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PJ] Torrent 第399章 最后的英雄1

他们在这里暂且告别，凯特琳娜向着奥林匹斯的方向跑去。她离泰晤河越来越远了，不得不随时随刻挥舞魔杖，好不让魔兽挡住自己前进的路。大部分的魔咒打在皮糙肉厚的魔兽身上效果都被减弱了不少，但凯特琳娜现在也没空挨个儿去找它们的弱点，只能击退一个算一个。她终于钻进了那个红色的电话亭，空洞的女声结束后，电梯再次升起。

伦敦的地面慢慢离她远去。就在这时，凯特琳娜的心中泛起一阵异样。她隐约听到一声号角，与营地开饭时会吹响的海螺号角一模一样。她惊讶地趴在玻璃上向下望去，远远地，提丰的一只脚已经迈进了泰晤士河。

河水突然喷涌了起来，卷起几十英尺高的巨浪。那声号角更加嘹亮了，不像是从远方传来，更像是在凯特琳娜的脑海里直接响起。一辆辆战车从巨浪中冲出，凯特琳娜看不太清，却下意识地判断出拉着战车的是巨型海马，海马在空中如履平地奔跑着，最先从巨浪中钻出的也是最大的战车上坐了一个人，凯特琳娜只能看清一个模糊的黑影，但他的手里握着一把闪耀着蓝光的三叉戟。

是波塞冬，她的父亲。他离开了海底的宫殿，加入了他的兄弟姐妹们迎击提丰的队伍。他带领来的战士们驾驶着战车加入了苦苦鏖战的混血者，而他本人高高举起了手中的三叉戟。

河流回应了波塞冬的召唤。河水从河道里卷起，在泰丰的身边形成了一篇漏斗云，将他暂且困在了原地。凯特琳娜看得入迷，不知不觉，她已经到了六百层的高度上。电梯一阵轻晃停了下来，门处传来解锁的咔哒声，凯特琳娜已经到了。

只是凯特琳娜再也没想到奥林匹斯的情况居然已经变得这么糟了。在她迈出电梯的那一步起，脚下的大理石就出现了裂痕，先是只是一道，接着越来越多，咔哒咔哒的声响越来越大。凯特琳娜不知道克洛诺斯做了什么，但奥林匹斯的力量正在逐渐消散，她脚下破裂处的碎石就这么从万米高空掉了下去。

跑！

凯特琳娜几乎是下意识地狂奔了起来。通往奥林匹斯的大理石路在她的脚后一点一点儿破碎、消失，她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好在断裂的只有大理石台阶。

凯特琳娜跑过空中之桥，她踏上了奥林匹斯的街道，脚下的石砖地终于安稳了下来。她停住了脚步，摸着胸口咚咚的心跳向后看去。遥远的空中悬挂着一扇闪亮的金属门，那里是通往地面的电梯。

奥林匹斯山与地面相连接的唯一一条通道已经被截断了。留在奥林匹斯山上的所有人现在已经无法抵达地面，而地面上……也不会再有人可以来支援他们。凯特琳娜靠在一块大理石残柱上，大口地喘着气。那些笼罩着奥林匹斯的蓝光都已经消失了，克洛诺斯已经亲自踏上了奥林匹斯的土地——他已经不再需要那种拙劣的试探了。

她再次穿过诸神的花园。这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树木被连根折断，路边的青铜雕像也被推倒，到处都是一副末日来临前的模样。她抬头向上看去，宫殿上的金银色光芒已尽数消失，集市上的帐篷也变得像破布一样在风里无助地摇曳着。石阶上满是碎石，两侧的青铜火盆也早已熄灭，或许现在连赫斯提亚都无法再点燃奥林匹斯的圣火了。凯特琳娜需要找到波西和安娜贝丝，找到克洛诺斯在哪。而现在看来，这已经是一件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了。

一座金色穹顶的白色大理石庙宇突然爆炸了，穹顶像个茶壶盖似的飞上天空，炸成了无数碎片，碎石如雨点般落下，凯特琳娜连忙躲避。那是阿耳忒弥斯的神祠，最终也还是难逃克洛诺斯的毁坏之举，但凯特琳娜在石头雨中看到了克洛诺斯的身影。他边大步行进着，边无差别地挥舞着一把漆黑的镰刀，破坏着周边的一切。他的目标是诸神的宫殿——安放着十二位主神王座的宫殿。等凯特琳娜跑到宫殿前时，门前的巨型喷泉已经变成了七零八落的碎石，那扇气派的大门也扭曲成了一堆看不出原貌的废铁。凯特琳娜不得不爬过一大堆碎石和金属残骸，才勉强翻进了宫殿。她很快就看到了波西和安娜贝丝——两人都将身形隐藏在王座的阴影下。克洛诺斯闯进宫殿便停了下来，他只是在宫殿中央站立着、仰望着头顶的星座，这让两人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和那个跟在克洛诺斯身边、用面甲遮住了半张脸的混血者一样。

