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智彬没等到吴尚赫的回应,不过第二天他就到姜世熙的家里报道。胆怯的挪到她身边,突然噗通一声跪下行了一个大礼,吓了姜世熙一机灵,这是近几天她最精神的时候了。吴尚赫大声说,“对不起,我太幼稚了,以后换我来支撑你吧。”姜世熙叹口气,让他坐下,其实没心思怪他不体谅,没有力气。他抬起头,认真的说,“以后我会学着做一个真正的哥哥。”姜世熙摸摸他的头,突然心里很暖。
到了晚上,金智彬和姜世熙坐在院子里的凉床上纳凉。姜世熙似乎坐着休息也疲惫不堪,金智彬揽着她靠在自己身上,“你怪尚赫哥吗?”
“没有。”
“别怪他,他太依赖你了。不论什么,有了问题第一个想到你,有了好事也第一个想到你。即使嘴上说不服气,心里却把你当成是无所不能的队长大人。你的事一直没有告诉他,其实他有些害怕我们把他排除出去。”
姜世熙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你呢?我让你害怕了吗?”
金智彬顿了一下,半敛目,眼含忧愁,“从看见你躺在医院那天开始,我没有一天是不害怕的。怕你哪天扔下我们,有意或者无意。”多年过去,那一幕依然如噩梦般,时不时回头找到他。
她看见一滴滴眼泪从他的眼眶中落下,“对不起。”
“道什么歉。”
姜世熙也不明白为何道歉的话脱口而出,她不想让他们中的任何人感到她是个没有理智的疯子,当然,也不想让他们离她而去。“这两天,我想了很多。”
姜世熙已经好多天没说过完整的话了,金智彬紧张的揽着她的肩膀,轻声询问,“想什么?”
“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房子里到处是他们的记忆。走到卧室,我看到他们不懂事时在婴儿床里睡觉,走到饭厅,记起他们举着勺子吃东西,弄得满地残渣,走到后院,他们和狗一起玩泥巴。早上Laura跑到他们的床边找来找去,好像很奇怪为什么他们都不在了……我什么都做不了了。”
金智彬犹豫着说,“也许我们可以一起住,或者搬家,创造新的回忆。你想怎么样?”
她摇头,“没有用,每当我有了重视的东西,总是会失去。我想,也许是因为我握的太紧,所以他们才像流沙一样纷纷溜走。他是他们的亲生父亲,应该会对他们好吧,比我对他们还好。他们也会高兴,一直想要的爸爸真的存在。”
金智彬伸出手,“你还有我们,我们是家人,永远不会分开。”
“好。”她握紧了他的手,低声絮语。
金智彬想提升下她的情绪,“你有没有想做的事?要不要试试,不要想公司、我们、任何人,只想你自己,做你想做的。”
姜世熙陷在了回忆里,猛然间她似乎看到有人站在林间阳光中问她,‘世熙以后有钱了想做什么?’,呐呐自语般回答,“想买个大房子养狗。”
金智彬轻轻的笑了两声,“你已经有了,还想做什么?”
“想买座山养狗。”姜世熙感觉仿佛重重乌云中投下来一线阳光,她不自觉的直起身子,“我要把峰鸣山买下来,修路建度假村。最里面是我们的家,外围是对外开放的度假村,Casus和Laura生了小狗帮我巡山。”
金智彬惊喜的发现她稍稍精神了一些,也许是有了要做的事,他掩藏住内心的激动,用力抓住她的肩膀,“好,我们把峰鸣山买下来。”
此时,权娜美在阳台看着院子里的姜世熙和金智彬,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她接通了张根硕的电话,张根硕焦急的问,“世熙最近好吗?状态怎么样?”
