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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伊藤看起来是个正常上忍的模样。
他的班里只有两个学生,都是中忍,加上我来接这个A级任务刚刚好。
我全程都保持沉默,留神注意着这位大蛇丸的下属,但也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心想着难怪能在木叶潜伏那么久啊。
直到我的一位未来任务同僚突然伸了个懒腰,以与原来完全不同的声音道:“旦那,我们还要走多久啊,嗯?”
然后我惊悚地听到我的另一位同僚嘴里响起了我这便宜老师的声音:“你要想被木叶忍者围堵的话大可以现在召出你的那些破鸟。”
“什么破鸟!这是艺术!爆炸的艺术!嗯!”
我沉默。
我觉得我进了贼坑。
这位和蝎这么熟悉的模样,应该也是晓的叛忍吧。
而这位伊藤上忍仍是头也不回地往前赶路,理都没理自家被替换的俩学生。
“小樱是吧?”那人凑了过来,问道,“你觉得短暂的绚丽和所谓永恒之美哪个才是艺术?”
我继续面无表情。
——来了,这种“你妈和你老婆掉水里你先救谁”的丧命题。
得不到我的答复,这位又对蝎道:“哎旦那,你这徒弟怎么和你一样这么无聊啊。”
“迪达拉,你话太多了。”
好的,我知道这位是谁了,林格口中的蝎迪美色,估计真人也挺好看的,不然也不会被她说那么多次然后让我记住。
就是我想不太明白这两人跑到木叶来的目的,晓组织的人都这么闲得发慌吗?
这两人凑在一起的时候,比我想象的要烦很多。
蝎不算寡言的类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和这位迪达拉在一起的时候,两人之间的氛围就莫名的很吵。
但其实说的字数也并没有变多一些。
等跑出了火之国的边境,两人才纷纷解除了伪装。
伊藤沉默地站在旁边,硬生生将我们这个画面的唯美度下降了好几十个百分点。
我的实现扫过迪达拉再扫过往傀儡里一坐的蝎,在思考晓组织收人的标准是不是所谓的颜值。
蝎的美色已不必再多加形容,迪达拉在他身边也不显逊色,整个人和他的金发一般耀眼,洋溢着满满的少年气。若不是身上的晓袍和头上护额的划痕的话,根本看不出来是个叛忍。
对哦,叛忍欸……
他们这么大剌剌的,倒是不用担心,回头需要担心的是我欸。
于是我思考了一下,默默使用了变身术,将自己变成了一个平平无奇的黑发少女。
便宜老师啧了一声,没过多评价。
就是这咂舌的声音从奇形怪状的傀儡里传出来,十分沙哑难听。
我又想起林格当时给我的吐槽,让我真能学做傀儡的时候千万不要按照他的风格去做,蝎同志把自己做得是分外漂亮,其他傀儡是一个赛一个的丑,也不知道是他审美观本身如此,还是纯粹是因为懒外加实用主义。
然而他明明是一直追求艺术的那个人。
视线又转到了迪达拉身上,他的双手上都有一只……嘴,我觉得这个构造很奇怪,就见他从包里拿出一团粘土,再摊开手心的时候粘土已成了一只小小的飞鸟。结印之后飞鸟瞬间变得巨大,足以乘坐四五个人。
但我是觉得……这种飞翔的感觉并不好受。
飞鸟毕竟是粘土做的,没有什么羽毛可以让我抓住,我时时刻刻感觉自己要掉下去,但看着这两人一个迎风而站,一个懒洋洋地窝在那儿,不由感叹大佬不愧是大佬。
我忍不住向下张望了一下,只觉得如果掉下去的话我怕是心脏要骤停,还没来得及用查克拉做缓冲着落我可能就吓死了。
“我,我们到底去哪儿啊……”我抖着问。
“嗤,我还想你要傻到什么时候。”蝎嗤笑了一声,我没看见他有什么动作,便察觉到我手腕上圈了一条很薄很细的查克拉丝,拉扯着我凑近了他,“抓着。”
我看了一圈觉得好像只有他的晓袍能抓,于是试探着拉着他晓袍的衣襟,乖乖地窝在那里不动了。反正查克拉丝绑着我,掉下去也会被拉上来的……吧。
“我可从来没看你这么体贴过,嗯。”我发现了,迪达拉大概有说话必加嗯的口癖。
“你不是觉得短暂才是艺术吗?”蝎只是阴森森地反问道。或许他的语气与平常无二,只是从这个傀儡中传出来就比较诡异。
……因为短暂才是艺术,所以早点死掉才是符合美学的吗?
