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古典架空 > [剑三][花羊]青山不慕 > 第64章 径山琼英(4)

[剑三][花羊]青山不慕 第64章 径山琼英(4)

作者:风尘引醉 分类:古典架空 更新时间:2025-05-11 17:12:35 来源:文学城

叶芜菁彼时与商会沟通过半,得了消息立时快马加鞭地赶回来,风风火火进门,第一桩事便是提了那徐姓青年来问。

叶家掌管余杭地界,经商、锻兵闻名遐迩,她只听了数言便觉出门道,拎了青年人直接去镇上与商会派来的管事对峙。

早前另一具焦尸验明肺无休克、烟灰未入体,乃是死后焚尸。县丞发觉事态严重即刻主事彻查,往医馆又塞了些人,按照先前的问话备案又着手问一遍。

胡家医馆地小,苏槐序歇了没两日又被吵得早醒,这天晚膳未必,只见藏剑管事领了先前的那位老太太重新安置在后屋。

一问才知,小镇人少事简,出了她幺儿纵火这等事,若非将她接回来治,继续留在县丞处只怕会被人找麻烦。护卫易行,人言可畏,她其余子孙皆不在镇上,还是接过来稳妥为上。

苏槐序拧了拧眉心,只得应邀前去查看她的伤。

老妇人精神好转,正捧着鲜果一点点吃,见他来立刻仰起脸招呼,看样子什么也不知道。苏万花不善应付病人情绪,按例验了伤、问了诊,沉默着转身去叫了胡大夫来。

行知吐了好几日终于缓过来,见他忙完来到院中,便上前宣一句佛号:“苏施主,竹帐里的人可活了?”

苏槐序微笑,破天荒谢了他的舍身慈悲,接着又问:“大师为此人沾荤腥、染淤血,值当么?”

行知浓眉一皱,沉吟片刻仍是点头:“圣人求心不求佛,随其心净,即佛土净。”

苏槐序摆手,又不去听他的至理禅言,只道:“现在还没死,那便是活了。”

行知又宣一句“慈悲”算是安心,转而看万花又困倦地哈欠,重重一叹,似是下了什么决心,忽然双手合十拜了个佛礼:“苏施主,我先前拦道未果,又因种种事端未能如愿掣肘你行医,想来是机缘如此,贫道认此一遇。待此间事了,还允许贫僧向苏施主请教一二。”

“请教不敢当,若无必要还是免了。”苏槐序张口便来,只想着离他远点为上。

躲着偷听的福慧忍不住了,三两步跑上来,大声道:“哎呀,我师父是想问,苏施主你去没去过坞城城后的沙镇?还记得那里的事么?”

苏槐序怔了一瞬,接着不着痕迹摸了摸鼻梁,用墨黑的袖子挡开一大一小两个和尚的探究眼神,锐利的目光扫过行知浓眉招耳的年轻面庞,兀自笑出声:“你不提我倒忘了,我数年前的确曾在那处落脚,不知和尚要问哪一桩事?”

行知惊异他的坦然,犹豫再三,摇了摇头:“苏施主眼下还是先救人为先,贫道不急于一时。”

苏槐序登时拉下脸:“不急于一时,便是一直粘着我不放?”

行知眼观鼻、鼻观心,又露出了慈悲模样。

福慧有样学样,也宣了句佛号。

麻烦事够多了还来这一桩,苏槐序敛笑拂袖不欲再多言。有守卫心急火燎来报,说是竹帐里的人醒了。

那人身上的刀伤并不致命,约摸被烧前早早装了死,呛了烟尘才昏厥。最初朦胧醒来因半脸疼痛无法睁眼,又过了些时日才真正见了光,而今咳尽了余污能说几个字,断断续续嚎着“救命”。

苏槐序验看了伤口,揭开他面上的三块纱,看他不遗余力转动的小眼珠忽然觉得面熟。只是此人面目熏黑又斑驳,头发都所剩无几,无其余明显特征也不好认。

那人在围着的一干人里觉出苏槐序探究的视线,于是目光一转停在他精致和美的五官上,又瞧了眼他身上的墨袍,颤抖着嘴唇说:“救我,大夫……”

苏槐序伸手去探,看他治了几轮俨然长了新皮,最后剥去干燥的鱼皮不见伤口再腐,便开始换药缠一些轻薄布帛。

守卫惊异于这等医治办法居然有效,纷纷伸长了脖子看个究竟。

那人被视线包围有些紧张,含糊几句又没力气哼了,不一会儿便呼呼大睡。

人醒了就要随时关注,苏槐序无奈,换完伤药便搬过藤椅在旁看护。

守卫聚了又散,无声无息没到阴影里去。

行知和尚提着禅棍靠近,站在他边上默念心经。

苏槐序不理他,在此瞌睡了一夜,天蒙蒙亮便听见院门洞开的声响。接着叶芜菁裹着薄披风大踏步走进来,远远看到他便招呼:“苏槐序,他醒了?”

