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鲁诺,我走不动了——”
走在我身前的男孩笑着回过头来:“要我背你吗?”
“……算啦,我会努力的。”
是十二月末,札幌的雪几乎没有停过,足有小腿高的积雪让我的每一步都堪称跋涉。
好在行李箱被乔鲁诺变成了乌龟塞在口袋里,不然我难以想象从车站到酒店的一路我还要休息多少次,简直是灾难。
“究竟是谁想的要在深冬来北海道玩……”我扯了一把滑到我手臂上的双肩包,又匆忙把手塞回口袋里,饶是带着手套,衣服外的冷空气还是冻得我抖了抖,“早知道竟然比仙台冷这么多我就穿上羽绒服了……那些年轻的小姑娘究竟是怎样顶着大雪光腿穿短裙的啊?”
“下个路口就到酒店了,再坚持一下吧。”
男孩忽然拉住我的手臂,将我的手从口袋里拽出来,转而拉着我的手伸进他自己的口袋中。
手被握的很紧,隔着两层手套传来的温度几乎感受不到,但聊胜于无,向前牵扯的力量给了我相当有力的支持,让我艰难地走完了到酒店前的最后几十米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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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和咲季他们分别已经过去半年有余,在这平静的半年生活中,乔鲁诺的身高窜到了一米七八,而留长的头发已经可以在脑后编起完美的麻花辫,额前略长的刘海自然而然地卷起来,形成了三个像极了特意做造型但实际上只是天然卷的甜甜圈。
一个完美的@@@就这样完成了。
从仙台来北海道的往返费用全都已经被咲季支付过了,当然如果说来北海道玩是谁的提议的话……其实那是徐伦的提议,在上小学一年级的姑娘不断要求过新年的时候想要去日本见她曾认识的两个小哥哥,宠女狂魔的空条夫妇自然耐不过女儿的恳求,当即就定了机票和酒店,甚至帮我和乔鲁诺也买了机票定了酒店,可惜仗助因为打工和家庭原因无法和我们一起来——打工当然是在我的店里打工,另一个打工的是自称外星人的支仓未起隆。为了安抚仗助绝望的心情,我还专门给他包了个分量十足的压岁钱红包。
临近年末,街上几乎看不到别人,乔鲁诺在酒店外将行李箱变回原状,牵着我通过旋转门进入酒店大厅,很快就核对好信息办理完入住手续。大概是咲季的恶趣味,她又给我们定了大床房,不过这一次我注意到了跟前台说明后改掉了房型。
回房间之前,我在酒店一楼四处看了看,前台一侧的玻璃门进去似乎是个餐厅,看菜单都是精致的海鲜料理,还有酒水和炸物的自助。想到不用外出就能吃饭,我的心情顿时更好了。
看完准备回房间时,我却听到了前台传来的像是争吵的声音,稍微分神注意了一下,当即就扯着乔鲁诺的手腕愣在原地。
那个银色的冲天发型——
**那可是**啊!
怪不得咲季说有惊喜在札幌等着我!**一家三口看起来简直太和谐了——
“歌留多?”
“看起来他们遇上一点麻烦,我稍微去看看哦。”说完,我就走到前台旁,看向身旁正在努力用尽可能缓慢的英语费力说什么的高大男人,用我现在超级流利的英语问他,“请问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顿时满脸兴奋地看着我,眼中迸发出耀眼的光:“英语!太好了你会说英语!他们的英语说的太奇怪了我完全听不懂——我平常都**语的英语也说不上多好,总之,小姑娘你能帮我问一下他们吗?我的朋友空条承太郎他们到了吗?我早上才到日本,没有日本的手机,也没有他们的号码。”
“啊……承太郎先生的话,是下午两点到机场哦,过来大约还要一个小时。”
“诶?”**懵逼地盯了我两秒,忽然后退半步,“你难道就是承太郎说的那个歌留多?你有二十几岁吗?可你看起来还只是高中生啊。”
“那我应该说……谢谢夸奖?”
确实,被夸年轻是女孩子都喜欢的话,尤其是对方说的那么真诚的时候。不过实际上十一月生日的我现在已经二十二岁了,算起来应该是大学毕业的年纪,早就不是可以冒充高中生的形象了……虽然我可能确实、大概显得比较年轻,大约是脸颊边的软肉衬托的。
我随即叫乔鲁诺过来,向**做介绍。不知道他听没听说乔鲁诺的身世,反正他非常热情地向我们介绍了他的妻子娜芙和两岁的儿子加布里,在聊过几句后,我向酒店的工作人员转达了他们想要用餐的要求,然后和乔鲁诺前往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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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鲁诺脱下大衣挂在门口的衣架上,问我:“那位波鲁纳雷夫先生也是埃及远征军的一员?”
