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早晨,除了罗恩,全家人都聚在圣诞树旁,一片欢闹,金妮发现自己竟然被哥哥们的滑稽举动逗笑了。她已经好几个星期都没有听到自己的笑声了。比尔和查理昨晚深夜才到,她的妈妈着正在责备比尔还是单身,而弗雷德则站在她身后,逐字逐句地模仿她,金妮咧嘴笑了。
“金妮,这是你的!”她转过身来,查理正好扔给她一个红色纸包装的包裹,上面画着活动的龙,鼻孔喷出橘红色的火焰。她单手在空中接住了它,查理发出了赞赏的声音。
“你一定得参加明年的魁地奇选拔赛,金!”他兴高采烈地说,“梅林在上,格兰芬多一直缺少优秀的追球手。”
房间里的欢乐气氛瞬间消失了。尴尬的沉默紧随而至,查理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由脸红了。自从她和父母发生冲突后,她在斯莱特林这件事就成了禁忌话题。所有人都看向她,想知道她会作何反应,她气恼地红了脸。就好像她长了两个脑袋似的。
“好吧,”她平静地说,“斯莱特林也需要几个有天赋的追球手。”
查理点点头,突然严肃起来,专心致志地研究着手里的礼物。
“我同意。”弗雷德低声说,乔治捂着嘴笑了起来。金妮觉得她的脸很烫。
“好了。”比尔瞪着双胞胎,大声说道。“也许我们应该开始拆礼物了。”
“对!”她的妈妈欣然同意。“亚瑟,你为什么不去打开收音机呢?我想古怪姐妹应该在做圣诞特辑。”
片刻之后,房间里充满了撕纸的声音、高兴的欢呼和《我在感受魔法》的欢快和声。金妮盘腿坐下,拿过她的第一份礼物。她撕开包装,拿出了弗雷德和乔治送她的一盒节日主题的比比多味豆。
“如果我是你,我会避开槲寄生口味。”弗雷德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
“听起来还不错。”她说,怀疑地打量着那盒糖。
“那你尝试的时候一定要叫我们过去,”乔治说。“我想看看你的脸。”
金妮笑了起来。“谢谢,弗治。”她真诚地说,把比比多味豆放到一边。
珀西送了她一个适合随身携带的新墨水瓶,查理送了一盒特殊的罗马尼亚茶(“我保证味道好极了”),比尔送了一张装裱好的全家福。弗雷德甚至又递过来一个小包裹。“罗恩的。”他说,金妮笑了。这是他最珍贵的三张巧克力蛙卡片。
金妮拿过最后一个包裹时,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了。她的妈妈每年都会给他们每个人织一件韦斯莱圣诞毛衣。弗雷德和乔治已经把他们的毛衣套在睡衣外面了——深红色的,上面绣着金色的“F”和“G”。她看向比尔,他肩上也披着他的毛衣。深红色和金色。珀西和查理也穿着同样的颜色——格兰芬多的颜色。
她越来越焦虑地扯开包装,拿出了她的毛衣。是粉红色的。她眨了眨眼睛,看着她的毛衣,然后又看向每个哥哥的毛衣。她咽了口唾沫,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屈辱感,甚至使她模糊了视线。黑暗在她的视线边缘威胁地涌动。
“我知道你讨厌粉红色,但是我觉得……”她妈妈说,金妮猛地抬起头来。她的爸爸和哥哥们似乎注意到了紧张的气氛,转过头来看着她们。
金妮攥紧手指,揉皱了那件该死的粉红色毛衣。她咽下了愤怒。“你就不能织一件绿色和银色的吗?”她轻声说,声音低沉而危险。
韦斯莱夫人的脸涨得通红。“那不是……金妮,你怎么能……”她结结巴巴地说,但是金妮很了解她的母亲,知道她很少会说不出话来。她切中了要害。她觉得怒火中烧。她必须在爆发之前离开这里。
“金妮!”她站起来,将礼物抱在胸前时,她的爸爸严厉地说。“你知道我们家里不能容忍无礼。你妈给你织了这件毛衣……”
“其他人都能穿自己学院的颜色,是吗?”她突然反驳道。她的父亲畏缩了一下。她的哥哥们瞪大了眼睛。她伤心地笑了。“所有人都可以穿红色和金色的衣服,因为格兰芬多是值得骄傲的,对吗?但梅林禁止我穿绿色和银色。梅林禁止任何人知道斯莱特林有个韦斯莱!真他妈可耻。”
“吉妮维娅·莫丽·韦斯莱。”她父亲大声说。“你不许在这栋房子里这么说话。你现在就要向你妈妈道歉!”
