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黎明未至 第44章 消失的记忆

44、消失的记忆

知道伏地魔的具体位置之后，莉莉安心里平静了不少，但这不代表她的烦恼减少了。

在无数次拒绝与抗争之后，她还是没能躲过卢平的记忆管理课程。

“卢平教授。”她客客气气地打招呼，尽量掩盖自己的不满。

卢平很随意地坐在办公桌后面，那身起毛边的旧大衣不知道穿了多久。他将手里改到一半的作业放进抽屉，然后挥舞魔杖锁上门，加上几个保密魔法。

“很准时，贝克莱小姐。”他笑起来，温和又疲惫。

桌旁摆好了椅子，但莉莉安还是选择站在远处，戒备森严，一言不发。

“你可以坐这儿……”他指了指椅子，示意莉莉安坐到自己身边，“我想这样会方便交流一点。”

莉莉安眉头紧皱，这么僵持的话到宵禁也结束不了课程。

她不情愿地在卢平身边坐了下来。

很奇怪，明明都是狼人，但是卢平身上没有芬里尔那股血腥野性的气质。而且虽然他穿着简朴，气味却很干净，有点像陈旧的羊皮纸，还是写着冒险故事的那种。

“我得为我之前未经允许使用摄神取念的事情道歉，贝克莱小姐。”卢平的声音也透着深深的疲倦，他似乎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我对你一直很好奇，而像上次这样适合打破大脑封闭术的时机实在少有……”

他停顿了一下，苦笑道：“好吧，其实我只是单纯地想试试能不能成功对你摄神取念。”

结果没想到不仅成功了，还被邓布利多分配了一个记忆管理课程的苦差事。

“没什么，这也是我会做的。”莉莉安看似平静，其实内心早就恨得咬牙切齿了，她讽刺道，“攻击弱点，打破大脑封闭术的壁垒，很有成就感不是吗？”

卢平摇了摇头，很认真地说：“揭人伤疤不会给我带来任何成就感。”

莉莉安扭过头去，不想看身边的卢平。

“从哪儿开始呢……”卢平翻了翻教案，看起来他确实为这门私人课程进行了细致的准备，“贝克莱小姐，先谈谈你都能记起些什么吧。”

“这是个人**。”莉莉安并不配合。

“听着，莉莉安……”

莉莉安用力瞪了他一眼：“你叫我什么？”

卢平清了清嗓子：“贝克莱小姐，这门额外课程在邓布利多的监督之下必须进行，你可以不配合，但是不能拒绝。”

莉莉安面对卢平有点无法保持平静，毕竟被不熟悉的人窥见了私密的记忆，任谁都会尴尬气愤。但是一想到这门课无论如何都得上下去，她觉得还是应该缓和一下两人的关系。

她勉强说道：“我的记忆是碎片式的，只能记起一些印象深刻的事件，却无法将它们连贯起来。”

“因为刻意激发吗？”卢平叹了口气，“这算是我的错。”

其实莉莉安受伏地魔刺激比较多，但是既然卢平愿意承担错误，莉莉安当然不会放过他：“对，都怪你。”

“……”卢平开始觉得头疼，“具体能记起一些什么事件？”

莉莉安含糊不清地说：“下雨，还有争执。”

“能更具体一点吗？”卢平拿了支笔在羊皮纸上写写画画，好像他不是负责教的那个，而是负责学的那个。

“我自己记起来的东西可没有你摄神取念到的那么清晰。”莉莉安不满地说，“它们都出现在梦里，混乱又模糊，醒来还容易忘记。”

“痛苦吗？”

“什么？”莉莉安抬头起头，怔怔地看着他。

卢平搁下笔，问：“你记起来的那些东西都让你感觉痛苦吗？”

“是的。”莉莉安回答得毫不犹豫。

但是回答完之后，她自己也陷入了沉思。真的痛苦吗？雨中的争执，泥泞不堪的呼唤，还有欲死不能的折磨，确实是痛苦的。

为什么只能记起痛苦的东西呢？难道在苏醒之前，她的生命中只有痛苦吗？

不会吧？

任何人都会有快乐的时光，哪怕一瞬间，她却记不起来了。

“莉莉安？”卢平拍了拍她的肩，“你还好吧？”

