点燃数千堆篝火，熊熊火焰逆风拖曳数尺，将整个城头染成火红色。镇野军团的将士们弯弓搭箭，眼神冷亮睥睨，红衣大炮和床弩也已经就位了。云焕登上城头，他的身边跟着黑衣劲装的潇。训练有素的士兵们悄无声息的让出道路，目送破军少将登上城墙的最高处。

从高处往下望去，朔方城十里方圆，浩瀚的广漠就像被密密麻麻的蚂蚁布满了。随着这些蚂蚁的爬动，整个地面在蠕动起伏。无数的火光闪动，远处巨大的高达数丈的巨型攻城器械被赤驼拉着缓缓推进。

“他们要以这炬石车轰破城墙？”季航副将惊道，“不像啊，以他们那个位置。”

炬石车停在距离营地七八百步开外，霍图部士兵不敢继续挺近。冰族的红衣大炮和劲弩架在高耸的城墙上面，射程绝不会低于六百步，威力亦是巨大。

“这石炮高不过三四丈，投出的石块最多能够射五六百步，他们打不到我们这边。”季航遥看下方，推测道。

“不，他们能做到。”站在云焕左侧的潇突然出声，她抬手一指营寨处的一个方位，声音晴冷如霜，“他们所倚靠的，不只是那些炬石车。”

在黑夜里，潇的眼睛远比寻常冰族人看得更远，也更加清晰。

在沙海的中心，几名巫师打扮的人聚拢在一块儿，围成了一个圆。他们手举法杖，在几不可闻的吟唱声中，黄沙上绘出了狰狞可怖的鬼脸。

“他们在用祭祀！那个区域里面都是鲜血！夜里面看不清，但我能嗅觉到那股血腥气，”忽然间传来一个声音，就在季航的身旁，分外的清晰响亮，“传闻那些萨朗秘教的大巫师会用九十九头牛羊的血洒满了祭坛，举行大漠里才有的秘术祭祀。”

云焕冷声，“在巫术的加持下，很普通的炬石车也能将火球投上我们的城墙。霍图部的炬石车，能射上千斤的石料。”

他看了一眼潇，面露赞许之色，又将视线投向那位不知名的队长，问“你叫什么名字？”

“狼朗。”队长回答，镇定而迅速，“镇野军团空寂大营第六队队长。”

“沙漠之狼？”云焕微微点头，“你很了解这片大漠。这次的战役，你与季航一道，做我的左右手吧。”

“谢少将抬爱。”狼朗的眼里露出冷亮的光芒，低头道。

“他们要以这炬石车轰破城墙？”对少将的任何决定并不会有丝毫的异议，季航没有看狼朗一眼。

“投石不过是先手，他们一定还有后招！”云焕扬起薄唇，冷笑，“以我对霍图部的了解，他们强的并不是枪兵，骑兵，也并没有任何先进的武器。巫术，这才是那群沙蛮子最大的依仗。”

“季航，狼朗！，你们两个负责城门防御，我带人去撕开防线，杀了那几个老怪物！”云焕剑眉扬起，冷喝了一声，“不这样，他们就会召唤出来杀之不尽的鸟灵和沙魔，到时候这个战场就不是你们能应付的了。”云焕朝着风隼的风向走去，潇紧随其后，她的黑衣在夜风中飒飒舞动。

九架巨大的机械发出鸣动，风猛烈地流动起来，吹起待发战士的发梢。另一架静止不动的风隼呈现高贵的银色光泽，正是少将的座驾“银翼”。鲛人傀儡们在风隼上就位，只等少将一声令下便发起作战。

“是，少将！”季航，狼朗领命。

一连串的火堆在炬石车前燃起，隐约可以看见霍图部的军士们将大罐的牛油浇在火堆上，烈火冲天而起，照的大漠一片通明。四只赤驼一组，缓缓的拉下炬石车的长臂，长臂另一侧的配重是不下千斤的生铁。而后器械营的军士手持火铲，将一个巨大的火团铲起，放在炬石车的投臂上。

