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克的神色似乎缓和了一些。
“躺下。”他平静地对罗恩说,“你会把那条腿伤得更重的。”
但罗恩不肯躺下。
“你听见了吗?”他不得不把身体一半的重量都压在里德尔身上才让自己站稳,“你必须把我们四个全部杀掉到!”
布莱克说得没错,你确实应该躺下。里德尔恼火地想着。
“今晚这里只会有一人被杀。”布莱克咧开嘴笑了笑。
里德尔皱了皱眉头。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布莱克在面对他们时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敌意——包括哈利。
“为什么?”哈利大声质问布莱克,“你上次可不在乎,是不是?为了追杀小矮星不惜屠杀那么多的麻瓜……怎么,在阿兹卡班把心肠蹲软了?”
“哈利!别说了!”赫敏小声叫道。
里德尔捏了捏哈利的肩膀,把视线移到了布莱克的手上。
他的右手拿着罗恩的那根魔杖,左手拿着另外三根魔杖——真奇怪,他为什么不把魔杖举起来?
“他杀了我的爸爸妈妈!”哈利突然大吼一声,奋力挣脱了三人,朝着布莱克扑了过去。
布莱克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哈利一只手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腕,迫使他举起一半的魔杖指向了别处,随后一拳砸在了布莱克的脑袋侧面,两人一起向后倒下,撞在墙上。
赫敏尖叫起来,罗恩大喊着里德尔听不清的话,里德尔跟在哈利身后扑上去抢布莱克手里的魔杖,但被布莱克胡乱挣扎的腿踢中摔倒了,撞到了四柱床的床腿。
一条冰凉的东西缠上了他的肩膀。
“现在够乱了,咱们快跑吧。”亨特伏在他耳边说,“门在那边,没人会注意到我们的。”
“我不能跑。”里德尔看了一眼布莱克,他正用一只手掐住哈利的喉咙。
“为什么?”
“我的魔杖还在这里。”
“好吧,好吧,快去拿。”
赫敏飞起一脚踢在布莱克的脸上,布莱克松开了哈利,里德尔和罗恩一起扑向布莱克拿魔杖的手,趁着罗恩抢魔杖的时候,亨特狠狠地咬在了布莱克的手腕上,布莱克大叫起来,魔杖脱了手,里德尔冲上去捡起自己的魔杖,而哈利也朝自己的魔杖伸出手——
然而克鲁克山冲上来了,它刚才在哈利和赫敏之前就进了屋,一直蹲在那张四柱床上,此刻它扑到哈利的胳膊上,两只前爪深深刺进哈利的手臂。
“猫!”里德尔朝亨特大吼,“赶走那只猫!”
“没门儿!”哈利吼着踹开克鲁克山,亨特松开了布莱克的手腕,朝着克鲁克山嘶声咆哮,露出嘴里尖尖的獠牙,克鲁克山跳到一边,喷着唾沫,而哈利终于拿到了他的魔杖。
“闪开!”他朝着另外几人大喊。
里德尔识趣地抱起亨特退到后面,用袖子擦了擦鼻血,赫敏嘴唇流着血,喘着粗气,爬到一边捡起她和罗恩的魔杖,罗恩瘫倒在四柱床上,抱着那条伤腿,脸色惨白。
布莱克倒在墙边,瘦削的胸膛迅速起伏,左眼肿起一块淤青,流着鼻血,瘦骨嶙峋的手腕下也聚了一汪血,他平静地看着哈利用魔杖指向自己。
“要杀我吗,哈利?”布莱克低声问道。
“你杀了我的爸爸妈妈。”哈利说道,声音有些颤抖。
“我不否认。”布莱克盯着哈利,声音依旧很轻,“但如果你知道全部经过……”
“全部经过?你把他们出卖给了伏地魔。我只需要知道这么多。”
伏地魔。听到这个名字,里德尔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似乎抖了抖。
“你必须听我说。”布莱克的语气变得有些急迫,“不然你会后悔的……你不知道……”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得多。”哈利说,声音颜抖得更厉害了,“你没听过她的恳求,是不是?我的妈妈……她想阻止伏地魔杀我……而你做了那种事……你做了……”
克鲁克山忽然从哈利脚边闪过,蹲在布莱克胸口上,正好是心脏的位置,抬头仰望着哈利。
赫敏抽了一下鼻子,但是没说话。
“又有人来了。”亨特用只有里德尔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如果是布莱克的同伙就遭了。
“快动手,哈利。”里德尔催促他,一边举起了自己的魔杖,“我可以帮忙。”
但哈利没有说话,漫长的几秒钟后,一个沉闷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
“我们在上面!”赫敏尖叫起来,“我们在上面——小天狼星布莱克——快来呀!”
“哈利?”里德尔提高了声音,脚步声已经上了楼梯。
“哈利,如果你……”
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红色的火星四处迸溅,卢平教授冲了进来,他的目光快速掠过屋内的每一个人,然后果断举起了魔杖。
“除你武器!”他喊道。
里德尔刚举高的魔杖脱手飞出,哈利和赫敏拿着的魔杖也飞了出去,卢平教授敏捷地接住了它们,眼睛盯着布莱克。
“他们是朋友,非同一般的好朋友。”
里德尔想起了斯内普说过的话。
他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几步,紧紧盯着卢平的一举一动。
无论如何,卢平曾亲口承认自己和别人一样痛恨布莱克——可谁能判断他是不是在撒谎?
“他在哪儿,小天狼星?”
最终,卢平对着布莱克说话了。
布莱克一动不动地沉默着,几秒钟之后,他非常缓慢地抬起那只没受伤的手,指向了罗恩。
哈利茫然地看着罗恩,罗恩也一脸迷惑,里德尔紧张地摸着自己胸口的那枚蛇牙,依旧把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卢平身上。
“可是……”卢平低声说,目光紧盯着布莱克,仿佛要看穿他的思想,“……他为什么以前一直没有现身?除非——”卢平的眼睛突然瞪大了,仿佛看到了布莱克身后的什么东西,而其他人都看不到,“——除非他就是那个……除非你换了……没有告诉我?”
布莱克盯着卢平,缓缓点了点头。
“卢平教授,”哈利大声打断了卢平的话,“这是怎么——?”
但他没有说完,因为眼前的情景使他的声音消失在了嗓子眼里。卢平垂下魔杖,目不转睛地望着布菜克,然后走到布萊克身边,抓住他的手,把他拉了起来,克鲁克山落到了地上。卢平教授像拥抱兄弟一般拥抱了布莱克。
里德尔的心重重地往下一沉。
“如果我们这次还能活着出去,以后记得提醒我听那个人的话。”里德尔轻声告诉亨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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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卢平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