莉莉安猛然回过神来：“啊？是的，我很好。”

她甚至忘了纠正卢平对她的称呼。

卢平察觉到她神色不对，于是换了个话题：“我之前看见的记忆发生在什么时间？你记起来的其他事情也发生在这期间吗？”

“六年级的圣诞假期。”莉莉安仔细回忆着梦中自己的年龄，“其他记忆也差不多是那几年……从我升上高年级到毕业后不久。”

卢平用笔头敲了敲羊皮纸：“为什么只能记起这段时间的事情？”

对啊，为什么？

她记不起孤儿院时期的事情，也记不起十一年前自己与邓布利多的对抗。好像目前为止回忆起的一切都与伏地魔有关，都与……

与魂器的制作有关。

莉莉安游离的视线凝聚起来，她终于发现了那些记忆的规律。争执，妥协，创造，改动，这些记忆连贯成制作魂器的起因经过结果。

她低头看着手指上的银色戒指，全身冷得不像话。

“大概是因为……”她勉强回答了卢平的问题，指尖以微不可及的幅度轻颤，“这段记忆特别重要。”

里德尔的日记本，那个魂器知道些什么？他也只知道里德尔上学期间用它记下的事情而已。他在二年级的时候诱惑了金妮，通过她才得知哈利战胜自己成为救世主的消息。

这和莉莉安依靠小矮星彼得的记忆勉强拼凑出自己的过去没有什么两样。

“再试试摄神取念吧。”莉莉安忽然说。

“什么？”卢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再试试……让我看看我还能记起什么。”莉莉安将手收进袖口里，害怕看见那枚朴素的银色戒指，她记得回忆中自己亲吻它的样子，充满了生的希望与死的疯狂。

卢平打量了她好一阵，最后点点头同意了。

“看着我。”

莉莉安与他对视，他有双不怎么漂亮的黄褐色眼睛，与芬里尔很像，但是比那个狼人头子要温和。

“摄神取念。”卢平的魔杖轻轻落在她眉间，视线接触恰到好处，魔法侵入大脑的感觉也没有第一次那么唐突。

每个人的摄神取念都是不一样的。伏地魔擅长在摄神取念的时候施予痛苦、耻辱，莉莉安擅长全面完善的彻查，邓布利多的摄神取念悄无声息无迹可寻，斯内普通常意图明显目的性强，而卢平……他精准而迅捷。

“还是和之前一样。”卢平撤回了意识，皱眉说道，“其实你记忆里的东西不多，大部分还都是这两年的。”

过去的记忆里翻来覆去都是伏地魔。

“嗯……”莉莉安沉默下去。

毁掉记忆的那个莉莉安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让她找回这些记忆。因为记忆里藏有莉莉安和里德尔的秘密，只有让它消失，里德尔才是安全的。

莉莉安问：“教授，你还留有之前从我这儿拿到的记忆吗？”

“校长把它转交给斯内普教授了。”

“……”莉莉安一想到这种事情被斯内普看见了简直想杀人灭口。

卢平好心告诉她：“斯内普教授马上会来送药给我，你可以问问。”

于是莉莉安和卢平又闲聊了半个小时，听他讲以前在格兰芬多的恶作剧和霍格沃兹的传闻逸事，可惜这些都没能让她记起什么。

“咚咚咚！”

“请进。”卢平挥了下魔杖，门打开了。

门外的人居然不是斯内普，莉莉安惊讶了一下，很快又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斯内普肯定不会这么客气地敲门。

“抱歉，我……”

“哈利？”卢平在座位后面直起身子，先看了一眼莉莉安，然后起身去迎接哈利，“你怎么来这儿了？”

“我在找海德薇。”哈利后退一步，看了看房门上的标志，尴尬地说，“抱歉，我走错了。”

