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豢养 第11章 十一颗海瓜子

香久窈轻轻划开折扇，一步一步靠近泥沼，我爱罗在她身后，保持两步的距离跟着。

对于忍者们来说这掺了仙法的结界的确不好解，香久窈双眸微眯，薄唇弯了个微小的弧度，道：“你本可以向上得道，却偏偏喜欢蹲在这臭水沟里。”说着，惋惜的摇摇头将手中小扇抛出去，直冲结界。

小扇绕着血红的结界翻飞数下，如同利刃切割了数下，瞬间，让砂隐的忍者们束手无策的结界便被破开，一股腥臭扑面而来。

香久窈嫌弃的用扇子遮住脸，抬手捂住了鼻子。

泥沼的水渐渐变成了暗红色，星星点点的露出一些森森白骨。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恐怖画面惊呆了，这个沼泽简直就像一座尸池，散发着腐烂的恶臭。

我爱罗眯起眼，眼前这景象，恐怕那些孩子……

“咦？”正当我爱罗思索之际，香久窈发出一声疑叹，只见她放下捂住口鼻的手，不知何时戴上了同衣料一样的半透面纱，双手挽了个花，捏着的扇子顺着手腕力道向上一提，竟是凭空从沼泽中拖出了一个透明的水球，里面包裹着一个熟睡的婴儿，香久窈甫一探到就知道这个孩子还活着。

香久窈给我爱罗使了个眼色，我爱罗打了个手势，封印班立刻上前，将那水球包裹的婴儿缓缓放在查克拉织物上。而就在香久窈准备上前破开水球时，黑红的泥沼中陡然窜出一道黑影，如闪电一般直冲香久窈而来。我爱罗的黄沙在第一时间结成盾，却还是迟了一步，那黑影穿过黄沙的防御来到一脸错愕的香久窈面前，一只黑白交错的手爪立时穿透香久窈的胸腔，而后发出桀桀怪叫：“香久大人，您的内丹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随即毫不留情的将手爪抽出。

“香久！”我爱罗接住香久窈倒下去的身体，浅碧眼瞳中盛满惊愕与怜悯，香久窈感到心口有些麻，因为除了惊愕与怜悯她还看到了一丝悲痛难过。好奇怪，这世界有人竟然为她难过，那红发轻微的颤动，掩不住少年眼角的的微微抽动。

忍者们被这快速又毒辣的手段震慑在原地，一时不知是进是退，愣愣的看着已经不成人样的绯叶，他浑身皮肤黑白相间，尾椎骨处长出了水蛭般的尾巴，身体以不自然的形态扭曲着，脖子仿佛被往后掰断了一般仰着头，勾着身子怒视着我爱罗，而后吞下手中鲜血淋漓的香久窈的心脏。

这种生吞器脏的画面太过恶心恐怖，他却吃的津津有味，啃得满嘴是血，随后咧一个诡异的笑：“接下来，等我吃了这个孩子的血，便成为风影，不，成为真正的神，我会统一所有国家。”

那边，绯叶蚂蟥还在做着一统天下的梦，我爱罗怀中的香久窈却渐渐化为一团冰晶，没多久便散了个干净。

顷刻，无数细如牛毛的冰针从绯叶身体中瞬间长出，很快就将他裹了个遍。我爱罗抬头，见半空中浮着一个一人座的贝壳，而那个本已消散的仙姿此刻正慵懒的坐在贝壳里打着哈欠，手中折扇轻摇。

“哼！让你用针刺钉我！”少女幼稚赌气的话语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打破神秘高深的表象。

虻长老吞了口口水，虽说初次审讯时他被绯叶这个混蛋精神控制，但到底是自己的人弄伤了香久窈，是以十分心虚地我爱罗笑了笑：“风影大人，神女大人似乎很记仇。”

我爱罗看一眼半空中的巨大贝壳，完全没有领会虻长老祈求帮忙说情的意思，全身关注的盯着被瞬间扎成刺猬的绯叶。那怪物五脏六腑被冰刺穿透，封印班开始撒盐，虻长老也走到我爱罗身边，直面绯叶准备封印。绯叶发出痛苦的低吟，双手艰难的想要抬起，却敌不过那些冰针的禁锢力道，最终被封印班包成了木乃伊。

虻长老结完印，满头大汗的急喘起来，这个怪物比他以往封印的任何人都要强大，所耗费的查克拉也是巨大无比的。他抬头看一眼眉心神印闪烁的绝色神女，又看一眼一丝不苟的红发少年，忽然很想看看多年以后的砂隐村将是个什么样子。

“辛苦了。”我爱罗淡淡的语气一如往常，虻长老回过神正要开口，却猛地一僵，继而缓缓回头，所有人也跟着懵了。那封印的白布上渗出星星点点的血迹，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将整个木乃伊变成了暗红的血色。随着虻长老“哇”地吐了口血，封印带尽数散开，原本从怪物体内长出的冰刺也变成了鲜艳的红，红色的冰刺中两只鲜红的眼睛还淌着血，配以狰狞的表情无比吓人。

