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九日,满月如期到来。
这夜没有乌云,泰勒从猫头鹰塔回城堡时,月光明亮得可以看清铺路用的石砖的纹路。把打扫工具还给费尔奇先生后,泰勒再次离开城堡,前往城堡东侧的空地和麦格教授会合。
这片空地极窄,夹在钟塔和黑湖之间,平日里少有人或动物涉足,很适合用来埋一些不能被阳光污染的东西。
麦格教授已经准备好了所有所需的材料,两人顺利会面,简单说了几句,就开始了今夜的行动。
麦格教授从手提小包中取出一个红色的果实,这是一种草药,名其亚那,意为“食物的香气”,会散发出最诱人的食物香气,却有剧毒,一小口就足以毒死一个成年巫师。
泰勒接过其亚那,一手持水晶小瓶,一手握住果实放在鼻下。诱人的香气争先恐后地钻入鼻腔,泰勒将被香气勾出来的唾液吐入水晶瓶中,没费什么劲就攒满了一小瓶的唾液。
然后将含在舌下的曼德拉叶子取出,塞入水晶瓶中,再从麦格教授手中接过一个鬼脸天蛾的蛹和一个装了一银勺纯净的露水的小瓶,对着月光分别加入唾液中,最后从头上拔下一根头发放入,变身用的魔药便准备完成了。
麦格教授挥动魔杖,用咒语在空地中间挖了一个窄而深的小坑,泰勒把水晶瓶放进去埋好,再由麦格教授为这片空地施加驱逐咒和防护咒,修炼阿尼马格斯中最为复杂的部分便顺利完成了。接下来只需在每个日出和日落之时念出咒语,然后静待一场暴风雨的到来。
“明天早上六点二十五分日出,傍晚七点二十三分日落,不要错过时间了。”回城堡的路上,麦格教授叮嘱道,“每日的日出日落时间可以去问奥罗拉教授,念咒时最好处于安静不受打扰的环境,这期间有任何异常立刻来找我。”
泰勒点头应了,又将昨夜感受到的“自然的召唤”告诉了麦格教授,麦格教授听了表示这是正常的,只是以后还是需要注意些,在成为阿尼马格斯之前最好都远离禁林这种自然气息尤为浓厚的地方。
告别麦格教授,回到公共休息室,看到潘西和达芙妮二人霸占了正对着壁炉的长条沙发,正坐在那里兴高采烈地聊着天,左边的沙发上挤着阿梅利亚和芙蕾雅,两人正凑在一起读一本杂志,布雷斯则斜倚在右侧的沙发扶手上读书。
好机会,泰勒想,她回宿舍换下沾了外面潮湿空气的外袍,环顾一圈,端起书桌上的马克杯,往里面添满了水,然后再次回到公共休息室。
踱着步走到潘西和达芙妮面前,扯出一个微笑,“让个位置。”
毫不意外地,两人抬头惊奇地瞥她一眼,谁也没有动作。潘西嗤笑,对达芙妮说,“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达芙妮演技很好,她疑惑地摇摇头,眼神似乎透露出真切的茫然,“没听到什么人在说话啊?”
“随便吧,”潘西摆摆手,“大概是什么幽灵发出的声音。”
泰勒平静地听着,在心中默默记下这两人的用词,别说,这些纯血家族在恶心别人上是有一套的。等两人说完了,开始无视她自顾自地聊起天来时,泰勒将端在手中的马克杯往前一递,晃一晃,便将大半杯的水撒到了两人的衣服上。
“梅林的胡子!”潘西和达芙妮尖叫着从沙发上跳起来,愤怒地瞪着泰勒,“你有什么毛病!”
“哇哦,好神奇,你们现在可以看见我了。”泰勒平淡道,挥挥魔杖将沙发上的水迹清除掉,自己施施然坐上去,抬头冲潘西一笑,举起手中的水杯,“说那么多肯定口渴了吧,潘西,要来点水吗?”
潘西难以置信地瞪了她一会儿,转头对达芙妮说,“她疯了。”
泰勒没对这句话作出回应,看着她们向周围人抱怨自己的疯狂行径,然后以换湿衣服为由结伴回了宿舍,就这样放弃了这个壁炉前的黄金位置。
不可思议,泰勒想,她以为潘西至少会和她斗争上几个来回,却没想到这个座位抢得这么轻松。她没有人聊天,也没带什么消遣的读物,便坐在沙发上,享受着温暖的炉火,慢慢喝完了杯中剩下的水,然后给在一旁拿眼神瞟她的布雷斯道一声再见,端着杯子回了寝室。
“感觉如何?”夜巡时德拉科问泰勒,他当时并不在场,但是显然,他的消息很灵通。
“挺解气的。”泰勒想了想回答,“但过后会觉得也挺无聊的。”
出乎意料地,他承认道,“是挺无聊的。”
“你也认为这样无聊?”泰勒讶然,“那你为什么对哈利……”
“如果你对我或者哈利足够关注的话,”德拉科平静道,“你就会发现我已经许久没有找过他的麻烦了。我上一次理他还是在三年级。”
泰勒皱眉回忆,在她的认知中,德拉科对哈利的态度仍停留在只要见面就会出言嘲讽的状态,这是因为只要他们的对话中出现“哈利”这个名字,德拉科都不会有什么好话,但是仔细想想,整个四年级,她似乎都没撞见过德拉科和哈利互怼的场面。
“我以为那只是因为你们没有见面?”泰勒不确定道。
“霍格沃茨就这么大,想找他麻烦机会多得是。”
“所以是什么让你不再这么做了?”泰勒好奇,“你不讨厌他了?”
