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在霍格莫德享用了不少美食,但等霍格沃茨的晚餐凭空出现在长桌之上后,许多人突然都发现其实自己拥有不止一个胃。霍格沃茨提供的食物依旧令人垂涎欲滴,但凯特琳娜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魔法是不能变出食物的,然而他们面前的这些食物却是实实在在可以吃的东西,还是到点凭空出现的。
凯特琳娜曾在里亚那听说过厨房的存在,看来霍格沃茨雇佣的厨师们应该忙得可以——不仅要随时随地补上即将被吃光的食物,甚至半夜还得起来给溜去厨房的学生准备一份夜宵,但奇怪的是,凯特琳娜从来没见到在城堡长久停留的人有学生或教授以外的身份。难道他们都不出厨房的吗,那也太难受了吧。凯特琳娜一边思索着,一边给自己盛了一大勺土豆泥。
“凯特琳娜,你今天去哪了呀,一大早就不见了。”在她的身边,金妮突然说。
“哦,我在图书馆里。”凯特琳娜只好这样回答。
她没法告诉金妮自己其实去了趟霍格莫德,心里因为对她撒谎而产生了一些小小的愧疚。
“我去看了一些有关于摄魂怪的书,毕竟那真的很可怕,我想多了解一些。”
金妮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将那根凯特琳娜够不着的炸鸡腿叉给了她。
凯特琳娜突然意识到,自己与舍友的相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自从这学期开学知道了有求必应屋的存在后,她课余时待在宿舍的时间已经少得可怜。这样不好,凯特琳娜暗自审视着,再怎么忙碌,都不应该去忽略身边的朋友的。
这顿饭她吃得心不在焉,回塔楼的路上也心不在焉。若不是金妮一把拉住了她,她就要一头撞到前面人的身上了。
“你是不太舒服吗?”金妮松开了手,“你最近的状态好像一直都不太对。”
“我只是……我只是在想事情,我没事的。还有,抱歉,金妮。”
“为什么突然要道歉?”
“咳咳,没什么。”凯特琳娜转移话题,“前面是怎么了?为什么大家都堵在这里不走了。”
她们正站在楼梯上,再往前不远,便是格兰芬多休息室的入口。后面的学生也逐渐跟了上来,很快,楼梯上满满地全站满了人,前面也依旧一动不动。
“这是怎么了?不至于大家都把口令忘了吧。请让一让,我是男生学生会主席。”
众人努力地让出了一条路来。珀西从后面走了上来,从凯特琳娜身边经过,径直走向最前方。凯特琳娜踮起脚想要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唯一能看见的,只有一排排各式各样的后脑勺。接着,珀西说话了,只是语气里带着十足的慌张,这在他的身上可是百年一见的奇观。
“谁去请一下邓布利多教授,快!”
邓布利多教授很快就到了,凯特琳娜也终于挤到了人群前方——她明白发生什么了。
格兰芬多休息室入口处,胖夫人的画像被撕毁了。胖夫人不见踪影,破碎帆布片掉得满地都是。他们很快就在其他画像里找到了胖夫人,女士哭泣着,她刚刚经历了来到霍格沃茨后最可怕的事情。
“是西里斯布莱克!”她尖叫着,“他在城堡里,他想强行闯进格兰芬多休息室!”
格兰芬多们被邓布利多教授和闻讯赶来的麦格教授带去了礼堂,不一会儿,其他三个学院的学生也都到了。礼堂的桌子已经被全部撤走,空荡荡的,让凯特琳娜有些不习惯。邓布利多教授向学生们宣布了西里斯布莱克试图闯入格兰芬多休息室的事情,今晚,教授将巡逻整个城堡,而学生们则需要在礼堂过夜。
“哦,我怎么忘了呢。”
邓布利多挥了挥魔杖,地面上出现了成百个紫色的睡袋,壁炉里的火焰也更旺盛了些。
“不用过分担心,今晚好好睡。”
校长先生随即带着教授们离开了礼堂。刚关上门,礼堂里便爆发了热烈的讨论声。格兰芬多的学生正向他们其他学院的朋友们描述着刚刚发生的事情,珀西韦斯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压过了去。
“五分钟后熄灯!请各位尽快钻到睡袋里去,不要说话!”
礼堂里混乱了起来。学生们开始挑挑拣拣地上的睡袋,再和朋友们聚到一起去。很快,便有人躺下了。凯特琳娜从地上捡起了一个睡袋,她刚想着和金妮靠到一起去,便看到一个睡袋咕嘟咕嘟地滚了过来。凯特琳娜叹了口气,留在原地铺平了睡袋,躺了进去。
五分钟后,礼堂的灯熄灭了。珀西与其他级长一起在睡袋与睡袋间巡视了起来,查看是否还有人没乖乖地闭上眼睛。凯特琳娜藏在睡袋里,估摸着珀西走过去了,这才又钻了出来。
在她旁边,一个酒红色的脑袋从睡袋里也钻了出来。里亚的头发由于刚刚的滚地运动散了一半,看起来乱蓬蓬的。一根黑色的皮筋正悬在耳朵边,他从睡袋里伸出手,将皮筋拽下来套在了手腕上。又一个小脑袋也跟着钻了出来,居然是克莱尔。
“哦,我把克莱尔带出来了,如果晚上看不到我,她会睡不着的。”里亚轻声说,“隐身药水怎么样?好用吗?时效多长?有什么突发情况出现吗?”