“你怎么知道的?”我把围巾手套帽子大衣一股脑丢在桌子上,就朝床扑了过去。在我们进入房间之前,前台的工作人员就已经启动了这个房间的供暖系统,在双层玻璃的锁温下,这种过分的温暖让我有些昏昏欲睡。
乔鲁诺尽职尽责地帮我也挂起大衣,收拾好那些出门必穿的配件,又打开箱子将洗漱用品和我的化妆品拿出来摆进浴室,堪称贴心好男人典范。
“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那是和你最初看花京院先生相同的眼神。”他在他那一侧的床上坐下,看着我问道,“他本来也会死在那场战斗中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他会多活两年。”还会和你有相当的缘分。
当然那都是不会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未来,据咲季所说,**并没有任职于SPW,特别是在结婚之后。现在的**已经相当成熟稳重,不会再为轻易地拿自己的命去冒险。
……但他还是会因为前台工作人员的英语不好无法沟通而气恼到手舞足蹈。
“说起来,歌留多最近有在补习英语吗?总觉得比起春假时去纽约的时候,你的英语又好了不少。”
我当即炫耀地向他眨了眨眼:“羡慕吧?”
鉴于我看各种书都是在房间里,时间也大都在晚上,乔鲁诺可能还真不知道我在熬夜的时候都干了点什么。可不止是打游戏而已,我还顺便学了法语、西语、拉丁语和中文,虽然没人和我对话让我验证一下我的语言能力,但是阅读和写作绝对没有问题。
“没有羡慕,只是觉得歌留多很厉害。”
“你也很厉害呀,我前天弄头帘弄了足有三个小时,也没弄成你那样完美的三个甜甜圈。”
“歌留多——”
“哈哈哈因为很可爱嘛,我以前就会叫你甜甜圈,你现在终于变成了真的甜甜圈。”
“诶——说不定我的发卷就是被歌留多所诅咒了——”
“什么嘛!明明你自己也很喜欢现在的发型啊。”
暖暖的空调风直吹着,从外到内地驱散了寒意,我正要睡着的时候,冷不丁被前台打来的电话吵醒了,接起来一听竟然又是**:“歌留多啊?不好意思啊,我还有个朋友也要过来,现在应该正在路上,但他带着一条不听话的狗,你能不能帮我问一下工作人员,这里的房间能不能带宠物啊?”
带着狗的……朋友?
我打了个激灵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激动过头还扯到了电话线,旁边的乔鲁诺眼疾手快地接住了电话本体,才没有使这台电话在我们入住的半小时内报废。
**将他那头的话筒转交给前台,我在简单的询问后,得到了可以的答案,不过是限定楼层的房间,前台小哥还说预定的时候就一定注明了有宠物陪同。我照原话翻译给了**,最后忍不住调侃道:“你操太多心啦,咲季还是很细心的。”
而对面已经三十三岁的年轻男人却傻呵呵地笑起来:“毕竟已经好几年没见过了,上次和他们见面还是在承太郎的婚礼上,已经过去足有八年了吧。”
我的眼泪刷就下来了。
一旁的乔鲁诺都看傻了,反应过来后立即拿了纸巾给我。
又说了几句后我挂掉电话,张开双臂将乔鲁诺抱进了怀里。
“乔鲁诺……我又要见到记忆中本该死去的人了呢……”
好高兴——
我真的超级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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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多,承太郎一家也到达酒店,从纽约来的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诸如坠机或车祸的交通事故,也没有遇到抢劫或打架,相当平安无事。不过据咲季说,自从她去过杜王町后,她的载具杀手属性好像就渐渐消失了,到现在她出门遇上危险的概率已经降到了十次中遇见一次,四舍五入就是没遇见。
这话简直是细思恐极,要知道,她的载具杀手是从二乔那里吸收来的,现在她的载具杀手特性如果消失不见,那下一个受害者有极大可能会是和她有过密切接触的我。
呜哇我已经很倒霉了就不要再迫害我了吧!
被小徐伦来敲门说去吃晚饭时我已经睡过一觉,看徐伦的样子已经是穿戴完毕准备好出门的架势,我一边在心里感叹小孩子真是经历旺盛一边往身上裹围巾和帽子,为了防止双肩包滑下来我换了个单肩包背着,正要出门时乔鲁诺却丢了一袋东西过来,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大袋暖宝宝。
“你什么时候买的!你真是太贴心了我的小甜甜圈!”我撕开两片暖宝宝递给徐伦,又撕了两片塞进口袋,这样既可以避免温度流失的太快又可以近距离暖手,我真是个小天才。
北海道天黑得特别早,尤其是现在过了冬至没多久,下午四点钟开始,室外的光就一点一点消失了。到五点钟的现在,外面已经只剩下路灯和霓虹灯的光,映在雪上营造出相当梦幻的灯光效果。
所有人都在楼下汇合,除了我家两人、承太郎一家、**一家、乔瑟夫夫妇、何莉夫妇,还有肩头顶着伊奇的阿布德尔和形单影只的花京院,曾经去埃及远征的成员全都活生生、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
“我预约了店,我们去吃烤肉。”咲季小手一挥,浩浩荡荡的人群便出发了。
·日本新年就是1月1日,也会给小辈压岁钱,写作“年玉”,一般店铺在新年前后歇业,不过车站附近的店大都还会开
·讲真元旦去北海道真的是痛并快乐着,雪是真的好看,但冷也是真的冷,而且雪地里拖箱子堪称灾难,跟拎着没啥区别
·这个篇目可能就两章,促进感情发展顺便见见老朋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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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北海道之冬(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