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素尘 第15章 选择

白神情淡然，无所畏惧地对刚冲出来的鹤坦言道，“无论是你还是鸣人都好，杀了我吧。鸣人已经夺走了……我存在的理由。”

听到白说“存在的理由”一词，木云鹤手中的冰锥有些松动。她用余光注意到自己的两名队友也做好了战斗姿势准备在了再不斩和卡卡西周围，但我方的局势也不能说毫无伤亡——旁边那个学年第一的天才宇智波佐助竟然全身都是千本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是这个冰遁的家伙干的吗？……恐怕鸣人刚才暴走的声音也是因为佐助被袭。

这场战斗，看来不能慢悠悠地问话了。

“临死之前，告诉我你的身世，所有的。”木云鹤看到了白头戴雾隐村的忍者护额，心中泛起的涟漪又在波动她的觉悟。

卡卡西看到出云子铁一队前来，吩咐两人不许插手，保护好几位下忍，而自己会尽快结束战斗。实际两人也非常相信自己对战局的判断和卡卡西的实力，一边防范着敌袭一边观察着那边鹤和白的僵局。

果然，虽说有伤亡，但卡卡西一队单独就可以完成对卡多的暗杀任务，真正的任务还是关于血继限界吗……出云和子铁略带紧张地盯着白跟鹤此时的对话。

身后的鸣人有些搞不清状况着急问道，“喂，鹤你们怎么会过来！还有，你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鹤没有理会鸣人的问题，只是握紧武器死死盯着眼前的白。威胁的眼神中带有一丝渴求般等着白的回应。

白看到了木云鹤手臂的木叶护腕，似是明白了什么。

“原来如此……你比我幸运得多。”

“……什么意思？”

“没想到我们一族竟然有背叛国家，逃亡敌国的人。”

听到白的回答，鸣人和鹤都像是被震惊地说不出话般。木云鹤更是觉得晴天霹雳，只觉得白简简单单道出的几个词句，竟描绘了她从未设想的结局。

很多。

她在村子里调查自身身世之时，其实已经确信了自己不是木云夫妇的亲生孩子，她设想过很多种可能，很多。

唯独没有这一种。

鹤有些呆若木鸡地站在那，反而是鸣人先反应过来继续问白，“你说鹤是叛国的人？你们两究竟是什么关系？！你跟随再不斩那样的坏人做坏事，就因为这些说鹤比你幸运吗？”

白像是为再不斩辩驳般，说出了自己曾经的身世，以及跟随再不斩的理由。无数鹤闻所未闻的词汇灌入她的脑海：雪之一族，水之国，雾隐村，战争工具，叛逃……

白看了看此时还余魂未定的鹤推测道，“你跟我年龄相仿，按理说父母应该是参与过上次的忍界大战。实在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将你送到木叶村……还有你这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正因如此，我才说你比我幸运得多。”

是吗……

比起白的凄惨身世，那些跟随再不斩颠沛流离的日子……同样拥有冰遁血继限界的自己，却被曾经是敌人的木叶村收养，哪怕遭遇了双亲的死亡却仍旧被关照着长大。

也许吧，也许是幸运。

没想到自己努力探求的真实，竟然是这般无可奈何。

白轻轻握住鹤的手腕，将她拿着冰锥的手放下，“你根本没有杀人的觉悟。与其这样，不如让鸣人杀了我吧。”

原来白早就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实战新人忍者木云鹤，哪怕拿着再锋利的武器厉声威胁他，却从来没有动手的勇气。

刹时，白却像感觉到了什么，单手结印瞬间离开了鹤和鸣人的视线。在不远处，白终于贯彻了自己最后的价值，直到最后终于为再不斩挡下了致命的一击。

木云鹤还在惊叹白的速度之时，听到了那声千鸟穿过身体的声音。她愣愣地转身看向雾渐渐散开的前方，那个刚才还在告诉她雪之一族的族人，死在了卡卡西的手中。

再不斩最终还是输给了卡卡西，但为了守护自己和白作为忍者的尊严，他杀死了自己原先的雇主卡多。卡卡西小队和前来执行暗杀任务的木云鹤一队，至此任务完成。但关于木云鹤的身世任务，同队的出云子铁以及知道实情的卡卡西仍旧在暗地观察鹤的反应。

波之国居民，伊那里的家中。

木云鹤盯着自己面前的饭碗，完全没有食欲地扒了扒米饭。桥上的战斗已经过去两天了，众人都恢复了些体力，宇智波拽哥也因为白的心软没有受致命伤，一切都很顺利，但鹤的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卡卡西见鹤消沉的样子，温柔地安慰道，“小鹤，作为忍者，吃饭和养护自己的身体也是重要的一项哦。”