“我的妈呀！恶心死了！”半空传来嫌弃的声音，那怪物闻声抬头，目光锁定香久窈的贝壳，随即怒号一声冲了上去。

这次沙壁倒十分及时，稳当当的挡在香久窈面前，将那浑身长满红刺的怪物搁在不远处，只是那怪物力道之大直接将我爱罗的防御壁给打裂了。红发少年紧了紧眉心，额上渗出些汗来。

“我觉得我们还是快跑吧，老头怕是不行了，这家伙入了魔，但身体还是活人！我在这个世界是不能杀人的，否则会遭到反噬。”香久窈抖落鸡皮疙瘩往我爱罗身后缩了缩，少年站在沙子上漂浮到半空，此刻正站在香久窈身前背对着她。

“现在走，他会报复村子。”年轻的风影看了一眼浑身透血的虻长老，出手如电用沙子裹住绯叶大怪物。香久窈张了张嘴，看着少年坚定的背影，微微蹙起眉。

横冲直撞的凡人真是太讨厌了，偏偏自己受了他的好处，若是此时见死不救，他日清算之时也算是个污点，将来若要回去恐成阻碍。

香久窈咬了咬牙，收起折扇甩进壳中，自己则站在半空双手成印，额间神印陡然灿亮起来。

我爱罗感到前所未有的强力，他的查克拉禁锢与对方一比简直相形见绌。就在他准备硬扛下绯叶挣脱之力时，一股柔和的力道包裹了他的查克拉。就连体内隐隐躁动的一尾都变得温顺无比。

红发少年微微偏头，一目瞥见这世间最美的风景。

那是神祗抵历人间的眷顾，庇佑除恶的法相冷若霜华，美的不可方物。

回眸一眼，似隔着千万年，永不可近。

直到这一刻我爱罗终于从心底意识到，香久窈真的是个神。思绪翻覆的一念之间，沙中至恶之人发出惊天怒号，嘴里尽是诅咒毒骂：“香久窈，你违背规令，迟早遭反噬之苦，不得好死。”

神女不为所动，眼瞳瞥向我爱罗：“右侧第三根肋骨上方。”

我爱罗在震撼中未及醒来，对香久窈的话行动大于思考，住满查克拉的沙子凝结成锋利的尖刺，贯穿了绯叶的命门。

风平浪静，我爱罗因消耗过度半跪下来，从他的角度微微仰头，刚好可以看到香久窈踩着半空的水波纹缓缓走下，每一步都开出一朵冰莲。神女面上没有丝毫表情，冷淡的好像神社寺庙中供奉的石像，只在眼底泄出一股悲悯。她没有看他，而是走去了虻长老身边，隔着医疗班的成员，静静地站在那里，淡漠的看着，直到虻长老咽下最后一口气也没有再出手救人。

这便是神祗的冷漠，冷眼看世间聚散离合。我爱罗曾在勘九郎的某本恋爱故事书中看过类似描述，却不想原来竟真是这样。

虻长老的几个弟子默默流泪，我爱罗看着香久窈木然的神色，不知为何觉得自己似乎感同身受，很多年以前他也会有强烈的喜怒哀乐，而后冷漠麻木，压抑了太久，即使现在在鸣人的感召下回归常态，也很难找回那种生动的情感。他忽然有些想知道，香久窈的生命中是否有过在乎的人和事，是否也曾悲伤难过……可他又莫名想起她诉说香久山灭门的神情，漠然的仿似事不关己。

神与人，终究不同。

年轻的风影撑地站起来，其他人见状也跟着站起来。我爱罗走到虻长老的遗体旁，带领所有人鞠躬默哀。

许久，一声孱弱的啼哭自身后传来，我爱罗回头，见香久窈身侧漂浮一盏贝壳，里面是刚才解救出的婴儿。她已恢复素日模样，尽管仍美得不似凡人，但却比刚才在天上时多了太多烟火气，声音也恢复了之前的慵懒：“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太虚弱。”

事不宜迟，为了这个生命，所有人暂时收起悲痛与震撼，快速往回撤离。

队伍之中有个年轻的女孩子，一直沉默的流泪，即使实在赶路的时候。她和同伴们携带着绯叶的遗体，而绯叶是她的师父。

“神女大人。”快到村口的时候，女孩子骨气勇气来到我爱罗身边。

香久窈不喜欢用腿，是以回城时又变回海瓜子，小小的躺在我爱罗肩膀上。

“你师父只是蚂蟥精的宿主，他并不在这个世界，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我爱罗听着香久窈清冷的声音，余光瞥见女孩煞白的脸色，微微叹了口气：“不是所有过错都能有机会弥补的，认下来需要更大的勇气。引以为戒，至少你有权利选择自己的道路。”

贝壳里的香久窈看不到女孩的表情，却有些惊讶我爱罗的这番话。原来他虽是个原则分明的人，却也是个心软但又不会安慰人的别扭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