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斯莱特林的黎明 第22章 尼克·勒梅

瞧凯瑟琳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德拉科眼珠转了转，挑起一个自认不错的话题，“听说小帕尔默先生晋升成国际魔法合作司的副司长，真是件值得恭贺的事！爸爸信里直夸他年轻有为，相信用不了多久，帕尔默家就会多出一位年轻的司长。”

值得恭贺？是值得拉拢吧！

政界升官除了看重能力绩效，更重要的是个人背后的势力，凯瑟琳心里清楚，像哥哥这种刚毕业没几年的愣头青，若不是借了父母家族的光，少说还要在底层磋磨几年，阿尔克特·帕尔默越过无数资历更深的老人一飞冲天，背后不乏魔法部高层的授意。

至于司长，德拉科不过是句恭维话罢了，区区英国国际魔法合作司，别说副司长，便是司长一职，帕尔默家族也是不稀罕的，他们对阿尔克特有更长远的计划，眼下不过是积攒履历的跳板，再加上今年夏天即将在美国举办的新一届国际巫师联合大会，阿尔克特和凯瑟琳的亲舅舅利亚姆·奥布莱恩是这届国际巫师联合会参议长的热门人选，任谁都能看出阿尔克特的格局不限于小小的英国魔法部，那么事情就变得有趣了。

当年小巴蒂一事发生的突然，一举将板上钉钉的部长候选人老巴蒂拖下马，天上掉馅饼砸在康奈利·福吉脑瓜顶上，这些年来，福吉始终在部长位置上如坐针毡，他虽知道老巴蒂再也翻不了身，但总归是根心头刺，再加上老巴蒂意气风发时从没给过福吉好脸色，这不，前段时间福吉把贝蒂·希格斯，也就是特伦斯·希格斯的叔叔平调至国际魔法法律办公室主任。

贝蒂·希格斯不是福吉的人，各方面能力却足以胜任一司之长，福吉这招显然包藏祸心，希望老巴蒂和希格斯斗个两败俱伤，可惜，老巴蒂虽然已经失势，但手段不是盖的，圣诞节过后不久，他做主将阿尔克特提拔为副司长，不仅顺水推舟卖了帕尔默一个人情，还歇了下边人的心思，另一边，贝蒂·希格斯也不是简单角色，借着公职便利，他跟帕尔默家族顺势更近一步，这也是特伦斯·希格斯格外关照凯瑟琳，乃至将这份注意力牵涉到欧若拉身上的原因。

当然，这都是后话。

魔法部的老家伙们暗中交锋，部里却传出希格斯跟帕尔默自成一派的消息，帕尔默不稀罕做司长，不意味他家不会扶持自己人登高，万一帕尔默和希格斯联手扳倒老巴蒂呢？这样一来，提前走动是必要的，德拉科此言亦存了替卢修斯试探的心思。

凯瑟琳垂眸颔首，语气浅淡地答对，“多谢两位马尔福先生的夸奖。”

他叫她凯瑟琳，而她称他马尔福先生。

场面比他们到来前更尴尬了。

德拉科朝两个伙伴递眼色，神态颇有几分幽怨，瞧得布雷斯在心里摇头，不过他一贯最是捧场。

“恭贺的人多得挤不进帕尔默庄园的门，人家都躲到这儿来了，你还不忘念叨时事新闻？让凯瑟琳喘口气吧，德拉科，”布雷斯语调温柔，仿佛真的在为凯瑟琳着想，“面对这样一位可爱美丽的小姐，聊聊她的朋友岂不轻松愉快？”

换汤不换药，从对帕尔默的试探换成对瑞菲尔德的试探，只是问法更加委婉。

“嗯，是我的疏忽。”德拉科脸色好看不少，试探瑞菲尔德？也是不错的主意。

凯瑟琳始终没怀疑过欧若拉的出身，自然听不出布雷斯的弦外音，只当他二人彼此迎合、迂回奉承。

“唉，”布雷斯不觉凯瑟琳的冷淡，装作惋惜的样子叹气，“说句公道话，瑞菲尔德小姐真的厉害，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出身…我一定不会错过这么优秀的朋友。”

“那是！欧若当然厉害！”凯瑟琳立刻昂首挺胸，不过她并不希望布雷斯在这种场合把话题引到欧若拉身上。

不待她转移话题，布雷斯已经抢先一步，“唔…凯瑟琳，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冒昧问一句…她有男朋友吗？请别多想，忽略身份，她也是位那样漂亮迷人的姑娘。”

男孩动作暧昧地摩挲指间的水晶酒杯，欲盖弥彰的问询令闻者想入非非，眼神却锁定凯瑟琳，势必不放过她每一个小动作。

德拉科脸皱成一团，就好像布雷斯刚往他嘴里塞了一颗酸棒糖，西奥多看出两人的小算盘，兴致不高地杵在旁边。

“你要做什么？！”凯瑟琳比不上诺特少爷事不关己的淡定，她立刻进入备战状态，“布雷斯，欧若拉不是你那些小女朋友，别打她的主意！”

“别紧张亲爱的，难得有人赢得你的青睐，凯瑟琳，我对她非常好奇。”布雷斯至诚至善地摊手。

许是他们这边闹的动静太大，希格斯和法利等高年级频频回头，凯瑟琳只好压低声音，“好奇？你糊弄谁呢！”

“你难道不好奇？”布雷斯满面疑惑，“万圣夜的事她没跟你说？那可是守护神咒！”

