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冰谜 第34章 万圣节前夕

31st Oct 1985 Halloween

万圣节一定要有南瓜，各种各样的南瓜，作为食物的南瓜和作为装饰的南瓜。比如今天的早餐就是香味飘散到整条走廊都是的烤南瓜，和日常的南瓜汁。作为食物，南瓜不是我和科丽安的最爱，我们还拿了一些煎蛋和培根。大厅的边角已经堆了很多各式各样的做鬼脸的南瓜，到晚上南瓜们肚里会点上蜡烛，还有蝙蝠会上场装饰天花板，最重要的是，晚宴上一定会有不同寻常美味佳肴。

浅灰色带斑的猫头鹰朝科丽安飞来，扔下一个包裹。科丽安拆了包裹，把里面的南瓜篮子给我，“篮子好像是和去年一样的。里面的糖果随便吃。”

我打开盖子看了一下，当然，糖果的多少并不能从南瓜的大小看出来，去年科丽安几乎分遍了同学们篮子还没空，甚至还分给了教授。

科丽安在查看包裹里的另一个包裹上的备注，“卢修斯舅舅送的，我妈妈说她不知道是什么。”

“衣服？”

“不愧是你。”

“你自己也没拆开就知道了。”

“我摸到了呀。”科丽安把包裹放在一边。

前几天她还特意写信给她妈妈说不要衣服，结果换了个署名还是寄了，我当然很是期待，“又可以看到科丽安穿可爱的衣服了。我回去也要把我的尖帽子找出来。”

科丽安望着天花板摇了摇头，转移了话题，“想到大早上就可以听宾斯教授讲什么小精灵叛乱，真是太刺激了。”

“我以为今天是讲1631年的巫师议会。”

“是吧，那肯定你是对的。”

魔法史之后是魔咒课，科丽安下课的时候给了弗立维教授一些糖果。她说一想到去年晚宴大庭广众之下给教授们分糖就觉得不好意思，那时候真是太傻了。其实我回想起来倒是感觉不赖，尽管当时我很是紧张。

她没有给宾斯教授，他是个幽灵，很显然他不能吃糖或任何东西。

下午还有两节魔药课，科丽安在课前兴致不是很高，去地窖的路上我鼓励她，“熬过这两节魔药课，就能去吃好的啦。”

“我没有讨厌魔药课，只是梅鲁拉很烦人。”科丽安摇摇头，“魔药对我来说又不难，斯内普教授至少在讲课的时候不会嘲讽人。”

“对了，再过一个星期，魁地奇比赛就要来了。你知道传言说斯凯第一场比赛就会上场吗？她才刚加入魁地奇队呢。”最近公共休息室里谈论得沸沸扬扬的，墨菲和画脸小子他们对此非常激动。

“第一场不是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吗？哦，我知道，是说我们的第一场吧。你又不是没见过斯凯的飞行，这有什么奇怪的。”

“你说我们今年有没有希望拿魁地奇杯呢？”

“如果斯凯是找球手的话。不过罗温，你什么时候对魁地奇这么感兴趣了？”

“你知道《保密法》里有很多为了魁地奇比赛制定的规定，从1362年开始，巫师议会就有关于魁地奇比赛场地的规定，后来越来越严格，然后我就对魁地奇的历史产生了兴趣……”

然后我和科丽安讲了我对《穿越时光的魁地奇》的读后感，直到我们到魔药课教室，希望她没有嫌我啰嗦。今天到教室的时间不早不晚，我们都习惯性地坐到熟悉的座位上。

“或许我们可以试着换个位置，避开梅鲁拉。”我提议道。

“我又不怕她。”她拍了拍我的肩，“你看斯内普教授的风格是不是和万圣节特别搭？”

“他不是天天都这样吗？”

今天讲一种新的魔药：增强药剂，喝了这种魔药，可以把海格抱起来。每当斯内普介绍一种新魔药的时候，这节课自由度就很高了，他会演示一遍，然后大家自己配置，我和科丽安坐在一起，互相帮忙，总是很快地完成任务，然后看书，等他检查，总结，下课。到复习的时候理论就变得更多了，斯内普会详细地介绍每种药材，和魔药制作过程中的注意事项。只要梅鲁拉不找麻烦，斯内普不扣分，我还是很喜欢魔药课的过程的，斯内普教授有一种不同于弗立维教授的奇特的幽默感，尤其体现在他骂人的时候。

我和科丽安和以往一样分头收集药材，科丽安拿了一块格里芬的爪子和我说，“这个可贵了，这样让二年级的斯莱特林的小孩糟蹋，我有点担心。”

