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木叶那些年 第74章 第七十三章

挺立于大地之上的，是腥红色的怪物。

体型巨大，形貌丑陋。眼睛、嘴巴的位置是三个粗糙的黑洞，仿佛小孩子用铅笔勾勒出来的涂鸦，混乱无序。

查克拉实体化的同时，空气被挤压，向四周刮起了激烈的狂风。风将地上的积雪卷往空中，砸了呆若木鸡的岩忍们一头一脸。

然后，怪物抬起了前爪。

十数个岩忍连同脚下的白雪、白雪下方的泥土一道，被甩飞了出去，撞向来时的方向。有几个实力不济的倒霉蛋猝不及防，被巨力拍成重伤，再重重砸在地上，鲜血染红了白雪。

“那是......什么？！”

三次忍界大战下来，木叶从来没被逼到需要动用尾兽的地步，也就没有人见识过九尾。

“这是警告。”

英姿飒爽的少女站在怪物的肩膀上，拿着个大喇叭，向岩忍们宣告：

“岩隐的诸君违反了同盟协定，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踏入了火之国的领土，侵犯了火之国的主权，木叶有权对你们发动自卫反击，并强烈谴责这种非法行为......以上。”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然后吼了出来：

“滚回去，侵略者！”

话音落下，积雪从山巅崩落，从山谷间传来应和般的回响。

“......虽然早就想过，此行不一定会太过顺利，但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岩隐指挥官黄土双手抱臂，冷哼一声：“听说木叶的人柱力是个才十岁的孩子......火影真是大胆。”

他转过身，招了招手：“汉。”

身穿红色铠甲的蒸汽忍者出列：“在！”

“怪物得交给怪物来对付，”黄土吩咐，“人交给人。如果能在这一战里同时解决掉九尾人柱力和三忍中大蛇丸的弟子，”他扯起嘴角，“那可是大功一件！”

汉压了压帽檐，闷声应诺。

从人柱力尾兽化的形态就可以看出，如果这就是九尾人柱力的极限的话，说明他的水平大约不怎么样——虽然九尾是最强尾兽，不过，他们村五尾的尾兽化程度比对面高，能显现出尾兽的本来样貌、而不是一团涂鸦，应该会更厉害一点的吧？

至于大放厥词的御手洗红豆，尽管她小小年纪声名远播，但大家所看重的，是她背后的老师大蛇丸，而不是她本人。

她之所以能作为发言人站在那里，也正是因为这个身份——有她实力的人没她名气大，连敌人也认识她，她说出口的话会得到敌我双方的重视，还能兼任吸引敌人注意力的标的物。

“......看来，对方没把我的警告听进去啊，小扬羽。”御手洗红豆丢开喇叭，做好了战斗准备。“那就只有......哼，把他们，全部干掉了！”

一色扬羽没有回答——他也没精力回答。

要知道，平常只稍微用点九尾查克拉，九尾就会往他的脑袋里塞进一大堆垃圾情绪，更别提尾兽化了。

此时此刻，九尾的声音前所未有地响亮，响亮到冲昏了他的头脑，几乎要替代掉他自己的声音......一度令他产生了难以抗拒的错觉，仿佛这些声音，正是自己与生俱来的一部分。

好在目前，九尾和一色扬羽的目的较为一致。

他们都想不管不顾，大闹一场。

区别在于，一色扬羽会筛选对手，而九尾不会。

“赶快从扬羽身上下来啦，我们有我们的战场。”不知火玄间招呼御手洗红豆：“小心不要被/干掉了哦。”

“在把大蛇丸......揍扁之前，”御手洗红豆把腕关节捏得嘎吱作响，狠狠道，“我才不会死！”

由于大蛇丸的叛逃，她作为大蛇丸的弟子，在经过暗部拷问班的拷问后，被放逐到了边境，短期内不得回返木叶。对她来说，这次的事件，是一个立功的机会，一个能让她重新在木叶立足的机会。

“不过，那孩子真的没问题吗？”御手洗红豆用拇指倒着指了指，“岩隐的五尾人柱力据说是很老练的人柱力了。”

说得好像一色扬羽可以临阵脱逃似的......