幸亏欧若拉早先跟伙伴们解释过守护神咒的事，斯内普的课外辅导俨然成为不二借口。

凯瑟琳对朋友的话深信不疑，她一向视欧若拉为天才——赫敏也比不了的那种，这会不但不生疑，反倒质疑起布雷斯，“守护神咒怎么了？又不是禁咒。”

帕尔默家老二蠢得没救了！德拉科腹诽，忍不住帮腔，“可她才接触魔法多久？这么高深的咒语，别说毕业生，魔法部职员也未必全都掌握！她身边难道没人指点吗？比如一位法力强大的成年巫师？”

“你说斯内普教授？”凯瑟琳不明白他俩何来突然对欧若拉的兴趣，“欧若每周都要去地窖关禁闭，依我见，她现在已经是斯内普教授的得意门生了。”

一个麻种做教父的得意门生？德拉科气得磨牙，可他无法否认——无法否认欧若拉的天赋、无法否认斯内普对欧若拉的苛刻，而他深知，这份苛刻恰是魔药大师看重某个后辈的表现。

“关禁闭？在那之前她就会盔甲护身，总不能教授在开学前就给她开过小灶吧？”布雷斯语含深意，“凯瑟琳，盔甲护身是高年级的内容，肯定有人提前教她，我猜是她的家人……”

“家人？欧若的家人怎么可能会魔法？”一种遗忘的感觉自记忆深处蠢蠢欲动，凯瑟琳甩头，怎么也想不出自己忽略了什么。

遗忘药水和忽略咒派上大用场，只不过另一位当事人还不晓得它们为自己解决了多大麻烦。

霍格沃兹猫头鹰棚，欧若拉正往布丁的脚丫上绑信。

“欧若！可算找到你了！”赫敏人还没进来，声音已经先一步回荡在尖顶阁楼里，欧若拉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毛蓬蓬的脑袋瓜朝自己飞奔而来，糟乱的发遮不住对面人儿眼里的光。

赫敏扑到跟前，对着欧若拉就是一个熊抱。

自圣诞假期返校到现在，她们二人一直各自忙碌，欧若拉设想过自己跟赫敏的情谊就此慢慢淡弱，没想到只一个照面，热意沿她们肢体相接处迸发，透过袍子传到心底，温暖、熨帖、心照不宣。

“嗨，赫敏，好久不见！”拥抱过后，欧若拉露出笑颜，瞧着赫敏身后离得远远的两个男孩，调侃道，“好呀你，原来一直和他们待在一起，我真嫉妒！”

见欧若拉转头，哈利本想打个招呼，却不想她接着说了后半句“玩笑话”，男孩笑容僵在脸上，一时间无措地站在那儿，手心泛起些汗意，下意识按在袍面上蹭了蹭，这才想起身上穿的还是魁地奇训练的脏衣服，抬眼瞧见女孩清爽干净的模样，哈利把话都咽回肚子。

不想叫她记住满身邋遢汗渍的自己。

罗恩可不这么想，他巴不得欧若拉瞧见自己，心里甚至隐隐酝酿着作祟的期待，希望欧若拉能主动挑事跟他们大吵一架——就像平时马尔福对他们那样。

“欧若，说真的，能看见你太棒了，”赫敏不介意欧若拉的玩笑，不过有更重要的事吸引她的注意力，她非常兴奋地捉住欧若拉的袖子，“我遇到个难题，尼可·勒梅！你知道尼可·勒梅是谁吗？”

“喔，”欧若拉撇嘴，凯瑟琳跟她说过这事，没想到她们相见的第一个话题就是勒梅大师，算了，谁叫赫敏比自己更急脾气直性子？于是，欧若拉捡自己知道的简单说了些，“尼可·勒梅——尼古拉斯·弗拉梅尔，他是法国14世纪最著名的炼金术师，被尊称为欧洲炼金术的始祖之一，生平发表过许多文章，也编撰过许多书籍……”

赫敏大有掏出小本记上一番的冲动。

但勒梅比邓布利多还大几轮的岁数，他的事迹几句话怎么可能概括得完？当下，欧若拉拦住赫敏，“许多魔法史学家的作品里都有关于勒梅大师的生平介绍，比我说的全，你可以去图书馆看看。”

“14世纪！怪不得！”赫敏猛拍脑门，一副懊悔又恨不得马上冲进图书馆的模样。

“这是你的猫头鹰吗？”比起尼可·勒梅，哈利目光落在别处，他指着欧若拉身侧的大白猫头鹰，又指了指飞到自己跟前的海德薇，“它和海德薇真像！”

罗恩翻白眼，同品种猫头鹰不都长得挺像？

欧若拉从过度激动的赫敏那儿抽身，顺势点头，“没错，它们是同一个品种。”

至于相似度，欧若拉觉得布丁和海德薇差别不小，除了身形，布丁的毛色比海德薇浅很多。

哈利不在意那么多，这个消息让他莫名愉快，这种感觉堪比麦格教授当堂捉住自己违背霍琦夫人的规定、转身又破格准许自己参加魁地奇球队，但他另外两个伙伴却没能叫哈利好好品味这份朦胧的欢喜。

“太谢谢你了，欧若，你简直帮了大忙！我们先去查资料！回头见！”赫敏一颗心已经飞到图书馆，再次大力拥抱过欧若拉，转身冲出猫头鹰棚。

罗恩一分钟都不想跟斯莱特林多待，立刻跟上赫敏，顺带还拽了哥们一把，哈利没有犹豫的机会，连寒暄都来不及，他被直接拽去了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