“没有什么意外情况,它很好用,起效的时间也和你预估的一样。”凯特琳娜说着体验回馈,“还剩下三分之一,要还给你吗?”
“没事,你留着吧,说不定以后又用到了呢?”里亚小幅度地摆了摆手,“我今天将有关这个新魔药的系统描述寄给了最权威的魔药杂志,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拿到回信。”
他的脸红扑扑的,看起来很兴奋。
“恭喜!我说今天怎么在猫头鹰邮局外看到你了!”
凯特琳娜的声音有些大,珀西朝着这里走了过来,她连忙闭上眼睛,里亚则赶紧把克莱尔塞进了睡袋里。珀西的脚步越来越近,在他们的旁边停留了下来。两人闭着眼睛装睡,终于,珀西又离开了。
级长们完全抑制不住礼堂里的窃窃私语,只要一离开,背后便会再次响起嗡嗡的低声讨论。
“对了,大黑最近还好吗,你那个怕狗的舍友和它相处得怎么样?”里亚突然问。
“大黑不是在你那吗?”
“什么?那次在有求必应屋,你不是说要把大黑带到格兰芬多休息室吗,还说你的舍友想要克服心理阴影什么的。”
“可是等我训练完后,大黑就不在有求必应屋了啊,我还以为你把它带回拉文克劳休息室去了。”
“我没啊?我自己走的,把大黑留在了休息室啊?”
“可我训练完后真的没看到大黑啊。”
“这就奇了怪了,难道是布雷斯带走了?”
“他看起来对宠物可没什么兴趣,而且大黑好像也不是很喜欢他。”
“那……哈利?”
“不可能,我从来没在格兰芬多休息室里看到过大黑——大黑能忍住不在哈利边上转悠?”
“那就奇了怪了……”里亚陷入了沉思,“那么大一只狗,还会凭空消失了吗?”
他们带着对于大黑的担忧逐渐进入了梦乡,而在礼堂的另一角,哈利波特却依旧醒着。他躲在睡袋里,杖尖发出幽幽的光,照亮了一张从相册中取下的老照片。
照片上是他的父母,冲着镜头笑得无比幸福。他们的身后是一个黑发男子,正竭尽全力地做着鬼脸搞着怪,试图将看着这张照片的人的注意力全吸引到他那儿去。哈利不是第一次看这张照片,但他今天才知道,照片中的这个黑发男子十有**就是那个恶名昭彰的西里斯布莱克。他的父母在拍摄这张照片时,知道自己的身后站着的不是什么挚友,而是一个暗藏着杀意的凶手吗?肯定是不知道的。他们笑得那么开心,将天底下所有的温柔都融化在了眼底。
终于,哈利躲在睡袋里睡着了,杖尖依旧亮着,眼角湿漉漉的。他的口袋里藏着一份羊皮纸,此刻是空白的,但倘若现在有人对着它念一句“我庄严宣誓我不干好事”,那么就会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推开了礼堂的门,悄悄地走了进来。
已是寂静的后半夜,礼堂里的人都睡了。教授们则还在巡夜,而负责保持纪律的级长也已经撑不住了。一只大狗拱开门,悄悄地钻进了礼堂,环顾了一圈,轻轻走到哈利的身边停留了下来。他屏着呼吸静静地看着男孩的睡颜,接着又仔细嗅了嗅他旁边一个男孩的睡袋,龇了龇牙,像他来时那般静悄悄地走了。
教授们搜查了一夜,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现,然而有关于布莱克可以变成一从长着浆果的灌木丛的传闻却在霍格沃茨里悄然流传了开来。胖夫人毁坏了的画像被取了下来送去维修,取而代之的是卡多根爵士和他灰色的矮种马。然而卡多根爵士似乎对于更换口令这件事充满了兴趣,甚至一天都能换上三四个,这让格兰芬多的学生们苦不堪言。
很快,关于圣诞节去向的统计表格发了下来。由于布莱克突然闯入的事情,这年选择离校的学生格外地多。凯特琳娜也在离校的那栏上签了名,接着很不好意思地拒绝了金妮去她家过圣诞节的邀请。
离圣诞节假期只剩下最后一天了,下午,霍格沃茨特快就将送他们回家去。这天没有排课,学生们得以有充足的时间收拾行李,以及和朋友们告别。凯特琳娜需要带走的东西并不多,最后,她将那把莲花钥匙仔细地收好在夹层里,静等着圣诞节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