金妮盯着他看了许久,她知道他能看出她眼神中的不服气。她看了她妈妈一眼,飞也似地跑向了楼梯。“对不起。”她说,但是她并不是真心实意的,他们都看得出来。
* * *
德拉科坐在公共休息室里,双脚搭在咖啡桌上,心不在焉地翻阅着一本《魁地奇季刊》。明天就开始上课了,这意味着送学生们回来的火车随时可能到达,感谢梅林。克拉布和高尔也留在学校里,但他们是无趣的伙伴。他期待着再次进行有智慧的对话。
不久之后,人们涌进了公共休息室。布雷斯和潘西正在聊天。
“……我妈妈给我买了这件新外套。它的衬里是非常柔软的毛皮。”帕金森最先看到了他。“德拉科!假期过得怎么样?”她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很好,”他说,把杂志扔到一边。“克拉布和高尔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厨房里。”
布雷斯笑着坐在对面的扶手椅上。“太正常了。”
“我觉得他们有一半时间都处于行‘食’走肉的状态。”他补充道。“圣诞节的时候,他们讲过与飘浮的纸杯蛋糕有关的荒诞故事。”
潘西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梅林啊,别跟我提起纸杯蛋糕。”布雷斯抱怨道,舒展着身体,将双手枕在脑后。“我的继父给我妈烤了可笑的红色天鹅绒纸杯蛋糕,上面还有心形的糖。我都吃不下去午餐了。”
“这一个也达不到伟大的布雷斯·扎比尼的标准吗?”德拉科坏笑道。
“什么标准?”他抬起头,看到金妮进来了。她靠在布雷斯的椅背上,对德拉科扬起眉毛笑了笑。他也对她露出了笑容,但他立刻注意到,假期并没有改善她的健康。她的两颊看起来十分凹陷,眼袋颜色更深,也更明显了。他心不在焉地想,他是不是应该把她送到校医院去。
“布雷斯的妈妈结婚了……这是第几次了,布雷斯?”德拉科回答道。
“这是第七号。”他坏笑着说。
金妮盘腿坐在一把扶手椅上,眉毛几乎扬到了发际线。她的表情让德拉科笑了起来。“他鄙视他们所有人。”
“你知道俗话怎么说,”她转身对布雷斯说,“幸运数字七。”
布雷斯哼了一声。“才没有。他是个神经质的小懦夫……非常烦人。这让我怀念第六号。”
金妮哼了一声。“别告诉我你用数字来称呼他们。”
布雷斯笑了起来。“他们去了又来。我不在乎他们的名字。”
“真希望我也能那么想我的哥哥们。”金妮笑着打趣道,布雷斯仰头笑了起来。德拉科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金妮似乎成功地赢得了布雷斯的支持。他为此感到高兴(尽管潘西面带笑容,但她看起来不太高兴),不过他从最后那句话里听了出来,金妮和她的家人在假期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他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金妮过早地打了个大哈欠。“好了,”她说。“我要去睡觉了。”
德拉科皱起了眉头。“还没到晚饭时间呢。”
“没事。”她摆了摆手答道。“我不饿。”
说完,她就走上了通往女生宿舍的楼梯,虽然还不到六点钟,她却好像直不起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