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算是进入了十月,新的赛季没多久又要开始,降温后刺骨的潮湿寒气降临苏格兰高地,霍格沃茨等来了深秋前的一场长久的降雨,伍德的晨训计划连续两周被雨天破坏,乔治和弗雷德对此表示非常满意,甚至每晚睡前都在祈祷雨不要停下来。
不过晨训取消并不意味着平时的训练也要取消,奥利弗·伍德可不是弗林特那样喜欢偷懒的队长,也不是帕特里克这种温柔的性格,有时候天上还下着小雨他也会将队员们拉去训练场,这导致格兰芬多全队人现在对所有能够防水的魔咒都极其熟悉,很难想象若是今年他们拿不到魁地奇杯,伍德会是什么心情。
“运气真不错。”这日莉兹拿着扫帚抬头看了一眼刚刚放晴的天空,乌云还在远处的山头上,看来一两个小时内都不会再下雨了。
不争不抢的帕特里克在先前的队长会议上拿下了这个时间段的训练场使用权,竟然是最近唯一的一个晴天,他的辫子又长了些,微笑着对莉兹说道:“不是我们运气好,而是天气是可以预测的。”
“天文学不是只研究星象吗?”莉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所以我说的叫气象学。”帕特里克回答道,然后转身招呼队员们列队。
梅林啊,人们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拉文克劳的学生还会对什么东西感兴趣,比如说莉兹痴迷的数学分析、秋热爱的古代语言、戴维斯擅长的国际象棋,现在还得加上帕特里克喜欢的气象学了。
如往年一样,米歇尔在校队的赛季正式开始前对莉兹进行了邮件轰炸,包括但不仅限于询问她的饮食习惯、体能训练、队伍新成员以及接下来的比赛计划,她叹了一口气看着堆在床上这些还没来得及回复的信,接过了秋刚从庞弗雷夫人那里领的特效感冒药,擦了擦发红的鼻头,仰头一饮而尽。
在宿舍的三个人都也因为感冒而开始打喷嚏的时候,独自□□了一周的莉兹最终还是败下阵来,还成了房间里状态最差的那一个。
玛丽埃塔的妈妈听说女儿着凉了便给她寄来了手织的围巾,看起来很是暖和,而莉兹只能裹紧了去年圣诞节时伍德送给她的发热斗篷,无奈地给米歇尔写回信。
喝下药剂后脑袋晕乎乎的,她又打了两个喷嚏,差点把墨水洒到床单上。
写完最后一封回信时帕德玛已经睡着了,其他两个人也拉下了床帘,宿舍里静悄悄的,只剩莉兹床头仍然亮着一盏灯,本想直接躺下就睡过去,但隔天一大早第一节课就是魔药学,她闭上眼大约花了两分钟去回忆上节课斯内普讲到了哪一章,拿出抽屉里的书翻来一看,发现自己已经提前预习过不止一遍了,她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熬制解毒药剂。
第二天醒来时莉兹依旧发着低烧,她强行让自己和被子分开,否则她一定会一直躺下去再也不起来的,费力睁开眼睛走在走廊上,怀里抱着坩埚,她的每一步都和踩在棉花上似的,拖着沉重的身子到了阴冷的教室,只见斯内普两手交叉在胸前站在黑板边上,正当莉兹准备开口打招呼的时候,教授两个字还没念完她就被诡异的穿堂风惹得打了个寒颤,最后斯了半天愣是没把内普给憋出来。
甚至是鼻子一痒,她差点就要对着斯内普当面就来一个喷嚏,乔治和弗雷德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乔治非常及时地伸手捂住她的嘴,和弗雷德一人一边拉过她的胳膊抬着她就往里走,顺便还说了声教授早上好。
冷冷看了一眼神志不清的莉兹,斯内普不满地敲了敲黑板让他们赶紧坐下。
“哎哟梅林,小古板小姐你这可烧得不轻啊,”乔治松开手在她的巫师袍上擦了擦,又去摸了摸她的额头,“就算少上一节课斯内普也不会少扣分的。”
另一边的弗雷德干脆是把椅子向她这里挪了挪,“来来来,让我们俩给你挡着风。”
被挤在中间动弹不得的莉兹没什么力气打理他俩,只是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把身子坐直沙哑着嗓子有气无力地说:“今天是解毒药剂最后一节课,我情愿半死不活地爬过来,也不愿意之后单独把作业交去他办公室。”
“这事情好办,对吧弗雷德。”乔治笑了一声看向兄弟。
“是啊乔治,我们帮你做就行了。”弗雷德说着就去拿她的坩埚。