一阵此起彼伏的闷响，数十架炬石车一齐发动。只是一瞬间，火光破空而至，数十个火团划破漆黑的夜色，落向朔方城的城头。

那团烈火有如一颗巨大的火流星从天而降，几乎将季航和狼朗的身影都罩在其中，灼灼热浪似乎扑面而来。

“防守！”季航大喝一声。他挥舞着重达三十斤的铁盾，踏上前一步。盾牌侧面和火团冲击。灼热的烈风扑面而来，一团烈火在盾牌上崩溃，燃烧的散片带着巨大的余劲散落向城下，仿佛是下过一阵火雨。

冰族的战士们高举起手掌厚、一人高的锻铁巨盾，架在城墙的围栏上，低下头，让巨盾组成一张龟壳般的防御网。

炬石车不断地发射，数十万斤木柴堆积在城墙周围燃烧。浓烈的黑烟腾空而起，仿佛一道黑幕把白石砌成的大城彻底遮住，硝烟滚滚，箭雨飞蝗。

暗夜里，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隆隆雷鸣，沉闷而低哑，仿佛不是穿行在云里、而是从地底下传来。战云密布的西方，隐隐看得见闪电下击。

仿佛，只是密云不雨。

映着明月，可以看见那些黑色木鸟展开双翅，排成整整齐齐的列队，乌云般云集着、迅速移动。

当先一架银色风隼快如闪电，穿过弥漫着火光和硝烟的战场，朝着霍图部的营地上空飞速掠去。

霍图部的将士们仰着头，望着迫在眉睫的银色死神，刹那间长弓铮然鸣弦，箭似流星。

然而那架风隼如穿云破雾一般，在迅捷无比的躲过如雨箭簇的同时。银翼发出一声呼啸，劲弩势同流星一气向着当先那数名步兵射去。三支穿甲，三支放血。潇抬手放出箭矢，意在瞬息洞穿盔甲连结之薄弱处，再以带有沟槽的放血箭头重创敌人。只听哒哒几声响，那三名全副武装的重甲兵被钉死在炬石车上。

紧接着，风隼的呼啸声划过天际，破天箭接二连三攒射而出。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优先摧毁炬石车，以阻止他们继续对着空寂城投掷火石。

炬石车不得不暂时停止了投射。阵前一名将军挥舞红旗，猛地砸向地面，口中发出冷硬短促的呼喝。步卒谨慎地回撤，举起铁盾结阵防御。射手们紧随其后，他们虚引着长弓，眼神锐利如鹰，紧盯飞翔中的风隼。

然而那些风隼在云焕的指挥下便如鹰击长空，每次的进攻都动如雷霆，又闪电般的飞入高空。

忽然，一记厉啸，极其凌厉的杀气激射而来，奥普将军手腕一转、弯刀直立而起，“叮”的一声金铁交击，他只觉手腕一震。一枝金色的箭居然震开了他的刀锋，朝着他的心口戳了进去。

“云.....焕。”他咬紧了牙冠，吐出那个名字的同时，奋力狠狠拔出了那支箭头，喉中一片猩甜。这只箭如此的霸道凌厉，箭身刻有一个“焕”字，箭头上面闪着蓝莹莹的光芒，果然是用剧毒淬炼过。

四周的兵士早已将他护在中间，扶着他下马回营。

“奥普你先回去，这儿有我！”英姿飒爽的女族长骑马过来，一边挥剑砍断射来的箭簇，一边脆声下令。

风隼呼啸着掠低，迫近。云焕冷蓝色的眼睛注视着叶赛尔黑亮的眸子，他的手就放在机簧上，几欲射出下一道白光，势不可挡。

在那一瞬间，似乎拂动的风都凝滞了。

风隼再次抬高，一掠而过，云焕按住了潇躁动的手指，潇心领神会。

叶赛尔冷汗涔涔，看着那架银翼的目光微有些优柔，渐渐地，她漆黑的眼眸却变得越发明亮，冰冷如霜。

只要再坚持一会儿。

就在风隼群即将冲的霍图部的阵型四分五裂之时，高亢的声响刺穿了沉默的帷幕。砂风更加猛烈，隐隐仿佛有气流旋转，带起龙卷风般的沙暴——那些由远而近的扑扇声已经近在头顶。哭泣般的声音分外地响亮起来，有老有少、哭腔迥异，带着说不出的诡异气氛。

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