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时光彼岸 第71章 第 71 章

黑发少年用钥匙打开大门拖着行李走进来，一楼的点心店里没人。

他松开箱子一边解开外套扣子一边向地下室走去，果然在那张L形的长桌上找到了被书本埋没正呼呼大睡的艾萨：“阿尔？阿尔！醒一醒，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唔……啊，西弗，欢迎回家。以及，我回来了。”少年睁开祖母绿般的眸子，目光迷茫且游移。他慢吞吞的环视四周似乎想要确定此时自己身在何处，随着意识逐渐清醒理智慢慢回归，这才用带了几分软弱沙哑的口吻回应友人。

看上去像是一个人等回了出门旅行的另一个人，其实是两个人各自分开的旅行在同一天回到了原点。

暑假一开始的时候，西弗勒斯就跟着院长斯格拉霍恩教授一起出门去了位于瑞士的魔药联合会游学。魔药这种东西，不是只凭几本笔记和重复模仿就能达到顶峰的。各种不同流派之间的交流，技巧的传承，以及对材料的选择与处理，每一位大师都有自己的独到之处。毕竟这和流水线大生产并不一样，不同药师制作出来的魔药虽然在大方向上作用一致，但总会存在这样那样的偏差。

这种偏差，才是魔药真正的迷人之处。

西弗勒斯斯内普喜欢魔药。或者说，他热爱这项精巧的技艺。除了好友艾萨以外，魔药就是他最忠诚最温柔的伙伴，为他带来自信、荣誉以及支撑这一切的根本。

斯格拉霍恩院长果然只是把他当成吉祥物一样偶尔拿出来炫耀一番。十二岁的天才少年，足够有话题性的同时又没什么威胁，他很喜欢。

有艾萨提前给出的忠告，少年当然对此做足了心理准备。他并不拒绝在各位魔药巅峰面前表现得谦逊严谨得体守礼，斯莱特林么，为了攫取成功不忌惮使用手段，何况这只是为了进入大人世界的正常操作。总之旅行最后的结果就是他成了魔药新生代中的佼佼者，甚至可以被称为领军人物。

追求荣耀和胜利，这是斯莱特林们不变的野心。

重新踏上家乡的土地，他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和一直不离不弃的好友分享这桩喜悦，所以他拒绝了斯格拉霍恩教授或真或假的试探，看也不看的将家养小精灵们送来的邀请函胡乱塞进箱子，搭乘骑士公交车一心向那栋总是洋溢着香甜气息的小楼匆忙赶去。

时间仿佛在这栋小楼中静止，无论外面热闹成了什么模样，一走进来萦绕周身的就只有让他觉得安心的宁静。

“阿尔，你这是看书看到睡着了？”他笑着挥动魔杖将一楼的行李箱召唤过来，打开后取出一只木头匣子：“看，宝石，什么颜色都有。”

宝石这种东西，除了某些特殊种类外也就只具备观赏价值，送给一个颇有才华的年轻人作为礼物释放出想要交好的信号再合适不过。在发现小斯内普先生尤其这种喜欢色彩艳丽的石头后成年人们纷纷摇头失笑——这还真是个小孩子呢。

其实这些宝石另有用途。

比如现在，用来讨好在地下室孤单寂寞到看书看得睡着的好友。

艾萨直起身揉揉眼睛，接过盒子看了一眼，各种颜色、各种形状，打磨过或者未曾打磨，如果以麻瓜世界的价值来论，这一匣子大概够把这栋楼买下来。

“真漂亮啊！”他伸手拿出了一枚圆形的黑曜石，又黑又亮，就像黑发少年闪耀着欣喜的眼睛，“谢谢你啦，西弗。”

可惜那罐高品质的青金石粉被某个愚蠢的女神给砸碎了，啧，想起来就火大！

“你回来可真是太好了，吃点好的庆祝一下，你想吃什么？”

不管旅行中发生了什么，最重要的是现在。他站起身歪头冲着西弗勒斯笑了一下，快活的拿起钥匙和钱包朝外走：“胳膊压麻了，今天不想下厨。剑桥附近新开了几家餐厅，去试试？”

最后他们决定尝试一次意大利菜。

两个少年一起去吃法国菜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而且艾萨拒绝把蛞蝓的亲戚蜗牛塞进嘴里。

意大利菜注重原汁原味以及食材本身的鲜美，多用炖、煮、煎烤为手段。不过艾萨不吃半生不熟的东西，又是两个小孩子吃饭，最后桌子上除了海鲜烩饭外就是意面和薄饼，也就是披萨。

