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他拿过羊皮纸,几下叠好后装进信封,又将猫头鹰放了出来。
“霍格沃兹,斯内普教授。”德拉科将信递给猫头鹰,拍了拍它的翅膀。
猫头鹰从敞开的车窗里纵身一跃,振翅高飞。
“你跟它关系很好吗?”里德尔从车窗里注视着那个渐行渐远的小黑点,下意识地问道。
他想起亨特了。
“一只鸟而已,谈什么关系。”德拉科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起身打开车厢门买零食。
“你要吃什么?”
里德尔摇摇头。
德拉科自己买了一堆零食进来,大模大样地吃了起来。
里德尔也不看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车窗外。
这段时间过得仿佛做梦一般,他居然从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少年变成了一个……巫师?
正想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进。”德拉科抬头看了一眼门外的人,说道。
车厢门打开又关上,窄小的空间里多了两个大块头少年。
“介绍一下。”德拉科拍拍手上的零食碎,站起身。
“克拉布,高尔。”德拉科分别指了指两个大块头。
“你好。”名叫克拉布的少年看了一眼德拉科,瓮声瓮气地说道,向里德尔伸出手。
“文森特·克拉布。”
里德尔犹豫了一下,握住了那只胖手。
“汤姆·里德尔。”
见同伴已经有了动作,另一个大块头也伸出了手。
“格雷戈里·高尔。”
“很高兴认识你们。”里德尔同样和他握了手。
但他并没有像自己说的那么高兴。
这两个大块头手劲不小,里德尔只觉得自己的手骨都快被捏碎了。
克拉布和高尔两人便已经将一整个座椅占的差不多满满当当,里德尔只得坐在德拉科身边的角落里。
万幸他体型瘦小,不至于挡着这位少爷吃东西。
“马尔福。”克拉布一坐下就毫不客气地拿起德拉科身边的零食,“你听说没有?”
“什么?”
“波特也在这辆车上。”克拉布将糖果塞进自己的大嘴里,“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
“那又怎么样。”德拉科满不在乎地擦掉手指上的巧克力。
“你爸不是让你和他搞好关系吗?”
“我爸也就那么说一句,到时候还不是看我心情。”德拉科随手拿了一盒巧克力蛙,塞到一旁发呆的里德尔手里。
“不用客气,老爸给了我好多钱,够吃的。”
里德尔打开盒子,随后几人眼睁睁看着一只巧克力蛙跳到了里德尔脸上。
克拉布和高尔放声大笑。
里德尔尴尬地把巧克力蛙扯下来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同时去看盒子里那张卡片。
“盖勒特·格利勒沃。”里德尔念出卡片上写的名字。
“格林德沃,史上有名的黑巫师。”德拉科纠正道,“有些人收集这些卡片……搞不懂他们怎么想的。”
里德尔正打算收起卡片的手顿了顿,发现德拉科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时,便飞快地将卡片塞进口袋。
德拉科似乎已经吃饱了,心满意足地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的风景。
克拉布和高尔依旧在不停地吃,里德尔几乎有些佩服他们的胃容量了。
“请问你们有没有看到一只蟾蜍?”就在车厢里的氛围一片和谐时,随着一个清脆的女声,车厢的门突然被敲响,紧接着被大力拽开。
德拉科没想到有人会如此无礼地闯进来,一时没反应过来。
克拉布和高尔正忙着嚼嘴里的东西,傻乎乎地抬头去看。
“抱歉,没有。”倒是里德尔最先反应过来,冷静地回答道。
“那好吧。”女生耸耸肩膀,关上门,一甩头发,大步离开了。
“那是谁啊?”德拉科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
毕竟在家时,他绝对不会遇到这么没礼貌的人。
“那是个泥巴种。”高尔嘴里塞了一块南瓜饼,含含糊糊覅说着,“自以为是的泥巴种。”
“恶心。”德拉科厌恶地看着被那女生摸过的门框,“赫奇帕奇又要多一个饭桶了。”
里德尔皱了皱眉头。
他不喜欢德拉科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
里德尔没去问泥巴种是什么意思,总之不会是什么好词就对了。
“你们觉得……自己会被分进哪里?”
里德尔岔开了话题。
“这有什么好怀疑的,当然是斯莱特林。”说到这个,德拉科骄傲地挺起胸膛,“我们家所有人都是斯莱特林的,克拉布和高尔也是。”
“哦……”里德尔原本想借这个话题多聊几句,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德拉科给终结了。
“你呢?”克拉布看向里德尔。
“我没有家人。”里德尔淡淡地说道,又恢复了先前缩在角落里的坐姿。
“不是这个,你觉得你会被分到哪?”克拉布接着问道,“只要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格兰芬多,我们接着做朋友也没什么不行。”
书中讲述的、象征着勇气的格兰芬多,在他口中居然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吗?里德尔暗暗腹诽着。
看看面前的两个还在不断往嘴里塞东西的大块头,简直没有人比他们更适合那八个字了。
“我不知道。”虽然心里不愉快,但里德尔嘴上依旧说得很平静。
“我爸说你也会被分进斯莱特林的。”德拉科说道,“不用担心,你肯定不会进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不好吗?”里德尔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德拉科懒散地靠在一边,“自以为是,头脑简单……”
后面的话,里德尔也没听进去。
之后的旅途,其余三人吃吃喝喝地聊着天,里德尔一个人静静地思考自己的事情。
想着亨特,想着那个想象中的魔法学校。
也想着那个收养了自己——如果那算收养的话——一个多月的斯内普先生。
里德尔其实并不在意他时不时的嘲讽和轻蔑。
正相反,这是里德尔自认为离“家”这个概念最近的一段时间。
无论是七岁之前独自住在农场仓库,还是七岁之后的四处流浪。
都远远不及蜘蛛尾巷里那个阴暗的小隔间。
毕竟,那里有一个会教他看书、给他买衣服、甚至还会关心他在吃什么的人。
即使这些做法大多都不是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