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莫非我是救世主…他弟 第12章 密谈

☆012.我想你可以叫我一声哥哥

空房间里的那面神奇镜子并不像安吉洛想象的那么神奇，不仅没让他见着传说中和他很像的哈利的妈妈，甚至还有点怪里怪气。这个怪要怪在很多地方，不过最让安吉洛大惑不解的还是他在镜子里看见自己脚踩秃头光溜溜的脑门。

怎么说呢，那秃头，安吉洛仔细观察过，它油光发亮的，还会反光呢。

欺负一个秃头，或许并不一定让安吉洛收获快乐，但一定会让他感到非常困惑。所以照过一次镜子以后，安吉洛就对它彻底失去了兴趣。

他觉得自己更该把时间用在完成假期作业上，而不是看罗恩和哈利争论那面镜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哈利认为这面镜子能帮助他们看到失去的东西。而罗恩觉得哈利说的不对，因为“失去的东西”简直是在说他一辈子也当不了学生会主席、魁地奇球队队长，也碰不到学院杯。他和哈利险些打起来了，要不是安吉洛及时把他们两个分开，连那面镜子都要被他们撞倒。

这个下午不算愉快，他们看完镜子后不欢而散。不过到了晚餐的时候，罗恩和哈利重归于好，他们之间就看不出一点闹过别扭的样子了。

罗恩还很热情的给安吉洛表演他一口一根鸡腿的绝活，让心声直呼妙哇。

心声：如果我会这个——

安吉洛：……？

这个如果可以，但没有必要。因为他并没有很想学会这个的意思。

吃完晚饭，安吉洛终于要面对自己的假期作业了。他低调的去了一趟图书馆，向知识海洋进发，一去就是几个小时。

等他带着作业从图书馆离开时，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他原本可以早点回去睡觉，只是路上遇见洛丽丝夫人，耽误了一些时间。

洛丽丝夫人——安吉洛不止一次觉得它很有脾气。像现在它站在走廊拐角，黄澄澄大眼睛幽幽的，也不出声。安吉洛目光不经意瞥过它，乍一看角落里两个大大的灯泡似的眼睛，还差点怀疑自己又认错了东西。

他停下脚步，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走，就搁那站着与猫大眼瞪小眼。

安吉洛迟疑地开口说嗨，尽管他很快想到一只猫根本听不懂他在打招呼——不过遇见是缘分，他还是给洛丽丝夫人送上了迟来的圣诞礼物：一顶绿油油的巫师帽。

这顶帽子不仅绿，更眼熟得很，毕竟它是安吉洛圣诞节从巫师爆竹里炸出来的。它扣在洛丽丝夫人脑袋上，显然大了不止一点，一下便把它半个脑袋都遮住。

路上逗猫花了些时间，到最后，安吉洛堪堪踩着宵禁十点整踏入胖夫人肖像的洞口。他迈开的腿跨过墙洞一半，突然被人迎面撞了一个满怀。

这一撞，撞得安吉洛毫无防备，险些摔在地上。如今他就像刚刚经历一场胸口碎大石，脑子懵，胸口疼，好不容易才站稳。

他揉着鼻梁，眉头将要拧起来。安吉洛想说你怎么不看着点走路？但他一抬头，不满的话通通没来得及说，因为休息室门口压根就没人。

安吉洛纳闷，后退几步望望走廊外，没有人；往前走几步看看公共休息室，没有人。他离摸不着头脑只差一点了，虚空中有人慌慌张张地说：

“抱——抱歉——”

声音确实是虚空中传来的。安吉洛反复确认了三次，它听起来还怪熟悉的。他稍加思索，在记忆的边缘翻找几圈，不太肯定地开口：

“……哈利？”

要是安吉洛记得没错的话，哈利有一件隐形衣。

果然呢，话音落下，安吉洛面前的空气中响起轻轻的衣物摩挲声，一个脑袋凭空冒了出来。未几之后，哈利脱掉隐形衣，出现在他面前。

哈利露出很不自然的笑容，表现得尴尬又不安：

“呃、嗯，我是说，嗨，安吉洛。”