子铁看着鹤一副无精打采的神情，也不由得叹了口气，转而又下定决心似的放下碗筷，认真地教育道，“小鹤，其实这次执行任务前我就想对你说一些事了，果然你在任务中又暴露了出来……你，在战斗的时候没有想杀那个叫白的少年吧？”

鹤双眼微微波动，放下了自己的筷子，沉默地承认了子铁的答案。

“子铁……”出云用眼神示意子铁现在说这个不是时候，但子铁却完全不理会出云的暗示，继续坦言道，“为什么不下手？不是去救同伴吗？是出于他跟你一族的同情？还是出于对于他跟你截然不同的命运觉得可怜？”

直白的接练提问让木云鹤不甘心地抓住了自己的衣服，拧出几个浸满汗水的拧巴褶皱。

“喂，有点过分了吧……”善良的春野樱忍不住插嘴想要打端子铁的话。

“小鹤，从试炼以后你真的是毫无长进。你想真正保护些什么，却又不想贯彻杀人的觉悟，甚至自己树立了什么可笑的善恶观。执行任务前，你对‘暗杀’感到排斥了吧，非要确定卡多的罪行才说股自己执行任务？别开玩笑了！你那天真的判断善恶的准则！”子铁越说越激动，终于忍不住斥责起来。

鸣人这时也想为鹤说话，但被卡卡西摇头的举动制止。

“你要天真到什么时候？卡多如果因为有罪行而可以被杀，那你的族人就不该吗？因为悲惨的命运，就可以不计较他犯下的错杀过的无辜之人？如果他杀过的某个人正是谁珍爱的孩子，而那个孩子又是在学校里当恶霸欺负人，被欺负的人一气之下恶作剧点火烧了别人的房子，被烧房子的却是个压榨本地人的混子！善恶有界限吗？你要怎么计算这些事？！作为忍者的本职，就是保护身边的同伴，执行每一个任务！……”

卡卡西这时感到有些汗颜地摆了摆手——确实是，说的有点过了吧。

木云鹤从头到尾没有发言一句，只是默默听着队友的话。原来自己一直迷茫，感到动摇的事一直被两位队友看在眼里，本来他们是想给自己时间让自己去梳理的吧。但这次恰好又碰上跟自己的身世有关的事，木云鹤原本坚持树立的忍道脆弱如纸散落一地，瞬间又如乱麻一般。

所谓的“叛国”、“善恶”、“存在的理由”、“忍者的价值”这些事，真的不能细想。

宁次，我好像一直在拿奔向你便变强当躲避自己的借口，想着只要义无反顾地一直看着你的背影前进就好了，明明自己的事慌乱一堆，对你的事情也是只能旁观着……

出云见子铁如此激动不能阻拦，干脆也借子铁的话继续谈道，“小鹤，子铁的话虽然有些伤人，但确实如此。恐怕你所谓的忍道也模糊了对于自己身世的理解吧……你对白所说的‘叛国’也很在意吧，你认为自己离开了所谓的家乡是恶吗？那你又怎么定义帮助过你的三代火影大人和木叶村的同伴呢，如果我们，是作为你家乡的敌对国？……”

在一旁一直沉默的卡卡西终于也端正了自己刚才散漫的架子，报以正经的语气补充道，“哎，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听好了，我们队里的三名下忍也注意听着。这世界对于忍者而言，绝不存在不沾鲜血的善良，或者说广阔的善恶根本就不存在，你们只要保护好对于自己来说重要的人就好了……还有，木云鹤。你的身世内情我也了解，恐怕这次你们的任务也是火影大人专门安排，让你自己来确认这一点。既然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就不劳烦火影大人告诉你实情了，我把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

卡卡西随后就将自己十多年前所经历的实情全部告诉了在座的所有人。毕竟事情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让木云鹤来执行这个任务的信号，恐怕就是解除关于她的机密身世一事。木云鹤终于在开始调查的半年之后，听到了一直渴求的真相。

有些残忍，又充满难以置信的温情。虽然十几年来村子一直在提防着她的血继限界可能会带来的灾难和风险，但与此同时，她又一直默默地被保护着和疼爱着。她想起自己小时候养父母的关爱，三代爷爷时不时的关照，雏田过年时给她送的新年贺礼，忍者学校同期的校园生活，夕颜和师傅疾风的教导，队友友爱的关心……