我笑了笑，到旁边的架子上拿火蜥蜴血。

科丽安用天平上称好后，准备拿回座位上，结果被斯内普斥责了，“海郡，那是你认为你应该拿的量吗？”

“我，我和罗温的。”

“肯纳，你自己没有手吗？”

我闻言立即到科丽安身边和她把这块格里芬爪切开。

“他是不是还是不相信我。”科丽安边研磨边嘀咕。

我安慰道，“或许他只是看紧你一点，好抓你的错，然后扣你的分。”

“……那不是更糟吗？”

“我想知道那些有时间闲聊的是不是已经掌握了制作方法。”斯内普令人胆寒的声音响起，整个教室顿时安静了一个度。

之后就是按部就班地制作魔药，我自认为对制作过程烂熟于心，并且确实比斯内普边提醒我们的进度要快上一点，但是完全比不上科丽安，她在斯内普说我们的魔药应该冒泡的时候已经完成了，可能又是这个教室里第一个完成的。

“因为我的坩埚是最好的。”她说，“圣芒戈治疗师用的那种。”

她做完了就要打扰我，我可不会让任何人动我的魔药，毕竟考试的时候我得自己去考，“别动，科丽安，让我自己来倒。”

“斯内普教授说火蜥蜴血不用分三次加。”

“我听到啦。”

梅鲁拉一脸不屑地看向我们，她也已经完成了，虽然她的个性令人讨厌，但是不得不承认对于这个年纪来说，她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巫。斯莱特林和我们一起上变形课和魔药课，她都表现得很好。

能在魔药课上得到E，已是极高的评价了，至少我是很满意的，但是科丽安不这么想。

“为什么！”她一时激动，“……我是说，教授，我还有什么要改进的地方？”

“桌子太乱。”

科丽安睁大眼睛看着他，“你不如直接说你看我不顺眼好了——唔。”我立即捂起了她的嘴。

“海郡小姐，我认为你应该以更谦虚的态度对待学习，并且以更尊重的态度对待你的教授。”斯内普不带感情地说，“斯奈德小姐就能够在完成制作的同时保持桌面的整洁。”

“那还不是——唔。”

“下课。”

斯内普离开之后，我放开科丽安，“好啦，我不和他计较。”

梅鲁拉带着邪恶的笑容看着她，“很显然谁才是这里做得最好的。”

“我是故意留给你来收拾的！希望你没有忘记斯内普教授对你的惩罚。好好工作吧！”科丽安拉着我转身就走。

“你——”梅鲁拉气急，叫住她，“海郡！”

科丽安没有回头。

“你不想知道你哥哥的事吗？”科丽安顿住了，转过头，梅鲁拉指了指我，让我先走。

这完全没有必要，反正科丽安会告诉我她们说了什么的。梅鲁拉约科丽安晚上八点到天文塔，一个人，我不认为她真的知道什么关于科丽安哥哥的事，但也阻止不了科丽安想要知道她要做什么的好奇心。

我想到很久之前的魔鬼网，科丽安一个人去实在令人担心，又不让我跟着去，我忙着想办法的时候，科丽安用变色咒把糖可爱变成了一只黑猫。

然后她换上了那件早上寄来的衣服，是一件非常漂亮，简洁的蓝色长袍，如果要戴帽子要先给帽子也变个颜色才好搭配。她把她自己的尖帽子翻来覆去，“算了，这个我就懒得戴了，你要吗，罗温？”

“好的，正好我还没找到呢。”

科丽安在站在镜子前，面容白皙，笑意盈盈，浅金色的卷发随着她转圈的动作在她肩头轻摇。

“科丽安，你真漂亮。”

“如果你能少说几次就好了。”科丽安把黑色的尖顶圆帽戴在我头上，把我推到镜子前，把我的眼镜摘了下来，“你也很漂亮啊。你们女巫戴个尖帽子那么讲究，这眼镜才看着怪怪的呢。”

“你们女巫？科丽安，难道你不是女巫吗？”

“我觉得我还是麻瓜的心。或许本可以理解我。”她托腮想了想，“比如说遇到令人惊讶的事，比起梅林，我还是更习惯呼唤上帝。”

这时候我注意到她的毛衣的袖子有根线头脱了出来，挥了挥魔杖帮她弄平整了。

“对了……”

“谢谢。嗯？”

我又挥了一下魔杖，魔杖尖鼓起一个透明气泡，我将泡泡取下，从中间划过，变成了两个小泡泡。我再将其中一个缩小，给了科丽安，“给你当耳环。”

