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说过她是女巫。”西蒙高兴地说。“你还说不是,你觉得——”
“你们两个坐下来再说。”金妮用魔杖指着他们,命令道。“你把魔杖收起来,帕尔默先生。”
“除非我知道你不会对我们念咒。”约翰冷静地说。“你现在情绪不佳——”
“我觉得跟本比起来,她完全神智正常。”西蒙阴郁地说。
提到德拉科,金妮的心抖了一下,但她还是保持了镇静。“坐下。”她命令道。“快点。”
他们坐了下来。约翰仍然握着魔杖。西蒙愉快地抬头看着她,好像他们只是顺道来拜访似的。
“现在,你们要告诉我你们的真实姓名和来历。”金妮说。“从你开始,金齐。”
“真实姓名?”西蒙窃笑着说。“我打出生起就叫这个名字了。也许你听说过我老爸——海勒姆·金凯德?”
金妮目瞪口呆。“海勒姆……是那个魔法部高级副部长吗?”
“她很聪明,不是吗?”西蒙对约翰说。“就是他,亲爱的。我是一个纯血哑炮。不那么纯正。自从我十四岁时,他们因为我不是巫师而把我赶出家门后,我就没见过我的家人了。”
金妮眨着眼睛,摇了摇头,想保持头脑清醒。“你呢?”她看向约翰。“你显然是一个巫师。你多大了?”
“二十八。”约翰说。
她迅速计算了一下,估计他应该跟弗雷德和乔治同级。“为什么我不记得在霍格沃茨见过你?”
约翰看上去很惊讶。“我没上过霍格沃茨。”他慢慢地说。
“这我也说对了,帕尔默先生。”西蒙得意地说。“她分辨不出来。”
“我想我在这里太久了,口音都变了。”约翰若有所思地说。“金妮——我不是英国人,我是澳大利亚人。”
金妮倒在了他们对面的椅子里。梅林的短裤。这真是太完美了——他们不仅不是麻瓜,甚至不是本国公民。“好吧。”她轻声说。“我们——我——噢,见鬼。”
“你在想我怎么知道你是女巫的。”西蒙点着头说。
“对。”金妮承认道。想到这里,她举起了魔杖。“说吧,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奥尼尔酒吧。”西蒙说。“你和本的第一次约会。”
“肯定不是。”约翰反驳道。
“伙计,我可能是个哑炮,但是我不傻。”西蒙翻着白眼说。“我告诉过你,我能感觉到别人身上的魔法,我当时觉得有些刺痛——就像我们第一次看到金妮坐在公园那棵树下时的感觉。我在奥尼尔酒吧吻她就是为了确认,事实证明我说对了。皮肤的接触总是可以让我分辨的。我其实不是那么好色,只是为了之后作为参考。”
“我会记住的。”金妮轻声说。
“从你没有认出托尼·布莱尔的名字那天起,我就开始怀疑了。”约翰说。“直到现在我才完全确定。我什么也没感觉到,不过我想你一定用了什么障眼咒?”
“对。”金妮说。“作为安全措施。我去哪里都会使用。”
“顺便说一下,我是麻瓜出身。”约翰补充道。“如果这有用的话。”
“好的。”金妮说,在心中整理着这些新的信息。“现在——我们说说本吧。”
“等一下。”西蒙插了一句。“我们现在就直呼他的真名吧。你知道的,对吧?”
金妮眨了眨眼睛。“但是我以为约翰知道他是谁。”
“我和这里的魔法世界没有联系,所以我不知道本是谁。”约翰说。“我只是登记了我的魔杖,这样他们就不会因为我非法使用魔法而逮捕我了,但是我大多数时间都像麻瓜一样生活,这简直要把我逼疯了。说实话,我没想到必须在这里待八年。”
“必须在这里?”金妮复述道。“你为什么必须——”
“先说名字!”西蒙坚持道。“我多年来一直渴望知道他的真名!”
“哦。”金妮清了清喉咙。“好吧,是——德拉科·斯科皮·马尔福。”
“德拉科·斯科皮?”约翰皱起了眉头。“好像是星座?”
