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回到原点 第4章 第 4 章

“西弗勒斯！”

斯内普脚步一顿，阴沉着脸走下楼梯，向微笑着冲他招手的邓布利多走去。麦格教授站在邓布利多身旁，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站在另一边，有些狐疑地打量着他，一边略带焦躁地转动着手中的圆礼帽。

“就像我同您保证的那样，部长，”邓布利多还在跟福吉说话，“您也知道的，我们的魔药大师非常优秀，西弗勒斯已经能够熬制完美的药剂，可以抑制——啊，西弗勒斯，假期过得好吗？”

“恐怕不是太好，校长，很高兴见到您，部长，很高兴见到您，麦格教授，”斯内普慢吞吞地回答，向他们一一问好。他的黑眼睛不动声色地扫过福吉，暗自揣测他的来意，“您知道的，小天狼星布莱克越狱的新闻占据预言家日报的头版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我们都翘首期盼着下一刻就传来他落网的好消息，这种情况下谁都很难睡一个安稳觉——您说是吗，部长？”

福吉脸上的黑眼圈重得可怕，显而易见，他是真的很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了。

“是……是的……当然！”福吉像被斯内普冷不防的问话吓了一跳似的，手中的帽子转得更快了，他又转向邓布利多，压低声音快速动着嘴唇，“我们都想保证学校的安全，但这不是你聘用一个……一个……的理由！要是民众知道我竟然允许这种人进入学校，还当上教师，那我就真的、真的完了！”

“要是民众知道你让毫不设防的学生们暴露在数量众多的摄魂怪之下又会怎么样呢？”邓布利多毫不退让，“别傻了，康奈利，我告诉你很多次摄魂怪并不像你认为的那样可靠——”

“摄魂怪？”斯内普问道。

“是的，”麦格教授带着怒气回答，“我们的部长坚持要在学校周围的每一个入口安排两个摄魂怪守卫，以确保师生们的……”她的话语中是浓浓的讽刺意味，“安全。”

“当然是为了确保所有人的安全！”福吉也愤怒地冲她嚷嚷起来，“要不是有摄魂怪守卫着阿兹卡班，你以为大家能安安稳稳地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聊天？！十几年了，它们兢兢业业，从未出过纰漏——”

“但是布莱克逃了，”斯内普打断了他，“部长，这又怎么说？”

“……那只是一个小小的疏忽，”福吉磕巴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但他很快挥了挥手臂，继续道，“守住学校，我们很快就能重新抓住他——”

“布莱克逃了，他不怕摄魂怪，”斯内普的神情有些奇怪，他再次打断了福吉，轻声说，“他从摄魂怪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阿兹卡班关不住他。”

“我说了这只是一个小疏忽！”福吉气坏了，有些口不择言，“你看起来挺高兴，是不是？我就说布莱克怎么可能逃出去，要不是有人在外接应——”

“您的意思是怀疑我了？你是不是还想说，是我帮助布莱克逃出阿兹卡班的？”斯内普冷笑着问。

“我——”福吉当然知道这个猜测根本就站不住脚，他只是气急了胡乱指责而已。

然而他一抬眼就对上斯内普的眼睛，那毫不掩饰的轻蔑神情彻底激怒了他，福吉气急败坏之余不假思索地开口道，“别以为事情过去了就没人记得了，你当年不是还为布莱克求情了吗？你甚至跪在巴诺德面前求她让你见他一面——”

“康奈利！”邓布利多立刻开口喝止了他。

就算邓布利多没制止他，福吉也立刻明白，自己捅了马蜂窝了。

斯内普的神情暗沉得可怕，漆黑的眼中仿佛有风暴在迅速凝聚，他死死地盯着福吉，蜡黄脸上的肌肉轻微地抽动着，几乎可以听到清晰的牙齿碰撞的咯吱声，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最终扭曲出一个僵硬的、森寒的微笑来。

“没错。我，是做过那样的蠢事……”斯内普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福吉被他脸上的神情吓得倒退一步，“而如今，我与你一样，唯一的期望就是能尽快抓住他——当年的事已经了结了，您不该怀疑我的忠诚，部长。”

“确实，当年许多人都为小天狼星求过请，毕竟在大家眼中，他与詹姆·波特情同兄弟，没人敢相信他会做出那样的事，”邓布利多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我不觉得这是一件需要遮掩的事情，也不认为当年求过情的人在今天就得背上小天狼星同伙的嫌疑——部长，事关西弗勒斯的清白和名誉，希望您下次再做出猜测前，能够慎重些。”

福吉脸色难看地望望斯内普，又看向邓布利多，仿佛还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在邓布利多的目光中败下阵来，他的喉间含糊地咕哝了一声，听着像是“抱歉”之类的词语，随后他转过身去，用僵硬的左手戴上了帽子，将视线投向了邓布利多。

“好吧，好吧，我不管小天狼星在外到底有没有同伙的事，那本来就是傲罗的工作，”他胡乱一挥手，“但摄魂怪必须留在霍格沃茨，直到我们抓到了小天狼星，或者更好，是摄魂怪抓到了他！至于聘用黑魔法防御教师……随你吧，邓布利多，但别想我给你下发什么许可文件，明白吗？”

“当然，部长，”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你能点这个头，我就很感激了。”

他向麦格教授示意一下，“麦格教授清楚学校的每一条秘密通道，她会配合你们的人布防学校各个出入口的。”

“好的，好的。相信我们一定能很快抓到他，到时候也不需要这么紧张了。你知道，我并不想干涉你管理学校的方式，”福吉掩饰般地咳嗽了两声，随着麦格教授向外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其实我不用来这一趟的，要不是种种迹象表明小天狼星的目标是哈利·波特……那这事的性质就不一样了，哈利是整个魔法界的希望不是吗？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他！”

“魔法界有您这样尽职的好部长，才是我们真正的希望，”邓布利多礼貌地说，语气真诚得叫人听不出一丝不满，“康奈利，现在要走了吗？还是留下来吃个便饭？学校小精灵们的手艺最近可又精进了。”

“唔……下次吧，”福吉敷衍地挥了挥手，“部里……部里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处理。”

斯内普沉默地站在一边，没有再开口。

他冷漠地望着福吉离开，黑色的双眼空洞却幽深，仿佛两口黑幽幽的、冒着寒气的古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