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黎明未至 第60章 进展

60、进展

“……还活着……”

“意识一直没有恢复……”

“……钻心咒……其他外伤……”

细小的讨论声钻进她的耳朵里，知觉逐渐恢复，她开始感觉到自己疼痛的身体。

她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有人在床边拿着病历和魔药瓶讨论着什么。

“……镇痛剂……效果减弱……”

“……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

“……邓布利多校长希望……”

莉莉安忍不住咳嗽起来，她听见床边的人提到了“邓布利多”。

“哦，梅林啊，她醒了。”这一次，莉莉安确定了说话的是庞弗雷夫人，她把一支体温计塞到她嘴里，“温度还没有降下来，可能是伤口感染造成的，我说过应该先处理这个。”

另一个参与讨论的人显然不同意庞弗雷夫人的看法：“那钻心咒呢？在她浑身抽搐的情况下缝合伤口，然后等她醒来变成白痴吗？”

被体温计压着舌头的莉莉安说不出一句话。

“她自己服用过缓和剂了，足以等到我们解决完外伤再处理钻心咒后遗症。”庞弗雷夫人用空着的那只手给她换了额头上的冰袋，然后掀了掀她的眼皮，“她已经清醒了，不过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恢复行动能力……邓布利多校长呢？半分钟前他还在这儿的。”

“我不知道。”

莉莉安也听出了另一个人的声音，是斯内普。他当然会在这儿，他能提供一些医疗翼没有的治疗魔药，而且在处理钻心咒和其他恶咒上也更有心得。

他对庞弗雷夫人说：“给我一点时间，我想问贝克莱小姐几个问题。”

莉莉安听见离开的脚步声和关门声。

“你到底有什么想问的？”她用模糊沙哑的声音说。

“你需要避孕药吗？”斯内普问。

“什么？”

“避孕药，你听见我说什么了。”他不耐烦地重复，“波特把你弄回来的时候你浑身都是血，各种外伤，我想也许会有……”

莉莉安真希望自己能睁开眼瞪了他一下：“不用。”

“那就省事多了。”斯内普点点头。

“邓布利多校长呢？”莉莉安问。

“我不知道！”斯内普被重复的问题激怒了，“从你被送过来到几分钟之前，他一直在你床边守着，也许他只是去补充一杯冰镇柠檬汁。”

莉莉安疲惫地闭上眼。

“所以……”斯内普似乎犹豫了一下，“你决定回到他身边？”

“不然我为什么会在这儿？”莉莉安反问。

她说这话的时候感觉自己手指已经能动了，所以她握紧拳头，确认那枚戒指的束缚感。它还在。这个认知让莉莉安松了口气，浑身的疼痛仿佛都消减了。

“我有一点备用的永恒药剂。”斯内普似乎找不到更多话题了，庞弗雷夫人被支走后就没有回来过，他们单独相处起来有点尴尬，“但是重新做一剂新的需要四周，备用药剂不一定能帮你撑过四周。”

“你忘了我还控制着另一位魔药大师。”莉莉安闭着眼说，“能帮我寄封信给利巴修吗？假期的时候我让他准备了不少应急的魔药。”

斯内普有点惊讶：“看来你对两天前发生的一切早有准备。”

“几天前？”

“你昏迷了两天。”斯内普又一次强调，“邓布利多一直在你身边守着，我想……你身上这件裙子对他的伤害可能比钻心咒对你的伤害还大。”

莉莉安发出痛苦的声音。

她希望这件婚纱可以让伏地魔手下留情，但是她从来没考虑过邓布利多看见它会怎么想。看着自己的学生穿上婚纱，却不是嫁给自己爱的人，而是一步步走到怪物口中，由他细细品尝，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没准几十年前邓布利多还祝福过他们呢。

多可笑。

“贝克莱小姐？”斯内普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她的眼神重新聚焦并且假装出认真聆听的样子，“我在问你，你比较想去圣芒戈接受后续治疗，还是在霍格沃茨接受治疗，并且完成期末考试？”

“完成期末考试应该是排在首位的。”莉莉安回答。

“令人钦佩的学术精神。”斯内普嗤笑着说，然后离开了医疗翼。

不久之后，庞弗雷夫人又回来了，她给了莉莉安一剂无梦药水。睡意像毯子似的覆盖在莉莉安身上，她在失去意识前隐约看见邓布利多站在床边，他手里拿了两杯冰镇柠檬汁，面庞比以往任何一刻都更苍老。

*

伏地魔复活的消息在整个巫师界引燃风暴。

不过莉莉安暂时安全了，因为有哈利为她作证。他亲口告诉邓布利多，伏地魔试图劝诱莉莉安，但是莉莉安违抗了他，选择返回霍格沃茨，于是才被伏地魔折磨。如果哈利没有抓住机会带着塞德里克的尸体和莉莉安回到了学校，那现在莉莉安肯定已经死了。