“我没有耳洞。”科丽安拿着泡泡在指尖滚了滚，“这上面也没有针。”

“你去天文塔之后，要是有情况就捏破它，我这里可以感应得到，然后我去告诉弗立维教授。”

科丽安看着我半天才说话，“罗温，你对我真是太好了。”然后她把泡泡放在了右边耳垂上，在镜子前照了照，“挺漂亮的，有点像珍珠。晚上回来我找个盒子收起来，等参加你的婚礼的时候把一对都戴上。”

“如果这是关于你觉得泡泡不会被捏破的陈述，我愿意接受。”

我们在寝室没有准备很久，就下楼去了礼堂。唐克斯和佩妮已经在那儿了。

唐克斯立即被小黑猫吸引了，“这是糖可爱？为什么啊？”

“黑猫和万圣节很配啊。”科丽安回答。

“你不觉得她的毛又多又蓬，变成黑的有点奇怪吗。而且她的眼睛圆溜溜的也不像那么回事。”唐克斯说道，然后拿出魔杖，“不如变个粉的看看。”

科丽安连忙把糖可爱放到我怀里，“不行，你要是闲着没事就猜一下谭教授今天会是什么样吧。”

等我们吃得差不多饱，边闲聊科丽安开始看钟了，我心知她们约好的时间快到了，好奇科丽安会怎么和对面两个小朋友说。她端起一杯热巧克力，喝了一口，然后整杯喝掉了。又拿了一杯南瓜汁，喝了一口，然后倒在自己身上，“哎呀，衣服脏了，我得回去换一身。你们不用管我。”

果然热巧克力比南瓜汁好喝。

“她为什么要把南瓜汁倒在衣服上？”唐克斯觉得莫名其妙。

我摇摇头，“下午她说她舅舅难得寄礼物给她，可珍惜那件袍子了。”

如果她能等出了大厅再用清洁咒的话，她离开的理由会看起来更合理一些。不过她好像一开始就没有想演得多像。她离开时是七点五十，从那时开始我一直盯着挂钟，连拿着南瓜篮子分糖果的佩妮都发现了，更别说和我面对面的唐克斯了。

十五分钟过去了，我手里的泡泡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刚觉得我或许该放松一点，唐克斯突然对我说，“梅鲁拉好像在看我们，笑得可讨人厌了。”

“什么？”我震惊了，转头去看，果真看到梅鲁拉，她这时候才要离开大厅。我还没来得及思考任何事情，握在手里的泡泡“啪”的一声破了。我“腾”一下站起来朝教师的长桌走去，径直走到弗立维教授的面前，“弗立维教授，你能去天文塔看看科丽安在不在那吗？”

许是我控制不住的声音颤抖，让弗立维教授看出了我的慌乱，他立即绕到桌前，问我：“怎么回事，肯纳小姐？”

“她和梅鲁拉·斯奈德约在天文塔见面。”我下意识看了旁边的斯内普一眼，“我担心她们有什么冲突。”

“我去看看。”弗立维看了斯内普一眼，“西弗勒斯？”

斯内普点点头，和弗立维一起赶去天文塔，我让唐克斯看好猫，小跑着跟着教授们一起去了。

万圣夜的城堡，几乎所有人都在礼堂，其他地方都异常阴冷，即使教授们在前面走着，每次拐弯我还是会担心突然碰见一个倒挂的巨型蝙蝠，那些橙色发光的南瓜倒是给了我一点温暖。

我们上到天文塔的塔顶之前就听到了咒语发射的声音，我不由得更加紧张，教授们也是飞速地走上最后一段螺旋楼梯。

我几乎是和斯内普教授同时到的塔顶，在最后几节螺旋楼梯上就看到科丽安掉了下去。我当时心跳都要停止了，大声喊她的名字，现在回想起那个瞬间，她当时身体向后仰，侧翻下去，确实像是自己跳下去的。科丽安自己也承认了，当时那几个疯女人一直攻击她，她特意等到我们这些目击者出现的时候跳下去，然后给自己用了漂浮咒。我记起她之前坐着梯子飘在八层楼高度的空中的事，同样不是什么值得夸奖的行为。

几乎是科丽安翻下去的同时，斯内普疾步走到围墙边，挥动魔杖，之后我看到她缓缓升回塔顶，身体歪斜浮在空中，斯内普伸手到围墙外把她接过来放到地上。我松了一大口气，心定下来许多，然后发现在场的每个人脸色都不好。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那三个斯莱特林的高年级女孩。她们脸色苍白。