两人打招呼的时候，莉莉安飞快地将卢平的教案塞到了抽屉里。

卢平和善地将哈利领进来，一边准备泡茶一边说：“没事，进来坐会儿吧。”

“莉莉安？”哈利终于看见了办公桌后面的莉莉安，她被一大摞书挡住了。

“啊……”莉莉安尴尬地笑了笑，她还没来得及把卢平做笔记的那卷羊皮纸藏起来，“哈利，很久不见了。”

哈利：“很久不见？我们不是在黑魔法防御课上刚刚见过吗？”

莉莉安朝卢平眨眼睛，使劲儿暗示桌上的笔记。

“哈利，要来看看我为你们下节课准备的格林迪洛吗？”卢平很自然地挡住了哈利的视线，然后将他引向办公室的另一头，“这是一种水怪，有着粗壮的爪子……”

藻绿色的水怪迅速藏进水草里，哈利对它似乎没什么兴趣，他问道：“为什么莉莉安会在这里？”

“来问点关于论文的事情。”莉莉安微笑着说，“我马上就走了，谢谢您，卢平教授……”

这时候门外又响起一个敲门声，“咚”地一下，莉莉安用膝盖都能听出是谁。

卢平大声说：“请进！”

进来的果然是斯内普，他还带着给卢平的药，这两天正好月圆。

斯内普凶恶地瞪了一眼哈利，然后将玻璃杯塞到卢平手上：“记得好好喝了它。”

哈利看上去吓呆了，他觉得自己撞见了毒杀现场。

“啊，斯内普教授！”莉莉安从座位上站起来，假装喜悦地说道，“我正好要去找您，可以去您的办公室聊会儿吗？”

斯内普似乎还想跟卢平说点什么，但是又忽视不了莉莉安太过做作的神态。

两个人一起离开了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办公室。

斯内普问：“你有什么要说的，贝克莱小姐？”

“把那个记忆还给我。”莉莉安朝他伸出手。

斯内普嗤笑了一声，语气比以往任何一刻都恶毒：“这是邓布利多教授交由我保管的贵重物品，你如果有需要可以直接去找他。”

邓布利多和伏地魔是莉莉安目前最不想面对的人。

她按紧魔杖，一字一句地说：“还给我。”

斯内普还是那副不讨人喜欢的表情：“你的耳朵不好吗，贝克莱小姐？”

“还给我！”

莉莉安愤怒的声音被斯内普用静音咒压住，他往自己办公室走去，步伐轻快。莉莉安小跑着跟在他身后，直接闯进办公室，“砰”地关上门，掏出魔杖指着他。

“我不想给自己学院扣分，贝克莱小姐。”斯内普慢条斯理地拉开椅子，在莉莉安爆发之前阻止了她，“还给你也不是不行……”

莉莉安以最快速度环视了一遍他的办公室，试图找到他藏匿记忆的地方。结果斯内普把手伸进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装着灰白色雾气的玻璃瓶，挑衅似的摇晃了一下。

“除你武器！”莉莉安以极快地速度挥动魔杖，但是玻璃瓶没有从他手中掉落。

她刀子似的目光甩向斯内普。

斯内普讽刺地笑了笑：“别看我，邓布利多把它给我之前就施过反咒了。现在……让我们来谈谈条件。”

好好好，把番外从头到尾解释一遍，看明白的或者不想剧透的就不用看了。

1、整数是海尔波，非整数是莉莉安。

2、“我的朋友。”莉莉安笑起来，里德尔从她脸上看出一种微妙的沾沾自喜，“她很擅长魔法。”【这是海尔波，她说到她的“朋友”很擅长魔法的时候表现出自得，其实她说的就是自己。】【1】

3、最近过得怎么样？那些坏家伙还在欺负你吗？【这是莉莉安给海尔波的信，海尔波也在受坏家伙欺负，她跟莉莉安其实是处于同一个境地的。】【1.5】

4、你说的对，里德尔真的很好，我很喜欢他。【这是莉莉安给海尔波的信，说明先跟里德尔认识的是海尔波，里德尔跟她在第一节认识，所以第一节里出现的是海尔波。】【1.5】