莉莉安满身的伤也很有说服力，现在大部分人都把她当成比塞德里克幸运一点点的受害者。

不过克劳奇就没她这么“幸运”了，在哈利活着返回霍格沃茨之后，他试图杀死哈利，但是邓布利多及时赶到。他们用吐真剂从克劳奇这儿获取了大量情报，然后魔法部长福吉让摄魂怪给他当场行刑。

现在看来，克劳奇死前应该没有向魔法部透露她的参与，他好好保守了她的秘密。

她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真穆迪，因为她和克劳奇共同谋划了袭击。不过袭击当天她用过增龄剂，还没怎么开口说话，所以被指证的可能性也比较小。

除了在病床上躺一个月之外，莉莉安付出的代价并不大。

但是她得到的很多。

她已经从伏地魔的言行举止中揣测到了誓约的大致范围，只要锁定范围，很快就能找到破除方法。她还得到了哈利与邓布利多的接纳，能在一年中大部分时间被霍格沃茨保护，免受伏地魔的折磨。

不过假期一到，霍格沃茨对她的保护也就到头了。

*

离开学校那天，她乘坐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到了伦敦，然后直接才使用门钥匙去小汉尔顿。

小矮星早就在落点等她了。

他迎上来，给莉莉安披了件黑色长外套，用来挡住那身显眼的霍格沃茨校服。

“贝克莱小姐，我来帮您提行李吧。”

“我自己来就好。”她东西不多，一个手提箱就能解决。

“您……”小矮星紧紧跟在她身上，小心翼翼地偷看她的脸色，“身体怎么样？”

“还在康复中。”莉莉安抿紧了嘴唇，“你可以去孤儿院替我呆着了，我知道里德尔宅怎么走。”

小矮星点点头退下了。

离开前，他告诉莉莉安，里德尔宅现在有些“客人”。

里德尔宅依旧荒草丛生，气氛压抑。

她提着行李箱推开门，里面一片漆黑，只有壁炉里快烧完的木头发出微弱红光。这点红光照亮旁边一小块地毯，莉莉安隐约看见地毯上盘踞着的大蛇。

“我回来了。”莉莉安听见房子发出空洞的回音。

伴随着轻微的“噼啪”声，壁炉里的火焰猛然跃起，然后像蛇一样飞舞着点燃了整个大厅的蜡烛与油灯。正中央摆着一张很长的桌子，桌上铺着鲜艳的红色桌布，周围坐满了身着黑袍的人。

伏地魔坐在离壁炉最远的位置，莉莉安凭借《黑魔法的崛起》里的描述，认出他下手方向依次坐着多洛霍夫、卡罗兄妹、贝拉特里克斯、卢克伍德、狼人芬里尔。还有几个人是背对着她的，看不见脸。

“我先去放行李。”莉莉安沉默了一会儿，绕过长桌往楼上走去，“你们继续。”

“欢迎回来，莉莉安。”伏地魔很友善地向她问好，然后对食死徒们介绍道，“这是房子的女主人，多年以来我最忠实的伙伴，莉莉安·贝克莱。”

莉莉安在台阶上停住脚步，回头朝他的食死徒们微笑致意。

她目光扫过刚刚的视线盲区，看见穆尔塞伯、莱斯特兰奇兄弟、马尔福，还有斯内普。她转身继续上楼，步伐稳健，一言不发。

在自己房间里扔下行李箱后，她故意磨蹭了一段时间，期待等会儿下楼的时候“客人们”已经不在了。

但是最近这段时间她期待的大部分事情都没有成真。

她下楼之后发现长桌周围已经少了一些人，剩下的都是核心食死徒，他们在争论斯内普的忠诚度问题。

“——他一定是叛徒，我的主人，求求你相信我！”贝拉特里克斯用一种接近号哭的嗓音说，“他编造了谎言，只为逃脱您的责罚。要我说，刚刚就该在这间房子里把他处理干净了。”

“可是据我所知，你们被困于阿兹卡班的毫无作用的这些年里，他可是为黑魔王获取了大量情报。”芬里尔发出嘲笑，不过莉莉安觉得他也不是真的相信斯内普，只是单纯想呛一下贝拉。

卢修斯·马尔福补充了一句：“而且他对波特非常苛刻，绝不像其他忠于霍格沃茨与邓布利多的教授们一样友善。”

伏地魔注意到她下楼，目光一下就落到她身上。

“这与他忠诚与否没有关系。”莉莉安在这样的逼视下不得不发表见解，“也许他只是个糟糕的老师罢了。”

“糟糕的老师？”伏地魔冷笑了一下。

莉莉安也不知道这话怎么就让他愤怒了，他脸上的石膏白现在透着红，眼里郁气更甚。他抬起魔杖，莉莉安站得笔直，一点也没有退缩。

过了会儿，伏地魔又把魔杖放下了。莉莉安觉得背后全是冷汗，他和他的那条蛇，一共四只红眼睛都在盯着她。

伏地魔安静了几秒，再度冷笑道：“我相信西弗勒斯的忠诚，同时也相信他教得很好。而你，莉莉安，你只是偏好和邓布利多一样的老师罢了。”

莉莉安竟然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