最后听着他们的话题越跑越偏,从爆炸和永恒什么才是美学,到以往任务的完成速度,再到怎么解决对方,我又再度恢复了面无表情,不知道是被风吹僵硬的,还是被他们给无言到了。
等他们的“争吵”告一段落,我才开口问道:“这个上忍怎么办?”
他直邦邦地站在那里,我再傻也能发现他现在是被控制的状态。
“不用管他,他不会有这段记忆,带着只是方便你回村去举报而已。”
“你是老树萌芽了吧,嗯。”迪达拉吐槽道,“我这个年纪和你组队的时候,可没看到你这么体贴过。”
“艺术观念不同,我为什么要对你体贴?”
我怀疑他们这种相处状态,要么会相杀到某一天相爱,要么就相杀到某一天身死。
在天上飞的速度显然快过我们在森林间奔跑或行走的速度。
他们大剌剌地飞过了他国的国境,不知道是丝毫没有身为叛忍的自觉性,还是就是因为是叛忍才这么猖狂。
我逐渐心如止水——我怀疑是被风给吹的。
最后我们降落在了一个……土坡前。
当然可能它的官方名称是座什么山,不算太大,甚至都没有火影岩高,迪达拉还坐在飞鸟上和我们道了别,语气十分“热情”地劝我早日叛出师门另谋高处。
这个高处大概指的是他自己。
然后在蝎作势要攻击他之前乘着飞鸟离开了,兴致很好地朝我们挥了挥手。
我忍不住问蝎他的年龄,蝎道应该是比你大两岁。
我表示难怪这么有活力。
蝎又嗤了一声权当回应,我也没看清他做了什么,便发现这土坡凭空出现了一道门,门外有一层透明的结界,像湖水被风吹拂荡漾了的模样,肥皂泡一般消失了。
我跟在蝎身后走了进去。
这土坡里面也不能用别有洞天来形容,虽然的确是有个洞,但看上去就是个洞。
……虽然听起来很像废话,但这真的是我的直观感受。
“晓的一个废弃据点。”蝎背后跟长了双眼睛似的,解答了我的疑惑。
“……虽然是废弃的,但您也真的是心大。”
“我既然敢带你来就不怕你说出去,当然,只要你能说出去。”
这话说得真的很像是威胁,虽然我知道他的本意大概是,我就算说出去也会被怀疑情报来源。
他领着我站在了一处地方,我还是没有察觉到他做了什么,只能感觉周遭的气有了什么变化,下一秒我们所站的地方便开始轰隆下陷。
现在才能用别有洞天来形容。
如砂忍村的实验室的地下一层一般,这里也是堆满了傀儡与各种药剂书籍,但明显比那里现先进且使用频繁得多,工具也更繁杂一些。
傀儡大多看起来只是平常的傀儡,所以我在听到蝎说里面绝大部分是人傀儡的时候我是切实震惊到了。
他从这具丑陋且庞然的傀儡,绯流琥中走了出来,随手牵引着一具傀儡让它落在了试验台上。
这具也长得不好看,灰不溜秋的,五官也一般,虽说能看出来是个人样,但长相实在有碍观瞻。
“这也是人傀儡吗?”我问道,蝎嗯了一声权当作答。
但摸起来是完全的木头手感,粗糙坚硬。
蝎沉默着看着我把傀儡摸了个遍,好几秒才开口:“我要给你上的第一课也许应该是,任何傀儡的每一处都可能是机关和毒/药。”
“换句话说,假如我这一具皮肤上是淬了毒的,你早就死了一万次了,小徒弟。”
我讪讪笑了两声,收回了手,心里也在骂自己怎么这么手贱没有一点警戒心。
“人傀儡可以制成皮肤的质感,但没什么必要。”他朝我伸出了手。
我看着他光裸的手臂,再看看他的脸,直到他面露不耐之色,抓着我的手就放在了他的手臂上。
是人体皮肤的触感,温度比我手指的温度要低,说不上是柔软,有一点像是按在关节上的感觉。
我的视线又落在他的手指上,修长纤细,仔细看才能察觉到端倪。我下意识翻转手去摸他的手掌,仍旧是光滑的,并不像我一样满是老茧,触感也还是很像人类的手,还是那种完美的没有赘肉的手。
如果将我自己做成傀儡的话。
只要查克拉没有耗尽,那么我也将会是这种状态吗?最完美最精致的外表,时间将在我身上凝固,我即为永恒。
“总觉得你在想什么很危险……但又很让人愉悦的事情。”
蝎的声音低低地在我耳侧响起,我后知后觉地炸开来。
不妙,这个姿势很不妙。
他没有看我,只是看着被我握着的那只手,表情有一点微妙,空下来的那只手按在我身后的试验台上,我们之间几乎没有距离可言。
只是这个距离却无法感觉到呼吸和心跳。
那么面前的这个人,真的还算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