凯特琳娜蹑手蹑脚地把自己移动了过去。

“嘘，是我。”

她小声对波西还有安娜贝丝说。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波西有些诧异，但现在已经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了。他们小心翼翼地从王座后探出头去，戒备着克洛诺斯的一举一动。

虽说已早有心理准备，但就算此时此刻亲眼所见，凯特琳娜依旧无法完全说服自己去相信眼前站着的就是泰坦神克洛诺斯。

宫殿的正中央站着一个约摸十七岁的少年，身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光。他对着屋顶上漫天的繁星张开了手臂，像是要将一切收入囊中，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接着少年笑了，依旧是卢克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宫殿中，却阴沉得像是从塔尔塔罗斯的最深处传来一般。凯特琳娜躲在王座后，她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卢克的背影。

这还是凯特琳娜第一次亲眼见到卢克，这个赫尔墨斯小屋曾经最受欢迎、最受爱戴的领队，艾莉莎所崇拜的人。她上一次见到他还是从刚到营地不久后的一段彩虹通讯中。与那时相比，少年变得更加强壮了，他的一头栗色短发已经变成了苍白的颜色，悬在身侧的也不再是卢克的长剑，而是一把被黑雾笼罩的镰刀。虽然已经接受过冥河的祝福，但他却全副武装，与手下那些在前线战斗的混血者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想透过这身严丝合缝的盔甲击中他的阿喀琉斯之踵，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身边的混血者依旧举着长剑警惕地提防着四周的动静，但少年却是全身放松的状态。他缓缓放下双臂，像是终于享受够了这种掌控了奥林匹斯的一切的感觉，接着挨个儿欣赏起了宫殿里的王座，。

“看啊，伊桑，真是可悲啊……”少年自言自语着，“看看这些所谓的神祇，马上就要连自己的王座都无法守住了，却还在做着徒劳的抵抗。你说是不是，波西杰克逊？”

少年转过身来，凯特琳娜看到了一双金色的眼睛——克洛诺斯的眼睛。安娜贝丝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抓住了凯特琳娜的肩膀。那个叫做伊桑的混血者闻声立刻做出了备战的姿势，三人从王座后走了出来，现在再躲藏也已经毫无意义了。但克洛诺斯的眼里根本没有她们，只是抱臂看着从王座后走出的波西，反而是那个叫做伊桑的混血者，正用面甲外的那只独眼狠狠地瞪着凯特琳娜，在看清了她身边的安娜贝丝后，混血者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终于……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该从哪一个王座开始摧毁？宙斯？赫拉，或者你父亲波塞冬的？还是说……先消灭你？现在你还有机会，波西杰克逊，到你做出决定的时候了——是向我卑躬屈膝，还是就这么在战斗中死去？”

波西从口袋中掏出了钢笔，激流剑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他的选择已经不言而喻了。

“卢克用剑战斗，但我猜你没他的本事，不是吗？”

克洛诺斯冷笑一声，他的镰刀开始变换，最后变成了一把双色的长剑。长剑由两种金属铸造而成，一半是精铜，另一半应该只是普通的钢铁。也就是说……这把剑既能斩杀魔兽，也能杀死混血者和普通人。

“是回噬。”凯特琳娜身边，安娜贝丝小声说，“是卢克的剑。”

“卢克已经死了。”凯特琳娜说，“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只剩下克洛诺斯了，虽然很能理解你的感受，但是……”

“我知道。”安娜贝丝痛苦地摇了摇头，“我知道。”

“预言从来都没有过好结果，我很仁慈，给过你机会了，波西杰克逊。”

克洛诺斯举起了剑。

他像一阵旋风向波西袭去，波西立刻举剑格挡，两个人一劈一闪，动作快到根本无法看清。当地一声脆响，安娜贝丝的长剑接住了伊桑的。那是一把黑色的长剑，凯特琳娜见过这种材质，是冥铁，剑身上散发着微弱的绿色荧光。

“你恢复的速度还真是出乎我意料啊，安娜贝丝。”

“那还真是让你失望了，伊桑。”

“我可不会让你们去打扰主人的战斗。”伊桑冷冰冰地说。

“打扰？拜托了，是我们得尽量保证自己不被他们的战斗波及好吧。”凯特琳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