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报纸眨了眨眼睛,意识到痛苦和轻松交织在一起。轻松是因为那个曾经想杀了她的男人死了;痛苦是因为她知道她和霍格沃茨的其他人得知了卢修斯·马尔福的死讯,他的儿子一定也知道了——她一直想着的那个人。
“看这里。”哈利继续说。金妮这才发现,他一直在谈论这篇文章。“上面说马尔福死于‘未知原因’。”哈利发出一声轻笑,冲击着金妮的耳朵,让她的皮肤感到刺痛。“似乎凤凰社终于抓到了他。”
“很好。”罗恩说,又开始吃东西了。“如果现在能有人关照一下另一个混蛋,我的人生就圆满了。”
在她周围,又响起了嘈杂声。声音越大,她的心跳就越快,直到她再也无法忍受。她在那一刻放弃了一切,隔着大礼堂朝德拉科看去。
他仍然牢牢盯着报纸。所有人都看向他,他似乎毫不在意,而是睁大眼睛,脸色更苍白了。坐在他身边的潘西眼泪汪汪地想和他说话,但是德拉科没有理会她。在金妮看来,德拉科仿佛已经忘记了周围的人,直到他的目光从报纸转向了她。
她太难过了,并没有感到害怕,她知道他此刻需要她。因为不管他对她是什么感情——他对她的迷恋,一直跟着她,看着她,让她忘不了他——如果能帮到他,她会马上屈服。
斯内普来到德拉科身边,金妮看着他们两个离开了房间。她觉得情况变了,现在轮到她注视着,计划下一步行动了。
“现在怎么办?”赫敏问。德拉科走出大礼堂时,她也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们让猫头鹰给莱姆斯送信。”哈利说,“告诉他我们想午夜时在公共休息室的壁炉和他谈谈。他会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哈利的声音让金妮回到了现实。她认得那个声音——这表示他、罗恩和赫敏要丢下她去做些什么。金妮睁大眼睛,心跳又加快了。她头一次很高兴被他们三个人丢下,因为这意味着她可以更容易地去找那个此刻最需要她的人。
金妮披着哈利的隐形斗篷,拿着他的活点地图穿过黑暗的走廊,她意识到,这确实很容易。但是轻松地溜出公共休息室并没有削减她的紧张。她做了不可思议的事:她不仅偷了男朋友的东西,还对他们三人谎称不舒服,想早点上床睡觉,而她做这些都是为了去见德拉科·马尔福。但最令她不安的是,她担心找到德拉科后自己会怎么做,而不是她对那些她应该更加在意的人说谎的事。
他的名字出现在地图上一个隐藏的房间里。它靠近地牢,可是她走过去,却发现门的地方是一堵墙。她本想盯着墙壁,看上一整天,想着她应不应该进去,跨过那条线,不过她突然意识到,她能来到这里,实际上已经越界了。她折起地图,深吸一口气,然后推动了墙壁。
墙滑到了一边,她走进房间之后,就自动合上了。房间里很暗,她的眼睛适应黑暗后,发现德拉科就站在不远处,震惊地看着她。
她立刻注意到,他的旁边有一张单人床,这更增添了她的紧张。这里没有窗户;散落在房间里的几支蜡烛是唯一的光源,烛光落在德拉科的脸上,加深了他的面部轮廓,让他的眼睛泛着微光。过了一会儿,他眼中的震惊消失了,但她浑身上下每一寸仍然能够感受到。
“你怎么……”德拉科只说出这几个字,然后又沉默了。
金妮感觉到了长袍口袋里的地图,可是她什么也不能说。她说的任何话都将是背叛的确凿迹象,她仍然想知道,她单独和他待在一个房间里要干什么。
她的目光落到了地板上;德拉科脚下有一份《预言家晚报》,好像他听到开门就把它掉在了地上。她又抬起了头,不想让他看到她眼中的怜悯,看到是什么最初驱使她来找他。无论德拉科对她是什么感情——无论她面前的这个人是谁——都令她感到困惑。但是她知道,他仍然有马尔福的骄傲,他也许会愤怒地推开她。如果她跨过了那条线,还被拒绝了,她会怎么办?
她又朝他看去,他紧绷着脸,但不是出于愤怒。他很伤心。她是来安慰他的,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或者他想要什么。所以她回想着之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亲吻他的感觉多么美妙,这一定对他有着同样的影响——
她还没能阻止自己,就跑到德拉科面前吻了他。她想像上次那样用力地吻他,表明她仍然恨他,不过她真正吻上他的嘴唇时,这个吻与上次完全不同。她轻轻碰了碰他的嘴唇,然后退回去看着他,想知道这是不是他想要的。他分开双唇,呼吸很急促。但是他的眼睛回答了她的问题:他的眼睛里有一簇火花,那是他吻过她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的,也是她害怕会因为他父亲的死讯而熄灭的火花。
她正犹豫着下一步时,德拉科接过了控制权,告诉她应该怎么做。他突然低下头,温柔地吻上了她的唇。他抓住她的屁口口股,将她拉到怀里,仿佛害怕她会逃跑。但是她知道,她此刻哪都不想去。她现在与世界上最需要她的人在一起。也许她也需要他。
口口口口
他们躺在那里,等待呼吸平复下来。两个人都没说话。金妮想,和敌人上床之后你会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