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德沃……就是邓布利多打败的那个黑巫师?”
“没错。”
克鲁姆面颊上肌肉蠕动,好像在咀嚼什么东西,然后他说:“格林德沃杀害了许多人,我祖父就是其中一个。当然,他在这个国家一直没什么势力,他们说他害怕邓布利多——说得不错,看他最后的下场!可是,这个——”他用手指指着谢诺菲留斯,“——是他的符号,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格林德沃在德姆斯特朗读书时,把它刻在了一面墙上。有些傻瓜把这符号复制在课本上、衣服上,想用它吓唬别人,使自己显得了不起——后来,我们这些因格林德沃而失去亲人的人给了他们一些教训。”】
格林德沃似乎想对此发表什么意见,然而邓布利多没有给他机会。
后续的发展令哈利他们为他们同卢娜的关系感到好奇,显然,他们和这位拉文克劳姑娘似乎变得非常熟悉了起来。
不过,令书外更多的人感到高兴的还是未来的哈利终于在克鲁姆抽出魔杖时,想起了格里戈维奇究竟是什么人。
【“嗯,在那篇专访里,”哈利继续说,“丽塔·斯基特暗示说邓布利多教授年轻时接触过黑魔法。”
“一个字儿也别信!”多吉立刻说道,“一个字儿也别信,哈利!别让任何东西玷污你记忆中的阿不思·邓布利多!”
哈利凝视着多吉那张真诚而痛苦的脸,心里并没有得到安慰,反而觉得失望。难道多吉真的以为事情那么简单,哈利只要选择不去相信就行了吗?难道多吉不明白哈利需要弄个水落石出,需要知道一切?
多吉大概察觉到了哈利的感受,他露出担忧的神情,又急忙说道:“哈利,丽塔·斯基特是个非常讨厌的——”】
“真是位忠实的好朋友,不是吗?”
格林德沃懒洋洋地开口,而在有关自己的事情上,邓布利多从未组织过他的发言。
“教授,我……”哈利想要为书中的自己辩解,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哈利,我很高兴你没有盲目地相信我。”邓布利多却欣慰于未来哈利的怀疑。“如我之前所言,在我年轻的时候,我确实接触过黑魔法。多吉是个很好的朋友,他不希望我被人妄议。但是哈利,我也很高兴你能懂得质疑,会去探寻真相。”
死亡圣器的秘密注定与他的过去纠缠不清,另一个他既然将复活石交给了哈利,必然也是希望他能够成为死亡圣器的主人,抓住那一线生机。
【听了这话,多吉沉了脸,表情僵硬,可是穆丽尔姨婆一口喝干杯里的酒,用瘦骨嶙峋的手朝旁边一位侍者打了个响指,要求斟满。她又喝下一大口香槟,打了个响嗝,才说道:“没必要看上去像两只青蛙标本似的!阿不思在变得这么德高望重、受人尊敬之前,曾经有过一些非常滑稽的谣传呢!”】
“教授……”
没有想到穆丽尔竟然会是丽塔·斯基特的粉丝,原本还算安全的交谈顿时划向了某个无法预测的深渊。大家都不觉得后面的内容适合邓布利多继续读下去。
很难说格林德沃没有后悔因为看到“婚礼”的标题而将书卷交给了邓布利多,他盯着邓布利多手中的书看了一会儿,却意外发现书卷挣脱了邓布利多的手,重新回到自己手中。
格林德沃匆匆扫过下文,为这样的发展松了一口气,继而望向之前不允许他们交换的空间之灵。
“既然您有强烈的意愿……特殊情况,允许你们破例一次。”
于是格林德沃接着邓布利多读到的地方用极快的语速往下读。
【“无中生有的乌鸦嘴。”多吉说,脸又变得像萝卜一样通红。
“随你怎么说吧,埃非亚斯,”穆丽尔姨婆咯咯笑着说,“我注意到你那篇讣文把不好处理的地方一带而过!”
“很遗憾你这么想,”多吉口气更加冷淡地说,“我向你保证,我写的都是发自内心的话。”
“噢,我们都知道你崇拜邓布利多。我敢说你一直都把他看成圣人,即使后来发现他真的杀死了他的哑炮妹妹!”
“穆丽尔!”多吉惊叫。
一股与冰镇香槟酒无关的寒意穿过哈利的胸膛。
“你说什么?”他问穆丽尔,“谁说他妹妹是个哑炮?她不是身体有病吗?”
“那你可就错了,巴利!”穆丽尔姨婆说,似乎对她制造的效果非常满意,“是啊,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呢?亲爱的,事情发生的时候,你连影子都没有呢,事实上,我们这些当时活着的人也根本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我才等不及要看看斯基特挖掘出了什么!邓布利多很长时间都只字不提他那个妹妹!”
“不实之词!”多吉气呼呼地说,“纯粹是不实之词!”