5、“我马上就要去霍格沃茨了。”里德尔不解地问，“上次那个叫邓布利多的巫师不也来找过你吗？”【这里是海尔波和里德尔在交谈，海尔波不知道莉莉安见过邓布利多并且正准备去霍格沃茨。】【2】“这几天一直没有跟你联系，因为我忙着收拾行李，准备去霍格沃茨的东西。”【因为那几天莉莉安正在收拾行李，没空给她写信，所以海尔波无从得知情况。】【2.5】

6、他保护我的动作让我想起了你，海尔波，你也一直这样站在我面前，出现在所有危险关头，为我解决一切麻烦。【这是莉莉安给海尔波的信，副人格一般会因为主人格的需求延伸出来，在孤儿院时期，莉莉安需要一个强大的人来保护自己免受侵害，所以才有了海尔波。】【2.5】

7、这些天来，里德尔总是跟她一起探讨魔法。他早就知道她经常心不在焉，前一秒说的话后一秒就忘了。【主人格一般不会知道其他人格的情况，它们是根据分开值班的，所以里德尔察觉到莉莉安有时候会突然忘记自己之前做了什么。】【2】

8.而且他和你一样，不喜欢别人叫他的名字，我决定以后只叫他里德尔了，就像一直以来我只叫你海尔波一样。【很多副人格是有自己的身份和名字的，海尔波虽然对外以莉莉安的身份应对她的危机，但是她内心认为自己是个区别于主人格的个体，她不喜欢里德尔叫她莉莉安，更不会让莉莉安叫她莉莉安。】【2.5】“别叫我莉莉安，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海尔波第一次向里德尔确认自己的身份。】【3】而里德尔却在旁边看了她很久很久，眼神仿佛要穿透她的皮囊，看清里面的灵魂。【里德尔已经察觉到了两个人格的区别。】【3】

9、你呢，海尔波？最近如何？之前你说你也要去魔法学校读书，那个学校也像霍格沃茨一样有趣吗？没有人像之前那样欺负你了吧？【这是莉莉安给海尔波的信，海尔波的状况依旧与她一模一样，她也去魔法学校读书，其实这就是同一个人。】【3.5】请尽快给我回信，最近你一直没有出现，我真的很想你。【莉莉安给海尔波的信，从信中可知海尔波很久没有出现了，因为副人格主要是为了应对欺凌或者其他主人格无法应对的状况，而莉莉安在霍格沃茨很少遇见这种状况，所以海尔波基本不怎么出现。】【3.5】

10、“看见了什么，莉莉安？”“我的头发好像有点乱。”【海尔波看了厄里斯魔镜，她没法在邓布利多面前说谎，所以说了实话，同时她面对邓布利多比莉莉安要紧张害怕。】【4】邓布利多教授把他办公室的口令给我了，今天我带里德尔去看了你说的那面镜子。【这是莉莉安给海尔波的信，她不知道厄里斯魔镜，这面镜子是海尔波告诉她的，所以之前去邓布利多办公室的人格根本不是她。】【4.5】我从镜子里看见了你，海尔波，大概因为我最近太想你了。【莉莉安从魔镜里看见了海尔波，因为海尔波就是依照她的愿望产生的，她当然是莉莉安的理想——强大美丽，可以应对一切困难。】【4.5】

11、莉莉安按住了他挥舞不止的手，她体温有点凉，甚至有轻微的颤抖。她没有说话……里德尔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凝视莉莉安的瞳孔，突然松开了她的手，将她拉远了。【这个地方存在两个人格的切换，莉莉安得知里德尔身份惊人后觉得自己无法处理这种状况，所以海尔波出现了。而里德尔则迅速意识到出现的人格是海尔波，他立刻与她保持距离。】【5】他问：“我记得你也有个中间名，是什么来着？”“海尔波。”【这是里德尔第一次明确的试探，也是海尔波第二次向里德尔表明身份，非常清楚，她说她是海尔波。】【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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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消失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