“昨天入夜时分醒的。”万花站起身,瞥一眼伤者颤动的眼睑,又道,“看样子现在也醒着。”

叶芜菁忙碌奔波几个来回,面上却无半点不耐烦,一丝不苟摘了手套,重新理顺马尾的乱发,拨开帐幔瞅了一眼,冷声道:“起来,我有话问你。”

伤者赫然睁眼,对上叶芜菁炯炯有神的瞳孔哆嗦着不敢动弹,半晌翕动干涸的嘴唇哀声:“叶大小姐……”

“哦?你认识我?”叶芜菁眉毛一挑,挥手让自家手下取纸笔来。

“他暂时起不来,你问便问,别把人再整死。”苏槐序从旁提点一句,懒得干预商会郡县间的是非,收拾好器具便想避开。

“叶……叶大小姐,我们商会……救救我呀……”

“听你们管事的说了,想合伙就要有被背后捅刀的觉悟。说罢,你这边都有谁?到底想找些什么东西?”

“我、我本在扬州府某拆,后来来此帮忙,主要联络岭南分会的……”

“嗯,知道。”

“还雇了人手,矿工、猎户,跑山的。”

“……说重点。”

“是、是!还有……还有水贼。他们拦住水网要道,还打劫企图越过他们上山的人,我们不堪其扰,就与其合作……”

苏槐序听到水贼反而住了脚,转身想看个究竟。

“打不过就拉其入伙?这你们管事也说了。” 叶芜菁都懒得抬头看,又招来左右去请县丞协理府衙的人过来,换了个方向问,“这漫山遍野,准备往哪里挖?”

“径山很大,据说有四……四、五个入口……”伤者吞了吞口水,事无巨细地交代:“……我和他们摆了擂,为了送……送人进茶庄。径山有宝属实的消息,便是一年前那伙人带来的。”

“那伙人?”叶芜菁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这事与茶庄有何关系?”

“传闻……有个入口在那里。”

他话音刚落,只听不远处的屋顶有人踩了轻功而出,众人循声望去,却见缥缈无烟尘根本没有人影。

站在一旁护法墨经的行知警觉抬头,紧握禅杖立刻踏足追过去。

叶芜菁脸色一变,立刻就有护卫也跟着追去。

苏槐序骇然,盯着那人转动的眼珠和脏污的脸面仔细瞧,居然觉得的确像那个摆擂的庄家。那庄家有两撇小胡子,这人被烧了毛发没了胡须,难怪没人认出来。

管家是师弟聘的,骆姑娘却是借了擂台进茶庄的,原来她找的就是入口。

万花恍然大悟,逼近他冷下神色:“你是那天绑了星野的?听说还吞了赎金、坑了水贼?”

“啊……是。”没了胡子的小胡子哆嗦了一下立刻承认。

叶芜菁冷笑一声:“你方才不是说,和水贼合作?”

“是……可是水贼收的保护费太贵,摆明要捞钱、并不想寻宝。我们也没要为难小道长,就想给两边找点麻烦,可以趁机行事。”小胡子紧张地补充,咽了咽口水说得嗓子都快哑了。

“劫人栽赃水贼顺手骗赎金,听说还窃了你们茶庄?漂亮。”叶芜菁朝苏槐序比出三根指头,叹为观止。

苏槐序直觉事态不妙,眉心一皱朝他道:“那胡大夫呢?你们跟胡大夫什么关系?”

胡大夫负责照看那老妪,正捧着药盘站在远处,听到自己的名字赫然吓了一跳。

小胡子却摇头:“不认识,我不知水贼会顺手捉他。那小道长半途被人劫了没进水寨,这才坏的事……”

“好,我正想抽空查查胡大夫。”叶芜菁点头。

胡大夫芒刺在背,擦了擦额角根本不存在的汗,匆匆离开去看老人。

叶芜菁瞟了一眼他的方向,不动声色又问:“这些旁枝末节不必再提,你且说‘那伙人’是谁?”