都到这一步了，还能怎样？

随着蒸汽的轰鸣声响起，岩隐那位老练的人柱力，已然化身为白色的、似马非马的怪兽。

头生犄角，半是海豚，半是白马。

这，就是五尾。

由于汉的尾兽化程度较高，五尾的形貌得以较为完全地展现在世人眼前，如果说一色扬羽的九尾是少儿涂鸦，汉的五尾就是大师力作——写实派的。

甩了甩尾巴，抖了抖鬓毛，然后，头部下沉，蹄掌点了点地面：

下一刻，汉出现在一色扬羽身边，一蹄子向他踹去！

“轰隆”一声。

烟尘滚滚，大地随之震颤。

一色扬羽躲避不及，顺着力道位移，在雪地上拖出一条又长又阔的轨迹。

汉没想到，九尾人柱力居然表现得如此迟钝。

也许因为一色扬羽是个小孩子，所以才会经验不足，反应不过来。恐怕，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用尾兽的身体战斗，只会胡乱挥舞笨拙的爪子，好似连翻身都难的幼崽。

而他的对手摇了摇头，迈开步伐，主动拉开距离之后，再次冲撞过去。

巨大的身形以高速破开空气的瞬间，带起了锐利的破风之音。

这是汉作为一个体术型忍者，结合五尾开发出来的主要攻击手段：

加速，再撞击，仿佛一只巨型的角鹿。

一时间，一色扬羽就像固定靶子一样，毫无反抗之力。

这样下去，不行。

他看起来需要帮助，但他的同伴们比他更需要帮助——几乎每个木叶忍者都被两三名岩忍包围，全都疲于奔命，无暇他顾。几乎每分每秒都有木叶忍者死去，他们的死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除了表明木叶忍者抗争到底的态度之外，什么都没有。

“小朋友，别东张西望。”汉的声音响起。“会死的哦。”

猩红色的怪物转过头，那张抽象的脸上表达不出喜怒。

肉眼可见的，一色扬羽生涩的动作变得越来越协调，越来越不像是个人。牙齿，指甲，尾巴，全部都被利用起来，如同一只挣命的野兽。

就是这样，人体不是为了战斗才进化成现在这样子的......人柱力尾兽化后的战斗方式，本该如此。

汉自认为已经摸清了九尾人柱力的底细——这孩子也许资质不错，可惜，太早出现在了他面前。

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他放任一色扬羽毫无建树的反击，戏耍一般，让出了空隙。如他所料，一色扬羽试图抓住这个空隙。

汉也在这个时候低下了头，发起了第三次冲锋：

在沸遁的作用下，不必拉开距离，就能获得同样的冲击力。

于是，五只犄角顺理成章地钉入一色扬羽的胸腹。

只要用犄角切开他的身体，找到包裹其中的人柱力本体，直接给他致命一击，就能提前宣告岩隐获得胜利......

然而，太阳穴一阵剧痛，打断了汉的后续动作：

一色扬羽竟不闪不避，握紧双拳，一左一右，猛地锤向了汉的脑袋！

——很显然，他早做好了准备，才能在受伤的瞬间做出反击。

下一刻，汉四蹄挣动，打算立即抽身离去……

可是，动弹不得。

正因为，他头上的角，嵌入了一色扬羽的身体！

刹那间，形势逆转：

一色扬羽的指甲破开了汉的脖颈，连带整根手指，彻底贯穿。

这一次的痛苦比以往更甚，汉条件反射地抽搐了一下，用力蹬向一色扬羽的下腹。

当一色扬羽的手指从汉的脖颈上脱出的同时，汉的犄角也从一色扬羽的胸腹脱出。然而，后者还拽住了前者的尾巴，顺着前者挣扎的力道，扭身一甩——

汉被牵引着，随着仿佛投石机一样的轨迹，狠狠贯在了地上。

受力最重的，依然是头部。

即使壮如尾兽，也受不了如此冲击，令他整个脑袋嗡嗡作响，身体像瘫痪了似的失去了控制；但又毕竟是尾兽，拥有无以伦比的生命力和恢复力，不可能到此为止。

一色扬羽乘胜追击，雨点般的拳头落在汉身上，将他身下的土地砸出了一个深坑。

理论上来说，还有机会。

汉咬紧牙关，试图暗中发动沸遁。可是——

一色扬羽一爪按着他的脑袋，另一爪按住他的身体，张开口，猛地咬向他的脖颈！

剧烈的疼痛感令汉冷汗直冒，又一次打断了他的准备动作。

“愚蠢。”五尾的声音在汉的耳边响起。“那可是九尾，速度、力量、查克拉，全都在我之上！”

