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斯莱特林的黎明 第401章 爱尔兰计划的宏图一角

“没必要，这份条例的存在原因不是为了割裂大不列颠，也不是叫我们米斯兰迪尔四处耀武扬威……这是祖辈为霍格沃兹和霍格莫德留下的后路…之一，条例早在巫师议会成立前就定下了，”欧若拉将半干的碎发拢在耳后，语调平淡，“为防有朝一日巫师政法部门被人控制，西欧至少能留有一片净土。”

镜子两侧一片安静。

沐炎叹气，妹妹接手家族事宜不足一年，对米斯兰迪尔的了解已经超过自己，她说的这些他一概不知，不过他还是希望能帮得上忙，于是接话，“前提是…米斯兰迪尔还有人活着。”

“说的不错，霍格沃兹创始人知道这一切，一代代传给可以托付的后人，现在呢？罗伊娜·拉文克劳第一个绝后，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一生未婚未育，赫尔加·赫奇帕奇的后人——史密斯家族一滩烂泥……萨拉查·斯莱特林？他要知道自己的宝贝后裔打算对霍格沃兹做什么好事，八成第一个拔出魔杖大义灭亲，”欧若拉嘲讽地笑了笑，“米斯兰迪尔已经很老了，我们只剩两个人，又能活多久？后代会不会变成史密斯那种败家子？”

镜子对面激动的人们已经坐回原处，沸腾了整晚的血液逐渐回冷，欧若拉睨了一眼，毫不客气地说，“我实话实说而已，大家别哭丧个脸，等到我俩葬礼再哀悼也不迟。”

“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讲，”说着，她挥手将两张地图铺展在众人面前，“北美巫师多数移民自欧洲，伊法魔尼的创始人伊索特·塞耶出生于爱尔兰，是冈特家族——斯莱特林后裔葛姆蕾·冈特的外甥女，而爱尔兰位于欧洲最西部、衔接英伦半岛，气候、地理面积与自然环境比同样毗邻大西洋的冰岛优越数倍。”

帕尔默庄园会客厅的双面镜背后坐满了人，视线有限，他们纷纷离开座位，从幕后走到近前，扒着镜子去瞧对面的地图。

第一份是巫师世界地图，第二份则着重放大了大不列颠，除了魔法部、对角巷、霍格沃兹和霍格莫德，西部的爱尔兰岛也被圈画在内。

“原来如此。”已经有人明白欧若拉的意思，奥布莱恩先生夸赞，“真了不起…欧若拉，每次见面你都能给我们带来惊喜。”

葛林斯汀奇和费歇尔等人与欧若拉不熟，关于凯贝黛拉他们一知半解，见利亚姆的反应，知道眼前是不亚于对角巷改造的大手笔，涉及商业机密，他们不好多问，试探道，“需不需要我们回避……”

“不必，”欧若拉摆手，“摆出来就是给你们看的，我当你们都是自己人，没必要避嫌。”

她选择在此时此刻展示，就是趁这群人都聚在英国，一次性将他们的心收拢住，她要向他们证明，未来的蛋糕足够大，他们所有人一起都吃不下，所以需要做的是团结对外、而非内部勾心斗角。

“如我所说，爱尔兰是被巫师忽略的地域*，它是一个天然枢纽，”欧若拉开口，对面立刻静下来，“在麻瓜世界，英国是旧时代殖民国家，爱尔兰早在几十年前脱离英国，然而在巫师世界，包括爱尔兰、马耳他、塞浦路斯在内的国度仍受制于英国魔法部，没有独立政治和经济体系，但英国魔法部管得了他们吗？这些区域不想独立吗？”

沐炎慨叹，欧若如此高调地单方面宣布赫布里底群岛独立，果然不止为在战争爆发之前建立政治真空区域，她还抱有其他目的——比如给爱尔兰巫师创造独立的机会，或者说，给友军一个正大光明在爱尔兰摆兵布阵的机会。

独立，象征不受制辖——当局没有绝对的实力摆脱大不列颠，势必转身寻求能够帮助自己站稳脚跟的外来势力，赫布里底此时以“难兄难弟”的姿态站出来，有它顶在风口浪尖，其他小国可以跟在背后声援，二来一旦爱尔兰等当地势力愿意脱离英国魔法部，米斯兰迪尔依仗的各洲势力能够顺理成章插手爱尔兰新党。

