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今天女主掉马了吗 第16章 京中疑云（4）

长安城，某处暗巷。

连烛火都照不进的室内，或坐或站了几个人。

若是武功好的，便能在这一片漆黑中看出这些人穿着低调却不失精致的官服，显然他们无一不是当朝官员。

“胡闹！简直是胡闹！”最年长的老者收到了眼线的消息，直到现在依旧一脸恼火，“我是让他们夺取官符，不是要人直接杀了他！”

“但是大人，如今我们拿到官符，他也没死……”

“你懂什么！”老者呵斥，“拿到官符也不代表万无一失！如今他被行刺，定然戒备非常！若是他率先向圣上反应，这官符便成了你我的催命符！”

老者说的也没错。

在“被行刺”之后，她直接一纸书信递到了唐玄宗手里。

一是说明她被行刺的现状、后续，顺便场面话地让皇帝注意自身安全；二则是告知她的官符丢了，下落不明。

如果盗取官符的人在最近找她麻烦，反倒会成污蔑她的铁证。

“这事是唐门的失职，要不咱们……”

“——够了，此事到此为止。”

老者深吸一口气，勉强冷静下来。

“唐门虽然是江湖门派，但也不是我们能轻易指使的。”

想到拿到官符时，那个唐门弟子望过来的眼神……

他还不想哪天入睡便再也起不来。

“……即便他惊动了左相，也确实拿到了官符，完成了我们的任务。”老者说到这里，还有些咬牙切齿。

“罢了，将钱给他们，就当是封口。”

“是，大人。”

楚相遇刺受伤。

这样的消息，在左相府内的江城子自然是率先知道的。

彼时天才刚亮，江城子听到消息下意识抱着琴便去找楚秋。

这大概也是他第一次主动走进楚秋的内院。

房门是打开的。

江城子刚走进，便能看到楚秋白着脸坐在桌边，而她身边是她的贴身侍女听雨。

“听说大人受伤了？”

如果是最开始的他，现在一定是远远避开，但与她相处了这么多月，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她存有一些认可。

江城子放下琴夺过听雨手中的药瓶，竟是主动帮楚秋上了药。

“江公子，你——”

“我好歹也是——也曾在陆大人府中待过。”江城子为了反驳听雨，差一点就脱口而出自己出身长歌，好在最后理智回归圆了回去，“陆大人除了喜好茶饮，对药理也有些许见解。我耳濡目染，虽然称不上精通，但也比一般人懂得药理。”

“听雨。”眼见听雨有些不情愿，楚秋还是开了口，“便让小橙子来吧。”

“是。”

楚秋开口，听雨自然听从。

“大人的护卫呢？”江城子看着楚秋胳膊上的伤，无意识地蹙眉，“这样的伤口……好在没有淬毒。”

楚秋只是微笑，没有说就这伤口，还是唐拾一走了以后，她仿造他的习惯自己划的。

至于淬毒……

她还真准备放出这样的风声。

“是精通暗杀的刺客，隐匿之术常人莫及。”楚秋选择隐瞒唐拾一唐门的身份，“正面不敌本相的护卫，这才一击不成逃走了。”

江城子抿了抿唇，没再说话地帮楚秋涂好了药，又包扎完。

楚秋等他包扎完才起身。

“大人准备做什么去？”见楚秋准备出门，江城子下意识问出声，等楚秋回头看向他，他才回过神一般补充道，“大人的伤，还是静养些时日好。”

“正因负伤，本相才要出门。”

“什么？”

楚秋有些奇怪今天的江城子怎么傻了不少，但想到这是个重要的工具人，她还是和颜悦色地向他解释。

“有些事，本相需要与陛下详谈。”

这次楚秋再离开，江城子没有阻止。

听雨随着楚秋一起离开了，说是要处理府中其它杂事。

而江城子却直到楚秋的身影消失，才重新回过神来。

按照他的身份，就应该趁楚秋外出、听雨离开，搜寻她房内的东西。

只是现在……

江城子却是指尖拂上琴弦，不知为何出神不语了。

唐玄宗显然没想到楚秋会在这时候找他，但即便心里惊讶，他还是接见了楚秋。

楚秋画了点妆，凸显着自己被刺客刺伤后的虚弱，却又掌握好了分寸，不至于让人觉得她会就这样一命呜呼。

“楚相免礼。”

瞧见她脸色确实不佳，唐玄宗立马免了她的行礼，转而一副关切的表情，“朕听闻楚相遇袭，本欲派御医前去诊治……只是楚相似乎提前嘱咐，让御医不必前往？”