她此话既出,仿若打蛇打了七寸,吓得小胡子斑驳的皮下居然有了青白之色,浑身抖成了筛子。

“他这样没事么?”叶芜菁问苏槐序。

万花面露轻蔑,徐徐摇头:“他这是不敢说。”

叶小姐英眉挑起,朝伤者叹息:“你能不能平安活下去,就看你吐了多少有用的话,否则上回那个来灭你口的,以后只会更多。”

小胡子双目圆睁,抖着抖着平静下来,咬着牙压低了嗓音,含含糊糊地道:“……东海黑市。”

叶芜菁听罢嗤之以鼻:“黑市多精明?从不做这种赔本买卖。”

“黑、黑市接头的那边……”小胡子声音更低了,支吾半晌终于磨出两个字,“北军。”

叶芜菁与苏槐序双双愣住,而后两人缓缓互看一眼,竟破天荒都不知要如何是好。

北军为神策,有诏狱、置地牢,背后是在任国子监、掌管光禄寺的郑国公,那个贪贿勒索、陷害无辜的权臣。再往后面看,可是要牵出叛军屠戮时守城的一桩又一桩血案。

小胡子以为他们不信,急着又道:“后来我们翻出了入口,也找到了另两个疑似的地方。说好各取所需,谁知他们忽然变卦要独吞。我躲水贼时日已久,那天是临时去的药铺才遭了殃。”

“这事县丞没法管了。”叶芜菁不再听他多言,反而朝苏槐序低语,“朝堂我们难以插手,不过江湖事可江湖毕。”

万花颔首:“他要的东西,岂能是金银?”

叶芜菁与他飞快交换了眼神,朝伤者咳了一声:“他们要找什么?”

“……不知道,大概是个盒子?”小胡子这回真的茫然了。

“入口?”

“一处飞瀑后的凉亭,一处径山禅寺后的树林。”

“那茶庄呢?”苏槐序冷着脸逼问。

“……还在找,但十有**在有机关的地方,我这几天也不知进展……”小胡子把什么都说了,嗓子一丝丝往外咯血,转头哀求叶芜菁,声泪俱下,“叶大小姐,求你救我性命。”

叶芜菁本就不打算放过他:“好说,还有个姓徐的要你交代,还有药铺线人、茶庄管事,一桩桩来。”

本来求财为财、求物为物,杀人放火多半为阻拦对方捷足先登。小胡子躺了这么久,对方该得手的已经得手,根本不把他的命放在眼里。只是他吓坏了,竹筒倒豆子说得详尽。叶芜菁自有门道捉商会命脉,逼一逼再汇总消息,果真比县丞靠谱得多。

见她又开始盘问,苏槐序思索着快步走开,边洗净双手与脸面,缓缓想茶庄除了师叔搞天工的“天机阁”还有哪里有机关。倘若只是为了东西,茶庄占地广且人丁稀少,对方在此势力不足,应当不会与门派中人正面冲突。

他拭净双手又取了外衫,交代胡大夫安心后还是想回茶庄看看。

树欲静而风不止,他无意任何宝藏器物,可到这个地步便不得不管了。

几片绿叶乘风飘过屋瓦,万花望着沉青的云,想到一处霎时变了脸色。

茶庄地势较高,此刻已然飘起了细雨。濛濛水珠淜落天际,流雾蛇一样漫上来,罩得露台烟气腾腾,仿若人间白玉京。

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凌空而过,踏足云台后迅速接近,双方口诀并用翻腕点刺,衣袂飘飞好似白鹭振羽,持剑对了一招又快步分开,在雾气里划出两道蹁跹白影。

荀子卿早前静养了些时日,从竹屋下来才握剑柄过招时难免生疏,此番被楚潇拖着打决斗,几日功夫已应对得娴熟至极。他简衣素裳头戴道冠,精神恢复了大半,浅浅递出一剑,不知不觉拉近距离,迫得对方回身抵挡。

楚潇则一身起球的粗衫,草草扎一个发髻,捋一把胡须目现光芒,再清楚不过对上荀师侄不得大意。荀子卿修的太虚剑意,出剑多为平直锐利,不急不缓、不骄不躁,看似没有威力却招招打人疏漏,不慎被抓就会输得很惨。于是他一改使了几年的汹涌剑势,专用灵巧飘逸的打法,须臾之间剑身横挥,推开他的剑招转身再走,直到对方转攻为守才欺身出招。

荀子卿几不可闻轻叹一声,又打十几个来回忽然收剑立定:“师叔的紫霞功越发精进,打这么小心,我全无机会的。”

楚潇本看准机会掐了个剑诀在手,听到他说话才遗憾地收招:“要不是你那几年中毒,我就要输得难看了。”

荀子卿抱拳,躬身一礼:“多谢师叔手下留情。”

楚潇听不惯恭维话,摆了摆手去看雾蒙蒙飘雨的天:“这湿哒哒的一个劲下雨,真是烦。走,歇会儿吃饭去。”

荀子卿颔首,收剑入鞘,边道:“如何不见佐师侄?”

“他跟柏文松这几天都在翻库房,也不知道找什么。”楚潇两手一摊,无奈道,“不过下午才见过他,抱着堆卷轴大概想问事。见你我比剑,说去竹屋等你……啊呀,我怎么给忘了。”

荀子卿看他拍脑袋懊悔,遂笑着道:“无妨,我去找他。”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