“因为我觉得这既愚蠢又无聊。”德拉科语气平平,“不如在魁地奇场上打败他一次来得痛快。”
“那你为什么还教我这样对付帕金森?”
“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就是充斥着愚蠢又无聊的东西的,愚蠢、无聊,但又有效,潘西孤立你的招数是这样,目前来说,你反击她最有效的招数也是如此。波特的事情不一样,”他冷笑一声,“他是个圣人,于是衬托得我们这些招数可笑极了,所以我打算用圣人的方式打败他。”
“如果圣人的办法会使这些招数显得可笑,那么我为什么还要采取这种‘愚蠢而无聊’的办法呢?”
德拉科转头看她,“你之前还不够圣人吗?”
泰勒哑然无语,德拉科笑了笑,转回头去目视前方,“圣人波特混得好,是因为他在邓布利多治下的格兰芬多。然而即使他在格兰芬多,即使我的挑衅再可笑再愚蠢,它们也实实在在地令他愤怒,能够破坏掉他的好心情,甚至让他看到我就感到难受,不是吗?做个圣人没什么好的,看着光鲜亮丽,但他的圣光并不能让他对这些东西免疫。”
“既然你认为这些挑衅对哈利有用,那你又为什么放弃了呢?”泰勒说完,觉得这句话似有歧义,忙补充道,“我不是在建议你继续这么做,我只是不明白。”
“首先,恶心他只是退而求其次的办法,我真正想要的是彻底打败他,而这些无聊的行为显然是做不到彻底打败他的。其次,我既不想做个圣人,也不想只做个愚蠢无聊的小人。”德拉科耸耸肩,“圣人的办法用来对付小人不好用,但是可以恶心到小人;同样地,小人的办法对付圣人可能无大用,但是也能很好地恶心到他。而波特只能做个圣人,潘西只会做个小人,若是我两者都会,我岂不是比他们都强?”
逻辑没毛病,但……
“但是你为什么要执着于打败他?”泰勒不解,“你所拥有的很多东西都比他的好,又有什么可和他比较的呢?”
德拉科轻笑一声,“你说,如果现在霍格沃茨有个绝好的机会,但是只会选一个人,若是符合条件的只有我和他,并且我们在考察的各个方面的表现都是一样的好,你说邓布利多是会选他还是选我?”
泰勒沉默,答案是显而易见的,邓布利多是公平公正的,但是同时他也是偏爱哈利的。
“篝火烤肉那天晚上你说得对。”德拉科突然说,“我承认,我针对他就是因为我看不惯他于他人的不公胜过我于他人的不公。或许他于他人的不公是来自于他的悲惨经历,但是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的悲惨经历又不是我造成的,我又为什么要因此而忍受这种不公对我带来的影响呢?既然我已经站得足够高了,又凭什么要轻易容忍别人站在比我更高的位置,然后轻松得到我想要的?不去争,不去抢,难道要我看着命运的天平一次又一次地向他倾斜吗?”
德拉科转头看她一眼,“而我后来想了,你说我嫉妒他,也没错。因嫉妒而看不惯他的人不在少数,我在其中显得最突出,不过是因为在自出生就有的不公上,我站在离他最近的位置罢了。而嫉妒难道就是罪大恶极的吗?”他冷笑一声,“就连和波特最好的韦斯莱也嫉妒过他吧,而韦斯莱的嫉妒对他的伤害要比我的嫉妒多多了,若是没有我来做个对比,恐怕此刻在你们眼中最糟糕的人会是嫉妒自己朋友的韦斯莱。”
是啊,谁不曾在某一瞬间嫉妒过哈利,谁又不曾在看到哈利风光无限的样子时产生过微妙的情绪呢?明明同样是霍格沃茨的学生,明明为了生活和学业付出了同样甚至更多的努力,可哈利就是更容易被看见,被褒奖,被鼓励,被培养。
而谁又不曾为了抗争不公而努力过呢?泰勒选择和德拉科·马尔福维系关系的原因之一,不也是因为她不甘心因出身而被限制了选择吗?
“嫉妒无罪,对抗不公也没有错,但是在我看来却不应该为了这些而用小人的招数。不是因为它们不好用,只是因为人不该这样,这种招数……”
“不道德?”德拉科接话,笑了,“很理想的观点,可惜现实中这样做的人多了去了。不过我现在可没有继续这样做了,你若是想批判,就当我那时年少不懂事,对我宽容些吧。但是,圣人小姐,既然你如此排斥这些招数,你还打算继续拿它们来对付潘西吗?”
“当然。”泰勒不假思索,“是她先对我这样做的。”
德拉科于是大笑起来,“那从这点来看我们是一样的,”他说,“毕竟在我看来,也是波特先不留情面地拒绝了我的好意。”
关于ooc
ooc肯定会有,除了原作者,同人创作中每个人都对角色有不同的理解,同时角色在不同的创作中也为不同的剧情服务,所以相比于原著,肯定是会出现ooc的。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同人创作不就是在写某些角色在原著中没有出现过的另一面吗?而既然原著作者没有在故事中写下这个角色的这一面,我们又如何能判断在同人创作中该角色展现出的这一面就是完全和原著不符呢?
人都是立体的、多面的,即使要以刻板的标签来描述某个人,也应根据他在不同场合下的不同身份而给他贴上不同的标签,若是一个人在讨厌的人面前是一个样子,在家人朋友面前还是同一个样子,那倒是一种奇观了。
另,800收撒花!!!很想加更庆祝一下,奈何力不从心ToT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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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第一百六十四章 第一次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