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时光彼岸 第53章 第 53 章

下午三点，艾萨在卧室里取出那枚绿宝石戒指握在手心，突然好像有钩子在肚脐后面猛得钩了一下，眼前一片斑斓的流动色彩。不等他仔细分别出其中任何一个图形，空中狂风呼啸而至。敏捷的精灵迅速调整身体姿态，在风声止息的瞬间稳稳当当落在地上站好。

“是艾萨小主人！小主人回来了！拉比太高兴，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好日子！”艾萨还没睁开眼睛，先被耳边突然响起的尖利喊叫声吓得抖了抖。另一旁则是少年变声期的命令声：“够了，拉比，带阿尔去他的房间换衣服。”

说话的是早早回家过复活节的卢修斯，他自告奋勇领命前来为头一次进入交际圈的艾萨讲解各家族间的关系——好比你就不能正和莱塞特兰奇家的孩子打得热火朝天，然后转头就去跟克劳奇家的孩子寒暄，这几乎是可以预见的要被拒绝。然而一个马尔福绝对不能被人在社交场上公然拒绝或是否定，不仅仅是因为丢脸，更重要的是可能带来的连锁负面反应。好在艾萨的年纪还小，并不需要在社交圈里过于活跃，此番也不过是为了向外透露出“有这么个人”的信息就足够了，所以目前他只需要理解并知道，但并不需要熟练应对。

“……当然，如果冲突的原因并不是我们行为上的失格，那么就有更好的理由展示那些其他的东西。我是说，只有站在制高点上才能让自己看上去既仁慈又有实力，假如一开始就失了立场，那么后面再做多少补救都会显得流于下乘。你明白了吗？”幸亏出席舞会的家族中需要马尔福上心的并不多，因此卢修斯用了半个小时就说明白了家族间的亲缘关系以及阵营派系，剩下一个小时唠叨的全都是从阿布拉克萨斯那里生搬硬套来的大段说教。艾萨听得昏昏欲睡，趁着这个功夫家养小精灵忙忙碌碌上下翻飞，很快就把提前预备好的衣服给新来的小主人套上。

这还是件黑色长袍，样式仿照了通用礼服长袍的模板。细节上的严谨带来一种反差的萌感，就好像艾萨是个顽皮偷穿兄长衣服的孩子。他铂金色的卷毛蓬蓬松松的，家养小精灵拉比在主人的授意下专门小心的将精灵的耳朵严严实实藏在头发中，再佩戴上绿宝石的发饰吸引走绝大多数视线，完全保证了艾萨的种族不会提前被不该知道的人知道。

卢修斯结束讲解的时候，家养小精灵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这种天生喜欢照顾人类的魔法生物像欣赏一件精美艺术品一样，捂着嘴躲在角落里泪流不止：“实在是太美好了！拉比快要控制不住尖叫！”说着它转头狠狠朝柱子基座撞了几下，这才眼神迷离的瘫在地上双手捧心：“拉比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家养小精灵！”

艾萨用一种“它是不是有病”的眼神看向卢修斯，少年一点也不文雅的翻了个白眼解释道：“别管它们，家养小精灵就是这样神经兮兮的，见多就习惯了。你越对它们客气，它们越容易情绪激动做出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来。最好的对策就是视而不见，反正它们也会躲在角落里窃窃私语个没完没了。”

“额……家养、小精灵？到底是什么？”艾萨忍不住提出疑问，他真的不能接受这玩意儿是精灵啊！对于这个问题，卢修斯也无法给出答案，他回想了一下最后还是摇摇头：“不知道。我小时候也问过，父亲说，家养小精灵是一种和巫师家族缔结过某种契约的魔法生物。其实很多人类童话里也有提及，比如说偷偷帮主妇挤牛奶的小妖精，大概就是这种吧。应该不是精灵，不过是因为有些时候很难发现它们存在的痕迹，一些想象力非常丰富的人下意识的就把‘精灵’类的美好寓意加在它们头上。”

艾萨点了点头表示可以接受这个解释。精灵是绝对不会老妈子到跑去人类家里给人做家务的，大部分罹患了洁癖的族人能把自己家打扫到符合心理预期就已经很不错了，根本没精力考虑别人家是个什么样。如果是达成契约了的魔法生物的话，就比较符合逻辑了——童话书里不是还有什么仙女教母之类的么？总不能人家无缘无故就要对一个人类有求必应吧，故事之外的地方一定存在着更多的细节不合适描述出来给孩子们看。