科丽安摇晃了几下才站稳，委屈地对弗立维教授说，“弗立维教授，她们欺负我。”她的脸上有许多疖子，并且一边脸已经肿胀。

弗立维教授把她脸上的疖子去掉，并且止住了肿胀的趋势，拍了拍她的手。然后严肃地看向斯内普。

斯内普铁青着脸，咬牙切齿地对着三个女孩说，“瑞斯，福利，沙菲克，解释。”

那三个女孩互相推搡，最后中间那个黑头发的，应该是叫福利，开口了，“我们……这是一个万圣前夜的玩笑，而且，而且……教授你应该看到了，她刚刚明明是自己跳下去的。”

科丽安对着弗立维教授做出快哭了的样子，我总觉得那不像真的，因为在我的印象中除了打哈欠科丽安从不流眼泪。

斯内普眯起眼睛，目光带着逼人寒气向她们扫射，“玩笑？”，他的声音令人胆寒，“斯奈德在哪里？”

三个女孩哆哆嗦嗦，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完整的话，大概就是科丽安怎样罪大恶极，惹人厌烦，但是又说不出什么具体的事。

我和科丽安都站在弗立维身后，在两位教授审视那三位女孩身上时，我看到科丽安在后面对着她们偷偷笑了一下。

福利立即伸出手指指向她，“你……”

当教授们看向科丽安时，她又立即开始憋眼泪。

福利看得冒火，骂道：“虚伪，狡猾的贱人。”沙菲克拉了拉她的衣袖。

科丽安用口型说了一句，Thank you very much.

“闭嘴，福利。”斯内普呵斥住她，又怀疑地看向科丽安，“她们为什么找你麻烦？”

科丽安站在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弗立维教授身后，沮丧地低着头，微微摇头，好像在说完全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瑞斯叹了口气，鼓起勇气皱着眉说了一句，“对不起，教授。”仍是恶狠狠地看向科丽安。

我记得丹娜·瑞斯，她是斯莱特林的找球手，这几人中我比较眼熟的。

科丽安害怕地往弗立维身后缩，弗立维以与平常完全不同的严肃语气对斯内普说，“西弗勒斯，我希望你能做出合适的决定。”

斯内普抿了抿嘴唇，凌厉的目光在三个女孩身上来回，“恐怕你们的行为要为斯莱特林失去三十分……每个人——”

科丽安依旧表现得很恍惚，用飘飘无力的声音小声说：“明明是梅鲁拉叫我来这里的，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斯内普额角的青筋暴起，“哦，是吗？还有一个斯奈德，三十分，每个人，还有关禁闭。明天下午下课之后全部到我的办公室来。”

弗立维仍是皱着眉头，他点点头，转向科丽安，“海郡小姐，等会和我一起去医疗翼看一看。”

科丽安用力摇了摇头，“除了脸有点发热没什么问题。”她对去医疗翼一直很抗拒。

弗立维走近围墙朝下看了一眼，我平常不太敢往下看，要不是这点轻微恐高，我的飞行课不至于只得个A。我只知道这个高度看下去，海格的南瓜都只有鸡蛋大，如果科丽安摔了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我相信弗立维教授的想法一定和我一样，他离开围墙边，十分严厉地对斯莱特林的女孩们说，“恐怕我还要写信给你们的父母告知这件事。我希望这种欺负同学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了。”他向她们三个挨个看过去，“沙菲克小姐。”“福利小姐。”“瑞斯小姐。”

别说她们了，从我的角度也未曾见过和善的弗立维教授这样令人害怕，三个女孩一个劲地点头。

然后弗立维教授带我们离开了天文塔，斯内普还留在那里，想必是还有话对她们说。科丽安再三对弗立维教授保证一点事都没有，连到庞弗雷夫人那拿冰袋敷一敷脸都拒绝了。

弗立维教授一走，科丽安简直乐疯了，蹦蹦跳跳哼着歌，“万圣前夜恐怕是每年一度斯内普教授收获我的尊重的日子。不得不给斯莱特林扣上一百二十分，走在路上都会笑出声。”

虽然结局不错，但我十分不认同她的做法，无论她对自己多么自信。我甚至有些生气地看到她那些表示她其实在心里偷笑的小动作。

我们直接回了寝室，我寄了条消息给唐克斯告诉她没事，糖可爱待在那她愿意变成粉色就变吧。科丽安说要加一句，她忘记提醒佩妮不要把粉色椰子冰糕分出去了。我说已经分出去了。