“他的父母是嬉皮士吗?”西蒙问。
“不是——他的父母是英国社会中思想最狭隘、最顽固的纯血统。而且非常富有。如果他们知道他跟麻瓜出身的巫师和哑炮在一起,他们会勃然大怒。”
“我之前就担心这个。”约翰叹了口气。“这不会容易的,对吗?”
“我们一直知道这不会容易。”西蒙说。“一开始就知道,伙计。”
“这就是你们接下来要说的。”金妮严厉地说。“开始。”
“不可能,亲爱的。”西蒙说,他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你会从我们这里听到更多事情。你会从我们这里听到你对这个男孩做了什么。”
“对。”约翰恶毒地说。他那双一向热情的棕色眼睛十分冰冷。“总而言之,金妮,你毁了他。”
“他只有过一次这么糟糕的情况。”西蒙说。“但是我们知道应该怎么办。我们把所有处方药和他的切肉刀都锁起来了。”
“什么?”金妮叫道,几乎忘了她还用魔杖指着他们。“他不会——”
“他不会自杀。”约翰轻声向她保证。“不过他上次试图自杀之后,彼得姨父坚持认为,在他严重抑郁时,我们要采取一切预防措施。你在凌晨走后,我们一直在监视他。一秒钟也不能让他独处,我们现在找了个朋友看着他。”
“对,我从星期四晚上开始就没睡过觉了。”西蒙恼火地说。“都是为了这事。”
“他也是。”约翰说。“他不睡觉,不吃东西,甚至不肯上楼去他的卧室。没换过衣服——”
“现在已经有点味了。”西蒙补充道。
“别说了。”金妮恳求道,她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又决堤了。“求求你,别说了——”
“他也没有哭。”约翰若有所思地说。他转向西蒙。“你看到他哭了吗?”
“没掉一滴眼泪。”西蒙说。
“对。”约翰继续说道。“他坐在客厅的角落里,瞪着眼睛,膝盖上盖着一条毯子。一句话也不说。我只好给饭店的萨姆打电话,让他给本——德拉科——放一星期假。”
金妮用手捂着脸,肩膀在颤抖。每个字都像刺一样扎进她的心,像毒药一样渗入她的耳朵。如果她可以的话——如果她有一个时间转换器——她会立刻回到那天晚上,她会用力亲吻他,直到他们都喘不过气来……
“你爱他。”约翰说。
金妮擦着眼泪,点了点头。“全心全意。”她轻声说。
他们俩叹了口气,靠在金妮的沙发上,面面相觑。“还有别的事情。”约翰慢慢地说,“也许不止是我们和本的事。”
“嬉皮士男孩。”西蒙纠正道。“龙·蝎子。德科麻·马喽。”
约翰窃笑了起来。“是德拉科,真能胡说。”
“严肃一点,约翰,老天爷呀。”西蒙责备道。“我想我们已经知道了故事的一半,金妮·韦斯莱知道了另一半,但是情况很糟糕。”
金妮刚想指出,这点从一开始就很明显,这时,她突然反应了过来。“你刚才说了韦斯莱。”她脱口而出。
“也许吧。”西蒙无辜地说。“你知道吗,我的老爸跟你的哥哥珀西一起工作。我的表妹诺拉·华莱士仍然和我保持联系,她四处打听一下就知道了。诺拉——”
“在拉文克劳,比我低一个年级。”金妮茫然地说。
“但是我们要告诉她,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怎么找到德拉科的。”约翰提醒西蒙。
“就要说到了。”他向金妮扬起了眉毛。“我就是历史。完美的魔法部项目。对那些自以为了解历史的巫师们来说,这完全是反常的现象。”
金妮上钩了。“为什么?”
“因为我是一个哑炮——不能用魔杖产生一点火花——但我也是一个非常有天赋的预言家。”
“继续。”她不可置信地说。
“帕尔默先生,在过去的十年里,我都准确地预测了什么?”