身为弱势一方，五尾居然还为对手强过自己而得意......就很离谱。

此前，一色扬羽被汉连连攻击，身上被汉头上的角戳了五个窟窿，一色扬羽痛吗？

当然也是痛的。

但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和五尾人柱力比起来，的确差得太远，对狐狸的形态不够熟练，发力方式和攻击手段都太幼稚，难以在短时间内发挥完全九尾的力量......

就只好示敌以弱，以伤换伤了。

不然，汉要跑的话，他根本就抓不住。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

怪物和怪物之间，也是有等级差的——

九尾比五尾，更强！

如果五尾愿意配合汉，说不定他们还有还手之力，来一发尾兽玉什么的。但五尾并不在乎人柱力的生死，只要人柱力死了，他就有机会获得自由。至于输给九尾……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比起自尊，它更渴望自由。

既然五尾无动于衷。

那么，汉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色扬羽，像疯了一样，将自己的身体野蛮地撕咬开来。

锐利的牙齿切入喉咙。顺着肌肉的纹理撕开腹部。实体化的查克拉有着肉类的质感，却没有动物的腥气。一色扬羽不小心尝了一口，发现这似乎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还省了吐到一边的动作，就干脆吞了进去。

只是......

好恶心。

一色扬羽感觉自己正在吃人。

好恶心。

汉感觉自己正在被野兽吃掉。

好恶心。

四肢要用来控制住五尾，除了嘴巴之外没有别的武器；只是打算把人柱力本体挖出来而已，就是挖的工具比较猎奇......等等。

找那么多理由有什么用？

恶心就是恶心。

“......反差真是巨大。”连木叶忍者也忍不住吞了口唾沫。“人柱力之前明明是那么可爱的孩子......”

负责人却道：“其实，一开始我还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那孩子实现不了作战计划——他看起来真不像个忍者。”

“现在又放心了？”

“啊嗯......九尾，真的太可怕了。”他顿了顿，又重复了一遍，口气又庆幸又惶恐：“太可怕了。”

岩忍们不可能放任五尾人柱力就这么被九尾人柱力咬死，大惊过后，纷纷放弃对木叶忍者的围剿，疯狂地涌了上来。

各种花里胡哨的忍术在周身绽放。成规模的水遁雷遁在脚边缠绕，上半身则萦绕着火遁和风遁......山一样的土遁从两侧包夹，随手一发小型尾兽玉就能将其击碎。

没有用，全都没有用，所有的攻击都像挠痒痒一样，被暴虐的九尾查克拉通通烧却。

黄土的脸色难看极了——他应该带点封印班的人来的，不然不至于落到如此被动的局面。

而一色扬羽继续啃噬着五尾人柱力，很快连恶心感都消失殆尽了，只剩下了一片麻木。

“哇......你在生气。”九尾惊奇地低语。“我知道你不会害怕，我以为你会心怀悲悯......结果，你居然一直在生气。”他十分惊讶：“你明明正在大杀四方，为什么要生气？”

虽然包裹在九尾查克拉中的一色扬羽本人神情冷淡，姿态安静，看起来和“生气”沾不上边。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他的语气轻飘飘。

“我不喜欢杀人......”

汉终于丧失了抵抗的能力，从尾兽的模样退回了人类的姿态，失去了意识，被一色扬羽猩红的爪子抓在掌心。

岩忍们更着急了，一个个往一色扬羽身上窜，试图把自家人柱力救回来。

......真的像蚂蚁一样呢。

不吃到足够的教训，就永远不肯退缩，贪婪又卑劣的蚂蚁啊。

不知不觉间，一色扬羽的想法发生了改变。

“但是，就因为这些外国人要来找麻烦......”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断收紧指关节。

“害得我......必须弄脏自己的手。”

如同这句话字面上的意思。

汉的脑袋掉下来了。

一色扬羽的手握得太紧，已然将他的身体，碾成了碎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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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七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