“蚂蚁过境，亦可将大象啃噬成森森白骨……统治十万人和统治十亿人决然不同，巫师却仗着魔法自诩清高——尤其信仰梅林的欧洲和北美巫师，讨厌麻瓜、故步自封，掀起一轮又一轮血雨腥风，到头来麻瓜毫发无伤、蒸蒸日上地发展，我们巫师呢？”即便气氛友好、纵使对面坐满高贵的纯血家族族长，欧若拉依然决绝地用犀利的言辞戳破事实，“只懂得自我鼓吹、助纣为虐，旁观破坏和毁灭的恶行——统治阶级自私又廉价的把戏！多少古代魔法失传？多少掌握真本领的优秀巫师丧生在标榜为‘一切为了巫师群体’的虚伪旗号下？魔法界在一轮又一轮的战争里逆行发展，各个大家族把过往的辉煌挂在嘴边，甘愿沉浸在中世纪的美梦里一醉不醒！未来呢？如果在下个世纪到来前我们还不能做出有效改变，那么巫师的灭亡…或者说纯巫师社会的覆灭指日可待！巫师被动融入麻瓜社会…把诸位的后辈扔到麻瓜社会谋生，各位是否有把握继续保持现在的风光地位？”

气氛凝滞，半晌，帕尔默先生打了个哈哈，“说的我好惭愧…当年我带头从英国往外跑……”

“不必自责，或者说在座的每个人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包括一直在战争中保持沉默的、我挚爱的米斯兰迪尔，我的爷爷、我的父亲……曾经无能为力的我，所以我要站出来，但终结旧时代…只靠我做不到。”欧若拉的语气倏而柔和下来，颇有担当地将自己和亲人一并“谩骂”进去，再加上会议开始时表露出对自己生死的淡漠，适才被严厉指责的诸位家主忽然生出自责与怜惜，逆耳的忠言一字一句地钻进他们的脑子。

好一招刚柔并济，扎比尼夫人欣慰地看着女孩，欧若拉一贯强势，不服也不弱于男子，凯莉以为她不屑于示弱，没想到她也愿用这类事半功倍的招数。

侃侃而谈的少女浑身都在发光，斯莱德强迫自己从双面镜前移开视线，反复在心里劝诫，无论多心动…他是成年人，可她才十三岁、还是个孩子…自己不可以动歪心思，至少得再等五年……他努力用伊法魔尼那些低年级又爱装大人的小屁孩给自己洗脑，希望让心目中的“欧若拉·米斯兰迪尔”回归幼稚形象——瞧啊，她那一副青涩样，酸得掉牙！

“你生的太晚了，”仍然坐在镜子背面的老约翰冷不丁说，“当年盖勒特·格林德沃在拉雪兹神父公墓的演讲也是如此扣人心弦，迷惑了多少强大巫师……真想看你跟他对弈几个回合。”

“你想多了，先生，根本用不着我，当年多得是能驳倒他的人，”欧若拉不介意对方的调侃，“邓布利多困在英国……你们猜格林德沃为什么抓走我奶奶？”

“为什么？”老约翰明知故问，在欧若拉看不见的地方，脸上挤出一道道褶子。

“格林德沃确保敢张嘴又擅长辩论的人没法走进拉雪兹神父公墓，不然当年该是一场盛大的巫师混战，”小姑娘咂咂嘴，“没办法，黑魔王嘛…一生要强却容易破防的可怜男人……我听说他最后确实破防了，在一群生死相依的恋人面前。”

“你啊，人小鬼大，”沐炎弹了妹妹一个脑瓜崩，故意点破，“小心叫伏地魔听见。”

“他？只要我活着，他破防是分分钟的事，”欧若拉摇头晃脑，“走着瞧吧，说不定我‘死在成年之前’有他一臂之力。”

“他敢！”帕尔默先生扬高声音，同时余光观察其他人。

在座各位老于世故，同天连番被一个小姑娘激得斗志昂扬，冷静下来，不难看出欧若拉的意图。

她想在米斯兰迪尔身上增添筹码，使众人现有的合作关系更加坚不可摧。

他们看上去是一个牢固的“联盟”，不过因为当下还有可以瓜分的好处、有共同的敌人——威尔金森、巴多克、麦克达夫、魏斯……一旦敌人被扳倒呢？长久的合作源于更长远的利益，想做到这一点，不能盲目信任、也不能靠情怀搪塞，赶在凯贝黛拉与《魔法时代》开张前夕、也赶在北美势力即将开启环球访问之前，欧若拉抓住机遇，向这群人亮出更庞大的宏图一角——只要他们团结一心保住她的性命和地位，她可以为这个集体创造更多效益。

果然，凯贝黛拉股东以外的人们动摇了，凡斯·冯塔纳明知故问，“爱尔兰不在‘特别许可条例’的庇护范畴内吧？我们如何能够干涉？”