约翰举起一只手,开始掰着手指。“你在世贸中心事件和伦敦地铁袭击案发生的前几天就知道了——”
“对。”
“你甚至在下一任英国魔法部部长被提名之前,就知道他是谁了。”
“哦,对。”
“有一天,他在澳大利亚的一个小镇度假时,”约翰看着金妮说,“他做出了更加切中要害的预言。非常切中要害。”
金妮无法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她的手指紧紧抓着椅子扶手。
“我从十四岁起就独自生活了。”西蒙说,用手捋了捋浓密的棕色头发。“在苏格兰和英格兰各地不同的麻瓜和巫师寄养家庭中生活。大概九年前,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去澳大利亚。我想,该死,我去澳大利亚干什么?但是我当时已经知道我有这种能力,我不能忽视它。所以我去了澳大利亚,遇到了帕尔默。”
“我们在昆士兰的阳光海岸相遇。”约翰说。“确切地说,他住在海滩附近的一家旅馆里,而我则在探望家人。他开始在一家冲浪用品店工作,为回英国的旅程筹集资金,我想租一块冲浪板。”
“我立刻就知道他很重要。”西蒙说。“我看到我们俩住在伦敦的同一间公寓里。”
“所以你就离开澳大利亚,跟着他跑过了半个地球?”金妮怀疑地问。
“我通常并不是草率的人,不过没错,我跟他离开了。”约翰解释道。“我们慢慢熟悉起来,经常一起玩,有一天晚上,我们在沙滩上散步时,他突然翻着白眼,停了下来。”约翰耸了耸肩。“他做出了那个改变了我们人生的预言。”
“预言?”金妮轻声说。
“是什么来着?”西蒙皱着眉头问。“我想不起来了。”
约翰抬起屁股,把手伸进口袋里。“我随身带着它。”他说。“每次我觉得它永远不会实现时,我都会看一看,不过后来你来了,金妮,我又有了希望。”他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这并不准确——但是也差不多,如果我想准确地记起来,可以使用冥想盆。”
“你来读吧。”西蒙说,对他做了个手势。
约翰清了清喉咙。“‘空心人在战争中重生,寒冷而孤独,在冬季来临。但是他受到了被抛弃者和巫师的欢迎,他们用心接纳他,保护他的安全。他们在河边的大城市里等待着火之女,等待着他变得完整的唯一机会,等待着他得到救赎的唯一机会,一切的救赎。寻找这个在战争中重生的空壳人。’”
他读完以后,她的耳边寂静无声。金妮不得不逼自己再次呼吸,因为他读的时候,她一直屏着呼吸。“梅林啊。”她轻声说。
“他做出这个预言后,我们决定立即返回伦敦。”约翰继续讲着他的故事。“我的父母很困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和一个我几乎不认识的人一起离开这个国家,但他们很支持我。他们甚至搬到了我妈在布莱克本的老房子,如果我需要的话,他们就在附近。我们几乎马上找到了德拉科,立刻知道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我们在城里找公寓时,彼得·沃尔科特正好来看我们。”西蒙说。“我们说我们想要一套三居室的公寓,他说,孩子们,我这里有个人,你们可能想见一见,这就是小龙男孩,一个没有过去的人。”
“空壳人。”约翰说。“这让我相信,我们在做正确的事情。他很——迷茫,你知道吗?”他露出痛苦的表情,又靠回了沙发上。“不管他们做了什么,没有人应该像本——德拉科那样失去一切。”
“我们做到了,在这漫长的八年里保护着他。”西蒙说。“当他开始显示出魔法的迹象——我们不知道他会是一个巫师——我们只是保持沉默,等待时机。我们在等火之女。”
“等你,金妮。”约翰说。“恰好你来了。”
金妮打了个寒颤,将双腿紧紧抱在胸前。这……太多了。太多了。她该对这种事说些什么呢?
“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西蒙说。“我不明白,如果小龙男孩是巫师,我们为什么不能亲自把他还给他的家人。他失踪了八年,对吗?他的家人一定急死了。”
金妮整理着思绪,突然之间,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了。“这个——”她清了清喉咙。“这个问题我能回答。”她嘶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