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豢养 第15章 十五颗海瓜子

手鞠带人前往边境后不久，马基便收到了入侵的情报。

遭到入侵的边界线与手鞠小队巡查的方向刚好相反，对方术法诡异，会使用蓝色的火焰和黄色的冰晶，先查部队全军覆没，是十分难缠的对手。

马基在路上拟定了五六个作战方案，可是等他们到达战场，却发现根本派不上用处，早有人拉开了战局，而他们除了旁观什么手都插不上。

今天的香久窈不是前几次的神祗法相，她穿着一身傀儡装，水色的鬓角别一朵夸张娇艳的大红花，随随便便捏个决就将入侵者轻易禁锢，而后从森林中召唤出一些不知名的小甲壳虫，让那虫子从对手肚脐钻入，一点一点将他们活生生的从内部吃空，繁殖做窝。

整个过程，香久窈都面无表情，认真专注的像是在完成一个仪式。

仪式结束时，她走到马基面前，指着三个半死不活的入侵者道：“将他们挂在边境入口处，我想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人来犯。”

哀嚎声在风之国边境上空响了整整一天一夜，随着虫子的繁殖增加而渐渐微弱。

若说之前只是猜测，那么这天马基终于确信无比，香久窈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不过这种残忍手段的好处是，入侵者的尸体惨状起到了很大的威慑力，多年后这里还流传着食人怪物的传说，甚至往后百年也无人敢从此处入侵砂隐村。

总之，不知道什么原因，那天之后香久窈开始在砂隐村边境晃悠，监视小队成日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就离开了风之国，就像她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从风影居来到边境一样。偏偏没人敢阻止她，更没人阻止的了她。

香久窈与手鞠的部队碰面，手鞠听说了她在边境做的好事，却一点都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你有能力救我爱罗的，对么？”

香久窈坐在树荫下的大石头上，挽起裤脚露出纤细的脚踝和玉足，晃啊晃。

“为什么？为什么来这里？”

香久窈歪头看向手鞠的眼睛：“原来你也怀疑我呀。”

手鞠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不与她争辩，直接道：“香久窈，怎样你才肯出手？”

“嗯……对他来说，抽离尾兽除了死，有什么不好？”

手鞠被她的反问震得哑口无言，一时什么也说不出来。

除了死，有什么不好的？

从小到大，哪怕到现在，村子里的人对我爱罗的态度是什么样的，身为长姐的手鞠比谁都清楚，我爱罗活在一个怎样的环境里她更明白，因为连带她和勘九郎都要承受异样的目光。她甚至希望一尾如果从来不存在，风之国只是一个没有尾兽的小国该多好。

那么我爱罗呢？我爱罗是如何想的？他被鸣人感染，经历了那些伤害后还能坚定守护村子的决心，可是，他真的想一辈子背负着尾兽生活下去吗？如果他从不曾想过抽掉尾兽，又何苦拼命压抑住尾兽的力量，靠自己的意志来来保护村子。

但是死亡却是另一个结果。没有了生命，谁都保护不了。

“历生死，舎往昔。重生涅槃，方能翱翔天际。”香久窈的音色空灵遥远，手鞠甚至没有见她张嘴。她永远记得香久窈此刻的目光，承载着超越时光的漫长。

蝎和迪达拉到了基地突然发现，身后的贝壳真的只是个贝壳。

“蝎大哥，你说你看见少女变成这个……丑贝，你确定不是年纪大眼花了？”

“你想死么？”

迪达拉贱兮兮的往旁边一躲：“可事实如此，这不明摆着么？”

“哼！”

“好了，那件事之后再说，眼前最重要的是抽离尾兽。”零大大站出来适时调解。

尾兽的抽离工作十分漫长繁琐，我爱罗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那个弱小的红发男孩在哭泣，一个黄发的小男孩来到他身边。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感到孤独以外的感情。

渐渐地，有越来越多的人来到他身边，填满他内心的空洞。何为爱？我爱罗始终找不到答案，他不知道什么是被爱，更不懂得如何爱人，他甚至不懂如何爱自己。

忽然，一股冷风将那幅美好的画面吹散，身边的人如流沙一般消失，他抓不住也喊不回，又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寒意自心底窜起，他感觉到冰封一般无法动弹。他清楚的感知到体内生命的流逝，大约离死去不远。

可是就在意识消散之前，有一股温柔的力量包裹住他，一点一点，缓缓地浸入他的全身，水一般轻柔绵软，很熟悉也很温暖。等等，他好像忘了一个人，那人有一头水色长发冰凉丝滑，一双海蓝之眸盛满星辰，一张晶莹饱满的嫩唇，以及……哭起来就停不住的噪音。