还有那个一直站在她身前的日向宁次。

那个告诉自己成为忍者，鼓励自己去找到这一切答案的人。

后来的两天，两队人马不停蹄地赶回木叶村交差任务，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同期的鸣人和小樱，甚至那位嚣张的宇智波拽哥都有意无意地安慰过她。两个队伍，队友和卡卡西的教诲，同期三人的温暖，看来她的身世除了自己心里有疙瘩以外，木叶的这些朋友都在相信着她啊。

自己之前幼稚的看法，真的该改头换面了——关于自己的忍道，关于一直只是傻傻遵守所谓变强的约定，所以追逐着宁次的想法。

木云鹤洗完碗后瘫倒在沙发上，窗外的阳光洒在她向后仰的脸庞，有些刺眼，但她看轮廓也能认出那个窗外站着的人是谁。她傻傻地笑了笑，起身去为那个等在门口的人开门。

“宁次，火影爷爷叫你过来的吗？”

“……就算不让我过来我也会来的。”

鹤为进来的宁次像往常一般倒了杯水，随后语气平淡地问道，“我的事，你都知道了吧。”宁次两手臂靠向身后的沙发背，轻轻地回应了一声。

“不用担心。”木云鹤一口气喝完了一杯水，又马上为自己倒了一杯，一边说道，“正好，我也有话对宁次你说。”

宁次略显慵懒地问她，“什么？”

本来自己是担心她的想法才马上在任务结束后赶往她家的，看她的样子，宁次觉得自身之前的种种担忧似乎已经不足为虑了。

“我之前被问为什么要变强的时候，总回答这是跟宁次还有日差大人的约定……但是其实我自己也没想过，一直非要遵守这个约定到底是为什么……”

宁次端起水杯，目不转睛的看着鹤，表示了自己对这个回答后续的兴趣。

“现在的我似乎有清晰的答案了。雾隐也好，木叶也好。雪之鹤也好，木云鹤也好。我之所以想要变强，就只是想要保护自己身边的人罢了。小时候的我不懂，还问你为什么大人都想去当英雄。但现在我真的很明白了，如果能够保护身边的人，有一天我也会……”

宁次放下水杯的清脆声音打断了鹤继续说下去的节奏。他定住了几秒，身后的长发有些散落在桌子上。之后，宁次又拿起水壶续了些水，看着水杯缓缓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那么接下来就不要犹豫地继续变强吧。”

宁次不想让她说出有一天也会变成英雄的话，在他和鹤的语境里，英雄从来都没有逃脱过宿命的结局，就像他的父亲一样。木云鹤明白宁次的考虑，只是温柔地点点头，随后又杂七杂八的跟宁次分享起自己任务的趣事。

宁次，我最想保护的身边人，就是你啊。

木云鹤声情并茂地演示着自己在波之国冲出去救伙伴的那一刻有多么勇敢，旁边的宁次一边不耐烦的应声，一边又有些宠爱地听着这位实战新人吹嘘自己的功绩。拜托，她无论去不去，别人卡卡西小队都是圆满完成任务好吧。

两人没有再提关于她身世的任何事，就像无关紧要的树叶落在了精彩的故事篇章一般，轻轻拨到一边就是了。听了半天鹤的“宏大叙事”，宁次突然想起了今天来的另一件要事，于是赶忙开口问道，“鹤，中忍考试要开始了，我们一队已经都准备报名了。你要参加吗？”

还沉浸在自己的英雄故事中的木云鹤顿时停止播放了自己脑海里的英雄协奏曲，转而有些神志不清的又问了一遍宁次刚才的话。

“什……什么？中忍考试？！！！”

教训她的时候，出云和子铁倒是默契搭配妙语连珠把她说得一愣一愣，怎么关于“中忍考试”的任何消息她是一个字都没听说过？！

宁次有些伤脑筋地看着这个面前满是茫然的鹤，好心提醒道，“明天去问问你的两名队友吧。说到底，你的队友都已经中忍级别，说不定也就忘了关心这件事……”话还没说完，木云鹤便眼泪花花感激地飞扑到宁次身边，“宁次，你可真是个好人啊呜呜呜！！”

“喂，喂……鹤不要把鼻涕也蹭到我衣服上！”

木云鹤的涕泗横流是真情流露地感谢着宁次。以前总觉得宁次是有点冷酷地站在她身前，从来不回头，是自己想要变强的追逐对象，是一道坚定却又很遥远的光。但是自从下定决心地想要保护这个人以后，好像看待他的方式也变了，意外发现他也许一直都以同样的方式守护着自己。

站在身前的宁次，从来都不是只是冷冷地向前飞奔着，好像有时也会回头看看努力的她，温柔地拉着她的手。

我最喜欢的中忍考试篇终于要开始了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