“那我睡了,我真的睡了。”她缓缓在桌上趴下,在袍子里缩成一团只剩下小小一个,而乔治看准了斯内普的视线死角换了个姿势把莉兹整个挡住。
看了一眼趴倒在桌面的人,弗雷德突然噗嗤笑出来。
“别笑了,”乔治打断了兄弟就要开口说的话,“快去切牛黄。”
好不容易熬到了魔药学课结束,鼻塞的莉兹呼吸不畅,只能呼呼喘着气,斯内普嫌弃地掩着口鼻伸手取了一点她坩埚里的药剂,滴在实验用的莫特拉鼠肚子上,很快就起了效用,他面无表情地缓缓念出:“奥利凡德小姐,过关。”
一排站着的三个人都同时松了一口气。
“幸好你是个拉文克劳。”弗雷德小声说。
“是啊,”莉兹应声,此时墙上的钟跳到了下课的点,斯内普摆了摆手让大家都赶紧滚,于是她拿出魔杖给自己的坩埚施了一个清洁咒语,把课本和羽毛笔丢进里面,对韦斯莱兄弟二人说了声,“那我去找庞弗雷夫人了。”便抱着坩埚摇摇晃晃走向了教室门口。
不过像斯内普一样干脆利落的教授可不多见,快到午餐时间伍德和帕特里克才从楼上的黑魔法防御课教室下楼来,今天穿着一件缝满了发光羽毛的大衣的洛哈特,下半节课一直在讲他两年前在巴西不知什么丛林里的奇遇,反正是熟知天文地理的帕特里克从未听说过的地方,下课铃声响起都不肯立刻放学生离开,非要他们听完结尾才行。
原本莉兹想着在庞弗雷夫人那里借张病床休息一会儿,但她只是给自己量了体温,看着她喝完一瓶药效更强的感冒药之后就催她去吃午饭了。
“哦,可怜的孩子,这没什么问题,你就是鼻塞严重了,”庞弗雷夫人拍了拍她的后颈,“记得回去把围巾围上。”
缩着脖子裹着袍子挪到礼堂门口,莉兹抬眼看见了伍德,而她的耳朵正嗤嗤喷着热气,两边头发还像是拉布拉多的耳朵一样扑闪扑闪,这会儿也不用去拿个镜子了,她很清楚自己的样子有多滑稽。
“阿——阿嚏,”她揉了揉鼻子,“中午好。”
“你还好吗,”帕特里克关切地问道,“昨天晚上见你还没这么严重呢,明天训练你就好好休息。”
伍德见帕特里克把话都说了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其他的可说的了,想先走进去可又犹豫了,再看了一眼状态不佳的莉兹,她没出声地点了好几下头,迈出左脚时忘了右脚,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栽,伍德立马伸长了手臂扶住她。
抓着他的手站稳,滚烫的手心贴得紧紧的,莉兹快速摇了摇头,试图把大脑里的浆糊都甩出去,然后抬头盯着伍德的眼睛说了一句:“奥利弗,我恨冬天。”
无论何时她这双银白色的眸子只要看向他,伍德就会仿佛被施了“统统石化”,不要说是思考,身体都会下意识变得僵硬,这位反应灵敏从不丢球的格兰芬多守门员,从来接不住她的眼神,于是傻傻站着直到莉兹都已经坐到了拉文克劳的桌子边,伍德才想起要动弹。
难得没有食欲的莉兹吃了两口牛肉就再也咽不下去了,拖人帮忙把给妈妈的信寄出去,下午便勉强去了教室,而课上了一半弗利维教授就让她先回宿舍了,缩在被子里的时候她想有时候也不能不承认平时循规蹈矩不惹事而且成绩又好的魁地奇队员在大多数时候还是有些特权的,若是换了那些小病小痛都嚷嚷着请假的人,教授宁可是看着他们在课上睡觉也不会放他们离开教室的。
那天她睡了很长时间,做了一个安静的梦,梦里天上挂着巨大的月亮,把大地照得宛如白昼一般,她走在一片树林里,触碰过的每一棵树每一片叶子都在诉说着故事,深处有独角兽的影子,洒下的月光落在它们的角上,所有的一切都仿若在吟唱但又寂静得像在沉睡,她最后倚靠在一棵巨树边,逐渐逐渐成了树的一部分。
从前莉兹问老奥利凡德她是否也会制作出自己的魔杖的时候,就曾经做过这个梦,因此她才会惊奇地说着木头在唱歌,而梦境其实也在说着——致莉兹·奥利凡德,虔诚的匠人,你做好准备了吗,这确实会是一段漫长而寂寞的人生。
因为那丛林里只有她,和那些吟唱。
谢谢阅读,最近天气好冷我也感冒了【躺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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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安静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