从缥缈的声音听来,一定在外放,权娜美说,“世熙正在逐渐恢复,不过她好不好是我们的事,Bigbang的几位就不用担心了,别总是打电话,我不想接。”什么前辈不前辈,上来就是生怼。
“啊……”张根硕尴尬的哼哧了几声。
“身为前辈就可以为所欲为的想法到此为止吧,世熙知道的我也知道,如果有人再闹出乱七八糟的新闻惹人心烦的话,保不准我说漏了嘴谁也别想好过。明白了吗?就这样,希望前辈们早日入伍,让我们早些清净。”她不等回答就切断了电话,几人面面相觑,权娜美从没表现出过今天这样的强势。
张根硕怀疑的问他们,“你们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上吗?”
TOP冷哼一声,权志龙低着头不知道哪一条能说,光是两人给她发过的短信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前辈对后辈的潜规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他们谁都跑不了。
“允赫哥,能不能帮我们买一座山?”买山这件事金智彬第一个想到郑允赫,亲爱的社长听到这句话时以为自己的耳朵坏掉了。当他知道是为了给姜世熙找些事做后,没有犹豫拨通了他父亲的电话,软磨硬泡弄到了当地政府的关系。
峰鸣山是龙爷爷和龙奶奶居住的村子所在地的小型山峰,面积不小,呈环形围住村子,山上除了一条溪水和几条溪谷没有好景色,连代表性的经济作物和民俗风物也没有。水和溪谷不罕见,没有修路村子又穷,这两年人口流失相当严重。
开发成本太大,政府没有看到土地的价值,可若有人愿意投资他们也不会阻拦,未详细考察便通过了审批,所以姜世熙没花多少钱就买下了峰鸣山。不过,对于买下一座山和周围的附属土地来说这笔钱不多,对姜世熙来说却是全部的家当,甚至于没有闲钱修一条路,那座山买下来就这样先放着。
姜世熙不是经历痛苦就站不起来的人,反而进行正常的工作生活才是她的作风。官司过后她暂时不想出现在镜头前,但是马上回到了办公室投身到公司事务中去。ME公司和初创时相比已是庞然大物,销售部门早已独立出来专门负责艺人周边和专辑的开放、设计、宣传以及经营等一系列事务。作为试营销,权娜美在她的服饰品牌店里开辟出一个小角落作为ME公司所属艺人的周边销售点,两者互相带动营业额有了明显的增长。
也许是因为有了一座待开发的荒山要用钱,姜世熙对投资、赚钱之类的事关心起来,整日除了写歌,便是了解设计公司、唱片公司以及花滑舞蹈设计室的经营情况。她十分聪明,做起来得心应手。
除此之外,公司的第二个男子团体出道,第二次练习生选拔也提上了日程。相比第一次选拔公司富裕了很多名气也大了不少,选择策略上却沿用了上次的策略,计划招收二十名练习生。和其他公司比起来这个数字太少,甚至显得小气没气派,他们的计划是如同第一批练习生一样走精简路线,宁可在海选时期挑剔到苛刻,也要在训练时提高质量。
选拔期间TOP不断给姜世熙打去电话,发短信甚至是寄快递,都如石沉大海一样没有声响。而他更不能在她家里找到她,因为姜世熙不再回家了,TOP找不到她。姜世熙不知道TOP去家里找过她,这些天一直在公司或者孤儿院里过夜。
因为找不到姜世熙而归队的时间一天天临近,TOP的焦躁反映到了电话和短信的数量上,他太执着了,姜世熙斟酌很久回复了一条信息:我摘了耳钉。如骤然哑了的闹钟,TOP不再发信息。她摘下耳钉,放到首饰盒里,出神的坐了很久又拿出来戴上,她想可以外出时再摘下来。
按时归队,TOP没见到姜世熙。
忙碌的麻痹中,九月来临,Survival要回归了,以四人形式。麻木的姜世熙用工作填补时间,实际没有人知道她的晚上是如何度过的,同样的,权志龙比她更加难熬。他迫切的想见见姜世熙,即使是从远处望一眼也好。
自从第二场官司结束,两个月来姜世熙从没出席过任何公开的活动,去公司就从地下停车场的通道进入,外界只有官方的声明,没有人知道姜世熙的情况如何。见面哪怕不和好,不论她的状况好坏,他都能放下些担忧。张根硕成为了中间的桥梁。
张根硕给姜世熙打过去电话,“你打算什么时候复出?”
