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与军舰一般大小的船只渐渐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中,而艾安只是平静地注视着海面。
标志着海贼的骷髅头绘制于船帆上,那黑色的旗帜飘扬着,海兵们的那股兴奋劲儿却淡了。
“海诺尔海贼团,一个由女性组成的海贼团,船长,菲格·海诺尔…”副官缓缓道出这个海贼团的一些资料。
“全是女人?那还打什么?还是回本部洗洗睡吧。”
“就是啊,看那细胳膊细腿儿的,万一打折了,可能还会被骂不懂怜香惜玉…”
听见海兵们的闲言,副官没拿主意,他扭头看向艾安。
艾安摩挲着下巴,在想着什么。
库赞扭头看向那艘海贼船,他挠了挠头,心里已然有了什么打算,便缓慢的挪动到船沿,背靠栏杆,似在享受海风。
过了几分钟,库赞已经能听见海贼船上传来的杂音了。
“啊啦啦,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于是,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他身体后仰,坠向大海。
随着几声液体被冻结的咔咔声,冲到船沿的海兵们看见库赞半身化作寒冰,一触及海水,冰便飞速向着不远处航行的船只蔓延去。
‘彭’
海诺尔海贼团的船撞上冰层,又被很快冻结,站在船头的海诺尔啐了口唾沫:“哪来的毛小子?”
“娅楠,劈了他。”她双手抱胸,微屈右腿,高跟鞋尖尖的鞋尖不耐烦地杵着木质甲板,几乎凿了个洞出来。
海诺尔身后,那腰间挎刀,半靠桅杆的女子睁开眼,灰色的瞳眸似是将万物的颜色都融于了其中。
她拔出刀,右手轻握刀柄,皮鞋点地的声音清脆,转眼,她已站在船头。
右腕翻转,刀锋所指为凌厉剑气所向,冰层被轻易破开,掀起的冰碴噼里啪啦的落入大海。
就算是化作冰块也会落到海里的吧!库赞意识到自己挑衅错了对象。他摆出防御的姿态,脑子里却在想自己能不能把剑气给冻住。
‘锵——’
一阵风把他蓬松的发型吹乱,几根发丝俏皮的从头顶落到眼前,刮着眼睫毛,库赞不得不眯上眼。
可是,他却在努力地睁大眼睛。
——那个挡在他身前的、单手持刀的、样貌温和的男人。
大海上的天气瞬息万变,男人左侧是层叠的阴云,投下的一片黑影淹没了光芒。而他的右侧,是破开云层倾泻而下的万丈金光。
刀只是随意地划过,袭来的那道足以将元素化的库赞砍成冰渣子的剑气,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阵风。
“亚楠,剑士,赏金四亿三千万。”艾安反手收刀入鞘,一声浅浅的叹息随着还未停息的风,飘入库赞的脑海中。
“是海诺尔海贼团的剑士。”淡漠的声音自海贼船船头的女子口中吐出,她看着艾安,“我想和你打。”
艾安充耳不闻,他低头,伸手向库赞:“还好吧?”
意外的,感觉有些傲慢的意味。库赞愣愣地伸手,被对方一把拉起来。
待艾安主动松开,他下垂在身侧的手便不自觉的捻了捻,摩挲。
有些薄茧,握着…痒痒的。
库赞被自己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艾安没有得到回应,便扭头看他,那双温润的眸子里,有携着太阳余温的霞烟在打转。
“怎么了?”
“啊…是,还好。”库赞一愣,答到。
艾安扶着刀柄,回头望了眼对面的海贼团,觉得现在是躲不掉了。
“避不开了。”他向军舰上的副官做了个手势。
副官接收到信号,转身对趴在船沿上的海兵们高声道: “考核开始,请自己选择适合自己的方式前往对敌——不过,等待军舰慢慢靠近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见近乎所有海兵都选择使用月步前往,副官担忧地看了看他们的敌人。
那可是海诺尔海贼团,船长可是一个赏金七亿,且擅长单点极限输出的海贼啊。
此时,海贼船上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在接触了对面的女海贼、体验了一把一人被三四个女人按在地上捶后,海兵们也不敢大意了,纷纷三两个一起抱团。
倒是库赞,凭着冰冻果实的能力,在船上混得还称得上是风生水起——至少,他不用抱团。
打不过那个剑士,难道他还打不过那些‘小虾米’吗?
于是,他大意了。
暗器从角落里飞出,直指库赞的死穴,可他正疲与对付几个会武装色的,哪怕有心想要侧身躲开,可敌人限制了他。
他身上被划了几道不轻不重的血痕,而一枚飞刃竟齐根没入了他的腿脚。
“唔!”库赞闷哼,他的眉头皱起,接着抬起右手。
于是,他所能制出的、最极致的浓郁寒气弥漫在他的周身。
而并不精于见闻色的他,到现在都没能找出那使用暗器的人,藏身何处。
然后库赞又被近了身了。
周围会用武装色的海贼不少,甚至可以算是很多,她们用附着武装色的武器划开了他的寒雾,不顾紫红的冻伤,要斩杀他。
仅剩的几缕冰霜悉数覆盖在他左腿的伤处,血被他潦草止住——该死的,居然是海楼石造的暗器,虽然纯度低得趋近于1%,但……
失去对左腿大部分控制权,一边使用果实能力和体术对付身前的敌人,一边还要支出大部分精神力,去调动自己一点也不熟练的见闻色去躲避暗器,这让库赞感到疲惫。
他开始喘气了。
虽说这海楼石纯度低,但依然会削弱他的各项身体素质。
“咳、咳咳…”连呼吸也开始发颤,他咬牙,有些后悔没能和同伴一起抱团对敌,可自己为了之前夸下海口的那“考核第一”,特地挑了块没有同伴的地方。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后槽牙被他磨得嘎吱作响,黏稠的血液逐渐在自己身上凝固成痂的感觉,实在是算不上美妙。
“ICE AGE!”
随着库赞的低喝,冰层瞬间覆盖了这片区域 ,哪怕小半艘船连带着一片海水都已被冻结,冰也没有停止蔓延。
库赞只是单膝杵着船的甲板,从一开始的右手手指轻沾甲板,到了后来的双手死死扣住甲板。
木质的甲板被他抓起一层木屑,细碎的木屑混杂着碎冰扎入他的指甲,染了点点血迹。
‘哗啦——’
蔓延的冰层被利刃阻断,留下光滑的切口,冰层在被‘划分’的区域内堆积得越来越厚。
“啊呀…虽然有些乱来了,但我的学员,可不是用来让你们欺负的啊。”
和煦如春风的声音自上空飘入库赞的脑海里,混沌的脑子总算清醒了些,他便抬头看去,可阳光太强烈,他什么也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