这话三分关心，七分质问。

一个受伤的人不愿意让医者治疗，不得不让人思考其中是否有其它预谋。

“回陛下的话，微臣前来，正是为了此事。”楚秋早有准备，并未被他的质疑吓到。

“哦？”

“微臣以为，这是试探江湖门派的好机会。”

“……这是何意？”

虽然他语调平静，但楚秋明白，在他主动开口询问的时候，已经暴露他内心的在意。

“近年来，江湖门派声望逐渐攀升。以少林为例，江湖之中无人敢挑衅他们。连‘避世’的少林都有如此声望，更不提与江湖中人密切相关的藏剑（武器）、万花（医疗）、七秀（娱乐）等……虽陛下威严不可匹敌，但到底还是不能任由门派声望再进一步。”

楚秋适当地停下。

果然，唐玄宗在她停下后主动开口。

“说下去。”

“江湖与朝堂，大多难以相互配合，这也导致许多人才收编进入门派，从而错过了陛下的招揽。”楚秋观察着唐玄宗的脸色，见他逐渐陷入思考，这才继续道，“少林尚且是国教，藏剑亦与天策府交好，七秀的掌权者更是和皇戚关系良好……”

“楚相想说什么，不妨直言，朕对楚相的话颇感兴趣。”

“依臣的想法，陛下不如借此将万花中人招入宫中。”

楚秋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左相被刺身受奇毒，府中医师一筹莫展，只好派人前往万花谷寻医’——陛下可以这样的理由，召请万花谷的医师先来微臣府中，进而为陛下做事。若是来，说明他们对皇权依旧怀有敬畏；若是不来，陛下也能借机敲打万花谷一番。”

唐玄宗眯起眼，沉思数秒。

“……便按楚相的意思办吧。”

他如她所料的答应了。

「宿主，万花怎么得罪你了吗？」

「为什么这么说？」

「万花的人来不来，治不治得好，都是无解的难题。」系统好歹也是个系统，跟了楚秋这么久，也能看出一些事，「来了是跳入虎穴，不来是给皇帝一个不尊圣命的糟糕印象；治得好是在打皇城内医师的脸，治不好又丢了万花的招牌。」

「所以，万花只能派人来。」楚秋倒是笑了，「至于医毒的事情……左右为难之下，留给他们的只有一个选择。」

「是什么？」

「与宫中的医师合作，并将功劳的大半让给宫中的医师。」

「但这些，于宿主又有什么益处？」系统道，「这样操作下来，万花对宿主一定没好感。可万花聚集了大唐为数不多的医师，以声望来说，宿主应该像对江城子那样施以恩惠，这才方便日后……」

「我不需要他们的好感。」楚秋打断了系统的思考，「医者仁心，他们对我的喜恶不会影响他们的治疗水平。」

「万花谷不是‘出世桃园’吗？我偏偏要他们再度入世。」

「只是初级弟子在外游历根本不够。」

「瘟疫也好，战乱也好。我要他们举足轻重的人物一同对抗即将到来的天灾**。」

「让他们派人来，也只是初步的计划。」楚秋向系统说这些的时候，眼中闪着令人挪不开的光，「我的身份意味着他们不会派无名的人物来。如此，一旦他们发现来的人走不了，便会为了‘挽救’这个重要弟子再派更多的人出谷。」

「而我只需要在他们来的路上，让他们‘无意中’发现各村里的病人……」

……身为医者，他们注定不会视若无睹。

如此一来，他们一时半会也回不去了。

为唐玄宗招揽万花谷的人？让皇权的威望压过门派声望？

不。

将万花的人留在中原，这才是楚秋提出这个建议的真正目的。

几日后。

正和江城子讨论公事的楚秋，见到了因为圣旨，不得不赶来的万花谷医师。

只是令楚秋有些意外的是……

“草民决明。”

医师游刃有余地勾起一丝礼貌却疏离的笑，朝坐在主位的楚秋俯身行礼，“是万花谷药圣门下亲传弟子。特遵师命前来，为左相大人医治毒伤。”

医师一身万花门派常服，柔顺的黑发束于脑后，偶有碎发搭在了肩头。

她纯黑的眼眸虽然称不上柔情似水，却是一种云淡风轻的悠然洒脱，让同样喜好自在的楚秋有了不少的好感。

更不提，楚秋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虽然以她当时的样子，这女医师是难认出来的。

是的。

……这位医师，是难得在宫里见到的女性。

[小剧场]

江城子：想切相知救人，但我不能暴露卧底身份，怎么办？急！在线等！

决明：没事，反正我来了。

江城子：……这破卧底谁爱当谁当！我要切心法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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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京中疑云（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