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军爷喝了点小酒,正坐在窗边赏着不圆的月亮。
有同门师兄经过,怀里抱着个大包裹。
“师兄,你这抱着什么东西呀?”
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师兄不好意思地憨笑了两声:“这不立秋了嘛,你嫂子怕我冻着,出去逛街又买了几身新衣差人送回来了。”
军爷猛喝了一口酒,恨自己为什么要多问这一句。
师兄急着回去试新衣服,和军爷聊了两句就告辞了。
军爷继续喝酒赏月,只是嘴里的酒有点没滋味了。
唉,马上就要七夕了,难道今年又要自己一个人过了吗?
也不知上次在藏剑见到的叶少爷是不是也单身?
军爷前段时间陪着师兄去了趟藏剑山庄,在藏剑遇见了个抱着猞猁的小少爷,长得又白又乖,说起话来也温声细语的。
军爷对叶少爷有些惦记了,可当时走得匆忙,竟是连声招呼都没打,更不知道叶少爷叫什么了。
军爷叹了口气,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再去趟藏剑。
屋内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军爷立刻警觉,轻手轻脚地拿起长枪进了屋。
昏暗的灯光下,隐约能看到有什么东西在他床底下动。
军爷蹑手蹑脚地慢慢靠近床边。
一个团子突然从床底冲了出来。
仔细一看,原来是只猞猁,似乎是饿了来找吃的。
咦?这猞猁怎么那么像小少爷养的那只猞猁?
猞猁警惕地盯着不知何时冲进来的人,见他没有反应,赶紧叼起一个深蓝色的包裹跳出了窗外。
包裹?????
军爷震惊地看向窗外猞猁逃走的身影。
它叼着的分明是他攒的老婆本!
军爷慌得一批,连忙追了出去,那可是他寡了二十多年才攒下的老婆本!
月光下,猞猁叼着一大袋银子在大街小巷间跳跃着。
军爷骑着马紧跟其后。
但他没有猞猁灵巧,连猞猁的毛都摸不到。
军爷十分气恼,都是猞猁,怎么这只猞猁就没有叶少爷养的那只乖呢?
白日里下了场雨,地面还没有干,猞猁跳跃间便沾上了泥,倒是方便了军爷寻它的行踪。
终于,猞猁停在了一处茶棚里。
茶棚的主人早就收摊回家了,本该空着的茶棚,此时却坐了个黄衣少年。
猞猁把叼着的包裹放在少年脚边,想来这个人就是猞猁的主人了。
“小贼!把我银子还来!”军爷怒喝一声,没想到竟是个指使宠物偷东西的贼人!
黄衣少年抱着猞猁回头,无辜的大眼睛茫然地看向军爷。
军爷呼吸一滞,还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
这……怎么会是叶少爷?还这么狼狈?
叶少爷似乎是淋了雨,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
“叶少爷,你这是怎么了?”军爷日思夜想的人突然出现在他眼前,他又惊喜又紧张,都忘了自己的老婆本被叶少爷的猞猁偷了。
叶少爷看上去有些无措:“出来玩,银子丢了。”
叶少爷弯腰捡起脚边的包裹递给军爷:“还给你,鸣玉应该是饿了,可我身上没钱给它买吃的,一时没看住,便被它跑了。”
军爷这才想起嫂子说过,叶少爷平日里总爱把钱袋子让鸣玉背着,想来是鸣玉贪玩,不知何时便把钱袋弄丢了。
也不怪他刚才不敢确定那只猞猁就是叶少爷的鸣玉了,鸣玉向来都是要背着一袋子金子的。
“此处离我家不远,叶少爷不如去我家换身干衣服,休息一晚吧?”
军爷提起包裹上了马,把抱着猞猁的叶少爷拉进了自己怀里。
军爷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叶少爷也不知何时红了耳尖。
两个人一路无言,很快便到了军爷家里。
军爷的家比较小,卧室也只有一间。
他怕唐突了叶少爷,听到叶少爷换好了衣服后,才敢转过身来说话。
“只有一张床,我打地铺吧。”叶少爷不好意思再给军爷添麻烦,赶忙说道。
可军爷哪里舍得让心上人睡地上,不知怎的突然就开了窍:“其实可以一起睡的!”
说完又怕吓到叶少爷,连忙补充道:“我家床也不算小,挤挤还是可以睡两个人的。”
昏暗的灯光下,叶少爷脸上飞起两团红晕,轻轻点了下头。
——
第二天一大早,军爷就醒了。
其实他根本没睡好,心上人就在身边躺着,他激动得一整晚都无法安睡,只是每日训练已经习惯了早起。
叶少爷也一夜未眠,直到天蒙蒙亮,听到军爷起床离开,他才睡着了。
换了新衣服的师兄来找军爷一起去军营,冒冒失失地推开门,却不见军爷身影,只有自己的小舅子在军爷床上熟睡。
师兄赶紧带上门退了出去,恰好遇到军爷刚喂完马回来。
“你小子不错嘛!我媳妇昨晚还跟我说,上次你去了藏剑后,我小舅子就看上你了,这回从家里偷跑出来的,就是为了来看看你,我媳妇还在担心小舅子是不是迷路了,没想到你这就把我小舅子拐上床了啊!”
军爷被师兄的话说得有些发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他回头看了眼卧室,开始美滋滋的考虑将来的婚房要买在哪里。
最好房子要大一些,这样才不会委屈了叶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