“呜呜呜呜呜呜……”她又哭了，可能是饿了，又或许是被人欺负了。她怕疼，也很脆弱，容易受伤，却好的奇快。她一顿能吃二三十盘肉，背在身上却没什么重量。她是个神仙，却贪吃懒作，喜欢靠撒娇无赖卖萌耍小聪明达到目的，她和他生命里遇到的所有人都不同，她也怕他，怕不给她饭吃，却不畏惧他的力量。她怀揣异心来到他身边，却不懂得更好的隐藏身份。

“香久……”我爱罗听到自己沙哑呢喃的声音，一时间麻木许久的指尖传来真实的触感，意识在渐渐恢复。

“为什么？这不可能？鸣人的查克拉难道不足以完成这个术吗？”是千代婆婆苍老又不甘的声音。

“不，不会的，我爱罗！我爱罗!”是鸣人专属的聒噪。

还有谁？好多人在哭，隐忍的，不敢大声的哭泣，是昔日的同伴们，好像还有手鞠。嗯，这个哭的最大声的很好分辨，像小孩子要不到糖果，委屈至极。

“等一下！”春野樱止住所有人，她俯下、身体侧耳去听我爱罗的心跳，尽管不是特别明显，还是被她捕捉到了一丝丝震动。她立即治疗，只见我爱罗的手渐渐恢复知觉，呼吸也渐渐平稳，随后，慢慢睁开眼睛。

浅碧的眼瞳由困惑到震撼，鸣人笑的很开心，其他人也都发自内心的欢喜鼓掌。我爱罗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所有人一夜之间如此转变。

千代婆婆震惊的看着我爱罗在鸣人的搀扶下站起来，确定这不是什么幻觉，但这怎么可能？生命转换的忍术哪有这么便宜的代价！这之前她和春野樱都再三确认，我爱罗分明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因而才施展那个术，可是为什么此刻她却仍然活着。

听说是千代婆婆和春野樱救回自己的命，我爱罗向大家各自道了谢。可是等他的目光找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那个水蓝色的娇俏身影。他轻轻蹙起眉心，向手鞠发问：“香久不在这里吗？”

手鞠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乍一听问没反应过来，随后讶异的认真看向我爱罗，半晌，欲言又止地垂眸：“她……”

风影的回归声势浩大，我爱罗用实际行动赢得了村民的尊敬，民心所向，威信自立。

“你们……又把她关起来了？”医院里，我爱罗得知香久窈在审讯部长老的手中，表情登时冷了下来。

传话的中忍快被冷汗淹没了，来时流司前辈告诫过他，那位神女很可能是未来的风影夫人，让他说话用词注意一些，是以他鼓起勇气，在平日不敢多看半眼的风影大人面前匆忙否认：“不敢，只是神女大人在处置敌国入侵者时手段太……”他瞄了手鞠一眼才继续道：“手段太高调，对方派使者前来额……和光长老怕对方对神女大人不利才派人将她保护起来的。”

这个传话的倒霉蛋儿中忍说完，感觉周围气温似乎又降低了一个度。

“对方还在村子里？”回来的路上，我爱罗就从手鞠那里听说了香久窈将半死的入侵者挂在国境边的事，不过他倒是认为并无不妥。对方杀了砂隐村那么多人，其中不乏居住在边境周围的平民，香久窈的办法残忍却最有效。我爱罗想起她脑海中师门被屠戮的场景，似乎可以理解她为何能够面不改色的做出这样的事情。

香久窈说过，那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更为残忍，他难以想象那个弱小的幼女如何在腥风血雨中艰难成长。香久窈和自己不一样，我爱罗心想，自己幼时孤立无援，而今慢慢地有许多人来到他身边，他从零开始到鸣人再到如今得到大家的认可，这一路于他而言是“得到”。可是香久窈自小有爱她的师父宠她的师兄，一朝灭门只剩自己，这种失去的打击他难以想象，就好像……好像鸣人一直追寻的那个少年。

“昨天暗部的人就已经处理了。”传话的中忍见我爱罗不说话还板着一张脸，以为他心有不虞，是以他的小心脏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一着急也顾不得用词，赶紧解释道：“您回来之前和光长老本来是要送神女大人回风影居的，不过她似乎特别钟情审讯部的伙食，赶都赶不走。”

“赶？你们打她了？”年轻的风影皱起光洁的眉头，面若冷星。

“不不不，我们哪敢打她，再说打也打不过……是请不走。”

手鞠一脸活见鬼的表情看向我爱罗。

我爱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