对于他们来说，只要别嘴里含着食物说话，别把盘子捣得叮当直响就算是很有礼貌和教养的表现了，因此这顿饭吃得非常轻松惬意。

西弗勒斯难得的多话了一回，他兴致勃勃的讲述旅程沿途的风景，又着重描述了瑞士的自然风光，然后将所有见过的魔药大师们着重讲了又讲，恨不得把每个人的细小动作以及微表情都拿出来分析一遍。

艾萨静静坐着，带着微笑认真听他讲，一听就是两个多小时，直到餐厅准备打烊他们才意犹未尽的结账离开。

夜已经很深，两个少年并肩走在昏黄灯光照射的小路上，一高一矮两道身影随着脚步被路灯拉长又缩短，有时还会黏在一起。

“阿尔，这趟旅行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明年也有机会出去看看。当然，如果你能一起就更棒了！”西弗勒斯开心的都不像他了，要不是确认他们刚刚喝的是葡萄汁，艾萨都以为这家伙是不是醉了。

唔，西弗勒斯应该不会喜欢喝酒——考虑到老斯内普先生的特殊情况。

“没问题啊，明年如果有机会就一起出去旅行看看呗。”艾萨痛快的答应下来，没有半分犹豫。

回到点心店后长途跋涉根本不曾休息的西弗勒斯一进客房倒头就睡，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异常——他已经下意识将此处认定为最后的归处，只要回到这里，无论如何都是安全的。

所以他忽略了那些灰尘，以及被褥的折痕。

“……唔，睡着了？”艾萨伸手轻轻戳了他一下，只得到一声含糊的呓语。

“真是拿你没办法，晚安，西弗。”

小心用“清理一新”处理掉客房中的堆积的灰尘，艾萨转身出去整理外面的房间，务必要把这个宁静又安全的印象保持下去。既然好友喜欢这样，那就这样好了。

第二天一早，西弗勒斯被炖豆子和煎蛋的味道唤醒，阳光透过窗帘照在床头，天空中飞过一大群牛椋鸟。他换过衣服洗漱过后走下楼梯，厨房中传来煎培根的声音，然后是烤箱计时器的提示。普通又平凡，像过去几年一样没什么区别。但当他走进厨房看到艾萨把头发扎起一个小揪揪围着围裙努力切吐司片的样子时，又觉得好友有什么地方发生了他所不知道的变化。

“……阿尔，你昨天一直没怎么说话，发生了什么？”

如果有什么疑问，与其憋在心里猜测不如坦率提出。只要是可以说出来的事情，这个人绝对不会对我欺骗。

没想到西弗勒斯如此敏锐，艾萨有些惊讶。他把平底锅里的培根倒进盘子里，在烤好的吐司片上挤了点美乃滋酱，西弗勒斯非常自然的打开冰箱取出牛奶摆在餐桌上，又拿了两只玻璃杯倒满一杯放好。

传统又常见的英式早餐，餐桌上坐着两个少年。

艾萨用叉子卷着沙拉放在盘子里没有着急吃，而是揉了揉额头回答他刚刚的问题：“没什么，我的监护人给我找了个大麻烦，还好完美解决了。因为这个我最近一直觉得有点累，不过好在现在你回来了。”

“这样？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西弗勒斯端起牛奶灌了下去，“暑假作业你写完了么？还有半个月就要开学了，什么时候去一趟对角巷把单子上的东西采购齐全。”

艾萨：“……”作业这种东西……完全就没写啊啊啊啊啊啊啊！

“因为那个不靠谱的监护人的缘故……只剩下斯莱特林教授布置的抄写部分了。”

反正梅林也就只能拿来甩一下锅用。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提到所谓的监护人，西弗勒斯默默地挑了下眉，对这位只存在于对话中的关键人物产生了兴趣。从前他没有想过那么多，但现在不得不怀疑，这个监护人，和艾萨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听上去可不像正常的养父子或者长辈与小辈，然而他并没有亲眼见过这个人，一时也无法进行准确判断。

“说起来，阿尔，你的监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呢。”他用勺子戳了一下半凝固的单面煎蛋，一脸若无其事。艾萨放下叉子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是啊……这家伙是个宁可把时间浪费在偷窥淑女上也不想认真工作的人，说起来还真是丢脸。如果有机会的话真应该让他看看西弗你呢，好歹让他明白什么才叫做勤奋。”

“……”这回轮到西弗勒斯吐出一串省略号。

梅林：喵喵喵？

梅林：风评不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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