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欧若拉闹腾一通到饭点,其他事也不急一时,福吉等人率麦克尼尔、卡罗,携带米斯兰迪尔的魔法剑返回魔法部,斯卡比奥受欧若拉嘱托,随阿尔克特·帕尔默一起前往圣芒戈会见不幸遇难的受害职员家属,老巴蒂则带着其余外国友人前往三把扫帚用餐,合同签署及合影、采访留到下午进行。
西奥多返回礼堂长桌时,午休已经过去一半,大部分学生结束了午餐,不少精力旺盛的好事者惦记报刊上的乐子,巴望着门口,指望那儿能走进几个用实际行动为他们满足好奇心的家伙。
可惜,盼来盼去只等来一个诺特,只有少数人知道他从哪来,且并不指望从这锯嘴葫芦里打探到有效情报。
哪料想诺特今天转性了,他做出一系列超乎人们预设的动作,比如在伯斯德小姐对面驻足,然后淡定地丢下一记惊雷,“米里森,两点整,魔药办公室,欧若拉找。”
半条长桌按下暂停键。
米里森眉心一缩,故作淡定地放下刀叉,心思急转,不抱希望地问了句,“知道为什么吗?”
只找她…为什么只找她?还派西奥多来…难免叫人多想,但欧若拉·米斯兰迪尔不像那种有闲心纠结儿女情长的人,何况是在魔药办公室……
西奥多居然回应了,还说了不短一串话,“是好事,她要招聘秘书。”
说罢,他绕过卡莱尔,落座哈珀与德拉科中间属于自己的位置。
什么?招聘秘书?自己?!如果对方不是西奥多,米里森一定要怀疑这是个荒诞的玩笑。
但对方是西奥多·诺特,不但不会搞错传话对象,更不会跟她开玩笑。
“怎么回事?”德拉科低声问,“她怎么突然想招秘书了?还……”
还第一个找上八竿子打不着的伯斯德。
话问了一半,他们已经猜到了一二,欧若拉不愿诺特多心,又为自己用着方便,斯莱特林女生里年纪适宜、实力够格的就那么几个。
倒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布雷斯心想,不过挑在这个时间地点…兴许别有用意。
桌下,布雷斯轻踹了西奥多一脚,少年“嗯”一下,再不作声。
维多利亚去了医疗翼,斯莱特林长桌十分清静,没人明知故问地继续盘问西奥多,临近的达芙妮和潘西垂下头。
倘若能力够强,这会被约谈的,是不是就轮到她们了?
哼……谁稀罕跟她做事!达芙妮悄悄攥紧叉子。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从未如此漫长与煎熬——不止米里森·伯斯德这么觉得。
公开处刑在整个巫师届极其罕见,更别提挂着米斯兰迪尔魔法剑的噱头,从霍格沃兹返回魔法部、再到走程序和提审,全程不过半小时,一传十十传百,等将老波宾拖到金色喷泉附近,魔法部正厅挤满十里八村来凑热闹的几百号人,麦克尼尔和卡罗提着米斯兰迪尔的魔法剑站在乌压压的人群前,周围里外三层的傲罗仿佛不是防止犯人溜走,而是防止他们两个临阵脱逃。
乌姆里奇和伦考恩原本忧心地躲在暗处,生怕老波宾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连带亚克斯利也提心吊胆,但他们低估了生命威胁带来的恐惧,老波宾彻底吓瘫了,从得知刑期提前开始,一路晕厥数次,身上散发出阵阵排泄物的异味,嘴角也挂着白沫——不知情还以为法律执行司与傲罗办公室为逼供给他灌了吐真剂。
