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豢养 第34章 三十四颗海瓜子

香久窈吃饱喝足睡了整整三天，白衣男人的手下传来消息，找到了佐助身处的位置。

“蚰蜒果然是强大的族群，特别是对于寻找那些藏在阴暗角落的人，情报收集能力无人能敌。”香久窈发自真心地夸赞道。

男人垂眸，神色黯然：“我族向来渺小卑微身无长物，若非大人提携，小的还不知能否熬过修行的辛苦，更遑论这一身神力修为。”

香久窈看了他一眼，“不必过谦，作为唯一一只以蚰蜒之躯得此修为的修行者，你自有你的过人之处。只是……我记得你刚化形的时候是一身黑衣的。师兄身为白蟒，故而化形法相白衣翩翩，着实没有必要连这点都一样。”

男人正欲开口，却听香久窈的声音轻飘飘的再次响起：“当然，如果你喜欢也无妨。”

说着，香久窈收回手站起来：“带我去见他吧。”

寂寥的小村落外，香久窈停了下来。

“窈大人？不进去吗？”男人不解的望着香久窈的背影问道。

香久窈又摸出一根棒棒糖，扁了扁嘴：“我讨厌猫。”

白衣男：“……”

佐助带领鹰小队从猫婆婆那里买了一些刃具，又分头去寻找鼬的下落。香久窈讨厌猫的味道，也不想跟木叶的人碰面，索性让白衣男人去盯着，自己则找了一处深山水潭暂且休憩。可是没等她睡熟，忽然感知到一股熟悉的查克拉在向她靠近，虽然很微弱，但的的确确朝着她的方向准确无误的奔来。脑中霎时闪过一张面无表情的少年脸，和那双平静无波的浅碧眼瞳。

到底还是追来了啊。香久窈心中感慨的勾勾嘴角，今天见完这位故人，那个计划也差不多该实行了。

为了避开我爱罗的追踪，香久窈着实花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将自己的气息隐藏了大半，既能拖延他找到自己的时间，又不至于让他完全失去感应。是以等到香久窈浑身酸痛的顺着白衣男人的传声秘术找到佐助的时候，兄弟之战已经到了尾声。

鼬伸出手在佐助额头轻轻一点，让香久窈仿佛置身错乱的时空仙境，好似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曾有一个人，用全部的隐忍和牺牲护她神路无忧，替她撑起一方安身之地。那人温暖的有如太阳之子，却毁在了她的命运劫数里。原来这一世，他仍美好如昨，只是他拼尽一切守护的那个人不再是自己。

香久窈望着佐助呆滞的面庞，心中升起一丝丝无奈的妒忌。耳边风声异响，香久窈轻轻抬了抬手，时间定格在此，只有她可以行动自如。她见到宇智波鼬的灵魂脱离了身体，缓缓走向凡人眼中根本看不到的未显形的她。

“阿窈……”男人面带微笑，轻轻开口，语气无比温柔。

香久窈傻乎乎的抬眼看向男人温暖漆黑的眼眸，喃喃道：“师兄……”

这个称呼隔了百年的漫长时光终于再次叫出口，已是泪流满面。

像过去一样，鼬的魂体伸手摸了摸香久窈的头发，眉眼弯成好看的弧度，轻声细语哄她不要哭。

“阿窈长大了，成了大姑娘。”

香久窈正要开口，却听到铁链摩擦的声音由远至近，黄泉鬼使来引路了。

“师兄，你不想走的话我可以……”

“宇智波鼬”摇了摇头，“不要再为了任何人涉险。”说着，他看了一眼被定格的佐助，又道：“何况落叶化土，我们总有再见之日。”

宇智波鼬再次揉了揉香久窈的头发，转身正欲朝着鬼使走去，却听身后的声音轻却不甘：“可那终究不再是你。”

宇智波鼬回头，见香久窈眼中有着深沉浓郁的放不下，微微叹息：“阿窈，你已是超越一般神明的天道正神，这天地之间鲜少有人能相匹，切不可因为放不下的过去而毁掉未来。你的路还很长，有些人有些事就让他们过去吧。”

见“宇智波鼬”再次转身，香久窈咬紧下唇，终于忍不住追过去，却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有碰到，黄泉鬼锁一但锁住魂魄，就是真正的与人间永隔，即便再度投入轮回，也是另一个人的人生。就像宇智波鼬的这一生，与她再无关系，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香久窈站在定格的雨幕里，再次哭的像一个孩子。

不远处，高挑的白衣男人默然的看着这一切，多年前的那天似乎也像这样下着雨，当时的心情却已经记不清了。

神仙的寿命太长，见惯了各种人情世故，体悟了太多悲欢离合，感情自然比凡人淡漠。能够像香久窈这样钻牛角尖的神祗，着实当属极个别情况。或许正因为经历过世间无匹的伤痛，才不敢忘吧。