“暂时没有复出计划。”她现在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显得有气无力。
“今晚的聚会你会来吧,我听主办方说邀请了ME公司。”
她知道聚会的事,赞助商和公司代表的聚会,反问他,“你想让我去?”
张根硕受了权志龙的拜托,死活要让她出席才行,“我听说你们社长去美国了,你是ME公司的标志,不去怎么显得出要钱的诚意。”
姜世熙想到ME公司的新老组合也要推广,“好吧。”
“我们说定了。”张根硕愉快的挂了电话,扭头嘱托权志龙和大成,“说好了啊,你们看一眼放心得了,不准和她搭话。”
“是,谢谢哥。”大成拉着权志龙离开。
姜世熙极其厌恶这种打着合作名义举办的聚会,光鲜之下是彻底的肮脏,她带上金明路一起出席,打算谈妥赞助合作的事就离开。到达会场姜世熙让金明路先和赞助商交涉,她则找张根硕报道,“我来了。”
张根硕小心的定位了权志龙和大成的位置,放心的同她聊天,“怎么这么晚,我等了你好久。”
她环顾会场,“说的多么隆重,我以为是香槟礼服交响乐队呢。”
张根硕紧张的挡在权志龙的方向前,“你说的是外国人的风格,咱们国家的人不喜欢那种。”
“嗯。”她停止打量,张根硕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
金明路负责谈合作的事,姜世熙只要稍微露一下脸去一边候着就可以了。她戴好帽子找了个偏僻的角落靠着墙躲清静,仿佛周围的人事和她毫不相关一般。
“是姜世熙吗?”
她直起身子抬头,陌生人,他伸出手,“我是你的粉丝,你写的歌棒极了。”
姜世熙同他握手,“谢谢。”
他笑得眼睛眯起来,“我一直想见你,能问几个问题吗?”
“请问。”她微微侧耳认真听。
“你是怎样在这么多男人间维持平衡的?”姜世熙抬头盯着自称是粉丝的男人,他接着说,“这很神奇不是吗?居然有这么男人想和你上床、不在乎自己的事业和名声,GD、TOP、大成,还有谁?你的社长、组合成员也要加上吧,和你那个戴了无数绿帽子的没结婚的男朋友。”
他的声音不小,周围的人全部用惊讶的目光打量着他们。感到灼热的眼神聚集在身上,姜世熙用力捏紧了杯子。他甚至提高了声音快速说着,“人缘?你就是YG的小玩具。也不挑挑人,瘾君子,绯闻专家,念着弱了吧唧rap的小混混,你喜欢他们还是因为他们用自己的名气把你拽了上来?”
姜世熙知道自己应该向他的脸上狠狠来上一拳,就像她原先对待那些拦下她打劫的混子一样,可她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无力的、漠不关心的,仿佛她和站在一边的人群一样。
“你妈妈没教过你不能乱搞吗?对了,你没有爸妈,不检点的疯子!孩子判给别人你活该……”
人群中冲出来一个人向他的脑袋上来了一拳,两个人在地上扭打在一起,姜世熙在他们滚了几圈后认出被压在下面打的是相比而言更瘦弱的权志龙。她用力拎起男人的后脖领,狠狠的用膝盖在他肚子上来了一下。
权志龙从地上爬起来,看见那个男人弓着背趴在地上咳,而姜世熙两手插兜冷冷的说,“你妈妈该教教你别惹搏击选手。”他抬起头瞪她,姜世熙皱皱眉毛,小声嘀咕,“我不喜欢这个眼神。”她用小腿重重击打他的肋骨。一瞬间他甚至无法呼吸,更无法喊叫,大睁着眼睛倒在地上。这时安保人员拨开人群,架起男人离开,管事的人对权志龙和姜世熙说,“请跟我们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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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打架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