面对临头的死亡,男人再不能巧言令色,阿米莉亚亲自念诵了死囚波宾的种种罪过——包括早晨试图谋杀并栽赃陷害自己的夫人,说到尾声,她卷起羊皮纸,公事公办地询问,“波宾先生,你的家人将得到妥善的照料……波宾夫人正在圣芒戈接受治疗,待痊愈后将被护送返回香港,你的女儿已确诊患有麻瓜的罕见精神病症,对麻瓜及巫师群体具备潜在威胁,将被圣芒戈移交至相关地点接受疗愈。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遗言想交代给她们?你也有权申请隔音咒……”
原本一句走形式的临终关怀,没想到这句“遗言”大大刺激到老波宾,男人浑浊的眼珠迸发出最后的疯狂,嘶吼着,“我没罪!我是冤枉的…我冤枉啊!你们去查那贱人——快去查那对贱人!都是她们做的!全都是她们!快啊!该死的是她们…明明该是她们!我冤枉!我不想死、我冤枉啊!求求你们……”
围观者默然,却是连最后一批自诩正义卫士的家伙也不吭声了。
听了一会,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阿米莉亚便冷淡地开口,魔咒加持的声音轻松盖过嚎叫,“这就是你的全部遗言吗?没问题,波宾先生,魔法部会替你传达给家属的,梅林保佑,愿你在赎完罪过后获得安息。”
说罢,她看了一眼部长,福吉脸上挂着不欲遮掩的厌弃,朝阿米莉亚点头。
阿米莉亚给手下使了个眼色。
伴随斯克林杰一声令下,有傲罗在波宾身侧变出两根石头桩子,又将捆人的铁链固定在石桩上,然后用魔法蒙住老波宾的双眼。
麦克尼尔和卡罗先后上前,他们不被允许使用额外的咒语,卡罗只得拼尽全身力气摁住老波宾的肩膀,奈何濒死者挣扎猛烈,卡罗朝搭档低吼一声,“还愣着做什么?!”
麦克尼尔有苦说不出,那柄原本轻飘飘的魔法剑诚心跟他作对似地变得沉重,还传来阵阵寒意,冰得他几乎要将它丢掉。
魔剑闪烁着不详的幽光。
“磨蹭什么?”人群中,却是阿莱克托·卡罗替哥哥催促起来,“快动手啊!”
这只会添乱的傻娘们,有本事她来啊!麦克尼尔怨怼地想着。
作为前食死徒,卡罗兄妹和麦克尼尔以前没少做这档子事,害怕倒是不怕,但一剑下去,却是惊愕到哑然——
明明能够轻松没入地砖、斩断摄魂怪的宝剑,用尽力气却刚刚破了皮肉……
过程无法详说,当天完整观赏行刑过程的人少之又少,没人记得到底花费了几十剑,只记得血肉模糊时老波宾一直不能断气,许多人受不了这份恶心落荒而逃,连训练有素的傲罗们都生出心理阴影,若非麦克尼尔与卡罗生性残忍嗜血,怕是连任务都无法执行完。
经此一事,坊间再次刷新了对米斯兰迪尔的认知,其中不乏诟病者,连同北美巴多克父子的事被一并提起,这些人也曾声讨过巴多克和波宾——但那是在他们还高高在上的时候,如今他两家落个凄惨下场,这群人便不尽兴地将矛头对准米斯兰迪尔,指责她过分残酷、质疑她打着仗义执法的幌子满足私欲……加上欧若拉·米斯兰迪尔私生活“浪荡”的报道,街巷里这种嚼舌根的“法官”与“理中客”不占少数,不过老波宾凄惨的死相摆在那,哪怕有对家私下高价雇人散布消息,没人敢张扬地做出头鸟,生怕一不小心惹上麻烦,事态止于不了了之的舆论。
只是这回,所有人都清醒地意识到一点,欧若拉·米斯兰迪尔与她父亲安格拉斯·米斯兰迪尔的性格截然不同,这是一位手腕铁血的年轻领主,想公开对付她,还要掂量自己的脖子够不够硬。
霍格沃兹的学生们无法立刻得知个中细节,他们多数还沉浸在周末补作业的抓狂中,也有早早完成作业但依然焦虑的,譬如米里森·伯斯德。
见米里森实在紧张难安,法利表示愿意陪她一起去魔药办公室,希格斯和修也凑热闹似地跟了过去,门口还蹲了一个卡莱尔·劳伦斯。
两点整,伯斯德准时敲响魔药办公室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