毕竟，恨比爱长久。

过了许久，香久窈哭累了，擦了擦脸，来到佐助面前。

少年已是强弩之末，见到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香久窈，一双眼中只来得及微微惊讶，再无其他动作。

香久窈并没有开口，她神色复杂的看了看地上躺着的鼬的尸体，又看向佐助。这就是那个令阿樱魂牵梦绕的一眼万年，可是转身轮回真的能如曾经一样吗？阿樱不再是阿樱，少年也不再是那个少年。却终究，她们之间牵起了一条薄薄的姻缘线，尽管极浅还缠绕无数荆棘，但到底这一世阿樱会如愿以偿了吧。

香久窈解除了佐助身上的定格术，仍然不动嘴唇，以意识传音道：“我的挚友因你而入轮回，我的师兄舍命护你一生，尽管我仍不信命，但……如果你和阿樱走到最后，希望这一星半点的过去能让你对她好一点，你都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才来到你身边。你若敢辜负她，我绝不放过你。”

说完，香久窈伸出右手食指，似乎被什么刺破，汩汩的往外冒血，凝成一个珍珠大小的血珠。她轻轻一弹，血珠便飞进佐助的眉心，渗透进去消失不见。

除了想见故人一面，这才是香久窈来找佐助的目的。

她收回手，撤了定格术，雨又开始落下。

白衣男人上前，香久窈又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冷漠神祗，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淡淡的开口：“都准备好了吗？”

男人垂眸顺从答道：“一切都按照您的计划准备妥当。”

“走吧。”香久窈的声音消失在破碎的呼啸中。

一股狂风刮过，徒留男人在原地独自怔愣，耳畔呼啸猎猎作响，这是他第二次见香久窈幻化出真身的样子，尽管此刻她的法力只有不足三成，幻化不出完全体的模样，但那世间独一无二的真身形态足以令他甘愿付出一切，俯首称臣。他和那些只迷恋于她的美貌的神仙凡人从来都不一样，比起香久窈绝色的法相，他更爱她的本体模样，那是他一生都无法企及的信仰。

我爱罗几乎不眠不休的寻着感知力量前往香久窈的方向，可不知怎的，原本渐渐强烈的感应忽然微弱了下来，叫他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他在一处森林里困了整整一天一夜，却仍分辨不出香久窈的确切位置，只感到那气息越来越弱，就快消失了。少年心中一急，喉头腥甜吐了口血。

不知是不是这口血吐出了这些天的积郁，我爱罗似乎听到了香久窈熟悉的哭声，尽管依旧很微弱。

湖湾洞口，密密麻麻铺展着蛛丝结网般的结界。这不是一般的结界，因为用忍术强力破除不开。

我爱罗不得不屏息凝神，尝试着将香久窈分给自己的神力凝聚到沙子里，而后一鼓作气将全部的查克拉注入，才勉强冲破了一个小缺口。待他进去，小缺口又自动补上了。

可是我爱罗管不了那么多，他知道香久窈就在里面。我爱罗往里走，潮湿的洞穴深处偶有几只黑色的影子窸窸窣窣的爬过，因藏在黑暗中，看不清是什么。洞内越深越暗，却在走到某处时陡然灿亮了起来。我爱罗蹙了蹙眉，顿住脚步。

那是一个巨大的蓝色水球，被四条锁链交叉穿透，锁链的一端嵌在洞内石壁上，而另一段则钉入水球中香久窈的四肢关节。少年喉头微动，却滚不出一个音节。正要上前，水球后的石壁上一个盘亘的巨大黑影突然动了。

我爱罗仰头后退半步，这才看清，那石壁上趴着一只硕大无比的多足巨怪，黑色的躯壳反着冷硬的光，纤长的触角缓缓垂下来，直从水球后伸到我爱罗面前。

巨怪的声响吵醒了昏睡过去的香久窈，她缓缓睁开眼，轻轻一动牵扯到了伤口，登时疼的落下泪来。

“香久……”我爱罗急急的喊了一声。

香久窈这才看见那抹熟悉的红色，继而扁嘴大哭：“你怎么才来！好痛喔呜呜呜呜呜呜……”

我爱罗未及开口，那巨怪便展开了攻势，那十五双长足贴着洞穴壁飞速朝我爱罗爬去，而他的身上似有光源，映照出角落里密密麻麻的小型多足怪，我爱罗终于知道刚才身后移动的是什么，原来这满洞里全是大大小小的蚰蜒！

没想到渺小的虫子一旦汇聚过多竟也这般可怖，我爱罗一面吃力的躲闪，一面想办法借力往困住香久窈的水球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