伏地魔挑起的第一次巫师战争拖累西欧巫师社会倒退发展至少五十年，英国魔法部自顾不暇，无力再以强硬的姿态管辖本土以外的殖民地，这些年确实有不少人打爱尔兰的主意——双面镜对面这群人上周刚拜访过此岛，无奈爱尔兰位于奇妙的地理位置，他们又缺乏一击必胜的信心，各洲势力彼此制约、观望，倒叫这座岛屿留下一片未被染指的净土。

“如我所言，这份条例不是为了分裂大不列颠，我的目的也非挑起另一轮战争，这只是一个能够帮我摆脱英国魔法部管辖的借口，我不期待福吉会允许赫布里底轻易脱离英国魔法部。”欧若拉如实说。

“福吉肯定无法找到、或者说…无法在他任期内顺利找到这份许可条例的官方文件。”奥布莱恩先生赞成这一点。

国际巫师联合会议会成员多半都是这么想的，他们表面上鼎力支持米斯兰迪尔宣布领土主权，但联合会一方不会在英国魔法部之前公布“特别许可条例”的官方备份——政客惯用的伎俩。

“英国魔法部里根本没有所谓的备份条例对不对？”外貌粗犷的巴顿·费歇尔目露精光，“你知道它在哪……但你不打算说。”

“她压根没想称王。”扎比尼夫人盖棺定论。

欧若拉笑了，嘴角一对儿豆豆坑晃得人眼花，“我对战争不感兴趣，对称王也不感兴趣——无论白魔王还是黑魔王。”

与当局撕破脸皮的退路必不能掌握在敌人手中，英国魔法部确实没有“特别许可条例”的备份，所谓“备份文件”深埋在赫布里底和苏格兰高地的几处古代魔法遗迹里，米斯兰迪尔的墓碑上刻了许多待破译的符号和地图，欧若拉不想将祖辈留下来庇佑后辈的底牌一次性抖落个干净，这才把这件事隐瞒下来。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凡斯·冯塔纳又问。

“我希望活的精彩，提高生活质量，尝试更多可能性……这个千疮百孔的时代充满机会，”欧若拉指着铺展开的爱尔兰地图，“全球巫师各玩各的…如何‘全球化’？建立一个庞大的世界巫师商业和工业社区……”

“凯贝黛拉需要一座大型工厂，”多诺万会意，“一旦产品需求量上涨，我们需要更多技术人才和批量生产、质检途径，翻倒巷的两个小房子远远不够……”

“麻瓜们擅长此道，他们各行各业都有流水线，”老约翰慢慢挪到镜子前，“小作坊只能应付小生意……你所说的人才也不可能，古代魔文和炼金术几近失传……”

“说的很对，老先生，但是‘几近’、不是‘已经’，我们若就此放弃，失传才是必然，”沐炎接话，“凭米斯兰迪尔庞大的知识储备，我父亲毕生所学只占其中十之三四，欧若天赋过人，古代魔文、魔法阵和炼金术……她自己钻研，还愿意传承下去、挖掘更多可塑之才，你若真为古老手艺被糟践感到痛心，更该明白她这样做的良苦用心，毕竟倘若米斯兰迪尔换一个家主……惭愧地说，哪怕现在坐在主位上的是我，我只会想着保住自己家的垄断地位，那么当我死掉……其他人休想得到任何益处。”

老约翰沉默了，自己何尝不是？只有多诺万一个徒弟，当儿子一样掏心掏肺，但若多诺万遭遇不幸，他这一支的炼金手艺也跟着断了传承——跟米斯兰迪尔如今的处境相差不多，好歹欧若拉·米斯兰迪尔愿意庇佑他们师徒，那么她呢，黑魔王复活，她靠谁庇护？

多年混社会的经验告诉老约翰，学术、手艺人不该自命清高，通过商业化能将知识变现、才有财力购买下一步的实验耗材，但他一介“书生”，想在那群老油条手里捞油水谈何容易？沐炎的话没有错，若真能在爱尔兰建设一个大型炼金工厂，吸引各个国家感兴趣的人才前来接受培训……

“还有国际魔法贸易商场，包括食物、药材、服饰……多种族多生物栖息地、巫师军备培训、巫师学前教育及深造机构……”欧若拉报出一串清单。

“你什么时候想到的这些？”阿尔克特瞠目结舌。

“傍晚，给魔法部写信之前，”欧若拉回答，“这些说得容易，但都不是小动作，仅凭在座也很难做到，所以我们需要物色更多人才。”