“他从没对我说过他妹妹是个哑炮。”哈利的话脱口而出,心里仍然充满寒意。
“他凭什么要对你说?”穆丽尔尖声说道,在椅子上摇晃着身子,想把目光对准哈利的脸。
“阿不思从来不提阿利安娜,”埃非亚斯用激动得发紧的声音说,“其中的原因我想是很明显的。她的死让他伤心欲绝——”
“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见过她,埃非亚斯?”穆丽尔粗声大气地问,“为什么我们一半的人甚至都不知道有她这个人存在,直到他们从房子里抬出棺材,为她举行葬礼?阿利安娜被关在地窖里的时候,圣人阿不思在哪儿呢?他在霍格沃茨大出风头,根本不关心自己家里发生的事儿!”
“你说什么,‘关在地窖里’?”哈利问,“这是怎么回事?”
多吉显出痛苦的样子。穆丽尔姨婆又咯咯大笑一阵,然后回答了哈利。
“邓布利多的母亲是个可怕的女人,非常可怕,麻瓜出身,但我听说她谎称自己不是——”
“她从来没有谎称过那样的事!坎德拉是个很好的女人。”多吉可怜巴巴地小声说,但穆丽尔姨婆根本不理他。
“——非常骄傲,盛气凌人,那种女巫生下一个哑炮,肯定觉得大丢面子——”
“阿利安娜不是哑炮!”多吉喘着气说。
“那么,埃非亚斯,请你解释一下,她为什么一直没上霍格沃茨?”穆丽尔姨婆说。然后她又转向哈利。“在我们那个年代,家里有个哑炮经常要遮掩起来,但是做得那么过分,竟然把一个小姑娘囚禁在家里,假装她不存在——”
“我告诉你,根本就没有那回事!”多吉说,但穆丽尔姨婆继续势不可挡地往下说,仍然冲着哈利。
“一般是把哑炮送到麻瓜学校,鼓励他们融入麻瓜社会……这要比给他们在巫师界找个位置仁慈得多,因为他们在巫师界永远只能是二等公民。可是,当然啦,坎德拉·邓布利多做梦也不想把女儿送进一所麻瓜学校——”
“阿利安娜身体不好!”多吉绝望地说,“她健康状况很差,不能——”
“——不能离开家门?”穆丽尔咯咯笑着说,“她从来不上圣芒戈医院,也没有请治疗师上门去看她!”
“说真的,穆丽尔,你怎么可能知道是不是——”
“告诉你吧,埃非亚斯,我的亲戚兰斯洛特当时就是圣芒戈医院的治疗师,他非常机密地告诉我们家人,他们从没看见阿利安娜去过医院。兰斯洛特认为这十分可疑!”
多吉看上去快要哭了。穆丽尔姨婆似乎开心极了,又打着响指要香槟。哈利呆呆地想想德思礼一家曾经把他关起来、锁起来、不让别人看见他,就因为他是个巫师。难道邓布利多的妹妹由于相反的原因遭受过同样的命运:因为不会魔法而被囚禁?难道邓布利多真的对她的命运不闻不问,只管在霍格沃茨证明自己有多么优秀、多么才华横溢?
“咳,要不是坎德拉死在前面,”穆丽尔又说道,“我都怀疑是她干掉了阿利安娜——”
“你怎么能这么说,穆丽尔?”多吉哀叹着说,“一个母亲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你想想你都在说些什么!”
“如果这位母亲能够多年囚禁自己的女儿,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穆丽尔姨婆耸耸肩膀说,“不过我说了,这不成立,因为坎德拉死在阿利安娜之前——怎么死的,似乎谁都说不准——”
“哦,肯定是阿利安娜谋杀了她,”多吉勇敢地做出讥笑的神情说,“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对,阿利安娜可能为了自己拼死反抗,在搏斗中杀死了坎德拉。”穆丽尔姨婆若有所思地说,“你就尽管摇头吧,埃非亚斯!你当时也参加了阿利安娜的葬礼,不是吗?”
“是啊,”多吉嘴唇颤抖地说,“这是我记忆中最最令人伤心的场面。阿不思的心都碎了——”
“碎的不止是他的心。葬礼举行到一半的时候,阿不福思是不是打碎了阿不思的鼻子?”