看着大活人一点一点出现在自己面前，这感觉既奇妙又不失恐怖。安吉洛很难保证自己不感到微妙，不过在那之前，这里有另一件他更在意的事正在发生。现在已经宵禁了。看哈利往外走的架势，他似乎打算夜游。因此安吉洛皱皱鼻子，奇怪地问道：“哈利，你要出去？”

哈利支支吾吾着答不上来，心声就偷着乐：有人要大晚上不睡觉去照镜子辣！

安吉洛的第一反应是要照镜子的那个家伙可真爱美。第二反应是为什么要大晚上出去照镜子？然后他后知后觉看向哈利，迟迟的想起那面神奇的怪魔镜。

嗨，要照镜子的人竟在我身边。

安吉洛懂了，又没完全懂。他若有所思点点头，站到一边，让出一条能让哈利出去的路。

但是现在好像换成哈利开始欲言又止了。他看了安吉洛一眼又一眼，一句话好似没有经过脑子的审核，从嘴里秃噜出来：

“你不问问我出去做什么吗？”

安吉洛不明觉厉地啊？了一声。

“好吧，”他从善如流的改口，“那我问你，你要出去照那面镜子吗？”

哈利的脸上显露出一点震惊，仿佛在惊讶安吉洛怎么知道。他抿着唇，倔强地说：“我只是想看看我的爸爸妈妈。”

安吉洛扬起眉毛：“所以我没拦着你。”

哈利含糊地应了一下。他好像在思考，慢慢地说，“或许你可以和我一起。”

心声：噢，噢，这题我会！

心声得意洋洋的吱哇乱叫道，它说它知道的，这感觉就像女生结伴去厕所，好朋友都爱这样嘛。

那么他为什么要和哈利一起去厕所？安吉洛噎着答不上来，但是说到好朋友都爱这样……好吧。

就好⑧。

安吉洛看着哈利，眨眨眼睛，用同样缓慢的语气回答：“我觉得你说得对。”

于是哈利撑开隐形衣，安吉洛把作业卷起来塞进口袋，弯下腰，往隐形衣底下钻。

隐形衣罩在身上怪怪的，有点凉，一套上来安吉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过有一说一，它给安吉洛的感觉可比镜子神奇多了。

因为他们两个人要挤在同一件隐形衣里，走路的速度就慢了很多。安吉洛新奇地四下张望，对面走廊有个高个子巫师的幽灵游荡过来，和他们擦肩而过。等他走远了，哈利突然问：“你的爸爸妈妈有兄弟姐妹吗？”

此刻，有个安吉洛戛然而止。

这题他不会。

说出来总会更郁闷，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爸爸妈妈。或许他们还活着啦，又或许他们已经死了，只是那已经和现在的安吉洛没有任何关系了。

养育他长大的地方是克兰瑟。是那间孤儿院。就算很多事情他不记得，但至少这一点毋庸置疑，他的家人是艾丽娅和院长奶奶。

虽然这样直白的承认让人怪难为情。

还有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个问题时，反问回去便是最好的应对。

所以安吉洛状似不经意的转过头：“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感觉到和自己擦着肩膀的哈利停顿了一下。然后，哈利微微低着头，满不在乎的说：“我就是问问。”

安吉洛看不见哈利的表情。直觉告诉他，他应该在难过。心声沉默着用一种他从来没听过的沉重语气，缓缓地读出另一段话。

“他有时躺在储物间里长时间拼命回忆，然后就会出现一种奇妙的幻象：一道耀眼的闪电般的绿光，前额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但他不知道那道绿光是从哪里来的。……他一点也不记得他的父母了。”(注一)

