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了你。”金妮轻声说。“麦达内的父亲杀了你?”
阿迪恩点了点头。“马尔福偷窃,但是韦斯莱杀人。他得到了死亡的惩罚,可是仇恨传给了他的儿子们,还有儿子的儿子们。有人告诉我,我的父亲后来又生了一个儿子,就是为了传承世仇。”
阿迪恩沉默了,但是金妮知道还有更多故事。“麦达内呢?”
金妮后悔问了他的爱人的命运。她能看到阿迪恩眼中的绝望,但是她知道他不会哭——马尔福不能哭。
“她自杀了。”阿迪恩说。“从那天起,我对她的爱就充满了内疚,强烈到无法否认。我的爱害死了她。”
金妮的眼里充满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她摇了摇头。“如果她和我一样的话,”金妮说,“她一定没有后悔。她会感激有这样伟大的爱,即使死亡也不能让它停止。”
阿迪恩点点头。“这就是你的答案了,韦斯莱小姐。马尔福和韦斯莱之间没有诅咒的必要,因为这种关系在这个社会永远不应该存在。两个家族早就是死对头了。但是如果你觉得你和德拉科的爱可以战胜死亡,只要有这种信念,你们两个就能赢。”
金妮觉得身体变得麻木了。她知道她和德拉科的道路没有答案——她甚至不知道问题。她想为他们找到希望,却知道这是毫无意义的。阿迪恩说得对。金妮和德拉科可以继续对付每个挡了他们路的人,可是除掉一个,又来了五个。不过除了那些人,金妮很害怕一个人知道德拉科的背叛有多严重——伏地魔。他们怎么能打败杀死哈利的人呢?
“不要为未来担忧。”阿迪恩轻声说。“我就饱受折磨,最后还是难逃厄运。如果我把那些浪费的时间用在麦达内身上,那才值得。”
金妮点点头,轻声道了谢,然后慢慢地走回主楼梯。无知就是幸福。她愿意承受任何身体上的痛苦,也不愿忍受精神和情感上的痛苦,知道只要伏地魔和他的追随者还活着,她和德拉科就永远不会有一个幸福的结局。如果哈利和她所爱的人都是为了杀他而死,那么她和德拉科就没有希望了。
午时钟声敲响了,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站在大厅里,身上只穿着一件丝质长袍。她下意识地将胳膊抱在胸前,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立刻换上一条简单的裙子和凉鞋,急得不想洗澡。在她与阿迪恩谈过之后,她只想见到德拉科。
金妮离开房间,走向德拉科的书房,希望能在那里找到他。房门虚掩着,金妮正要进去,一个声音让她停了下来。她仔细看了看门口,发现边缘泛着绿光——他在用飞路粉交谈。
德拉科的声音传到了走廊里。“对,克拉布,我听到消息了。斯内普之前派了猫头鹰给我。有嫌疑人吗?”
金妮僵住了。食死徒一定已经知道潘西和弗林特死了。如果是克拉布这样级别的人告诉德拉科,那就意味着所有人都知道了。
“那个洛夫古德姑娘不见了。”克拉布慢慢地说。“哪都找不到。据说她拿到弗林特的魔杖,杀了那个可怜的混蛋。他的身上全是伤。”
“别傻了,克拉布。”德拉科嘶嘶地说。“你在舞会时见过她——她要生了。一个怀孕的女人怎么可能行动迅速,不仅偷了魔杖,还杀死了两个训练有素的杀手?”
金妮听了他的话,心里一沉,不过她知道德拉科比克拉布和其他人都聪明。如果他反驳显而易见的结论,提供自己的信息,就能摆脱嫌疑。太快同意别人说的话,无异于把自己送上绝路。
一阵沉默。“但是米里森说——”
“你把我说的话告诉她。”德拉科说。“洛夫古德肯定离弗林特家不远。继续找。”
“但是,我们已经——”
“找到她。”德拉科厉声说。“等你们找到她,给那个贱人看看,杀了我们的人意味着什么。”
绿光刚消失,金妮就走了进去,德拉科从空荡荡的壁炉旁转过身来。她进来得出其不意,他来不及掩饰脸上疲惫的忧虑。
“他们已经知道了?”金妮问。
德拉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走到房间角落里的吧台倒了杯酒。
“当然。”德拉科背对着她说。“你惊讶吗?毕竟我们赢得了战争。我们肯定更了解这种事。”
德拉科提到敌人时,仿佛他也属于他们,仿佛他没有意识到自己也在与他们作对,她的心变凉了。“那他们要多久才会发现卢娜跟这件事无关?”
“他们不会发现。”德拉科简单地说,转身喝了一口酒。“斯内普把卢娜藏得很好,所以他们不能找到她,对她严刑逼供。他们没有理由相信我们跟潘西和弗林特的事有任何关系。他们为什么会那么想呢?潘西和我从小就是朋友,弗林特和我虽然不是好朋友,但是尊重对方。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到底做了什么让我气得要杀了他们?”
德拉科说得好像他没有杀死潘西,或者对弗林特有同样的意图,这种感觉很奇怪。不过最糟糕的感觉是他是对的——如果不是为了金妮,德拉科绝不会做这种事。如果金妮自己摆脱困境,一切都会不一样。德拉科会不一样。
他在后悔为她所做的一切吗?
“但是潘西什么都知道,德拉科。如果——”
“其他人不知道。”德拉科说,又喝了一大口酒。“其他人不可能知道。”
金妮犹豫了一下。“赫敏知道。”她说。
德拉科停下动作,立刻看向金妮。“又一段记忆?”
金妮点点头,抱住了自己。“我觉得如果我昨晚没有那样对弗林特,我会对自己能做出那种事感到震惊。”她说。“但是我仍然很难受。我怎么能对朋友做出那种事?你怎么能那么做?这就是我们做的事吗,德拉科?我们要出去所有挡路的人,无论他们是谁?”
一阵沉默。金妮说出了谁也不想承认的想法。如果这件事让金妮难受,使她想起了多年前做过的事,那么这件新近发生的事会对德拉科产生什么影响呢?
德拉科放下杯子,朝她走了过去。他走近金妮时,金妮僵住了,但是他在她旁边的沙发扶手上坐了下来。他看起来很疲惫。
“赫敏是第一个。”德拉科说。“你抹去她的记忆时,我觉得令你更震惊的是我们这段关系很认真,而不是你对你的朋友做了什么。一直都是这样,金妮。重要的不是我们对谁做了什么,而是我们能否多拥有一天在一起的日子。
“我意识到我爱你的那一刻,金妮,我就知道我该怎么做才能留住你。我说谎和背叛。我杀死我的朋友,害死我的母亲。我羞辱了我的父亲,以及他为了让我成为我应该成为的人所做的一切。但是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金妮,我不会为此感到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