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带卡]百火缭乱 第11章 11

鸢先生之后三天都没有出现。

卡卡西看上去很有耐心——是那种“反正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不差这一两天”的耐心，他自顾自地在这里住下，吃自己带的兵粮丸，晃着手臂指点这里的小孩子投掷苦无，就算有手伤没办法亲自演示，指点得也相当鞭辟入里。

闲暇的时候就自己找书看，就算是儿童读本也可以看得很入神。木叶暗部六班的分队长仿佛几天之内就褪去了一身锐气，周围经常围着听故事的小孩。

“鸢先生会给你们读这些吗？”

卡卡西不动声色地打听带土。

“才不会！他根本不看书！但是鸢先生会给我们带各个国家的点心。”

卡卡西在有意摆出柔和态度的时候和小孩子混熟得很快，没多少功夫身边就会有叫嚷着卡卡西哥哥的小跟班。

“那你们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这里吗？”

卡卡西问：“答对的人可以让你们摸小狗。”

“我知道我知道！”

立刻就有孩子举手抢答，毕竟带土也从未掩饰过自己的目的：“他是为了长门大哥的眼睛而来的！说是想靠在这里帮忙为代价，借用一下长门大哥的眼睛！”

卡卡西闻言心里一沉。

轮回眼，传说中六道仙人的眼睛。他这些天也做了不少功课，同样也见过地爆天星在战斗当中几乎毁天灭地的效果，但为什么带土会去追寻这个……

“长门同意了吗？”

“不知道呢——不过长门大哥之前说，如果借用一下就还回来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小男孩晃荡着头，随着动作一翘一翘的头发让卡卡西想起小时候的带土：“鸢先生帮了我们这么多忙，如果我以后也能帮上他的忙就好了。”

“我也这么想。”

卡卡西伸手摸对方的头发：“我如果能帮上他的忙就好了——偶尔也会苦恼于自己实力不济呢。”

“诶？卡卡西哥哥这么厉害也会这样想吗？”

孩子瞪大了眼睛。

“因为我也不知道鸢先生想做什么呀。”

卡卡西无奈地笑，勉强吊着手臂结出通灵之术的印，一阵白烟过后，一只柯基犬出现在了原地。

“啊！果然有小狗！”

小孩们一拥而上。

“拜托了，阿基诺。”

卡卡西说：“之后会给你买犬冢一族特制狗粮的。”

有个小女孩没赶上，被圈在了人群之外，她踮着脚尖等了等，实在是没什么挤进去的希望，就又看向卡卡西：“如果我告诉你鸢先生想实现什么愿望，你可以再召唤一只小狗陪我玩吗？”

“当然可以，你想说什么？”

“你过来一点。”

对方冲着卡卡西招手，于是卡卡西顺从地附耳过去，等着听悄悄话。

“——鸢先生他，好像是打算复活一个人。”

对方轻飘飘地说道，紧接着还带着孩子气的感叹：“简直就像神明大人一样了！这样的愿望。”

吐息擦着耳鬓，卡卡西却觉得浑身发冷。

就好像对方说出口的是什么他难以理解的艰涩词句。

“……你说什么？”

他听见自己颤声问道，一下子的失态甚至都让他没办法维持那个“和孩子们好好相处”的表象。暗部成员无意识发散出来的的气势让小女孩吓了一跳，瘪了瘪嘴就要哭。

“卡卡西……露子？你们在干什么？”

小南本来听见房间里狗叫和小孩的笑嚷声齐飞，想让他们稍微收敛一点——弥彦正看文件看得头秃听见响动就要抓狂——结果一推门就看见……卡卡西在欺负小孩？

“啊，抱歉！是我没有注意……”

卡卡西猛然反应过来，努力调整着表情，还是笑得无比勉强。

“卡卡西？”

小南诧异道：“你怎么……”

“不……没什么，抱歉。”

就像是再也无法忍受一样，卡卡西低着头，匆匆从门缝当中挤了出去。忍者不应当有明显的情绪外露，木叶暗部成员、尤其是十二岁就成为上忍的天才忍者更该是如此，但卡卡西那一瞬间的动摇，就连小南都能明显地看出来。

“……？”

小南有些疑惑：“露子，他刚刚给你们说了什么？”

*

周围是被神罗天征破坏殆尽的地表结构。

卡卡西坐在远处的树杈上，突然觉得自己哪里都不应该去。

——就算那孩子没有向他说得太详细，但是带土究竟想做什么，他比所有人都清楚；又正因为太过清楚，以至于那些愧疚感和自我厌弃几乎铺天盖地地袭来，让人如鲠在喉难以呼吸。

带土一直没有回木叶是因为想要复活阿凛。

这是既定的事实，因为自己没能保护好她，没能遵守那个约定，所以从地狱里爬回来的带土打算靠自己的力量把她找回来。

他会和自己一样站在阿凛的墓碑之前吗？卡卡西想，他会觉得愤怒或者失望吗？他会觉得后悔将这只写轮眼交给自己吗？取走那些祭品的时候，他是抱以什么样的心情呢？

——他甚至都不会再责怪自己了。

宇智波带土不再需要旗木卡卡西，也不会再期待并肩作战，他将自己的队友、那只送出去的写轮眼和整个木叶都一并抛下了。

带土的衣冠冢下葬的时候，富岳族长曾经代表整个宇智波一族承认了卡卡西的那只眼睛，他说“听说带土战斗得非常英勇”，既然是朋友的嘱托，就好好珍惜吧。之后更是富岳族长一力压下了宇智波一族的种种非议……而现在这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这个推断过程逻辑非常严密，卡卡西自认为没有任何可以转圜的余地，只是不管怎么说，他还有情报收集的任务要做……

“旗木さん？”

树下有人在叫他，因为没反应，来人加大了音量又叫了第二遍：“は——た——け——さん？”

卡卡西一回头，就看见长门在树下仰着脸，眼眶里的轮回眼格外醒目。

在不战斗的时候，这人一点也不像是能用处地爆天星这种霸道忍术的人。

“抱歉……刚刚有点走神，怎么了？”

卡卡西从树上跳下来。

“考虑到您身份的特殊性，到处乱跑的话会让我们觉得很困扰的。”

长门一本正经：“——虽然也没有刻意去监视过，但是您大概在我们这里打探了些什么情报，还是能知道的。”

“唔。”

卡卡西觉得自己现在没什么精力聊这个：“所以呢？”

“实际上，鸢先生的事情，我们也很好奇，因为他也是突然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而且对于轮回眼比我自己还要了解得多……”

长门问道：“同样都是木叶出身的忍者，你和他很熟吧？”

“诶？能看出来吗？”

“因为，我也有点在意想要借用轮回眼的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在下决心把这份力量交到别人手里之前，总有些担心。”

长门顿了顿：“如果能从您这里得到更多消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