一点奇妙的、悲伤的小细节，真怪。

原本安吉洛想直白的告诉哈利他不知道的。就是有的话到嘴边，他的心脏轻轻抽到一下，不疼，却好像让他也开心不起来了。

或许是他没想过呢，那些离他遥远而不真切的人和事。

最终安吉洛没有说出否定的词，只笑了笑，“明天我写信回去问一下。我不清楚这些，不过，”不过他拿自己开了一个玩笑，故意说，“说不定你的爸爸妈妈和我的爸爸妈妈是什么亲戚呢？你瞧，毕竟我和你妈妈长得这么像。如果真的是，我想你可以叫我一声哥哥。”

心声接连打了三个喷嚏，但它的喷嚏声里好像藏着暗爽和窃喜，仿佛在说，还有这种好事？

能不能让哈利叫自己哥哥这个问题安吉洛暂时不知道，因为哈利忍不住立即反驳了他：

“那是如果。”他纠正道。此刻哈利的想法就像完全被安吉洛带偏，他不解地嘟哝着，“还有，为什么是我叫你哥哥？”

安吉洛摇摇头，理不直气也壮，“我想不到我当弟弟的样子。”

哈利：“说不定我比你大呢。”

然而安吉洛就像听不见。他停下脚步，指着前面走廊的拐角示意哈利看，他们到空房间门口了。

哈利不甘心地追问：“你是几月出生的？”

安吉洛拧着眉头细细思索，从记忆边缘扒拉出一个模糊的月份，他一边把哈利推进屋里，闪身关上门，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七月末。”

哈利还想说那我们差得天数不多，谁大还不一定，可是安吉洛已经走向镜子，明显不打算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等他们两个都站到镜子前，哈利的目光立刻不动了。

“我妈妈正在朝我们笑。你真的看不见她吗？”

“真的，比魔药课的假期作业还真。”

“你都没有看镜子，你怎么知道？”

哈利说的没错，安吉洛确实没在看镜子。他在看镜框，那有一圈刻得密密麻麻的符箓：厄里斯斯特拉厄赫鲁阿伊特乌比卡弗鲁阿伊特昂沃赫斯。

刚刚心声超大声地把整段文字念了三遍，现在它呼哧呼哧的一口气喘不上来，尽管安吉洛觉得心声根本不需要呼吸，可不得不说，它舌头捋不直的样子像极了傻瓜蛋。

然而心不在焉被当场逮住的是他，安吉洛清清嗓子，企图蒙混过关：“你都没有看我，你怎么知道我没看镜子呢？”

不过也用不着安吉洛蒙混过关，哈利这时候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镜子吸引住，没有任何东西能打扰他了。安吉洛有被无视到，只好也跟着看向镜子。

和下午不一样，现在，安吉洛只能在镜子里看见两个人，他和哈利。

安吉洛歪着头，一开始凝视着自己的脸蛋看。他很少照镜子，盯着看的时间久了，还感觉怪不好意思的。可是片刻以后，他突然发现镜子里的自己眨了眨眼睛，把手伸进旁边的哈利的口袋，从里面掏出来一块红色的石头。

安吉洛：……？

整个行窃的过程都很自然，又匪夷所思。(安吉洛细品自己为什么要拿一块石头？)关键是他拿东西，这也就算了，掏完石头，安吉洛还看见自己嘟嘟囔囔着伸手，给了哈利一个脑瓜崩。

那个脑瓜崩应该很响，响到目睹一切的安吉洛下意识往旁边看。

那个脑瓜崩没真的崩哈利头上，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安吉洛一时间分不清是自己奇怪，才导致这面镜子这样奇怪、还是这面镜子奇怪，才使镜子里照出的他变成一个奇怪的傻瓜蛋。

他干瞪着眼，看不下去，转头询问哈利：“我们该走了吗？”

哈利丢了魂似的，迟迟才应了一声：“啊？”

“很晚了，我们该回去睡觉了。”

哈利心神不宁的摇摇头：“你先回去吧，我还想再待一会。”