“我对你提到的巫师高等教育很感兴趣，”莉莲·葛林斯汀奇问，“但魔药学你已经有人选了吧？西弗勒斯·斯内普……”

“我想象中的高等教育学府以深造为主，学生全部是同领域内的尖子生，师生关系并不僵化局限于课堂，我们需要更多葛林斯汀奇小姐这样年轻优秀的人才。”欧若拉没有直接回答。

“叫我莉莲吧，”莉莲谈吐大方，“我这边有几个国际巫师学术交流社团，我可以将斯内普先生和霍格沃兹其他老师引荐到社团里。”

“再好不过，多谢，”欧若拉点头，“我们需要的不仅是专业人才，还有建设和管理人才…各方面的，”她点了点地图，“先从采购地皮、联络当地势力开始，在千禧年前，我希望看到一个可以初步投入运行的雏形。”

“时间太赶了，”帕尔默先生说，“这样大的手笔，没有百八十年建不起来，更何况西欧过两年还要……”

在座谁不知道伏地魔打算卷土重来？到时候何止发展，经济不倒退都是稀奇事。

“米斯兰迪尔夫人肯定留下过预言吧？要不…”马修·费歇尔试探道，“提前干掉伏……”

马修的妹妹嫁到了英国普塞家族，他不希望妹妹一家陷入战乱，也是情理之中。

“放心，我和德里安算朋友，到时候给普塞家族的户籍迁到赫布里底群岛，有我和凯莉看着，出不了岔子。”欧若拉对提前干掉伏地魔一事避而不谈。

马修不解，但见她没有回答的打算，识趣地不再追问。

“既然战争无法避免，爱尔兰离大不列颠太近，不如先拿加拿大或格陵兰岛做幌子，”菲利普·乔安西提议，“搜罗人才和物资，等战事告一段落，我们随时可以搬迁到这边。”

“格陵兰很好，”沐炎点头，“越与世无争的地方越是隐蔽，我们未来可以建设不止一个据点。”

众人跟着点头。

“嘿，别光愣着，你怎么看？”乔安西夫人、斯莱德的二姐怂恿弟弟，这家伙刚才还琢磨着要当“王夫”呢，怎么好一会没动静了？

斯莱德忽然说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小公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需要一位继承人。”

沐炎靠着的椅子立刻结了一大片冰碴。

“这是当然，如果我不幸在成年之前惨死，凯贝黛拉必须照常运转下去，”欧若拉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你有推荐？”

斯莱德胸有成竹地笑了笑，他跟欧若拉都是擅长把握机遇的人，性格里也有自相矛盾的地方，比如他们可将权术玩弄于鼓掌，亦对名誉甚至生命看得淡然，他是格雷维斯寄予厚望的唯一男丁，这会想出的主意，却足以叫半个巫师界大跌眼镜。

格雷维斯少爷难以脱身的原因有二，无外乎需要结婚生子延续姓氏，并且带领站队在自己这边的大小家族一起打拼，但如果他能为自己寻到一个“继承者”呢？斯莱德的大姐莎拉嫁给了优秀但家境普通的寇豪格一世，外甥塞缪尔·寇豪格二世跟多诺万一样大，从小跟自己一起混，是个非常有前途的小子，倘若自己把他培养成政治接班人，再跟寇豪格打好商量，让他们的男性后代改姓“格雷维斯”……

爱尔兰离英国非常近，欧若拉需要有人镇场子，斯莱德已经开始幻想自己日后为她排忧解难的美好场景了。

沐炎大概猜出了对方的想法，斯莱德这么做倒叫他高看一眼，于是没有戳穿，轻哼了一声。

扎比尼夫人有心帮西奥多一把，貌似不经意地问起来，“对了，甜心，波宾你打算怎么处理？”

目光又聚集回欧若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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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尔兰麻瓜政府于1949年4月1日脱离英联邦，但巫师世界没有设立独立魔法部；

证据源自原著第四部魁地奇世界杯赛场上，反复提及福吉与保加利亚魔法部及部长的对手戏，从始至终没有提及爱尔兰魔法部，另外，官设英国魔法部体育运动司魁地奇总指挥部负责包括英国和爱尔兰的事务，且苏格兰、英格兰、威尔士的球队都是独立存在（与麻瓜世界类似），因此推断，包括爱尔兰、马耳他（316平方公里，于1964独立）和塞浦路斯（9251平方公里，于1960独立）在内，麻瓜世界那些已经脱离英国殖民的地区，在魔法世界仍然没有独立国籍的巫师身份，仍属于英国籍，没有独立魔法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