说话的功夫，画像里的马尔福先祖们纷纷挤过来帮忙，他们无非是把刚刚卢修斯说过的话用其他方式重新演绎了一遍。死人说出来的评价当然比活人要尖刻许多，“莱斯特兰奇家的男人全是怂包！”“布莱克的主母是个偏执狂！”等等等等，艾萨就在这些吐槽和抱怨中跟着卢修斯一路去了大厅。

舞会定与晚上八点开始，现在已经到了社交季节的尾声，天气再热一些许多人家就要举家迁到别院去避暑了。因此但凡在巫师世界中尚未传承断绝的家族，无论大小都收到了邀请函。艾萨光站在那里任由家养小精灵帮着换衣服打理形象就用掉了一个半小时，后面临危受命的礼仪教师和形体教师又耗费了他两个半小时——精灵当然不需要专门学习如何让自己看上去优雅动人，这个种族日常的一举一动就已经足够优雅了。他只是熟悉了一下社交辞令以及人类常用的礼节让自己看上去不至于那么突兀。

事实上，类似的社交舞会艾萨早就在圣西门初级学校就已经接触过了，对此并不是一无所知。然而巫师世界仿佛和整个人类社会脱节般始终坚守着维多利亚时期的习俗，现代人总得花些功夫才能重新适应这些古老而繁琐的习惯。譬如社交季节的变迁，早在19世纪的时候英国人就已经将每年天气最好的四月到八月天气固定为社交季节，而巫师们却仍旧坚持在圣诞节前后延续到夏季到来前的时间内聚会并互相来往，要知道这可是18世纪的老黄历，真不知道巫师们究竟固执到何种地步，连恶劣的天气也无法改变他们维持传统的决心。

等用过简单晚餐时间就到了七点钟，马尔福家现任主人此时才抽出空闲从书房出来，亲自带着他熟悉了一下马尔福家大概的结构，又传授了一些关于舞会的心得体会：“如果别人明确提出了一个很有倾向性的问题并要求你一定要给出答案，我的建议是你尽可以装聋作哑。马尔福家追求的是权力与传承，权力带来地位，地位保证传承；但是没有了后者，之前的两点也就变成了无本之木。”他说的非常明白，艾萨听得非常明白——马尔福就是站在岸上下注的投资者，在投资风险远远大于收益的时候是可以随时翻脸走人的。所以不能太早就把全家人的立场都摆出来，否则再遇上好机会就不方便出手了，就连阿布拉克萨斯自己也是作为黑魔王的友人而不是黑魔王的仆人形象出现。朋友可以和而不同，但是仆人必须烙上主君的烙印。

艾萨也不知道该不该同情那位所谓的“Lord”，当他实力一如往昔的时候当然没有任何问题，然而一旦出现丝毫衰落的破绽，如今最坚定地支持者就会变成他的阿克琉斯之踵。

艾萨很乖的点点头，并不了解精灵少年内在的马尔福家主非常满意的微微颔首，摇铃让家养小精灵把长子带了过来交代道：“卢修斯，你是我的骄傲，今天站在我的左手边，让你弟弟站在右边。等舞会开始后，你可以带他去认识认识那些活泼的年轻人。”至于成人的圈子？这孩子眼下还没有资格并且也不合适接触，当然，更是为了保证长子的权力与地位。

半个小时后，专门空出来给客人们整理形象的门厅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卢修斯一听见动静就匆忙往大厅的雕花门廊处行走，让客人们自己从门厅走进来可不礼貌，但又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得到家主的迎接，艾萨是个陌生面孔也不能贸然走过去，这时候唯有由他出面才勉强合适。

艾萨站在马尔福家主的右手边，跟着他一起在大厅和来访的客人寒暄。几乎所有人都自带了家养小精灵，原本需要雇佣更多仆人才能完成的事在它们不断的响指声中一一安排妥当。由于已经接近夏季，室温较高，通向花园的高挑玻璃窗户尽数敞开，阵阵夜风吹开帷幕带来凉意，同样也将花园中玫瑰的香味带了进来。阿布拉克萨斯带着艾萨见过了重要的客人，骄傲的将手放在少年略有些单薄的肩膀上向所有来宾宣布：“这是卢克的弟弟，一个甜蜜的小惊喜。”

他非常有心机的使用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称呼——卢修斯的弟弟，有可能是他阿布拉克萨斯的子嗣，当然更可能不是！然而就眼下的情形来看，大家只会联想到第一种，第二种则是他留下的后手。

我感冒了！扑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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