他这话说的像极了熬夜偷偷打游戏、还依依不舍说着再玩一会就一会，结果一下熬到天亮的模样。

安吉洛很怀疑哈利说的再待一会到底是不是这个一会。不过没关系，他不是很困，也能再等一会。他又四下看了看，目光放在一旁那些弃置不用的桌椅上。

桌上沾了一点灰。安吉洛用纸巾仔细擦干净了，从口袋里抽出作业。

他的魔药课论文还差一个结尾，写完这份作业，假期剩下来的那几天他能去做其他事情。譬如说继续逛霍格沃茨，或者去图书馆看看书、睡睡懒觉，在哈利和罗恩写作业时晃晃什么的，(虽然最后面这个才是主要原因)，可以腾出来大把时间呢。

这是安吉洛奋笔疾书的动力，所以等哈利依依不舍地把自己的眼睛从镜子上移开，他看向安吉洛，才准备说，“我们可以走了。”

安吉洛头也不抬：

“等我一下，我快写完了。不然你再和你的爸爸妈妈待一会？你想先回去也行。”

哈利：？

这一段对话有些耳熟。哈利不由得好奇地凑上来，想看他写什么写得这样认真。

结果瞧瞧他看见了什么？一份新鲜出炉的魔药课假期作业。

哈利瞪圆眼睛看着安吉洛，那副表情，就像看见霍格沃茨里有两个斯内普：“但是你怎么在这个时候写作业？”

“那你怎么在大晚上出来照镜子？”安吉洛写下最后一个单词，随口说，“镜子里那些东西都碰不到呢。比起它，至少作业是真的，假期以后还要交。”

心声在安吉洛耳边唠唠叨叨：虽然我好牛。但是我这么说，一定会被讨厌的辣。

安吉洛愣了下，抬头去看，哈利果然沉默了。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资格说他的希望不存在。

对哈利来说，有的话一定太自大太过分了。

安吉洛试图补救：“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

哈利把声音放得很轻。黑暗中安吉洛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能听见他说，“我知道。”

“或许这面镜子只是让我看见我最想看见的东西。但是——但是你不明白。我想和他们，和我的家人多待一会。要是哪天这面镜子搬走了，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你知道吗，安吉洛？我从来没有真正见过他们。”

哈利伸手，轻轻碰了碰镜子。他的眼神有些忧伤，翠绿的眸黯然。

但是真奇怪。安吉洛好像也被他的忧伤感染了，心里堵着一块大石头。他眨眨眼，开口想说些安慰人的话，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他该说什么呢？说他理解吗？即使身在同样的处境下，他根本不懂一个失去父母的人会怀有什么样的心情。这种感觉，仿佛是悲伤只在表面徘徊，安吉洛想啊想，想到最后，所有的话都在脑子里变成短短一句话。

这太奇怪了。

房间里有让人窒息的安静弥漫。安吉洛看着哈利，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

“要是你想，我——和罗恩。我们也可以是你的家人。”

话说出口，他自己心里倒诧异了一秒。细品一下此刻的情绪，似乎他不再吃柠檬了。理直气壮的酸和嫌弃仅剩下一点，更多的是高兴。

在高兴什么呢？安吉洛也不懂。心声仿佛说本该如此，就像这次，它的话从来没那么笃定过。

可明明之前说不要掺和进罗恩和哈利之间的也是它。

安吉洛真想逮住心声，让它说点他听得明白的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时不时变成傻瓜蛋。他刚刚才提到罗恩的名字，心声的改口倒是很快，它得意着念叨出他们的名字，罗恩、哈利，安吉洛，说三个人霍格沃茨三结义也不错。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安吉洛都很难觉得这不错。不仅是霍格沃茨三结义，还包括很多地方，比如他说错话、做错事，原来他想不到要怎么补救。

但哈利并没有马上回答。或许在他心里家人和朋友不大一样，又或许还有别的安吉洛想不到的原因。他只能看着哈利把隐形衣打开，听他闷闷地说，“嗯。”

“我们回去吧。”

……那这真的，太糟糕了。

(注一)。出自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原文。

安吉洛：我想当救世主的哥哥，我不对劲！

但是其实是真的弟弟啦.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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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说错话与做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