如果说刚才多吉显出的是惊恐的神情,那跟他此刻的神情相比简直不算什么,就好像穆丽尔一刀刺中了他似的。穆丽尔姨婆咯咯大笑,又喝了一大口香槟,酒顺着下巴滴滴答答地流下来。
“你怎么——?”多吉哑着嗓子问。
“我母亲跟巴希达·巴沙特关系很好,”穆丽尔姨婆兴高采烈地说,“巴希达跟我母亲讲述了整个事情,我在门口听见了。棺材边的争斗!巴希达说,阿不福思大声嚷嚷说阿利安娜的死都怪阿不思,然后一拳砸在阿不思脸上。巴希达说,阿不思甚至都没有抵挡一下,这本身就够奇怪的,阿不思即使两个手捆在背后跟阿不福思决斗,也能把他干掉。”
穆丽尔又大口喝了一些香槟。讲述这些昔日的丑闻把多吉吓得不轻,却使她自己兴致盎然。哈利不知道该怎么想,该相信什么:他希望了解事实,可多吉只是坐在那里用颤抖的声音有气无力地说阿利安娜体弱多病。如果邓布利多家里真的发生了这样惨无人道的事,哈利相信他绝不会听之任之,可是这故事里无疑存在着一些蹊跷之处。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穆丽尔姨婆放下酒杯,轻轻打着嗝儿说,“我猜想是巴希达向丽塔·斯基特透露了秘密。斯基特的那篇专访暗示说,有一个与邓布利多一家关系密切的人提供了重要消息——老天做证,巴希达从头到尾目睹了阿利安娜的事情,肯定是她!”
“巴希达绝不会跟丽塔·斯基特说话!”多吉低声说。
“巴希达·巴沙特?”哈利说,“《魔法史》的作者?”
这个名字印在哈利一本教科书的封面上,不过必须承认,这本书他读得并不认真。
“是啊,”多吉说,他一把抓住哈利的问题,就像一个快要淹死的人抓住救生带一样,“一位最有天分的魔法历史学家,也是阿不思的老朋友。”
“听说最近糊涂得厉害。”穆丽尔姨婆开心地说。
“如果是这样,斯基特利用她就更可耻了,”多吉说,“巴希达说的任何东西都不可信!”
“哦,有许多办法可以唤回记忆,我相信丽塔·斯基特对它们都很精通。”穆丽尔姨婆说,“就算巴希达成了彻头彻尾的老傻瓜,她肯定还会有老照片,甚至以前的信件。她认识邓布利多一家好多年……没错,完全值得去一趟戈德里克山谷。”
哈利正在喝黄油啤酒,突然呛住了,多吉使劲拍着他的后背。哈利一边咳嗽,一边用泪汪汪的眼睛看着穆丽尔姨婆。他刚找回自己的声音就问道:“巴希达·巴沙特住在戈德里克山谷?”
“是啊,一直住在那儿!邓布利多一家在珀西瓦尔坐牢后搬到了那儿,巴希达就是他们的邻居。”
“邓布利多一家住在戈德里克山谷?”
“是啊,巴利,我刚才已经说了。”穆丽尔姨婆不耐烦地说。】
穆丽尔与多吉的这番甚至连争论都已经算不上了的对话彻底让在座的人都呆愣在了原地。如果说一开始是因为格林德沃过快的语速而没有给他们留下讨论、反驳的时间的话,那么听到最后,所有人都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无论他们有多么的不愿意相信,然而,在这一番“争论”中,多吉的反驳是那么的虚弱而无力。穆丽尔说的话语,哪怕对他们来说再残忍,却也有无可辩驳的地方。
这一次,再没有人去看邓布利多,所有人都低垂下了眼,因着自己心底生出的疑虑,不敢与之对视。
读完这样一段内容,对于格林德沃来说也是极大的考验。他停了许久,不是给他们议论文本内容的时间,而是在缓和自己的心情。
阿利安娜,是他和阿不思之间永远无法跨越的难题。他不是没有后悔过自己当年的匆匆逃离,然而即便是留下来,他又能改变什么呢?难道还要当场对质,非要找出杀死阿利安娜的真凶吗?
直到经年之后,听着阿不思逝去以后旁人的议论,他所能为其辩驳的,也不过是一句“阿利安娜不是哑炮”。
没有人问格林德沃是如何断言阿利安娜不是哑炮的。来到这片空间那么久,有些事情根本隐藏不了。他们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穆丽尔所说的那些究竟是怎么回事。至少,有格林德沃的这一句话在,有些事情于他们而言就有了为邓布利多解释的余地。
【就在这时,一个银色的大家伙穿透舞池上方的天蓬掉了下来。这只猞猁姿态优雅、闪闪发光,轻盈地落在大惊失色的跳舞者中间。人们纷纷转过脑袋,离它最近的一些人滑稽地僵住了。守护神把嘴张得大大的,用金斯莱·沙克尔那响亮、浑厚而缓慢的声音说话了。
“魔法部垮台了。斯克林杰死了。他们来了。”】
“……斯克林杰死了?”
突如其来的消息终于让大家从刚才那巨大的信息量中惊醒了过来,福吉哆嗦了一下,不敢置信。
即使刚刚还看到了斯克林杰和哈利他们的针锋相对,但大家仍为斯克林杰感到难过。他同样是牺牲的战士,因与黑魔王对抗而死。
我为什么要设定不能跳过任何内容呢qwq这一段对话真的是太精彩了,然而读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写大家的反应_(:з」∠)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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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婚礼-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